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朋友的车被拖吊，是不是你打的电话？”

“你现在才知道噢，他太嚣张了，想给他一点教训”

“你会不会太闲？”

帅警官扬眉：“没办法，我正义感太强”说完就一直呵呵笑。

帅警官笑起来憨憨的，跟他不笑时的俊脸差别很大。只是有必要笑成这样吗？还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我发现帅警官有着极浅极浅的暴牙，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太出来的那种。我向来对暴牙的人有一种刻板印象——老实，总觉得这种人感觉很可靠。

可这牙[暴]在帅警官身上不光是可靠而已，还夹杂着性感的男人味，好man好man。

“有这么好笑？”我问。

“因为我突然想到别的地方去，愈想愈好笑”

“你想到什么地方？”

“还是不要说，反正也没什么”说完又继续憨笑着。

用餐时，对话变得更少，有点小尴尬。但我不想为了这个尴尬主动去找话题聊，宁愿保守地先观察一阵子再说。

“我给你号码，你为什么没建档？”口气不冷不热的。

“我为什么要建档？又用不到”

帅警官脸突然一沉：“噢，原来我只是路人甲”

“被当路人总比被当犯人好”想到先前在车上被他耍我就呕。

“还在记仇噢？不过你生气的样子好有趣”帅警官笑说。

“又不知道你名字，连络人我要怎么输？叫你好管闲事，还是叫你一八零？”

“什么是一八零？”

“身-高-”连这个都猜不到，应该改他叫笨警察才对。

“我一八三，原本一八二，最近因为受特训又长高一公分。”原来是受特训，难怪他脱下外套后，身板感觉比以前还更厚。

见我没反应，帅警官继续：“不要输一八零，也不要输一八三，你可以输[帅警察]阿”

听到[帅警察]三个字，我吓了一跳，因为跟他在我心中的代号[帅警官]只差一个字。

自称帅警察的人从裤口袋掏出皮夹，放在我正享用的饭后甜点旁。

“看一下里头的证件，就知道要输什么”

我慢慢打开皮夹，心里情好紧张。因为我不光是翻开帅警官的皮夹，我也正在翻阅他这个人。

抽出身分证，照片上的他好帅、好正气。

[黄光辉]，好俗气的名字，我忍不住撇笑了一下。

看了帅警官的出生年月日，换算一下年纪，竟然已经二十九岁，看不出来他已经这么老了。不过这也没什么了不起，我到现在还常被不认识的人误以为是高中生哩。

看完身分证就把皮夹还给帅警官。

接下来我还是什么都没说。当服务生将最后的饮料上完后，帅警官说：

“你平常话都这么少？你都没有话想问我吗？”

我抿着唇，手里玩弄着吸管，思考着怎么回应帅警官。

“你不是说你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想找朋友聊？”

帅警官迟疑了一会说：“算了，我看你也不是很想知道”

我被倒打一耙，他这是欲擒故纵？……不过，这招我也会。

“好吧，那我该回去了”我作势起身。

“嘿，你不是认真的吧，我真的有这么难相处？”帅警官一脸严肃。

我假装勉为其难地坐下来，对面的笨蛋还跟我说谢谢。

后来帅警官跟我聊了一点警界的黑暗面，我这个温室里的花朵也不是很懂。帅警官说他不善巴结奉承，这导致他的官途不顺遂，后来索性转换跑道重新出发，这也是为什么他跑来北部受特训。至于是受甚么训，他说基于机密不便跟我说。

我问帅警官是不是干情报人员，他说他英文不够好，不然他是很想改走情报路线。

末了，帅警官说他心情还是很差，希望我陪他去ktv唱歌。我眼珠子转了两圈便答应了。

我想想我应该晚点回去比较好，这样才可以制造霸王和袁平的想象空间，最好古迹也大嘴巴，跟底迪说我很晚了都还没回去。

起身离开时，我们都把外套挂在左手拿着。帅警官走在我的左方，他一个靠近就把我揽上身。

坚硬的胸膛抵着我、强而有力的手臂巴着我，我整个人飘起来了。

“你脸好红”

