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之陈年 下——The_Care
The_Care  发于:2016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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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工作人员的说明,周庭让吓得冷汗冒了一身。

原来……原来是我搞错了……

我不知道什么转机……也不知道国际国内是怎么分的……

钧之……是我弄丢你了……

“不好意思,我想是我搞错出口了,我现在就去那边!”

“哎先生——那个,您不用去了,那边的出口已经关了,而且那里也已经没有人了,我刚才确认过了。”

踉跄的往后跌了一步,周庭让隐隐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时刻。

“先生,您要不要尝试联系一下您那朋友呢?”

周庭让眼神空虚,愣愣的掏出兜里的手机,这才发现走了一天的神,根本没给手机充电,手机早就黑屏了。

“手机没电了……”

“那我的借您打吧。”

工作人员好心的递上手机。

“我没他号码……”

周庭让失落的拒绝。

“呃,那您知道他来S城会去哪里吗?或许您可以去找找看,说不定您朋友回来以后直接去那里了。”

顺着工作人员的话想了想,周庭让好像猜到了敖钧之的位置。

“行,那我先回去看看,谢谢您了。”

“哎——现在外面下着雨呢,您还是拿把伞走吧,呶,给。”

“谢谢!太谢谢您了!”

周庭让感动的跟工作人员挥了挥手,便冲出去打了个的飞速往火锅店赶回去。

四个小时之前,晚上八点钟。

在休息区的椅子上一动不动的坐了两个小时,敖钧之的信心被一点一点消磨殆尽。

不愿相信这是周庭让的选择,敖钧之起身去营业厅重新办了张国内电话卡,然后立马给周庭让拨了过去,却只听到一句冰冷的,您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

看来,周庭让不是不能来,而是压根儿就没想来。

心酸的埋下头,敖钧之无法控制从脚尖冒起来的难过。

就在这时,手机微信突然响起,是风投公司的秘书在询问敖钧之的联系方式,说有要事通知。

敖钧之把刚办好的号码发过去,那边立马打来了电话。

“敖先生,您之前是说今天来公司报到吧?”

“啊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事儿耽搁了。”

“那您尽快来公司一趟吧。”

“现在吗?”

“老总还等着您呢。”

“啊……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好,我把公司地址发给您。”

留恋的看了一眼到达出口,敖钧之决绝的转过头,带着伤心离开了机场。

按照秘书给的地址打车过去,敖钧之下车一看,这不就是三木他们亨通公司所在的大厦吗?对面就是周庭让家的火锅店,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拉着箱子走进写字楼,敖钧之确认了一下风投公司所在的楼层,原来就在亨通的上一层,然后上去跟老板谈了谈交接事宜,出来以后差不多都十点了。

忐忑的按下电梯,敖钧之决定不管怎么样都要见上周庭让一面。

下了一楼,推开亨通公司的门,敖钧之看见几个职员还在加班,于是上前询问。

“请问一下……周庭让……在吗?”

“你找庭让吗?他今天去F市出差了。”

“F市……出差?”

“是啊,去例检仓库去了,今儿中午就走了,估计明儿才能回得来。”

“啊……知道了,谢谢啊。”

转身走回电梯,敖钧之觉得自己心在滴血。

原来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即便我这样奋不顾身的回来找你,你还是不愿意见我……

甚至离开这个城市,关机,躲我……

周庭让,是不是这一年什么都变了?

自始至终只有我放不下过去,而你,早就往前走了?

抚着刺痛的胸口,敖钧之站在街边,看着对面早已熄灯的火锅店,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去哪儿,还能去哪儿。

没了周庭让,自己在哪儿又有什么意义呢。

敖钧之吸了吸酸楚的鼻子,拖着行李箱进便利店抓了一把啤酒,结完账拎着袋子直接过马路在火锅店的楼梯上席地而坐。

打开一罐啤酒,敖钧之咕噜噜灌了起来,几罐下肚之后,伤心涌来,和着冷风,敖钧之觉得此时此刻世界上没有人比自己更惨了。

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敖钧之从楼梯一步一步走上去,走到二楼火锅店的门口,仔细一看才发现,火锅店的招牌没了,原来的玻璃门也换成实心的了,看来,这里已经变成一座普通的住宅了。

一年的时间,什么都变了。

周庭让也有了稳定且快乐的生活。

也许这就是我当年不够勇敢的代价,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永远的错过了。

坐回楼梯上,敖钧之颓废的把头靠到扶栏旁,酒一罐一罐的喝,瓶子也扔了一地,不知道就这样耗了多久,敖钧之再次看手机屏幕,已经是凌晨了。

唰——

天空突降倾盆大雨,尽管火锅店有顶棚,但坐在楼梯外沿的敖钧之还是被淋了一身。

不过敖钧之并没有要躲雨的意思,因为此刻可能也只有雨水能冲刷掉自己的懦弱和悔恨。

“啊!!!”

