让之陈年 上——The_Care
The_Care  发于:2016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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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要你一句话!到底是不是你!是!还是不是!”

“我说了你放手!!!”

周庭让彻底爆发,用最大的力量彻底甩开敖钧之的手,在眼泪掉下来前一秒转身跑开。

顿时,敖钧之全身的力量好似被抽空,颓然跌到地上,揪起刺痛的胸口,悔恨的眼泪,一直不停流。

待情绪渐缓,敖钧之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有重要的事要做,一定要赶在自己能挽回的时候尽力去挽回,否则只能带着后悔过一辈子。

A7栋,708号寝室门口。

“请问你找谁?”

“萧子洲在吗?”

“对不起,子洲他昨晚受了刺激暂时……”

“萧子洲!我是敖钧之!你给我出来!”

一听见是敖钧之来了,萧子洲也不再装了,赶紧从床上坐起来。

“咳咳,赵明,林涛,你们先出去一下,我跟他有事情要谈。”

“子洲你没事吧?”

赵明和林涛还在担心萧子洲会不会又想不开。

“放心,我没事,你们先出去吧。”

于是赵明和林涛出去把门关上了。

萧子洲立马从床上蹦下来,邀功似的对着敖钧之嬉皮笑脸的。

“怎么样?哥们儿这演技不错吧?”

砰——

敖钧之一拳把萧子洲揍翻在地。

“哎你怎么打人呐!”

敖钧之一把抓起萧子洲的衣领,凶狠的威胁道。

“我警告你,你现在就去跟校长说,昨晚是你故意陷害周庭让的,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你你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明明是你叫我这样做的……”

“我叫你这样做的?你有证据吗?”

“我……”

萧子洲吃瘪,意识到自己并不占理。

“但我有你的证据。”

“什么?!”

敖钧之举了举手机。

“那天,我们在咖啡厅的对话,我全都录下来了,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做,我就把录音发到你们学校广播台,让你们学校的人都听听,你到底是怎么计划一步步陷害周庭让的!”

“你好狠!”

“小子,我比你多吃了十年的饭不是白吃的,跟我斗,你太嫩了。”

“我不懂!为什么你一开始那么想让他身败名裂,现在又要来帮他!”

萧子洲不甘心的质问。

“这就是人生。你不懂的还很多。”

敖钧之站起身,抖了抖领口,正准备要走,突然萧子洲在身后叫住敖钧之。

“喂,还有件事,我想你应该有兴趣知道。”

“什么?”

“昨晚我假装喝醉,周庭让对着我,叫了一个人的名字。”

“谁?!”

敖钧之猛的转过身,瞪大眼睛听着。

“他只叫了一个字,江。”

“江?”

“嗯。我猜,他这段时间对我任劳任怨,是因为他把我当成那个江了。”

“知道了。”

敖钧之带着不解,摔门离开了。

之后,萧子洲主动找到校长,交代了全部事实。

当晚,学校正式公示本次事件,称萧同学是由于个人心理原因采取的极端行为,已经向本人确认,此次事件跟成考生周同学没有关联,还希望同学们不要以讹传讹,此次事件就到此为止,处分,无。

18.

“哎,好的,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回去,后天准时上班。”

挂断N城分行人事部主管打来的电话,敖钧之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想着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调来S城才半年不到,按理说敖钧之不应该有所眷恋的,可如今周庭让那个事件一直在脑海里盘旋,敖钧之不甘心就这么离开,毕竟今天听到的消息,是那么的震撼,足以颠倒敖钧之用十三年的仇恨堆积起来的世界。

关于那件事的真相,还没有从周庭让那里得到答案。

尽管那个答案,已经隐隐浮出水面,但敖钧之还是渴望一个百分之百的肯定。

无奈这次的调任来得这么突然,逼得敖钧之不得不暂时停下追究的脚步。

“唉……”

深深叹了一口气,敖钧之打开电脑,买好了明天早上回N城的机票,然后简单收拾了一下本就不多的行李,装箱,打包,然后清空衣柜,和各个抽屉。

差不多弄好了之后,敖钧之走进洗手间,把脸埋在洗手台里,试图让自己在流动的水波里整理一下混乱的思绪。

可浸得越久,意识越冗杂,突然一个念头从脑子里冒出,强力的冲击了脑内的每一根神经,甚至刺激心脏猛地一抽,敖钧之倏地抬起头,张开嘴大口呼吸着,任凭水流从整张脸滑下去,打湿领口。

现在……

想去看看周庭让……

就是这个念头,吓得敖钧之自己都慌了神。

“为什么?”