该死，真想找洞钻进去。刚才用餐没喝酒，不能用喝酒当借口可苦恼了我。此时帅警官却说：

“既然会冷，就赶快把外套穿起来”

这算体贴吗？

我们并不是到知名的连锁ktv唱歌。店门口有服务生帮我们ㄆㄚ车，走到柜台我才知道帅警官早就预约好了，柜台的还说：“你们慢慢唱，这间包厢后面都没有排人，经理等一下会过去包厢”接着领台的就带我们去包厢。

没一会，那个所谓的经理就进来包厢，挺年轻的，竟然叫帅警官[学长]，寒暄完还表示可以陪我我们一起唱，帅警官马上说不用，理由是“我这个朋友怕生”

“真可惜，我还想挖这位帅哥来我这边上班。学长你如果警察干不下去，一定要来找我知不知道？”

“知道了！”感觉像打发人。

“那我就不打扰了，有需要随时call我或跟柜台说，我已经交代过了”

经理前脚才走，服务生就送来一打啤酒。帅警官立马就开了一罐，一口气全喝下肚。我劝他说等会要开车不要再喝酒，帅警官说大不了坐出租车，接着又解决了一罐。

帅警官唱的第一首歌是[情非得已]，他的声音ok，不过拍子有点不稳，常抢拍或拖拍。之后他点的歌都是很流行的歌，有的是现在正流行，有的是之前流行过的歌。帅警官说我点太少了，所以红到不行的歌他都会要我唱，只是我不懂，为什么有些唱过的歌他要一唱再唱，好比[情非得已]他就点了三次，而且并没有叫我唱。

难道是唱给我听的？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　一双迷人的眼睛

在我脑海里　你的身影挥散不去

握你的双手感觉你的温柔　真的有点透不过气

你的天真我想珍惜　看到你受委屈我会伤心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　不敢让自己靠得太近

怕我没什么能够给你 爱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　也许有天会情不自禁

想念只让自己苦了自己　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也不知道甚么时候帅警官把所有的啤酒都解决掉，他在某首歌的间奏时将身体搭过来，手巴在我肩头上，突然问我：“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帅警官不是问我有没有女朋友，而是问我是否心有所属。我不知道怎么回他，因为我确实有喜欢的人，但没有到在一起的程度。帅警官会问这个问题，是因为喜欢我？所以想跟我摊牌？

“有喜欢的人很正常啊！你没有吗？”

帅警官没回我，因为间奏已经结束，他转头继续唱他的歌，不过手还是搭在我身上。这身接触让我联想到了霸王，可恶，阴魂不散的家伙。

后来他好像不胜酒力，歪头倒靠在我肩膀上，我肩膀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向我传来[痒]和[幸福]的讯号。

紧接着出来的歌，帅警官索性不唱，他用遥控器转为人声，歌名是[让我取暖]。

进入到间奏时，帅警官开始自言自语：

“前辈跟我说我们干警察的有稳定的女朋友就趁热赶快结婚，不然忙到没时间陪女朋友最后就跟别人跑了，我不信，我想我条件这么好，不会遇到这种事。结果去年下半年我因为办一个大案子，忙得天昏地暗，年底时，我女朋友跟我说她决定跟我分手，因为她受不了她心情不好时我没办法陪在她身边”

间奏已经结束，帅警官还是继续说着：

“帅有什么用，条件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不过这应该是上天的安排，因为这样我才有机会和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

“你知道吗，我会换跑道，不只是跟上级处不好，最重要是我可以远离伤心地。小帅哥，我是不是晚了一步？我到底还有没有机会？”

