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步入教堂，或许未来我们其中一人结婚，也会再次碰到这样的情景，我眼眶开始湿润，但听见背后小悦的同样的感谢语句后，为了对方，我仍鼓起勇气迈入教堂内部，靠近中央深处的十字架，我用衣袖轻拭它外头的灰尘，并向之前的鲁莽举动致歉。

「孩子，你要退货了吗？」神父犹如瞬间移动般从旁乍现，他拥有一双碧绿的双眼、高挺的鼻子，下巴的胡子依旧泛滥不已，「但针对钢环的施愿，是没法收回的喔。」

「你是耶稣吗？」我有些畏惧的向后倒退，毕竟会给我奇异的神器的推销员，绝非正常人类的能力范围，「怎么老是人不知鬼不觉得出现。」

「哈哈，我只是个普通的神父，之前是奥运跑手。」他捻起身上的黑色长衣，仁慈的微笑，「但若进入忏悔室，身份可就暂时不同了。」

……若此为属实，一秒就能骗走我三千块钱，那奥运选手也太适合就读营销科系了吧。

「神父，我想取消之前的所有愿望。」我放弃与对方争论，向他双膝跪下，渴求小悦变回原来的样子，「拜托至少让我亲自收回对挚爱的施愿。」

「你长期渴望得到的人，如今也爱上你了，这不是很好吗？」神父托着自己的长胡不解的询问。

「就是因为我爱他，所以才不想强迫他留在我身边啊，拜托你！」我额际狠敲地面，听到无法取消施愿，害怕的向他强求额外的权利。

「我说过了，钢环既然已经发挥作用，就无法挽回了。」他将我搀扶起身，并转动我手上的神器解释，「为何不再念一次上头的字呢？」

我手上的钢环登时产生些微灼热，它犹如生命般震动摇晃，并产生刺耳的敲钢声响，烙印在上头的文字瞬间产生变化，它骤然散发刺眼的光芒，神父告诉我

那是钢环原始的面貌，也是天使光环所蕴藏的真谛。

「Truth come true？」我重新默念钢环上的箴言，「……我、我不了解。」

「孩子，我只是把真理搬到你眼前而已，当人渴望愿望成真时，却看不见真实的情况，以及愿望早已实现了多少，这才是最不幸的事情。」

神父告诉我，使用钢环的人大致的愿望，通常为钱财、美色与生命三项。贪念钱财的人，总是看不见自己已有的财富；欲得美色的人，总是看不见今后可能有更爱你的人；渴求长寿的人，总是不知道自己拥有比他人更多的时间。

「家豪，你总是抱怨愿望不曾实现，却看不到你所拥有的东西。」神父将双手搭在我的肩膀，慈眉善目的教导正确的观念，他接纳我意图归还的宝物，「不过我想你已经了解了。」

「我还是不明白。」我惊惶失措的询问神父，「你是说，钢环他妈的根本无法实现的愿望？」

「没错，但是有件事情是真的，你是个天使。」

……我是天使？

「去你的！你别在唬我啦，真是越听越糊涂了。」我调头走向门口，企图把正牌的天使带到对方面前让他比较。

「无私善良、尊敬师长、孝顺父母、疼爱妻子。」神父搭着我的肩膀，继续向我解释，「这些是张家豪的本质，问题是你有办法接受吗？」

我终于放下身段，凝睇他的仁慈面容，专注于他对我的本质颂扬，我慨然的低头，「假若如此，那爸妈真的接纳我的感情？老师真的想培训我？立法委员女儿真的他妈的也是同志？」

「他妈的是真的。」神父闭目点头温和的回应。

我们在这空荡的教堂内哄堂大笑，神父只想告诉我，当我在怨天尤人时，或许一切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只要看清自己所实现的愿望，并努力追求未实现的理想，或许愿望在付出努力的刹那，也早已一滴一点的实现了。

「小悦他是从何时爱上我的？」

若是如此，天哪！这几年我与他人交往时，小悦到底如何度过种种的情伤啊？

「你为何不自己问他呢？」神父和蔼的微笑，他把钱退还给我，并将身上的十字架项链挂入我的脖子，「神永远爱你们，仁义的天使，让你实现一个愿望吧。」

「谢谢。」

我不假所思的婉拒，向他致谢后转身离去，我走近门口，刺眼的阳光照耀在小悦与周围的白鸽，到头来我心目中的天使根本是爱我的，非速奔向小悦他环抱而起，「小悦，我爱你，情人节快乐。」

