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拟南芥
拟南芥  发于:2016年0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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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现在好点了吗?”向湘担忧的问。

好多了,不然也不会出来见你啊。

向湘见他一脸笑意,没再问,“对了,我找你可是有正事,给你。”她把刚才看的册子递给谭影,那是G大百年校庆的宣传册,关于它的校史、校友事迹都有介绍。后面还有几页,是校庆晚会节目的宣传照。

“倒数第四页,看看。”谭影依言翻过去,看到了向湘的照片,坐在钢琴边的女孩优雅恬静,充满灵气。

要我来捧场吗?谭影揶揄得问。

“真是的,明知故问嘛!不然我找你来干嘛,一定要来哦,天大的事也要推了,本小姐难得上一次台,必须让你开开眼。”向湘一脸得意,但还是露出女孩子的羞赧。

好,我一定去。谭颖好笑的写。

像刚发现似的,向湘指着谭影明显不合时节的衣着:“虽说快要入秋了,但这几天也挺热的,你穿着高领衫不难受啊?”

谭影摸摸衣领,不太自然的写:感冒了,发冷,就多穿了点。

“这样啊,你也注意点身体啊,就算为了工作也不用这么拼命啊。”向湘有些抱怨的说,相信了谭影的话一样。

“小影,我去趟洗手间啊。”女孩踩着高跟鞋伴着哒哒声远去了。

谭影觉得要瞒住向湘还真是累,他端起咖啡微一低头喝了一口,杯子还没放下,一只手从身后拉下了他的衣领。他一惊,猛地回过头,向湘站在他身后,手还没收回,刚才的一秒已经足够向湘看清楚,她的惊讶程度一点也不亚于谭影。刚才谭影的解释那么牵强,她肯定是不会信的,才会从洗手间绕回来。

看到向湘另一只手里拎着的高跟鞋,谭影知道他为什么会没有察觉就被向湘得逞了。光着脚的向湘还在吃惊中没有回神,拉下谭影衣领的一瞬间,她看见了比预想中夸张了数倍的吻痕,与其说是吻痕,其实更像是啃咬出来的,可想而知,昨天和谭影在一起的人有多么粗暴。那一瞬间,向湘气的脑袋轰鸣。

她强自镇定的走回去坐下,慢条斯理地穿上鞋,但手止不住的有些颤。向湘深吸一口气,尽量克制的开口。

“是谁干的?谭斯航?你自愿的?”越问越急,向湘根本控制不住,眼前这个人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被人伤害却什么都不说,甚至连自己都不告诉!

谭影点了点头。

向湘颤抖的开口:“他把你当什么了?”咖啡厅人很多,向湘怕引人注意,努力不让自己的音量失控,让她的声音像在哽咽。

“他到底把你当什么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玩具?他是不是觉得你们要搬出谭家,他就可以肆无忌惮了?他凭什么?”

谭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能过去和她并排坐着,拍着她的背安慰。

向湘不顾其他客人的视线,趴在谭影肩膀上哭起来:“你别喜欢他了,小影,他有什么好的,他一点也不值得……”

晚上,谭影带着向湘给的宣传册回家,实在太累了,直接躺在了床上。

第25章

他答应了向湘一定会去看她的表演,小姑娘心情总算好了那么一点点,她知道她也劝不动眼前这个人,另一个就更不用说了。两个人就近在大学附近很受学生欢迎的一家餐馆吃了晚饭,向湘的体贴周到让谭影脸红:她点了大半的流食!唯有的两个硬菜,是向湘给自己点的,一筷子都不让他碰。每次他的筷子方向不对,向湘都会用一种极其幽怨的眼神看着他,顺便瞟一瞟他屁股的位置,三两次之后,他的筷子彻底老实了。实在无法想象,向湘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居然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看一个男人的屁股,谭影知道她是真生气了,再不敢惹她。

最后,两个人在大学门口分开,向湘晚上还有选修课。谭影刚要转身,向湘忽然扑过来抱住他:“小影,我要是个男的,我一定娶你!”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谭影心里轻松了不少,他知道,向湘是真的喜欢他,不是情人间的喜欢,而是作为朋友,甚至亲人。他抱住女孩,像个兄长一样摸摸她的头。

晚上,谭影躺在床上的时候,想起白天的这些事,脑海中反复回荡着向湘的话。如果他没爱上谭斯航的话,现在会是什么样的呢?

