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的三条线变成三十条线。我瞪冯秉圣，如果不是底迪在，他的脑袋应该会被巴到乌青吧。
古迹看出我不高兴，面带歉容说：“我哥室友应该是该玩笑，不过他有答应我，如果我考进来就让我和我哥住一起，你如果考进这间学校，你上学就很方便，开车一下子就到了”
“我才不要住家里，我也要住宿舍，你去跟你干哥住，我跟你哥住”
我现在脸上是三百条线。
“我比较想跟我哥住ㄟ”
“笨噢，你想让他管你噢”
“我记得早上在宿舍我哥说你很烂，你还敢跟他住？”
“不然，你和你哥来我家住，又省钱又放便，我也有伴，我们家还有很多房间，你和你哥可以一人住一间”
我受够了，不想听他们一搭一唱了，我跳出来说：“考-上-再-说-好-不-好？”
底迪这个死小孩还是很白目：“你的意思是不反对罗？”
哼！我如我住你家，霸王肯定第一个追杀我。
妈的，我怎么在乎梁振宇起来。应该先挫挫底迪的锐气才对。
“我根本就没在想这个问题，因为你的程度根本考不到我们学校。吃得差不多了，赶快上楼算数学。你没救了，但是我弟还有救”轻轻松松将你一军。
我边说边起身，古迹笑着跟着我离开餐厅，我才懒得理后头[喂]呀【喂】的。
上数学的时候，我让他们把自己的问题拿出来，彼此解对方的问题，解不出来我再出手。我发现这个方式挺好的，他们提的问题都有一定程度，藉由别人的问题来提点重点并强化解题技巧。而且为了表现自己比对方强，他们解题的兴致很高，【刷刷刷】奋笔疾书的声音，真的很有读书的fu。
他们两个在数学上的表现平分秋色，不像解物理时底迪总是慢古迹半拍。m……我想大概是因为底迪旅居国外多年，对文字的理解速度不若台湾小孩，物理的文字常常多于数学，又常有生活应用题，导致他的机转比较慢些。
读了将近两个小时，该解的该说明的都弄得差不多了，大家决定喘口气。底迪把计算机还有音响都打开，我知道接下来的世界不属于我。于是把拓扑学拿出来坐到沙发上看。
古迹一见到底迪的级数已经练到顶，又兴奋到控制不住情绪。而底迪家的音响效果连我都被震撼到。
突然音量变小。
“小声一点，我哥在看书”
“他很强，不用管他”
妈的，音量又变大。
我对底迪还是不太放心，潜意识担心他会对古迹乱来，所以读拓扑时总是用眼睛余光监视底迪。
才玩半个小时，音响声音静止了。
“哥，我想和范杨谦出去玩，可不可以？”
“多久？”
“一两个小时，今天已经算很多物理和数学了，好想出去透透气”
一想到范扬谦离开我的视线，我就很犹豫，可是这两个小鬼真的读了不少东西，他们在我的视线下我也很难专心读自己的书，所以我答应我弟。不过我必须先打预防针。
趁我弟上厕所的时候，我跟底迪说：
“你出的主意对不对？”
“哪有，是你弟说玩腻了，想玩点别的，我就问他想玩wii还是想看A片？”
听到A片这两个字，我的火立刻上来，霹雳啪啦不知道扁了范扬谦几下，他一直叫“轻一点”，还边叫边笑哩，那我铁定是巴得更重。
“骗你的啦，我只跟他说骑我的重机带他去兜风，然后找一间网咖一起上线玩，不信你去问你弟”
“不可以对我弟乱来”
“又来了，都不相信我，你弟也是大人了，保护成这样”
我正要回骂底迪时，古迹正好从厕所出来。我只好说：
“你们出去小心一点，不可以超过两个小时”
从房间里的落地窗，看见底迪骑重机载古迹出去了。
终于有一两个小时充分安静读书的时间。等他们玩回来，差不多就该打道回府。还盘算回学校后，带古迹去吃广东烧腊饭。
没有其他人在果然不一样，不但读完一节，连后面的练习也顺利解出好几题。
他们已经出门有一个半小时，我看还真的要玩到爽为止。
终于，我听到重机流转的引擎声。
偎到落地窗一瞧，靠，竟然是古迹载着底迪，而且底迪还环抱古迹身体，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真想把他的咸猪手给剁了。
底迪跨脚下车时，还不忘注意我这里。你也知道心虚，来不及了，这次你必死无疑。
底迪很精，总挨在古迹身边，我根本找不到机会对他下手，我看只好等下一次的家教课。
我叫古迹赶紧收拾东西回学校。
“范扬谦已经买好晚餐了”古迹说。
“哪里？”我印象中他们是空手而归。
“我们直接在店里订外送”范扬谦站在古迹身后笑着解释。
“你们人都去了，直接带回来不就好了？”
“我也是这样跟范扬谦说，但是他说等东西做好要二十分钟，怕我们在外面待太久，你会不高兴”“
