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后韩子高(二)——老花花
老花花  发于:2015年1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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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陈蒨阻不住父亲,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带领轻骑兵出发了,张謇接着率领八千兵马前往接应,他立即吩咐家人收拾细软,准备撤退。

仅仅过了一日,年仅18岁的陈超跌跌撞撞地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侍卫跑了进来,“大、大少爷,不好了,不好了!”

“休要惊慌!何事?”

“老爷,老爷中了埋伏。”

那侍卫勉强睁开了眼,流泪道:“大、大公子,那樊刚早已经投降侯景,将军他、他中了埋伏,被流箭射杀了!二千轻骑兵以及后面的八千步兵均全军覆灭了!”

“啊?!”果然不出所料,他就知道那樊刚有问题,只是父亲派他带领一万兵马出击时自己不在场,故而不知,现在父亲的轻骑兵和剩余的步兵又全军覆没,而那侯景不日即将攻来,自己手里只有两千兵马,是万万阻不住那侯景的五万大军的。

陈蒨定了定神,看着一家子老老少少,弟弟陈顼此时只有十九岁,刚刚成亲一载,异母弟陈昙朗十四岁,而一家子妻妾十几口,严美人的大儿子只有两岁半,二儿子刚刚出生,还有几个刚刚一岁到两岁的儿子以及两个怀孕的侍妾。

他皱皱眉道:“陈顼!你领一千五百兵马,带着你的妻子和弟弟昙朗速速去建康城中,去和王大将军的兵马汇合。骆牙,你领五百兵马,和大虎你们一起,将我的家人带往山中隐藏起来。我带二百轻骑兵往另一边疾跑,引开侯景大军,你们速速去准备吧。”

“公子!”骆牙刚刚跟了他不久:“公子怎能以身犯险?还是由骆牙引兵去引开他们,公子你带着家人躲藏起来。”

“不成!那侯景抓不到我,怎肯甘休?你们不要多说了,快去!”

“兄长!”那陈顼含泪叫。

“大少爷!”赵大虎和陈超也含泪叫。

“快去!”

他们最终都带兵走了,赵大虎和骆牙带着陈蒨的妻妾们都躲藏了起来。陈蒨让剩余的二百名轻骑兵将树枝砍下,绑于马尾,一路之上,尘土飞扬,果然将侯景大军引到他处,他寡不敌众,最终自然是落入他的手中。

开始了他长近二百日的狱中生涯。

一直到那日他终于回来了。

沈妙容等妻妾们见到了丈夫,都喜极而泣!

在正妻沈妙容的所有的印象里,自己的夫君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两个字。

不论前方有多少的危难艰险,他从来都从容不迫,挺身而出,他好像是所有的人靠着的一座山,有他在,才能保护着全家老少的安全。

但是,这一切的印象,在过去几年里,竟然被偶尔回家的陈超和其他的侍卫仆人一再打破了,在他们的口中,她们知道,老爷的身边出现了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确切地说只是个少年,他们都说,他和老爷同吃同住,平起平坐,最重要的是,老爷还有些怕他!

而他的名字就叫韩子高!

第一百一十九章:没有心的他

两年多前那个郝夫人进了门,进门后就哭闹,才知道他居然没有跟她在一起,自己当时很高兴了一把,虽然自己早就想开了,但心里还是快乐的,没想到后来听说他杀了新夫人全家,包括新夫人。

这个时候,有亲戚在吴兴的人去打听才知道他一直跟一个叫韩子高的男人在一起!吃住都在一起!

而他没跟她行周公之礼很可能是因为这个男子韩子高,跟自己根本没关系。他再也不回家,也不允许所有的夫人们孩子们来找他。

近4年了,她被叔父陈霸先找到了才知道,陈薇儿要跟韩子高成亲了,他们居然已经搞出来孩子了,而这孩子要自己抚养!