昨天才警告自己不要对底迪产生新的情愫，要对霸王和袁平专情。可现在我的心有一大半跑到帅警官这里。

帅警官让我有一见如故的感觉，但就这样跟一个只聊过一次的人答应发展另一层关系，是不是太轻浮太草率？

歌结束了，帅警官又插播这首，他降了一个key唱。真的醉了，副歌落拍落得很严重，但是他紧盯荧幕的表情好专注好认真。

帅警官唱完起身要上厕所，步阀不稳膝盖撞到茶几跌倒，站起来走了两步又跌倒。这次我将帅警官扶起，扶他进包厢的厕所。他真的醉了，虽然有意识，但却无法控制肢体。为了帮帅警官稳住身体重心，我从身后紧抱住帅警官，希望他两只手可以方便小解。

该死，怎么有人身材可以猛成这样，隔着衣服还是感受到硬梆梆的肌肉，他紧翘的屁屁几乎压到我的小鸟。

帅警官乔了半天，小鸟还是关在石门水库步见天日。我比帅警官矮，在他背后看不到正面发生的事，可是我没听到解皮带或者拉拉链的声音，当然也就没听到水库泄洪的声音。

我让帅警官往我身上靠，用自己的手帮他解开皮带，帮他脱裤子。怕他尿到裤子，我还抓起小警官，然后发出[嘘——]的声音，没多久终于听到尿流入马桶的声音。

解决完，再把帅警官扶出厕所。

一坐下来，帅警官就钻到我怀里说：“冯铭圣，今天晚上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我没回他，但我慢慢脱开帅警官的身体，将他的身体平躺在长沙发上，然后转身离开。

“不要走好不好”

“我上厕所”

“噢……”

上完厕所回来，我在另一张比较小的沙发坐下，帅警官见我回来缓缓翻身，然后吃力地用手撑起身体。

“你要干嘛？想喝水？”

“对，我想喝水……不是……我想和你坐一起”

我把帅警官身体扶正，倒了杯水给喂他喝，喝完，他又自动钻进我的怀里，闭起眼睛睡觉。他的身体好重好沉。

后来我把今天点过的歌重点了一次，把它调为人声，还把音量关小小，这样我比较不无聊。

之后他开始打呼，我也因为撑不太住了，所以将他的体平躺下来。我将帅警官的皮夹拿出来比较好睡。

我拿出自己的皮夹，将藏在皮夹深处的那张电话纸条拿出来，夹到帅警官的皮夹里，他如果看到应该就知道我的心意。

打开手机，好多个未接来电和简讯，都是预料中的内容。

最后将今天帅警官打给我的电话转入联络人，名称用的是[sp183]。

它代表 stupid police 183cm

愈听愈喜欢[让我取暖]这首歌，不知道最后让我取暖的会是谁？

看起来朋友很多　知心的没几个　而最关心的还是你

……

只要你开口留我　只要一个理由　就能让我停留

别太晚 别太乱 别太烦告诉我有没有人让你取暖

谈情感　谈孤单 谈平凡　 虽然所有相聚都可能面对离散

下一晚 下一站 下一段告诉我有没有人让你取暖

如果能　再回到　 你身边　 那些走在大街的日子多简单多自然

早上我是坐出租车回学校的。

回到学校，还没走到宿舍，我就接到帅警官的简讯，打开前心脏直砰砰跳。荧幕显示：

[sp183说：

“我看到我给你的那张电话纸条了，你退给我就表示你拒绝我的追求。但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当好朋友，像昨天晚上那样聊心事，好吗？”]

笨笨笨笨笨笨笨笨笨笨笨，笨死了。我如果不喜欢你早就把那纸条丢了，干嘛留着？

49.明天过后（上）

进到寝室，两张床都有躺人，古迹睡在霸王床上，霸王则睡在我的床上。我猜想应该是古迹先睡了，剩霸王在房间等我，最后等到累了就直接睡我的床。

一整晚顾着帅警官没睡，现在头超胀的，我轻轻合上门，直接杀到小彬彬的房间，因为阿德回南部老家去了。小彬彬听到我说要借阿德的床睡也颇感惊讶，我跟他说我很累，废话等我醒来再说，顺便将早上预定教他和阿ken拓扑学的约改到晚上。