在雨夜中大吼,敖钧之抓住自己的头发,任凭冰冷的雨水混着喷涌的泪水,刺骨的渗进每个毛孔。

“谢谢,师傅您慢走。”

接过出租车司机找回来的零钱,周庭让一把揣进兜里,撑起伞便下了车。

挡住视线的出租车一开走,周庭让立马认出了火锅店门口的敖钧之。

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楼梯上,自暴自弃的淋着雨,行李箱放在一旁,啤酒罐滚了一地,周庭让觉得心疼的不得了,溅着雨水就狂奔了过去。

“钧之!”

听见周庭让叫自己的声音,全身湿透的敖钧之心里一揪,抬起头一看真的是周庭让,他此刻就在自己眼前!

腾的一声站起来,敖钧之一动不动的盯着周庭让,肩膀大幅抖动着。

“下这么大雨你怎么也不躲一躲!”

周庭让因为心疼而生气,赶紧伸出手拿伞从敖钧之的头上遮过去。

见敖钧之只是看着自己,一句话也不说,周庭让担心极了,抓住敖钧之的胳膊就往楼上拉。

“走!跟我进屋去!”

没想到胳膊被敖钧之一个大力的甩开,周庭让差点跌倒。

“我不进去。”

敖钧之一脸冷峻陌生,周庭让只当是敖钧之闹脾气,又再次抓住了敖钧之的胳膊。

“这种时候你能不能不耍小孩子脾气!有什么事咱们进屋说不行吗!”

结果敖钧之更是大力一挥胳膊,推得周庭让直接撞在了背后的墙上。

“我说我不进去!”

“好,你要耍脾气是吧?我陪你耍!”

周庭让气坏了,丢下手里的伞使劲往外一扔,两人就一起暴露在这瓢泼大雨里。

“周庭让!!!”

敖钧之终于被刺激到,转过头死死的看着同样被淋成落汤鸡的周庭让。

就这样,两个人都怨气冲天,胸膛大幅起伏,瞪着被雨水冲刷的双眼默默看着对方。

好在这场雨是阵雨,两人僵持着僵持着,雨就渐渐小了。

耳边的雨声渐渐消失,周庭让也跟着心软下来,酝酿了一下准备好好向敖钧之解释。

“钧之,我……”

“我知道,”敖钧之出声打断,“是我想多了。”

没料到敖钧之会是这种反应,周庭让把刚到嘴边的话又原封不动咽了下去。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意思,我特么从六点等你等到现在,还有什么意思。”

从六点等到现在,谁不是呢。

周庭让心酸的低下头,没有出声辩解,因为此刻敖钧之的冷漠让周庭让感觉自己被完全隔绝了。

沉默了一阵,周庭让抬起红红的眼,声线已经有一点抑制不住的哽咽。

“你……不是说……有话要跟我说吗……”

想起那些在飞机上排练了一遍又一遍的深情告白字眼,再跟现在一对比,敖钧之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逼。

没有回答,敖钧之愤怒的踹了一脚脚边的空酒罐,拎起行李箱就直接下楼梯。

面对敖钧之的故意沉默,周庭让感受到了二次伤害,却还是不舍得两个人就这么错过。

“你不是说——”周庭让叫住敖钧之,“……是很重要的话吗……”

什么狗屁保护,什么狗屁陪伴,什么狗屁爱狗屁喜欢,现在说这些还有用么?

我的自作多情输的这么彻底,我的心碎摊开在你面前这么狼狈,你还要听我说什么?

难道非要把我的自尊踩碎你才满意吗?

敖钧之捏紧拳头,全身烧起一股熊熊烈火。

猛地转过头,敖钧之一声怒吼。

“你想听是不是!”

周庭让也是无可救药的倔强,自己被逼到这一步怎么样也退不回去了。

“好,你想听我就告诉你——”敖钧之将手里的行李箱推翻倒地,失去理智冲回周庭让的面前,双手死死扣住周庭让的肩膀,“这是非常重要的话,你给我听好了!”

周庭让紧抿着嘴唇,眼神依然非常坚定。

“我在美国碰到陈柏江了!他已经结婚了!”

如敖钧之所料,周庭让瞬间瞳孔放大,两眼失神,要不是自己现在正抓着他的肩膀,估计他已经瘫倒在地上了。

“……你……你说什么……”

“陈柏江那个人渣!他在美国活得好好的!开上市公司!娶富家名媛!我特么一眼就认出他了!我把他拖进房间往死里抽他!要不是法律不允许我早就一枪把那王八孙子给毙了!”

