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们的目的是去四川,和他做这个交换不能说很亏,毕竟我们需要的车辆燃料是我们没有办法搞到的,虽然很有可能面对危险,但是聚集地需要这个胜仗,所以一定会尽全力让我们赢得,所以只要小心点应该就没有问题。
心底默默盘算了一下,等到了聚集地,趁国字脸和士兵交接的时候快速和肖袂富美交流了一下,他们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于是,我们三个还算是比较愉快地和国字脸达成了协议,进了聚集地。
只是聚集地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一些。
注一:打把势:重庆话中说假话的意思
第九章
防空洞里充斥着一种怪异的味道,似乎混杂着血腥气,尿骚味还有肉类发霉变质的味道,闻了之后就觉得心烦意乱。
“这是什么味?这么恶心!”肖袂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富美则是直接捂住鼻子,停在门口不动了。
“这不错了,已经逐渐清理了,最开始的时候要比现在还要差。”国字脸丝毫不在意他们的反应,见我们没有参观的意图,直接安排了地面的上的居住地给我们,自己则去处理其他事情了。
我在研究生期间一直负责攻毒鼠房的清洁,那个味道比这种强不到哪去,肖袂和富美直接去了分配给我们的临时居住地,打仗肯定还需要一些时日,也就不着急想那件事情,于是我就趁此机会下到防空洞里看一看这个避难所的状况。
防空洞平时是地下商场,物资之类的东西暂时应该不会很缺,不过我也发现,国字脸说的150万其实水分很大,重庆主城的区域涵盖的范围很大,这么短的时间把人聚在一起是根本不可能的,应该是零零散散分成了好多个避难所,相互沟通之后才得到的数据,而这个避难所也是包括了好几个部分,防空洞的左右边被分成了男女,进了男区域发现居然防空洞的大小还是相当可观的,通风本来是不差,只是通风口被蝗虫和罹难者的尸体堵住了味道才变得这么恶心,照明不是很好,估计是为了防止浪费电能,防空洞被分成了一个一个的小格子估算了一下,单侧的容纳一万人应该不成问题,左右看看决定进了一个小格子里打探消息。
一个小格子的大小和我大学住的宿舍差不多大,条件就差了不少,大通铺铺在地上,两个塑料桶摆在角落里,倒还算是干净,只是刚进去就尴尬地发现一个人正朝着塑料桶小便。
我心里正吐槽着上厕所居然还允许我进来的人心该有多大就发现其实他上不上厕所没多大区别,因为在大通铺里的三个人其实都没有穿衣服。
我一个人穿的异常整齐,还因为防空洞的闷热把外套脱了搭在手臂上显得特别突兀。不过还好他们都不是很介意,大概是看我是个新面孔,而且穿戴的这么整齐,反而很愉快地和我交流起来,在他们的话里我对整个避难所的了解更加明显。
首先就是这个让我尴尬异常的衣着问题,衣料是蝗虫的重点食用对象,所以衣服可以说是整个避难所最匮乏的东西,为了方便劳作和要出门的人,一个大通铺有8、9个人,凑一凑才能让人勉强把衣服穿好,所以他们都是共用几套衣服,谁出去谁用,剩下的就在屋子里裸奔了,反正这侧都是男的也就没什么介意的了。
再然后就是这个避难所的情况,防空洞其实不是主要的居住场所,只是暂时没有居住地或者从外面来到这里的人才住在这里,在被统计之后就会搬到地面的大学里面去,只是人口统计的工作实在太庞大,避难所的人手还相当的匮乏,别看人倒是不少,但是能在这种时候担起责任的人还是少之又少,尤其是在修复与防御占到主要地位,人口的流动性更是大的可怕的时候,管理这些东西就更加复杂了。
伤员都被转移到了就近的几个医院里,不过数目实在大的可怕,医务人员也是少的可怜,连还没毕业的医科大学学生都被派了上去,药物有的匮乏也是相当严重,很多慢性疾病患者甚至只能采取了漠视的态度。