“如果这个孩子有事的话,你和你的儿子都活不了命。”这是陈霸先跟自己说的。

自己的丈夫看到了自己,似乎更加地冷漠了,他只是冷冷地点了点头。快4年了,丈夫33周岁,他还是那么俊美,看上去和4年前离家时也没什么两样,似乎面色苍白了些,也瘦了些,她见到他时他正躺在床上,生着病。

他不太喜欢喝药,有次她端着药进去,劝他喝药,他不知为何,突然大怒,冷冷地喝道:“滚!”

她不敢讲话,只好将药放下,自己退了出去,却听见里面丈夫将那药摔在地上,骂:“为什么这么烫?来人!将熬药的奴才抓起来,打40大板!”

她来了之后,每天丈夫都要发火打人骂人,陈超一瘸一拐地走了进去,将那打碎的碗收拾了,出来后吩咐下人再去熬一副药来。

丈夫原本性格多变,喜怒无常,但这次回来后,沈妙容发现丈夫的性情变得似乎更加地暴躁,更加的冷漠阴郁起来。

但尽管如此,象这样天天骂人打人的情形,她却也是头一次看见。

而且,他经常不喝药,也不怎么吃饭,面色苍白,形容日渐消瘦,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她将陈超召来,问:“老爷这些日子脾气一直都这么大吗?”

陈超叹了口气,看四下无人,终于道:“自从韩将军走了后,就这样了。”

她明白了,韩子高和陈薇儿都搞出孩子来了,所以他要娶陈薇儿,然后他离开了,那么,丈夫也就脾气见长了。

不用说,丈夫心里舍不得他。他背叛了丈夫,不知道丈夫生病是不是也和此事有关?

她没有见到韩子高,听说他刚刚回了自己的将军府,他自己也是个将军了。

他只有18岁,陈超说的。

这过去的几年里她们也都多少知道一些他们的情况,自己年年有书信捎给他,告诉他孩子们的情况,告诉他孩子们和其他的侍妾们都想他,想要见他,但他没有任何书信回来,最多让仆人来说不许!不许他们去找他!去见他!而这次她被叔父找来时,想到可以再见到夫君了,心里真的很激动,想不到见到的却是一个苍白消瘦的、生着病的、暴躁易怒的夫君。

陈蒨躺了六天后,终于爬了起来,去上朝,却没有见到韩子高,才知道韩子高上书奏请去离城30里处巡逻守卫,这样的话他不会每天来上朝,不用见到陈蒨。

陈霸先乐得让他和陈蒨先分开一阵子,暂时不见面最好,赶紧同意了。

陈蒨面无表情地回了家。

回家后将客厅里的所有的桌椅板凳都砸碎了,仆人们都吓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也知道是因为那个人。自从那个人走后,府里上上下下在五、六天的时间里就有十余人被打,众人个个心惊胆战,战战兢兢,而那个人在的这过去的三年里,没有一个仆人被打过,那个人护着他们,使他们少受了无数的皮肉之苦。韩将军啊韩将军,你可知道,这府里真的不能没有你啊!

现在大家见老爷砸碎了所有能砸的东西,双眼通红,个个吓的噤若寒蝉,好不容易,看他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大家才战战兢兢地去收拾了。

后来还是沈妙荣过去问他要不要晚膳,结果就一个字:“滚!”她也不敢再问:他好像要疯了,看样子想要杀人。

陈蒨回到卧室,将那门“砰”的一声关了,自己却颓然倒在床上。

他狠!他还是和刚开始认识时一样,始终都这么决绝!他说走就走,走的时候连头都不回!

他不解释,始终就一句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那你的孩子从哪里来的??

他说不见就不见,做的决绝,他为什么这么狠?他有心吗?他真的没有心!他难道真的一点也不爱自己?不想自己?

他将自己的定情信物还了回来,并且立誓再无瓜葛!他真的狠心决绝,自己那日那么伤心,都不愿意将那定情信物收回来,都说不出再无瓜葛的话来!可是他呢?他狠到不给自己和他留一丝一毫的余地!