什么烂理由？打电话回来说一声不就成了。分明是不想提东西，这样才能空出手吃古迹的豆腐。
“你先收你的东西，吃完我们就回家”
“蛤~啊，我想晚上睡这里，想再多读一点书”
“我回去一样可以教你”
“可是我和范扬谦一起读比较不无聊，我们看书的时候都很乖很拼。而且他说他模考英文满级分，我想要让他教我怎么读英文，阿我顺便教他国文怎么念”
这八成又是底迪的主意，我最弱的就是英文，怎么跟留过学的底迪比。再者，我以前国文不错，但是记忆性的东西随着时间久远而淡忘，我也没能力帮底迪多少。所以，我还能说什么呢？
“好吧，晚上让你们互相研究，过夜的事晚点再说，我们又没带换洗衣服”
“穿我的就好了，我没这么小气啦”死小孩得了便宜还卖乖。
古迹还配合底迪的演出，走到我身后，两手在我两侧的颈肩又按又捏的。
在这个世界上，最无法让我拒绝的就是古迹。我只好心软答应，虽然我很不想如底迪的意。
当我同意后，古迹乐的从我背后用手臂缠住我脖子。我看到一张邪恶的笑脸。
吃晚餐的时候，底迪和古迹把他们刚才出去做的事跟我分享。他们并没有去网咖玩，底迪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教古迹驾驶重机，古迹开心地说着离合器握把的收放还有换档的技巧。然后还聊到去订餐的时候遇到外国正妹，底迪如何用流利的英语沟通帮正妹完成点餐，还和外国正妹相谈甚欢，古迹两眼发光，一副很崇拜的样子。
笨古迹，底迪他喜欢的是男人，把外国妹只是要炫耀英文而已。你哥根本不用把，就有一堆妹自动靠上来。靠，我吃什么鸟醋啊？！
吃完后，这两只小鬼真的收心乖乖讨论功课。读到一个段落还跟我报备说可不可以去玩wii。他们玩了半个小时自动回来继续K，最后我还帮他们复习了一点物理。
底迪带我和古迹到客房，还拿了两套换洗衣物和毛巾给我和古迹，我要古迹先去洗澡。
“哥，走，我们一起洗”这一句话铁定让底迪眼神发亮。
“你们兄弟都一起洗澡？”
“对阿，从小一起洗到大，你也觉得很怪噢？！”
“不会啊，那我也要加入，我们来比谁才是真正的大雕”
雕你个头，我一把火从早上烧到现在还没熄，你还敢给我加油。我当然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扳起脸孔严肃地说：
“古迹你赶快去洗，我有话要单独跟范扬谦说”
于是古迹乖乖拿起他的换洗衣物去浴厕洗澡。
我实在耐不住性子，再憋下去我会憋出病。见古迹一进浴厕，我往底迪身上拳打脚踢，他痛得一直哀哀叫，他不但没有跑，连挡都不挡，更气的是脸上还是挂着痞子笑。
“妈的，笑屁啊”
“你让我想到野蛮女友对男朋友施暴的样子”
我干死了，往底迪的背上狠狠卯了一拳。
“噢”底迪叫得简洁有力，痞子笑也没了，“嘶~~~，你好狠，又不是在玩打地鼠，你干脆拿安全帽K我比较爽”
他提到安全帽，他还记得那次他骑重机载我回学校，我气他飙车便拿安全帽砸他，那天他因为心情不好，我做甚么他都不理，如今，连旧帐都想起来了。
底迪现在面露痛楚，我下手那么重他不会有内伤吧？！
“有没有怎样？”我声音有比较放软。
“都扁了，还能怎样？”
“谁叫你白目，在我弟面前提一堆我不想听的话”
“我是故意气你，我觉得你只有在我出事的时候才比较在乎我，像我失恋吸毒，还有我爸带小三回家那次，你就对我比较好比较主动。现在呢？不要说干哥干弟的关系，连一般的朋友关系都不像，所以我故意耍白目，想要讨骂讨打，只是你刚才最后一下，好像在打仇人”
“对不起……”我对我的反应过度感到抱歉，也包含冷淡对待他的歉意。
“就这样噢？！”
“不然要怎样？”
底迪用两只食指比了个叉叉。
“什么意思？”我皱眉。
“让我吸十秒钟”
我才要伸手巴他。
“你先听我说完，我的瘾还没完全解除，又看到你跟你弟好成这样，我实在受不了。真的，就十秒”
我没拒绝，底迪把身子移到我身后。我估计古迹离洗好澡还有几分钟，于是让底迪在客房圈抱我吸了十秒钟。
古迹洗完澡，换我进客房的浴室洗，底迪则回他自己的房间洗。
我洗好出来，吹好头发，底迪也洗好过了我们这边串门子。他问我们消夜想吃甚么，我表明我跟古迹都很累，所以想睡了。之后底迪话锋一转，问古迹说：
“你怎么没有白头发？我记得你哥说你有白头发”
“我哥昨天帮我把白头发剪光了，他还顺便帮他室友剪”冯秉圣你也太多嘴了吧。
“冯铭圣，你帮我剪白头发好不好”
刚都吸过我身体了还想怎样？真想拿剪刀捅你。
反正不是我主动提的，就没什么好避讳的。