「小建，我也爱你啊。」小悦宛如婴儿般被我双举抬高，他将手放置在我的肩上，低头望着我，「中午了，今天刚好周六，要回家了吗？」

「可以亲一个吗？」

「摁……」小悦害臊的点头，他自主将那稚嫩的红润双唇亲向我的嘴巴，我在对方的生疏技巧之下与他缠绵，这是他初次对我的主动示爱，而我彷佛受到宾至如归的欢迎，将肆虐无度的舌头向前进攻，并适当的啃咬与吸吻，小悦脸红的抱住我的后脑，大胆又羞涩的接受我的回应。

而后离开他炙热的嘴唇后，我站在教堂门前向对方有所承诺：「小悦，再等我几年，我要在这里娶你回家，我要与你第二次在这里接吻。」

「摁，为了小建，我也会努力的。」他接受热情之吻后不断喘气，抚着我着头发，另一手擦拭着我留在嘴角的亲吻水痕，「小建，谢谢你七年前碰见我，谢谢你爱上我。」

我将三千块传递至小悦温暖的手心中，而后把轻盈瘦小的他抬到单肩上离开教堂，我不愿再亲手将你放走了，我的老婆，我的天使。

「小建，放我下来好吗？」

「不行，我要直接『带你』去吃情人节大餐，钱拿好别掉了，哈哈。」我轻松的扛着小悦，走向未来彼此相爱的路程。

张家豪的钢环故事就到此结束了，我愿意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东西，我不只为史悦口头承诺，我也开始为承诺展开行动，或许在我愿意跨出第一步的同时，我渴望的愿望早已悄悄的实现了。

我就是无私善良、尊敬师长、孝顺父母、疼爱妻子的天使；张家豪，是他妈的史上最吊的名字，哈哈！

第六章：   遇见天使

我在毕业后没多久，凭借老爸的职威得到一份恰当的工作，但我并非空壳上阵，就像一台蓄势待发的火车，步上合适的轨道，起初尝试营运，并随着时间练习及吸取经验，直到获得实际的决策与执行特权，几年后并转到其他公司工作，赚取属于自己的薪资；在短期内实现我的承诺。

张家豪这个名字，藉由他的自传散布为街坊巷语，这三个字是个调皮又自强的男人代名词，换句话说，我率先老爸身上拿到筹码，获得一定程度的积蓄与名声后，进而跳槽到其他企业；老子就是要故意脱离老爸的掌控。

或许史悦也该出本自传，告诉全天下所有恋人，如何让我这个自由爱飞又充满野心的究极神圣天使兽，夜间时仍能乖乖的回归家中，我甚至配合小悦的单纯性格，在结婚之前，过去有段很长的时间跟他谈场柏拉图式的爱情，原因只因为史悦两字，一切的等待与努力都值得。

男人总是只先觊觎对方的肉体，但我仍旧享受着与小悦单纯的恋爱，只要他喂我一口蛋糕，或是在彼此疲惫的时候替对方按摩，种种的互动与依偎就能让我获得满足感。

曾经老妈询问：「史悦，你如何驯服这么花心又幼稚的男人啊？你到底耍什么心机？」

「心机？」史悦懵懂的回问……算了，这个字离他太遥远了。

纵使我偶尔忘了情人节、结婚纪念日，还是什么鬼认识纪念日（他妈谁想的，是要男人的命吗？），反正这堆他妈的节日内，小悦总是拿着水果刀站在门口等我，等我回家开门刹那，端出蛋糕请我切下第一块，要是换成他人的妻子，利器可能已经剚入老公的腹中啦。

「小笨蛋，都已经隔天了，你不生气吗？其实你可以直接先睡没关系。」我望着手表的时间，即便这次工作破例忙到凌晨，史悦依旧等我回家庆祝。

「工作辛苦罗，老公。」小悦摇头，腼腆的将蛋糕抹在我的鼻子后，识相的将蛋糕放回冰箱，略过会让我更加疲惫的庆祝过程，并迅速为我准备就寝前的程序，他的细心与体贴，使我鼻头上的奶油变得异常甜美。