也许,谭斯航会和林影结婚,他们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他和谭斯航的关系不会像现在这样,仇人不像仇人,兄弟不像兄弟,床伴不像床伴。他们会和幼时一样,是亲人,是手足,他会笑着祝福他们。而他自己,也会遇到一个向湘那样的好女孩,如果他不爱谭斯航,也许他真的会喜欢上那个率真的女孩,有一个美满的家庭。

可是,树上什么果子都结,就是不可能结如果。能重来的话,他不会再那样做,他会放那两人幸福,可是,要是现在谭斯航找回了林影,他不会阻挠,却也不会祝福。他有一颗凡人的心,他也自私,他做不了圣人。至于谭妈妈那天说的话,就忘了吧,忘了,谭斯航的恨就只会让他心痛,不会再让他多了委屈,所以,他宁愿不相信。

夜里他睡得很不安宁,身后那里有伤,前面两次受伤他没有擦过药,只吃了消炎药就硬扛着等它自己消肿,这次也没有擦药,但是情况好像比前两次糟,吃了药也没用,依然没有消肿的迹象,反倒是有恶化的趋势。谭影觉得自己是清醒的,他能清晰的感到疼痛,却怎样也醒不过来,被缠住了一样。

灯光刺激了他的眼皮,他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床头灯被打开了,他的被子也被人掀到一边,有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床前,灯光照不到的地方,看不清脸。谭斯航弯下腰向谭影伸出手,没想到对方受了惊吓一样,本能的向后躲,心里不由的愤怒。

因为谭影一天的缺席,所有的工作都由他一个人做,十几分钟前才进的家门。他以前没想到谭影的工作量居然那么大,而且他手头的工作并不容易,还能做到有条不紊,他不得不承认,他有点佩服谭影了,想到他,就顺便进了他房间看看。却看到他一头汗,做了噩梦一样表情很痛苦,额头的温度很高。想到昨天晚上自己的失控,有了一丝愧疚,谭斯航去了楼下翻出药箱,熟门熟路的找出几样药,刚要回楼上,脑中想起昨天谭影流血的地方,又拿了一盒伤药膏。

他打开灯,打算给谭影上药,刚掀开谭影的被子他就醒了,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他的声音带着怒气:“过来,趴下。”

谭影又往后缩了缩,他不知道谭斯航想干什么,但如果是昨天那种事,那他的身体真的受不了了。谭斯航见他不动,伸出手拉着他靠近自己,吼道:“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我只是给你上药,怎么说,我也有责任。”说着拉着谭影趴在床上。

谭影听他这样说,不再挣扎,他不是不想自己上药,实在是没那个心力了,四肢绵软根本不想动。他的身体好像变的很差,这次发烧距离上次只不过才十一天。

谭斯航褪下他的睡裤,他身上的睡衣不是昨天那套,那套睡衣昨天晚上被谭斯航撕坏了。趴在床上的人比他要矮一截,骨架没有男人的粗壮,也没有女人的娇柔,他的骨骼的生长好像停在了刚成年的时候,有着少年时期的清瘦。他的腿很漂亮,修长笔直,谭影的皮肤从小就白皙,体毛稀疏,没少被谭斯航笑话他没有男子气概。而现在,谭斯航看着这双被他笑话过无数次的腿,竟然有了一瞬间的晃神。他又动手脱下谭影的内裤,感受到了手下人身体的僵硬。

他昨晚确实太过分了,谭影的伤处又红又肿,撕裂的细小伤口上血色未退,有发炎的迹象。他洗了手,食指沾着药膏抹上去,谭影浑身抖了一下,谭斯航听到了他的吸气声,可是内部肯定还有伤,长痛短痛都是痛,既然已经开始了就做得彻底点。他只说了一句“忍着点”就把沾着药的手指探进去,轻轻把药抹开。床上的人没有动,但他的身体明显比刚才绷得更僵硬。谭影觉得身后的痛一点也不亚于昨天,手紧紧地抓着床单,结束的时候床单被揪得变了形,他也出了一身汗。