剪完白头发就把底迪打发走，立刻展开我的报复行动。我要古迹过来让我挤痘痘，他被挤的时候一直【嘶嘶】叫。然后他睡觉的时候我又捏他女乃头，古迹只能苦笑说我在对他家暴。
后来我跟古迹说明之前为何会骗他底迪跟我的关系，我只提到底迪以前有吸毒这个不良纪录，至于底迪是个gay我则没有说。
才闭上眼睛没多久，我接到霸王来电，他们已经玩完回来了，他问我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去。我跟他说我和古迹在底迪家，我们已经上床睡了。
“你晚上和谁睡？”
“废话，当然跟我弟”
“叫我干弟听电话”又是干弟，听了就火大。
我把手机拿给古迹听。
“……”那一头讲蛮久的。
“范扬谦很好啊，他说他想当我哥学弟，如果我们都考进来，他要我跟你住，他想跟我哥住，他说直属学长就可以直接照顾学弟”
靠，我今天连上床睡觉了都不得安宁，冯秉圣你是学不到教训噢。
一会古迹把电话交还给我。
“没事了，晚安”霸王说。
“……晚安”
还以为又要被霸王削一顿，霸王应该愈来愈了解古迹，知道一切都是天然呆惹的祸。
霸王都知道打电话来关心我，那个死袁平，想不到真的见色忘友。明天教他和霸王数学时，看我怎么整他。
47.又爱又恨的一群死小孩（下）
早上我先起床，我试着摇醒古迹，古迹跟我赖皮说想再睡十分钟，没等我同意就转身继续睡。
十分钟后我再摇他一次，古迹这次连眼皮都懒得打开，“噢……这个床好好睡，再让我睡十分钟——”说完就没理我了。
我决定去叫底迪起床，他这大少爷肯定是睡到自然醒。等下还要劳驾他载我和古迹回学校，他出门前爱打扮，非赶紧叫醒他不可。
走进底迪的房间，挨到他床边，底迪正抱着大抱枕侧睡着。
伸手在底迪的肩头上晃呀晃的。
底迪转过身，睁开眼睛看着我说：“跟我一起睡一下好不好”他还挪出空位，在空位拍了两下。
妈的，一大早就给我不正经，真是痞性难改。
“你再不起来，我就跟我弟坐出租车回学校”
底迪终于缓缓坐起身。
“给我一个[固摩宁起司]”
底迪刚醒来，开口说话只微张嘴唇，音量也不是很足，他这句话我没听懂，我想大概是跟早餐有关，于是回他：“要请颜叔准备，还是要我去哪里帮你买？”
“齁~你英文很破ㄟ，连早安吻都不知道， good——mor——ning——ki——ss”底迪故意切成单音节，而且都加重音。
“我怎么知道你在说英文，而且还是不要脸的英文”什么kiss？我看我气死比较快。
“西方人都是这样，我在加拿大读书我的同学他们从小时候爸妈都是用good morning kiss叫他们起床，只有我孤伶伶地自己起床。我一直好希望有一天我爸妈可以这样叫我起床，这样我每一天就有幸福的开始……我知道我这辈子是不可能了”说到末了，底迪的神色变得黯淡，象是说到了心底深处。
即使是底迪的心里话，但不用想也知道，我是不可能给他早安吻。但是当一个乐观的痞子显现出失落，特别容易勾起我的怜悯心。尤其是古迹也正逢父母失和之际，从底迪身上我看见古迹的影子。然而古迹心情再怎样低落，都有我这个哥哥照顾陪伴，底迪呢？
此时我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在床缘坐下。
“give me a hug 总可以吧？！”
没等我表示，底迪就向我抱来，我只记得那次底迪在厕所偷吸毒被我发现，后来他正面抱着我哭，而那次之后，底迪就没正面抱过我。
“古迹说他不但把你当哥哥，还把你当成老爸老妈，我好羡慕他”古迹也真是的，有必要对每个人都敞开心胸？
“抱够了吧。还有，古迹是你叫的吗？”
“鸟不起~”底迪放开我。看到他恢复了痞子样，我也就放心多了。
底迪接着起身，他一句话：“你弟起床没？”又让我顿时心虚起来。
“差不多起来了吧”
“差不多就是还没有，他可以赖床，我就不可以，不公平。”，接着底迪大声喊：“古迹~我来了，我来陪你赖床罗~”
我还来不及拦住痞子，痞子就遁逃走了，我赶紧追上去，我很清楚古迹一定还没起来。
底迪一进客房，就直接往双人床的空位上躺去。他把眼睛闭上，鼻子下却挂着一弯明月，让我看了真想巴下去。
我对古迹喊：“冯秉圣起床了”
“十分钟这么快噢”
可恶只闻其声，不见其他任何风吹草动。
倒是隔壁那个痞子睁开眼睛，好似在等着看我要怎么把古迹挖起来。
管他三七二十一，伸手抓紧古迹的耳朵用力给它拽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