一把甩开周庭让的肩膀,敖钧之已经神志不清了。

跌坐到地上,周庭让浑身颤抖,不自觉抱住双腿。

又是好久好久的沉默,敖钧之倚在扶栏上,没有去打扰周庭让的崩溃,后半夜的风吹过来,让敖钧之稍微清醒了些。

“我知道我是最没资格管你的事的人,我也知道你并不希望我老给你的生活添乱,再怎么样我都是有脸有皮的人,还没无耻到赖着不走的地步。现在,你已经听到了你想听的话,我也不欠你的了,这一趟,就当是我来错了。”

忍住不掉眼泪,敖钧之转身走下楼梯,拉起了地上的行李箱。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周庭让激动的站起来,担心的看着敖钧之的背影。

“你不用再以朋友的身份关心我,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你勉强自己。回去吧,我走了。”

就这样,敖钧之落寞的拖着箱子渐行渐远,最终隐匿在了周庭让饱满的泪水中。

第二天,写字楼大厦。

“哟嗬,还真是说到做到啊?不仅回来了,还找了个这么近的地儿,你小子,功课没少做啊。”

和刚来上班的敖钧之一起在电梯口等电梯,三木兴奋的调侃着许久未见的好哥们儿。

“我和周庭让已经没关系了。”

敖钧之此话一出震惊得三木顿时就懵了。

“不是,这,什么情况啊?你电话里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怎么一回来……”

“你要还拿我当哥们儿,以后就别再提这件事了。”

没见过敖钧之这么严肃恐怖的表情,三木吓得只好闭嘴。

叮——

电梯来了,赶着上班的一帮人一窝蜂往里面挤,等三木和敖钧之再站进去,电梯就响起了超载提醒。

“你先上去吧,我等下一趟。”

敖钧之自动从电梯里下来,跟三木挥手示意。

过了几分钟,旁边的电梯到了,敖钧之走进去,后面也陆陆续续跟了一些人进来,门慢慢关上,突然又挤进一个人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敖钧之瞥眼一看,发现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庭让,心脏不受控制的就紧了一下。

6楼到,电梯里的人下去了一大半,周庭让往后挪了些,这才看到站在角落的敖钧之,眼皮抽了一下,尽管满心都是疑问,但介于这尴尬的空气,周庭让选择了不开口。

突然,身旁一个女同事好像也注意到了敖钧之,礼貌的挪过来打了个招呼。

“您好,您就是新来的敖总监吧?我是您那个部门的下属之一,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

“嗯,你好。”

敖钧之绅士的握了下手,但表情没有变化。

周庭让认识这个女同事,她是16楼刚成立不久的上廷风投公司的员工,看来敖钧之这次回S城,是落脚在上廷了。

不一会儿,电梯又升到了10楼。

“敖总监,我先去10楼寄个文件。”

女同事跟敖钧之打了个招呼便出去了,其他人也都在这一层下去,电梯里只剩下沉默的两个人。

这画面,似曾相识,好像这几年来的种种纠葛,都是从这里的相遇开始的。

只是没想到,当时是沉默和不敢面对,现在依然如此。

敖钧之突然想起,周庭让曾问自己,如果当时我没认出他,他也没认出我,我们就这样认识,会是怎样的结果。

敖钧之回答不出来,只是感慨,哪怕时光只停留在15岁,亦或是没有15岁之前的事,两个人直接从28岁开始认识,无论是作为冤家,还是陌生人,都比现在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要好。

时间又带我们回到了这里,难道,一切就真的不能重新开始吗?

“啊啊啊——嚏!”

敖钧之的一声重重喷嚏声划破了空间的寂静。

周庭让立刻掩饰不住担忧的神色,转头看着鼻子通红的敖钧之。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受刚才喷嚏的影响,敖钧之有了连环反应,接着就是严重的咳嗽。

刚想上前帮敖钧之拍拍背,电梯就突然提醒15楼到了。

无奈地放下手,周庭让随着电梯门打开,犹豫的走了出去。

担心了一上午敖钧之的状况,周庭让头一次工作起来心不在焉。

午饭时间杨景杰来叫一起吃饭,周庭让便和他一起去了二楼的员工食堂。

打好饭,周庭让坐在座位上东张西望,因为这个食堂是整个大厦共用的,上廷的员工也经常在这里用餐,也许敖钧之会出现在这里也说不定。

“庭让,你怎么不吃啊?”

“哦,我……我不饿。”

一直盯着食堂大门的方向,周庭让咬着筷子,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出现。

敖钧之刚进来也下意识的环顾了一下四周,不料就在某个瞬间跟周庭让的视线撞上,然后两个人都尴尬的侧过头躲开,心惊肉跳。

慌乱失措的埋下头,周庭让紧张的大口大口扒饭,看得旁边的杨景杰是一愣一愣的。

“不是说不饿么……”

敖钧之打好饭,故意选了个离周庭让最远的位置,拒绝了同事一起用餐的提议,敖钧之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尽管自己一直在劝说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饭菜上,可敖钧之的眼球始终不听话,时不时就瞟到固定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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