最严重的就是人心,这次的灾难实在太可怕了,避难所中有相当大的一部分人精神遭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自杀,焦虑,抑郁种种负面情感充斥在避难所中,更有甚者趁此机会宣扬末日论等等,而由来自各行各业的组建的临时政府同样隐患重重,年长者和年轻者,军队的人和原公务员相互之间的矛盾虽然在短时间内没有展现,但长此以往必然会有严重的问题爆发。
还好国家机器的运作尚且可以,从一天前就取得了北京的消息,虽然也不容乐观,但起码知道我们还没有被放弃,所以临时政府就决定乘此机会一举歼灭蝗虫人的哨兵站,缓解灾难刚刚发生几天就日益严峻的问题。
等我们到了成都面临了极有可能也是同样的局面,只希望重建工作的发展可以发展的顺利一些。
我和那几个人聊了挺长时间,最后轮到他们几个出去登记,我这才出了防空洞。一上来清新的空气就让我有种终于活过来的感觉,问了沿途的几个士兵找到了肖袂和富美。肖袂和富美和过段时间要上战场的人住在一起,是大学里的一家教室改装而成的,我找到他俩时,他俩明显和那群人混得不错了,一群人正吵吵闹闹打着擂台。大部分变异人的年龄都是相当的年轻,不少都是高中生初中生正是中二的年龄,我看着他们也多少明白了国字脸说的话的意思。
一群人融合了什么东西的都有,我初步扫视了一下就看到了数十只苍蝇,没错,是苍蝇,他们背后的一对翅膀后面的平衡棒休想瞒得过我的眼睛。还有一些鞘翅目鳞翅目的东西,昆虫不是我的强项,只能勉强辨认出来几种,昆虫融合的数目还是比较多的,还有一些蛛型目的。植物融合的数目也是相当多,大概都是自己养的观赏植物或者是路边养的行道树之类的。个人认为观赏价值高于实用价值,尤其是看到一个融合了杜鹃的小男生被富美的仙人球一下子推倒在地,一副任君蹂躏的样子我也是醉了。
倒是还有几个融合了动物的人,我觉得是比较靠谱的,无论是猫狗鸟都会给人类的素质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看到一只融合了家养狸猫的人,以相当诡异的身形和速度绕过了肖袂的火焰,抓破了肖袂的衣服,这才对此次行动有点放心的感觉。
“嘿!你也是新来的吗?我是十九中高二的叫纪念,你呢?”一个高个子男生撞了撞我的胳膊,相当自来熟的发问。
看着这个人顶着奇葩的名字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我也是忍俊不禁地笑了,他见我笑了也不恼火,大概是太多人听了他的名字都是这个反应,反而更加热切地攀谈起来,“你和和那两个人一起的吧!”他指了指肖袂和富美,咧嘴笑着,见我点了点头并且微笑了一下接着说道,“你不觉得我很厉害吗?我可是福尔摩斯的忠实粉丝,很擅长推理的,看你们穿的衣服就知道是一起来的,你们是后进入避难所的吧?一个个都这么干净,我都快一周没有洗过澡了!不过……”
纪念非常自豪地笑了下,像热身运动一样伸胳膊伸腿运动了一番,然后指着他胳膊的汗水,骄傲地说,“你看!”
我相当奇怪地看来他一眼,试探地问道,“你是……肾虚??”
“肾虚个鬼!!”纪念立马跳脚,相当愤慨地说道,“这是水!我是得到了滴水莲眷顾的人!可以把空气中的水分凝结在皮肤表面!天天都可以洗澡!”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但是孩子你确定这项技能的用处是洗澡吗?当然这种吐槽就不要说出来了,我对付这类熊孩子的套路已经相当熟悉,顺着他的话赞美了几句立马就春光灿烂了,接着他就继续对我不厌其烦地诉说着这几天的经历包括国字脸的种种暴行,听到这里我才发现我们三个在国字脸这里已经相当不错了,起码还能愉快地交流几句,纪念当时和一堆人一起的,闹事还没闹起来就被国字脸一言不发地砰砰砰地崩了三个,然后连选择余地都没有就被塞到了这里。
“对了,你是什么能力啊?能和他们两个那么强的一起,你的能力也不错吧?!虽然一定没有我的厉害。”纪念问的这个问题一下子把我问懵了,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看着纪念,“我要说我什么都不会,本质是个四肢不勤的弱小人类你信不信?”