他虚脱一样没有力气动了,趴在那里等着谭斯航帮他把裤子穿上,等了好一会儿,他都快要睡着了旁边的人还没有动手。他偏过头去,床边哪还有人。明明知道不能指望他对自己多温柔,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出人意料了,但心里还是一阵失落。谭影慢慢的坐起,拿过内裤打算穿上,却看见谭斯航端着正冒热气的水,手上搭着毛巾走过来。

“你起来干什么?出了一身臭汗,擦一下。”虽然他的声音不带温度,但谭影听了还是感到一丝温暖,他觉得自己真是烧傻了。

谭斯航把他的衣服脱下,他身上已经不着寸缕,难免有些尴尬,尽管两个人更坦诚的时候都有过,但他还是不太自在。谭斯航看出他的局促,淡淡开口道:“你放心,我没喝醉的时候是不会对你的身体有兴趣的。”

谭影心里一凉,他偏过头闭上眼睛,谭斯航看不见他的表情,直到擦完身换完衣服,谭影都没有自己动过,任谭斯航摆弄他的身体,像失去意识了一样。他有点恨这个人了,既然给不了自己想要的,既然那么恨他,又为什么时不时地对他有这样的温柔,却又在他享受的时候,给他当头一棒。

谭斯航收拾完了就离开了,回房间后,已经是深夜了,他匆匆洗了个澡就躺上了床,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这是成年后他第一次这样彻底的看到谭影的裸体,哪怕是上次他半清醒的时候和谭影的一场欢爱,也是在关着灯的情况下进行的,他从没有在灯光下这样看着他。他毫无睡意,睁着眼睛许久,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26章

第二天,一家人一起吃早饭的时候,谭影的脸色已经好很多了。

饭桌上,谭爸对两兄弟说:“G大再有一周就要举办校庆了,咱们父子三个都是校友,我给学校捐了笔钱,但是校庆那天就不去了,去了碰到那些生意人免不了又要谈天说地的,我都退休了,不想去浪费那个力气,你们俩去吧。哎,对了,小影,我听你向叔叔说,向湘那丫头是有节目安排的,你知道吧?”

谭斯航闻言抬头看向谭影,只见他点了点头。谭影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回去,谭斯航面无表情,又低下头吃着早饭,只是谭影注意到他切煎蛋的手用的力气大了,刀子与盘子间甚至摩擦出有些刺耳的声音。与手上力气不同的是,他开口语气依旧平淡:“我又没上过G大,为什么我也要去?”

“你是没上过G大,但你是附中毕业的,G大建校起就有附中了,这次校庆是和高中部一起举办的,你当然也可以去。而且,小影要陪向湘,那些生意场上的事当然要你去走动,更何况小影也不适合去跟那些人聊天,还是你去最适合,正好摸摸他们的底,说不定将来哪一天他们就是你的对手,对你以后有好处。”说着,转向谭影说:“小影啊,生意上的交际就交给你哥,你专心陪向湘就是,小姑娘要上台表演肯定会紧张,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发展。你和你哥也不小了,你哥我是不指望了,我就等着你结婚给我生个大孙子了。”说完瞥了谭斯航一眼,眼中带着明显的不满,谭妈发现气氛不对,赶紧招呼两个儿子去上班了,谭影想解释都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两人一起上班,爸妈都看着呢,谭斯航自然不会让谭影一个人去打车。一路上谭影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的谭斯航无名火起:“你和她的事与我无关,只是你要记住你说过的话。”谭影知道他指的是那次自己说过的不会和向湘在一起的话。

到了公司停车场,谭斯航下车前对谭影说:“晚上我去帮你涂药,那里的伤你自己不方便。”说完就先走了,却完全不是商量的语气。

谭影的伤已经好了很多,至少不再发炎,但坐着时与座椅的摩擦是不可避免的,再说长时间坐着对腰的负担也很大,所以一天下来,谭影有一半的时间是站着做事的。有几次谭斯航进他的办公室时就看见他站在桌旁,弯腰在桌上处理文件,时不时伸手轻轻捶一下腰。

一天好不容易过去了,谭影有点想念自己的床了,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好好睡一觉。刚洗完澡躺到床上,谭斯航就走了进来,谭影想,也许他该养成晚上锁门的习惯了。一进门,谭斯航就直奔床头柜,拉开抽屉拿出药来。谭影和他对视一会儿,终于趴到了床上,对方显然对他的做法很不满意:“昨天你发烧没力气,今天也没力气?还想我伺候你脱衣服?”