「老婆，你今天特别可爱呢。」我躺回床上，心力交瘁的精神被注入名叫幸福的提神剂，我紧抱着小悦，手心已覆盖着他的分身，内心彷佛一头胸猛的狮子撞出牢笼，蠢蠢欲动的开始亲吻对方。

过去床单的恶臭味已经埋入历史，自从把小悦娶进家门之后，房间充满一股生气，就连我的衣服与寝具都富含着小悦身上的清香。

「呵呵，明天还要上班不是吗？」小悦虽然在婚后性事方面已经循序渐进的被我教导适应了，但他仍害臊的躲进被窝内，调皮的逃避我的暧昧动作，「晚安。」

「我明早会打电话交代公司事宜，后面的时间用来弥补老婆罗。」我回归为孩童的心态，对他百般甜言蜜语，宛如孩子似的向他撒娇要糖，「老婆，谢谢你遇到我，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张家豪。」

不得不说，我彻底被史悦征服了，我成为一个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更加热爱家庭的丈夫，有时我也会质疑其中的原因，或许答案永远都无法揭晓，我甚至从过去的回忆中去寻找喜欢上史悦的重要因素。

在我还是高ㄧ时，我记得那天是难得的周六，中午就被老妈连同床被拖到床下，我起身放下活动双肩，双眼迷蒙的凝视着生气的母老虎。

「臭小子！我跟你说最近有新的邻居搬来，叫你把礼物拿过去跟人家打声招呼，你是要睡到什么时候！」老妈犹如怪物拔山倒树的踢开地板得杂乱物品，走出我的房间门口不忘多念几句，「对方是你老爸的重要客户，你态度给我礼貌一点！听见了没有，张家豪！」

「干，他们还在搬家，而且一大清早去那干嘛？」我搔着凌乱的头发，等老妈离开后随地拿起黄色书刊丢到门口，默默的发着脾气。

哼，听说对方家里只有一个带靶的破儿子，又不是什么身材姣好的女模特儿，那么赶是要急着推我去相亲喔！

「气死我啦，浪费我宝贵的周末，改天非找个机会修理他们家的儿子一顿。」我藏怒的将拳头重放于地，随地换了件较无霉味的名牌服饰，稍微整理发型，便拖着应酬用的礼袋准备拿到附近丢掉，然后搭出租车到市区玩个痛快。

这时，在我眼角之余似乎有道耀眼的光芒，在我平日必经的树下闪烁，我不禁将视线移往真相探个究竟，它不是魔法的某种效应，居然是个人类？

一个男孩皮肤极为白皙，它配上朴素的白色T恤，更是凸显了他的惊人肤色，就连手里拿的食物都是白色饭团，红润的嘴唇沾着白米，对方吃得津津有味，致使我空腹的身体被逼迫的发出生理警报。

「咦？」男孩听见我肚子的声响，他转身看着我，腼腆的弯起笑容，端出便当盒中内的其他饭团向我示好，「午安啊同学，不嫌弃的话，你要不要来一颗呢？」

我仔细端倪他的样貌，除了他那副圆润的大眼，其他五官相当精致但不算立体，乌黑的头发，初判大概是个国中新生。

「什么同学！本大爷大你可多岁了，没礼貌的小鬼。」我摇晃脑袋，试图脱离痴迷状态保持清醒，冲过去拎起他的衣领，「我才不要！」

「那两颗呢？」男孩弱小的身子被我轻易架起，仍不忘把便当举到我的脸旁。

「不是几颗的问题啦。」在我愤怒之余，我忽然惊觉他的身高比我远望观察还要矮小，大概只有一百六十五公分初头，为什么？

我抚摸着他衣料上那柔软的触感，观察他身上的打扮，他那件白色的上衣非同小可，外表朴素剪裁却极为特别流畅，无论衣长或手袖的尺长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巧妙的服饰比例遮掩了他短小的身高，这默非是那极为昂贵的「史牌」服饰？

我立马放下对方的衣服，即便我家经济良好，但这么昂贵的品牌对我而言我也是有感价格，要是我弄坏的话这整个礼拜的零用钱就没着落啦！

「喂，你还满有品味的嘛，居然穿着连我刷卡都会心痛的史牌。」我拍着他的衣领，要是弄坏对方要求赔偿，我肯定又要被老妈骂了，「话说这个款式我怎么没看过？」

「喔，这是下个月会推出的夏季款。」男孩不假所思的答覆，表情也毫无炫富之意，他仍不放弃的将饭团拿到我面前，「空腹的话对身体不好的，同学，里面的馅料在附近市场买的话，每公克便宜三块钱，又很新鲜呢。」