纪念的脸色霎时变得相当精彩,一脸吃了狗屎的表情,涨红着脸结结巴巴地接着问道,“那你怎么来这的?”
“和他们一起来的。”
“你没出过力?”
“呐喊助威算不算?”
“你是警察还是当过兵?还有武力值爆棚?”
“我是文弱的教书匠,参加的运动会没拿过奖,平时连健身房都不去。”
“你还没那个女生厉害?”
“我才98斤,她都110了,体重上我就不占优势。”
……
“那……那为什么那个王八蛋为什么会把你叫来这里?”纪念一脸吃屎的表情,仿佛我的存在就像是蛋糕上的苍蝇一般。
我认真地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大概他的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吧。”
第十章
那么国字脸是不是脑子装满屎呢?我想是的。
“你真准备让这群孩子上战场?是用于炮灰吗?”下午闹了一阵,我们三个就回了屋子因为要解决肖袂和富美巨大的食物需求问题,真是的,浑身上下应该充满了叶绿体怎么还一天吃的比牛还多?难道叶绿体还有特殊的食物需求?想打仗一样解决了晚饭,两个人以吃的太多不想动弹为由要求我试着找点开胃的水果好消消食。
呵呵。
比呵呵还有呵呵的就是出了就看见国字脸带着笑模样出现在眼前,真是……太恶心了。
“在没找到你们三个之前我们也有疑虑,但是在找到你们之后我们就没有顾虑了,决定再等4天,那群蝗虫人还真会繁殖,远远就看见两只打炮,蝗虫人是雌雄同体吗?两只公的打炮也能生小蝗虫人?”
“不要转移话题。”我翻了一个白眼,对蝗虫人如何打炮的问题不感兴趣,“也不要说得因为我们会把那群年轻人牺牲掉一样,我会有心理负担。”
“我没觉得。”国字脸耸耸肩,也不知道是否定的是我的那句话。
“你们只是需要塑造一个个人英雄,来形成类似的信仰的东西,普通人类不行,民众不是傻子,所以变异人是最好的选择,这个变异人最好还不要对避难所里的权力有所要求,乖乖听话是最好的是不是?只要回来一个两个变异人就足够了,最好是我们三个,因为我们要去成都压根不想呆在这里。所以你从最开始就没准备让什么变异人融入人类集体。是不是?”
“话说得那么直干什么。”国字脸没有对我的猜测有所置评,笑容不变,“反正避难所里都是这样说的,信不信的我们也没那多时间一一过问,晚上叫上他们两个去兵营,听我们制定的计划,和他们一起训练一阵,虽然时间太短,聊胜于无,能活着回来就行。”
“其他人呢?”
“你会说出去吗?”
“不……不……不会。”我咬了咬牙还是选择了不会,和他们合作是我们目前为止最好的选择。
“我就说大学教授聪明的很,避难所其他的几个教授也相当不错,解决了好几个问题,只是那几个文学还是什么的教授搞了一个什么什么教挺让人烦人的……”
我才知道国字脸的背后是一颗话痨的心,怎么和纪念一个档次?