谭影只好爬起来,背过去把衣服脱了再趴下,上药的时候还是疼,但比昨天那样疼的一身汗的程度好多了。终于结束了,谭影起身把衣服穿好,却看见谭斯航还站在那,没有要走的意思。本来就是他把自己弄伤的,现在难不成还在等着自己道谢?谭斯航有些阴沉地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把他推倒在床上,倾身压了下来。

还没弄清楚状况,嘴唇就被堵住了,一只手托着他的头不让他躲,另一只手在他身上游移,从睡衣下摆伸进去滑过腰侧,抚上胸前肆意的揉捏。谭影的挣扎都被压制住,肢体厮磨的同时,心中涌上一股羞耻感,但身体的反应更让他难堪。谭斯航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停了下来,俯身在他耳边说:“你在男人身下就可以有感觉,何必再去找女人,何况对着女人你硬的起来吗?看来爸的愿望是要落空了。”谭影听得出,他的声音带着嘲讽的笑,刚刚被勾起的情欲顿时消失无踪。

谭斯航从他身上起来,踢掉鞋子上了床,他拉着谭影一起躺下,命令道:“转个身,面朝我。”谭影从刚才听了他的话就有些呆滞,现在好像没听见他的命令一样,谭斯航不耐烦地把他翻过身,右手伸到他的后背揉了起来。

他的动作让谭影惊讶的抬起头看着他的脸,可是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可以透漏他的所思所想,谭影觉得,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和他一同长大的人了。他做的很多事都矛盾得很,就比如此时,他刚刚还对自己满是嘲讽,现在却在帮自己按摩不适的腰,谁知道他接下来又会做出什么让自己吃惊的事!

谭斯航看到谭影脸上的惊讶,凑到他耳边说:“我要把你绑在我身边,我还在一个人受罪,怎么可能放你去幸福,你毁了我最重要的东西,所以我要拉着你一起。”

听起来混乱的话,却让谭影感受到了他的恨意,他要让自己放不下他,他要他愧疚、痛苦,永远陪他活在深渊里。

敌不过疲惫,再加上谭斯航的按揉很舒服,谭影很快就睡着了。闭上眼睛前,他看着谭斯航的脸想,恨我也好,痛苦也罢,其实这样陪着你也不错。

一周后,G大校庆,庆典很隆重,这所大学不缺事业有成的校友,而这些校友们毫不吝啬于为母校提供赞助。校庆前后,又有一大批校友向学校捐款,校领导礼尚往来,把校友的招待工作做得无可挑剔。

谭斯航和谭影上午到的学校,受到了校方的热情招待,谭氏的两个继承人,一出现就是给人巴结的。谭影还是G大的毕业生,更是给了众人十足的话题,但到底碍于沟通不方便,谭影终于找了机会脱身,按谭爸说的,谭斯航留下应付那些企业家。

谭影循着记忆找到了向湘说的地方,穿着各种款式礼服的年轻人们还在做着最后的排练。谭影静静的站在一边观看,轮到向湘了,她身着白色长裙,还不到演出时间,脸上还没化上舞台妆,只是略施脂粉,却已经美好的不属于人间。向湘是个很干净的女孩,不管是长相、气质还是性格。排练时并不需要她把整首曲子弹完,但只是一小段就已经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排练完了,指导老师和学生们讨论着一些细节,向湘和老师交谈完,才看到一旁的谭影,她提起裙角跑过去:“小影,来很久了吗?是不是很期待我的表演,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很期待,加油,别紧张。谭影笑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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