哼，身着万元计算的史牌，三块钱有什么好计较的？当时我真的对这小子的金钱观感到困惑不解。

「老子跟你说我已经是高一生了，他妈的听不懂吗？小鬼。」我闻到米香，不禁垂涎三尺，无奈的只好接受他硬推给我的餐点，大口塞进嘴里，梅子甜中带酸的伴随着柔软的白饭，使我吃完一颗仍旧意犹未尽，仔细观察饭团的外型，似乎是某种动物的形状。

「呵呵，我也是高ㄧ生呢，最近刚转到附近学校的A班唷。」他兴高采烈的握住我的两只手上下摇晃，行为宛如单纯的孩童，「请多指教。」

「附近学校的A班？」我端详他的童稚外貌，再看着他的瘦小身型，「天哪！你是我们班的新转学生吗？」

「咦？你是我未来的新同班同学吗？」男孩将动物图案的手帕的给我擦拭嘴边，「哇好巧喔，你好啊，我的名字叫作史悦，你可以叫我小悦，很高兴认识你。」他笑的合不拢嘴，彷佛小海盗发现前方的秘宝，抬头凝视着我的双眼，将手上的整盒便当全部交递给我，此时微风在我们彼此周遭轻拂，伴随着对方身上的芬芳扑鼻，天哪！男生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可口的花香啊。

「你长得太娃娃脸了啦。」我捂住莫名挺直的分身，而后低头捻着他的双颊，就连对方的肤质都极为细嫩，简直和婴儿不相上下，「本大爷看了就讨厌！」

「对不起。」他用双手立马遮盖住可口的脸蛋。

……

这家伙是白痴吗？有什么好道歉的，虽然这句回答实不相瞒真是可爱呢……不对！我他妈的在想什么？对方可是如假包换的男生啊！

「我、我不是在骂你啦，干、干……你是笨蛋吗？」我开始小鹿乱撞的收回粗鲁的手，怎么就连脏话也开始骂得有点别扭。

他凝视着我的五官，面色变得红润，而后蔫地向我逼近，比起曾经交手过的几位流氓，眼前的史悦令我更加畏惧，他那副好奇的双瞳宛如导火器具，致使我的思绪被炸得混乱不已；这家伙若此刻向我表示好感，我该怎么办？

就算对方是男的，先吃了晚前这块肥肉后再吐到垃圾桶，这样就不算出柜了吧！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坦承吧，小子。」我高傲的举起对方的下巴，准备在他告白之际，让嘴直接覆上他的双唇。

「呵呵，有这么明显吗？」，小悦注意到我手上的钢制手环赞叹道，「实不相瞒，你的手环好帅气呢，我很喜欢。」

居然有人看着我这张俊脸，跟我说手环很帅气，他妈得真的是见鬼了！吼，纵使帅字我已经听得烦腻了，头一次有人这么不重视我的外貌。

「你！」我习惯性的想拉扯对方衣领，但见他不解的无辜神情，我莫名委婉的收回热和粗鲁的举止，只好敲着对方的头训诫，「你应该先说我长得很高很帅吧。」

「是这样吗？抱歉，呵呵。」对方接受我给的钢环后，并仔细抚着上面的质感，彷佛摸索着神奇的玩具，而后才随便敷衍了我几句，「你长得很高很帅呢。」

……

呿！本大爷打从娘胎出生以来，头一次被赞赏的这么不快。

「我好想知道同学你的名字呢。」而后彬彬有礼的注视我的双眼，致使我莫明的羞怯搔头，双脚甚至异常的颤抖紧张，天哪我他妈的到底是怎么了？

曾经与几位街头流氓斗殴时也不曾如此仓皇失措，我甚至无意间到退几步，这个看似无害的矮冬瓜居然对我造成莫大的威胁。

「我叫张家豪，干！不重要啦又不好听。」我将视线别置他处，企图平息意乱情愫，不慎移到手上便当盒内的饭团，发觉饭团刻意捏成猪、猫、熊、兔的外型，不自觉为这个小厨师的可爱性格感到更加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