敖钧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解的问出声。

“不知道……”

然后自问自答。

敖钧之有些犹豫。

此时此刻,心脏和大脑在发出截然不同的两种声音。

可敖钧之骨子里其实是个感性的人,一般情况下心脏不会发表意见,但一旦发表,就会连累大脑一起被左右。

所以现在,敖钧之已经坐在车里,发动引擎向S城交大直奔而去了。

昏暗的夜色里,敖钧之独自走在交大的校道上,现在已是晚上十一点,校园很寂静,只有几个晚自习刚刚结束的学生从身边匆匆走过。

到了周庭让宿舍楼下,敖钧之抬头望着708寝室的方向,心里五味杂陈。

那里面,现在一定充斥着压抑和阴暗的空气,而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是我导演了这出闹剧,现在我却在为此深深自责。

周庭让,我多么希望我并没有搞错,你就是那个杀千刀的王八蛋,那样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报复你,折磨你,摧残你。因为即使是恨你,都比现在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强。

可是……

为什么那个人偏偏不是你……

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到底应该怎么面对你……

——哔。

宿舍大门的开关铃突然被摁响,敖钧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站到树下的阴影里。

门被推开,周庭让的身影突然出现,只见他背上扛着大袋子,手肘上还挂着一个大塑料袋,另一只手拖着皮箱,吃力的往外面一步一步走出来。

这……什么情况?

周庭让这是要搬走吗?

学校不是公告不给处分了吗?那他为什么要搬走?即使要搬走,也不应该是他搬走啊?

天呐,周庭让该不会真像宋徽说的那样,宁愿成全别人也要委屈自己吧?

该死!

看周庭让这样儿,为什么我心里会这么难受!

敖钧之恨自己太容易心软,可面前的画面实在是憋不回去那颗恻隐之心,于是敖钧之一边用鄙视自己的心情摇着头,一边却不受控制的往周庭让那边走去。

没有别的想法,也不知道应该跟他说些什么,在这么短的几秒钟内,敖钧之的想法很单纯,就只是想去帮他拿拿行李,分担一下重量,仅此而已。

“——庭让哥!你等等我们!”

突然门内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喊,震得敖钧之勇气全无,刚迈开步子却不得不躲回阴影里。

“庭让哥,不是叫你等我们一起下来吗?你怎么一个人先走啦?”

原来是周庭让的室友赵明和林涛下来了。

“嗨,都这么晚了,你们明儿还有课呢,就别送我了,我自己一个人能回去。”

“你东西这么多,一个人怎么拿得动?还是我们一起帮你扛回家吧。”

“不用,真不用,我有小摩托呢,能弄回去,你们快上去吧,早点儿休息。”

“庭让哥……”

“行啦,不就是不住一起了么,又不是见不着了,咱天天校园里还能碰面呢。”

“可是……”赵明一脸愤愤不平,却又不敢随意发泄,怕惹周庭让伤心,所以只是咕哝了一句,“要走也不是你走啊……”

周庭让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了赵明的抱怨,但也没往心里去,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子洲他不是本地人,不住宿舍就没地儿可去了,我这不S城还有家么,回家住就行了呗,就是每天跑跑学校,又不远,不碍事儿的。”

“庭让哥啊,”一向保持中立的林涛也终于看不下去了,“那小子都对你这样了你还替他考虑?你怎么就硬不起心肠来呢?”

“谁年轻的时候没犯过错,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我也像他一样不懂事过,所以理解他是怎么想的。你们呢,就别担心我了,哥经历过的事儿多了,这都不算什么,倒是你们,回去以后也别把寝室气氛弄得太僵了,就顺其自然吧,以后慢慢长大了,这些事儿都会看开的。”

“哥你就是太善良了,才容易被人欺负!”

“那为了不受人欺负就要变得不善良吗?”

“呃……”

“我说过了,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人生负责,这么想,就不会计较那么多了。”

“哥你这境界,咱们还得修炼多少年才能达到啊……”

“行了,别贫了,快上去吧,我这就回去了,你,别看书看太晚,你,别玩游戏玩太晚,都早点睡,听到了吗?”

“嗯。那哥你回去小心一点啊,以后咱经常一起吃饭。”

“没问题。”

周庭让将两个包和箱子挨个栓到了摩托车的后座上固定好,然后向站在宿舍门口的赵明和林涛挥了挥手,戴上了安全盔。

“哎等等——”

赵明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个箭步冲到周庭让旁边,示意他赶紧把头盔取下来。

“怎么啦?”

“庭让哥,有件事,我还是想告诉你,给你提个醒儿。”

“什么事?”

赵明环顾了下四周,确定没人靠近,便虚着嗓子悄悄在周庭让耳边说道。

“萧子洲故意陷害你那件事,跟另一个人有关。”

“啊?”