不,纪念是自来熟和人来疯,国字脸是外表高冷下的话痨。
饭后水果没找到,大话痨倒是找到一只,所以,饭后的消食活动变成了和兵哥哥一起训练。看得我热血沸腾的,当年可是差一点就和肖袂去了军校,要不是肖袂对当了军官出国旅游相当困难十分不满所以死活不让我填,大概现在我俩也是兵哥哥了。
只可惜,我还是那个四肢不勤的废柴,那两个人已经发生了变态,我可还是脆弱的人类。
蝗虫人没有强远程攻击手段,只是皮太硬而且敏捷太高,近身攻击太强,所以像我这样脆弱的人类只要远远看着就行了,不贴近了自己找死就行。
富美和肖袂都需要近身,不过富美的仙人球保护自己绝对没问题,肖袂的危险就大了些,还好蓝焰的温度够高,烧破蝗虫人的防御还是可以的。
重武器相对来说还是匮乏的,军区是那群蝗虫人的大本营,重武器都在那里,外面的大多数是手、枪之类的,武警那里到还有一些手榴弹之类的东西,其他的重武器似乎也有,我是一个典型的军痴,分不清那些东西有什么区别,反正听起来有够厉害就好了。
枪支弹药这种东西专业性要求太高,我是玩不来,倒是冷兵器能强点,我在弓箭上的天赋不错,高中出去玩玩了一次射箭成绩还不错,大学之后富美一直去的健身会馆里就有弓箭,我也就跟着去了练了好久,所以要了一副复合弓和一把伞、兵、刀护身。
他们两个被压在临时军营里训练,我就没必要过去了,反正也没指着我干什么。想了想觉得还是于心不忍,便接着国字脸的名义找了其他的变异人,在大学的一个教室里召开了一个临时的会议。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在我通知的时间点过来之后才三三两两散步似的来齐。
我问他们对这张战斗的想法,一个个张嘴说的话让我恨不得把他塞回他们妈肚子里,笑点倒是足够,像说相声似的,一会一个哄堂大笑。
压制怒气和他们说了几个战略,告诉了几种配合的方式,反而被他们鄙视,还被讽刺了一个普通人来指手画脚,结果自然是草草了事。
来得时候懒懒散散,走得时候倒是步伐整齐,不到一分钟近300人就走得一干二净了。
“真TMD让人操蛋!”我一脚踢到了一张桌子,整个人都气到发抖。
纪念倒是表现十分的好,来的准时,也认真回答我的问题,现在看我这样也跑过来笨手笨脚地安慰。
“抱歉,失态了。”喝了口纪念递来的水,忍不住又骂了他们几句这才把气压下去。
“何必管他们去死呢?”一个看起来要年长一些的人也没有走,反而劝导了几个应该和他关系不错的变异人留在这里,大约十多人的样子,还有零零散散的人加一起不到30个人。
那个年长的人冲我行了个军礼,“福建永安96167部队,齐燃,这次是赶着年假来重庆探亲,这几个都是重庆的兄弟,我知道这一定不是避难所的意思,是你自己的,所以先给你道声谢。”
齐燃大概是个有身份的人,说完之后就背对着我冲着剩下的人发号施令,相当有气势而且熟练地把剩下的人聚集在一起,组成了一个临时排,“此排就叫新生排,纪念我们的新生!我不是上帝,我是一名军人,会尽量保护每一个中国公民的安全,所以我希望你们同我一起,守卫我们的人民。”
看着他我突然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无论什么时候,总会有负能量,总会有阴暗面,可是还是有着正能量以悄无声息的方式护卫着我们。
剩下的人指挥起来就容易了很多,战场指挥不是我的强项,但是我强在对融合进化的了解和对每个变异人的能力的观察与整合,齐燃则受过正统的指挥教育,是毕业于指挥学院的军官,我们两个的配合还算是取长补短,在国字脸的方案基础上制定了几套战术方案。
我们一口气探讨到了后半夜,没有灯,几个变异人就发着光照明,讲的口干舌燥热火朝天,不能纸上谈兵,就定下来明天一起训练一下战术,便打发了他们回去。
“打完这场仗你……就要去成都是吗?”纪念临走之前问我,我点了点头,纪念就低下了头,好像很沮丧的样子,“我……我能不能和你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