可是,为什么自己做不到他那么狠?那么决绝?为什么每天都想他想得心这么痛?痛到不能呼吸?为什么始终有期盼,期盼他回头,只要他认错,道个歉,说自己做错了,酒后乱性,自己,自己就让他回来吧……

唉,真的舍不得他啊!

那日自己嫉妒地发了疯,回家后赶走了他,但他走的时候,自己却真的是万剑穿心,噬骨之痛!

看着他的背影,希望他回头认错,只要他跟自己说他不喜欢那陈薇儿,他喝醉了,只要他认错,说声对不起,自己就不赶他走,但是他竟然决绝地将玉佩还了回来,决绝地转身而去!头都不回!

他没有一丝一毫地眷恋自己。

可是他走的时候,自己都有幻觉,幻想着他回头叫:“子华!”或者自己连想都不敢再想的那两个字“蒨儿!”

自己恨不能咬碎了牙齿,才没有出声呼唤他,但是他就真的走了,再不回头,再不相见!

而且,躺着的这五、六天里才发现,那日那么嫉妒的情况下,自己居然还是后悔了,后悔赶他走。

晚上一个人躺着的时候,想他想的还是掉了泪。

内心更加后悔赶他走,虽然每次都骂自己,勉强想着他和陈薇儿的事,让嫉恨把那思念压下去。但内心深处,的的确确在后悔。

一下一下,胸口痛的要炸了一般……

第一百二十章:没有他的日子 (上)

陈蒨躺在床上,任无边的黑暗将自己慢慢吞噬。

床上再没有那绝美的身体,那清香的体温,那炙热的吻,那温暖的拥抱。

今天病好了些后,去上朝时竟然心里乱跳,想着好歹能见到他了,这么多天没看见他,自己真的度日如年,虽然不知道怎么和他面对面,但真的想念他的容颜,想他,想见见他。

可是居然听到了这个消息!他要求调离,虽然不是远离,但他不用上朝,不用说,他做这一切只有一个原因:想要避开自己!他根本不想见到自己!

他一点也不想念自己!

回家后,心里更是落寞,难过,灯下再也没有韩子高静静地读书的影子,床上再也没有韩子高的美丽的身影,甚至于耳边再也没有他的叫声:“子华!”或者那种更加亲密的叫声“蒨儿!”,屋子里再也没有他绝美的笑容,没有他热情如火的拥吻,没有他淡淡的体香,还有那些夜晚的抵死缠绵……

还有会想他说的那打情骂俏的语言:“谁惹我的媳妇儿生气了?”或者暧昧的笑:“来,我的好媳妇儿,喝药了,喝了药你才能快快好起来啊!你快好起来,才能伺候你的男人啊!”

他因为不喜欢自己的妻妾多,不愿意说自己是他的相公,但喜欢叫自己霸道媳妇儿,自己也喜欢听他这么叫,但现在自己却要让他去娶别的女人做他的媳妇儿?!

难受,心痛到呼吸都困难,我为什么就不能不想他!!!

闭上眼睛,泪水掉落。

自从12岁那年,母亲去世后,他再也没流过泪,甚至于父亲战死他也只是怒火燃烧,而没有掉泪,母亲共生了他们兄妹三人,妹妹比自己小5岁,最小的弟弟比自己小8岁,自己的妹妹嫁给了到仲举的儿子,而弟弟却被掠走了。这么多年,无论发生了什么,自己也从未掉过眼泪,从未害怕过。

但每日午夜想他,却常常会掉了眼泪,只有那个狠心的韩子高,才能让自己像个女人一样地哭泣,不敢让别人看见自己的眼泪,每天晚上偷偷地在床上哭,自己为什么这么不争气??

为什么就不能不想他??

痛,撕心裂肺地痛!

