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心烦意乱地扯了扯领口，肖袂的衣服被烤焦了，化纤的衣料结成一个又一个的小疙瘩好不舒服，无聊地扫来扫去，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建筑物。

“欸，那边我记得有个沃尔玛，咱们先去里面呆着吧。”

第七章

沃尔玛超市是一个地下商场，虽然地上部分基本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地下部分倒还保存的完好，卷帘门抵挡住了蝗虫的侵袭，肖袂把手放上去意图把它烧化，火焰却像在水面上似的静静的燃烧，我们三个俱是一愣，只能将其暴力破除。待我们一行三人进入了超市内部，里面不出意料的漆黑一片，全市都已经停电，不过幸好，和候车室一样，超市也有自己的发电机，多亏了富美家里曾经开过类似的超市，对待这种地方还算是轻车熟路。

这个超市属于比较大型的超市，大部分东西都是齐全的。

我们三个用售卖的浴桶和浴帘勉强搭起了一个简易浴室，把身上令人作呕的东西洗了下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融合进化让很多包装完好的东西里面长出来奇奇怪怪的东西，速冻食品保存的倒还算完好，虽然很多都已经解冻了，但从外表看还算是可以食用。七七八八找了许多东西，用电磁炉煮了饺子，煎了火腿鸡蛋之类的，拆开了几袋榨菜，下午2点多倒是吃了一顿饭，折腾到现在我们几乎就要虚脱，还好超市里东西随我们吃，即便富美和肖袂两个人的饭量翻了好几个番，我们三个人一条狗还是吃的不错。

我一直以为发生了地震但是走了这一路这边的建筑物保存的相当完好，起码把我们的店的那个楼震裂的地震绝对不会仅仅造成那么点伤害，但是刚刚填饱了肚子，实在不愿意去想这么复杂的东西。

吃过饭，简单收拾一下就已经半夜两点多了，用货架和凉席圈出一个区域，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我和肖袂用一个大抱枕隔开富美，富美招出一个仙人球守着，用充电台灯照亮，又准备了空的大矿泉水瓶用于起夜，我们三个就再也撑不住，沉沉地睡去。

醒过来的时候也弄不清到底是几点，浑身上下都是酸疼酸疼的，手臂被烧起的水泡大概破了，生疼生疼的，脑袋倒是清醒了很多。充电台灯电池已经耗尽，整片区域都是漆黑漆黑的。这时候我才发现，肖袂浑身都被一层淡淡的蓝光笼罩，微微发着热却不是很严重；富美没有发光，但在蓝光的照射下清晰可见无数绿色的纹路在皮下翻腾，原本睡觉前只有一个仙人球，如今三个仙人球都已经出来了，伸出数条枝干扎在富美的手臂上。

融合进化开始稳定下来了，从最开始完全没有办法控制到之前蓝焰和仙人球的融合其实都是不稳定的特征，虽然不知道究竟什么开启了这种能力，但这种融合的能力一定是有限度的，多细胞的生物需要整个系统全部的细胞和谐工作才可以生存下去，之前那种不稳定的状态根本不正常，没有爆体而亡简直是幸运中的幸运，当然，之前的情况下爆体而亡或者被蝗虫啃死的差别不是很大，不过还好已经稳定下来了，这意味着融合火球或者这么长时间的火焰燃烧估计都不再可能，可是没有了爆体而亡的危险倒也不是坏事。

估计稳定这种状态还需要一段时间，也没去叫醒他们两个，拿着之前找出来的手电筒去超市里转了一圈，解决了自己的早饭，还带了他们两个早点。本想找点武器，很可惜超市里攻击性最强的大概就是各种厨具了，拿着平底锅去揍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又不是红太狼。

倒是上次在火车站这边广场举行的cosplay大赛寄存了一些东西在这里，一柄长长的日本军刀是其中最显眼的东西，没有开刃，但是想到刚刚开门时肖袂的火焰附在金属门的状况也就释然了，开不开刃的差别其实不大了。