周庭让也开始感了些兴趣,毕竟这件事从头到尾怎么发生的周庭让至今还蒙在鼓里。

“今天下午,有个人来寝室找萧子洲,我们在门外偷听到,那件事,是那个人指使萧子洲做的。”

“谁?”

“那个人叫……敖钧之……你认识吗?”

周庭让突然瞳孔放大,手里的头盔差点没拿稳,就那样愣在那里没接话。

赵明看周庭让没表情,还以为他没想得起来,所以又继续补充了一些信息。

“今天萧子洲洗澡的时候,我在他桌上看到那个人给他的名片。那个叫敖钧之的,是Z银行的信贷风险总监,哥,你是不是以前得罪过他啊?我感觉那个人八成是报仇来了。”

Z银行……

原来敖钧之是Z银行的高层……

怪不得火锅店食物掺假的消息是从Z银行传出来的,怪不得那天去贷款就差最后一步了却没贷到,怪不得萧子洲会突然设计陷害……

原来这一切,都跟敖钧之有关。

想到这里,周庭让手心开始冒汗。

“庭让哥,你没事吧?”

“没事,我知道了,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你们就别管了。”

“好……那哥你平时一定要多注意,别又让人暗算了。”

“嗯。”

重新戴上头盔,周庭让发动引擎,一溜烟消失在了校园里。

而从刚刚开始一直躲在阴影里的敖钧之,听到不远处赵明和林涛为周庭让打抱不平,心也纠作一团,不明白周庭让为什么可以这么处事不惊,这样的善良和宽容,已经到了让人抓狂的地步,因此敖钧之更加确信,这种豁达,这种仁慈,是周庭让与生俱来的,磨练也好,装也好,都无法改变一个人骨子里最初的品性,纵使他年少轻狂,崇尚武力,混迹社会,但那也纯粹是环境所迫,风气所染,并不代表他不恪守底线,所以,当年那件残酷的事,一定非他所为。

后来赵明凑到周庭让耳边说了些什么敖钧之不得而知,只能看周庭让骑车离开以后,赶紧去取车然后直接飚向火锅店。

将摩托车停到一楼,周庭让取下头盔放好,刚要伸手去卸后座上的大包小包,袋子上突然就多了一双手。

惊得抬头一看,周庭让下一秒眼神立刻黯淡下来。

“你来干什么。”

听得出来周庭让对自己十分抵触,明显藏着一股怒气没发,敖钧之只能不说话,默默的帮周庭让卸下一个一个行李。

“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周庭让实在是摸不透敖钧之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行为,真的如噩梦一般挥之不去,又不可预测。

敖钧之还是保持沉默,将袋子扛在了肩上,准备搬到二楼去。

——磅!

周庭让愤怒的一推,敖钧之肩上的袋子重重的摔到地上,激起了一层灰尘。

“敖钧之,你要毁了我也好,弄死我也好,我都认了。是个男的就正面冲我来,搞这些假惺惺的只会让我鄙视你。”

冷冽的丢下一句话,周庭让不屑的瞟了敖钧之一眼,重新扛起地上的袋子就要上楼。

“我知道不是你。”

突然,背后响起敖钧之的声音。

周庭让停住了脚步,在敖钧之看不见的光影里狠狠咬住了嘴唇。

“不是你,对不对?”

敖钧之再一次向周庭让发起命题,要的只是一个确切的答案,无奈这个答案,周庭让给不了。

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周庭让耸了耸肩上的袋子,继续往楼梯上走。

“你为什么不敢说!为什么别人都把你诋毁成那样了你还是不愿意把真相说出来!为什么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你你一点都不反抗!你一直死守着不说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秘密……

敖钧之用的字眼,深深的刺激了周庭让的神经。

是啊,这么多年的辛酸,这么多年的孤独,都是为了坚守一个秘密。

那个秘密,是信念,是支柱,所以力量强大,没有东西可以将之推翻。

看着周庭让依然一动不动的背影,敖钧之突然怒气上头,失去理智的大喊出凶狠又极端的威胁。

“你就打算一直都不说是吧!好!既然你不说,那我也不会就此收手!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究竟那个秘密还能被封锁到什么时候!”

狠狠的将周庭让的摩托车踹翻在地,敖钧之低头大喊了一声我艹,然后愤怒离去。

飞机上,敖钧之怎么调整姿势都睡不着,心里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堵着。

其实敖钧之昨晚对周庭让说的那些话,都是气急败坏之下脱口而出的气话。现在都知道周庭让不是罪魁祸首了,再报复又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敖钧之一见到周庭让那副隐忍的样子就想发火,最后只能口不择言。

说实话敖钧之是有些后悔的,毕竟这半年来自己夺走了周庭让很多东西,结果到最后也没能好好的跟他道个歉,反而是恶语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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