传了简讯给古迹，要他乖乖在寝室等我，中午我会回来。怕睡觉时会被手机吵到，于是把手机关机，然后拜托小彬彬中午十二点亲自叫我起床。

脱下外套和鞋子，爬上床，盖上棉被，很快就进入梦乡。

小彬彬叫我醒来时已经十二点半，我责怪他怎没准时叫我。

“你睡得跟猪一样，我叫了你两次，也摇过一次。既然这么累，就让你再睡一下。真他妈好心没好报”

我又道歉又感谢的，披上外套，飞奔回自己的寝室。

一进寝室，古迹、霸王和袁平都等在那里。

“妈的，爽到现在才回来，手机也不开，全部人等你一个”狮子生气了。

“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

“哥，你爽一整晚还跟人家睡到现在，看不出来你这么open”

“干你屁事”臭古迹不懂装懂，给我火上加油。

看到我口气不是很好，古迹摆出一副鲶鱼嘴装无辜。

“赶快走，今天是连假最后一天，路上铁定很会很塞，我们先去火车站，然后在附近吃午餐”

古迹早就收拾好行李，因此我们四个立马离开寝室。

才出寝室，我就发现苗头不对。怎么说？

其实霸王的外套我是最不常穿的，最早是怕袁平不爽，后来底迪也知道是霸王送的，所以去家教就少穿那款。昨晚跟帅警官约会，终于可以不用担心这担心那地选这件穿。而我熬了一夜回来，没换装就接着出门。眼前霸王、古迹、还有我三个人都是同款型的皮衣，走在一起，像极了亲密的小团体，袁平自然而然被隔阂开来。

外头依然湿冷，偶尔落下雨丝，年轻人不会为这种毛毛雨撑伞。霸王还说：“我这件皮外套是经过防水处理过的，都可以当雨衣”我已经够呕了，他还在那边邀什么鸟功啊！

四人走在一起时，霸王和古迹走在前头有说有笑的，我和袁平沉默地走在后头。我想袁平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人家说：“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今天我真是领教到了。

为了弥补袁平，临上车时，我示意古迹坐前座，我则跟袁平坐后座。

熬了一整夜才补眠四小时，加上会晕车，才启程十来分钟，脑袋开始又胀又晕的，于是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不知不觉睡着了。后来是到了车站，袁平把我叫醒。

妈呀，我的脑袋瓜怎么整颗种在袁平的肩膀上。不喜欢这样，因为睡着了根本没爽到，然后回去还要被霸王酸一顿。

袁平好像心情有比较好一点，下车后他搭上我的肩，开始跟我有说有笑。换作以前我会觉得很幸福，但有霸王在，我别扭得很啊！

我们在车站里找了一家气氛还不错的地方用餐，袁平坚持要买单，不给霸王展雄风，袁平说昨天的午餐霸王请过了，所以这次换他请。霸王的臭脸指数由刚才的二十上升到五十，但愿接下来都不会再发生让霸王不爽的事情。

话题当然是绕着我昨晚的约会打转，我只回答很表面的事，比如去哪吃饭、去哪唱歌。谈到对方穿什么、跟我聊了什么，我都打迷糊仗。我说对方穿得很好看，跟我也聊得很开心，至于穿什么、聊什么，我不说就是不说。

“你们进行到几垒？”臭古迹，害你老哥还真是有始有终啊！

昨天唱歌时帅警官醉倒在我怀里。后来他上厕所，我还品尝了猛男的肌肉。甚至脱下帅警官的裤子，扶着小警官嘘嘘。想到这一些又不自觉春心荡漾起来。这样到底算几垒？我如果说进行到三垒，他们铁定会吓一大跳，要说出来耍耍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