想起那年除夕时韩子高就说他还要娶妻生子,虽然后来答应自己再不和别的女子在一起,但其实看样子他不过是敷衍自己,在他的心目中,这念头始终在,他要逼自己同意他娶妻生子,而同时他还可以再要自己,现在真的到了这个地步,自己真的竟面临这选择?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房外,沈妙容、陈超、赵大虎等都呆呆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愁思满怀,一筹莫展。

沈妙容长叹一口气:老爷今日一口药未喝、一粒米未进,他身上伤还未好,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她今日一天都去相国府陪着那陈薇儿,而陈薇儿见到了她,和魔障了一般地谈着她的子高哥哥,听的沈妙容的耳朵都长茧子了。

翻来覆去的其实也就是做着一些她自己罗织的甜梦,和赞美她的子高哥哥有多么的美!

记得那年陈超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她和很多侍妾们都围着他问东问西。

“陈超,我问你,已经两年多未见老爷了,我们能不能今年去和他一起过年?”

陈超面有难色:“不行,夫人!老爷忙着打仗,说战事烦乱,不肯让你们去。”

“听说老爷和一个叫韩子高的男人吃住都在一起,是真的吗?”

陈超点点头:“老爷的确跟韩侍卫吃住都在一起。”

“韩侍卫?他不是才16、7岁吗?他会什么?侍卫?哼!”一个侍妾愤愤不平。

“他长得什么样?”自己很好奇,什么样的一个男人能让自己的丈夫和他夜夜在一起?

陈超看了看各位夫人,终于:“他长得美若天仙。”

“哼!一个男的?美若天仙?我不信。”严美人真的很生气。

潘美人也笑:“我不信天下还有比严妹妹更漂亮的人,更何况是个男人?怎么可能美若天仙?”

陈超看了看严美人,心说天上地下,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但不敢讲话。

漂亮和金钱、智慧一样,真的是不能比的,就比如郑旦也很漂亮,但偏偏遇上了西施。

沈妙荣摆了摆手:“陈超,我听说他嫖女支被打,为什么老爷没有把他赶出府去?是他苦苦哀求老爷老爷心软了吗?他究竟用什么办法讨得老爷的欢心的?”

“不是,他和老爷的关系不是这样的,他从来没有哀求过老爷,他很傲气,他不是,他不能算是老爷的男宠吧。”

陈超小心地想着措辞,苦苦哀求?说谁呢??

“傲气?一个男宠。有什么傲气的?”

“反正他不是男宠,他也不会去哀求老爷什么的,他见了老爷没行过礼,甚至于他经常称呼老爷的名讳。”(若是不叫名讳,哪天变得有礼貌了,老爷才真的会心慌)

他见了老爷从来都没行过礼,他叫老爷的名讳,老爷每年都大张旗鼓地给他过生日,他傲气的很,他对老爷想发火就发火,这些能说吗?

“快说啊,你!”严美人急了,“你吞吞吐吐地干什么?他不是老爷的男宠是什么?”

“奴才说不上来,反正他不算是男宠,他跟老爷的关系很平等。”

以后也有其他的侍卫和仆人们回家,也都仔细地询问过他们在一起的情形,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他长得什么样?大家也千篇一律地回答:为生平所见的最美的人!

太美了,这些男人的脸上都现出一种温柔来,眼睛发直:真的是太美了。不会形容,就这几个字,太美了,比天上的仙女儿都美。

沈妙容想到了这些对话和陈薇儿魔障一般的念叨,再看看夫君的这种种反应,仰天长叹一声:韩子高啊韩子高,你究竟长的有多么的美?竟然将我陈家的两个人都迷的晕头转向,失去理智?

离开那人已经快二十天了,韩子高的心正变得渐渐麻木。

第一百二十一章:没有他的日子(中)

离开那人已经快二十天了,韩子高的心正变得渐渐麻木。

起初的三天他去上朝,听说那人病了,未来朝堂,他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但他不允许自己心疼。

他觉得自己更该恨他才对。

他趁机上书奏请离城三十里去守卫京城安全,这样,他不必要为每天还会不会见到他而睡不好,吃不下,他不要见到他,不要见到那个权倾天下的陈霸先,不要见到陈家的任何人!

他的上书很快就被批准了,他心里有着一种报复的痛快,有着一丝解脱,他不用再见那个人,从此后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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