去门口晃悠了一圈，身为战五渣，听着外面砰砰砰的声音大概猜到了蝗虫那些东西差不多回来了，不敢多做逗留，重新回了那里。

回到床上开了一包薯片，用行李里面的药物把手臂好好的清理包扎了一下，就开始玩着富美手机里的游戏，打发时间。

事实上，他们两个昏睡的时间比我想得要长很久，差不多又过了两天的时间才醒过来

两个人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喝水，两个人各自一口气喝了整整1L的矿泉水，让我很是担心会不会水中毒，大概是融合进化之后身体素质已经不能够用常人来形容了，喝了水没过多大一会大喊饿了，我一口气给他们煮了4袋1kg的水饺，切了三根最大的火腿肠，还是被他们吃得一干二净。

“卧槽，总算吃饱了，这家伙给我饿的！”肖袂和我混得时间太久了，一口的东北腔比我还要浓郁，拍着肚子毫无形象地摊在那里，指使我拿了一箱山竹，摆了一圈放在身边，吃的不亦乐乎，我拍了拍他的小肚子，十分怀疑他是不是又要长胖十斤。

富美在度过了最开始的疯狂之后，重新找回了矜持，一边挑剔着我的厨艺水平，一边默默地把饺子塞进嘴里，最后切了一个西瓜小口小口地吃着，“唔，别这么看我，我没吃多少。”富美十分认真地对我说道，然后把最后一块西瓜拿起来吃了。

——呵呵

不想和这两个吃货交谈，我去逗逗巴豆，但很可惜巴豆巴豆伸在用麻袋装着的狗粮里头也不抬地吃着，我看着它比篮球大不了多少的身子十分好奇吃的东西都去了哪里。

“黄金72小时已经过去了，事实上，我们已经在这里呆了3天，灾区的重建常理来说应该已经开始，可到现在手机信号都没有。”吃饱喝足了，富美终于说起来正事，把电话翻出来，无信号三个字人让人扎眼。

“我的特价皮肤啊！本来昨天就有5元皮肤了！”肖袂永远都有着把话题扯到完全不想关的地方的能力。

“说正事！”富美翻了一个白眼，“肖袂你再说废话我把你扔出去！”

“我没说废话，本来就是……”

“屁！”

……

“好好好打住！我们说别的……”拦住即将跑偏的二人，把话题重新带回来。

最后富美拍板决定再等3天，3天之后没人救援就出去自己找出路。

稳定下来的融合进化也没出我的意料，肖袂的火焰可以依附到肉体上，烧穿玻璃都是可行的，最大的输出情况下可以张开半径半米的火焰，支持接近15分钟。

富美的仙人球则开出花，像人的双手似的一边一个，刺可以射出去，花茎也可以伸长把人捆起来，只是现在一天最多只能招出两个但是可以收回来，而且要补充水分，虽然限制条件多了但是比以前招出一个脸色就差的要命，这回招出两个还是面色红润还是要好了很多。

……

“再惹我扎死你！”

“再惹我烧死你！”

……

很快每天都是两个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节奏，两个人每天吃饱喝足，能力居然有小幅的上升，不过这样的日子也很快就过不下去了。

在我的胳膊基本上无大碍，我们就快失去耐心的时候，超市的大门响动起来。

“哟！又见面了。”我们三个看着出现在超市门口的人，不是很高兴地说道。

第八章

“事实上，我们不是很想看到你。”肖袂看着国字脸，语气相当的差，右手更是直接握住了别在背后武士刀上，大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准备。

不过很可惜，国字脸压根没有把我们的威胁放在眼里，带着三个人直接走到了超市门内，距离我们四五步的距离站定背着手，声音还是带着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骄傲，不过还好，这次说出的来话还算是可以入耳，“你们是要去四川对吧？我可以帮你们。”

“你怕是在打把势（注1）吧！”肖袂的嗓门大得吓人，作势就要拔刀，被我和富美堪堪拦住，这家伙每次情绪一激动就是一脸要把人吃了的表情。

国字脸继续没有把肖袂的话放在眼里，抬起一只手指着我说道，“你是个生物方面的副教授是吧？那你应该差不多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东西，我们这边也有教授和专家，整理了一份材料，你们可以看看，到时候就知道我们是不是骗你们。”

“你们……？”富美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立刻反问道，“是来救援的人吗？”

“救援？”国字脸的表情很奇怪，似笑非笑的好像在嘲弄着什么，“算是吧，起码比之前强。”

国字脸招了招手，后面一连串穿着军装配着枪的人鱼贯而入，非常自然地指挥着他们进入超市，大概是我们的表情不是很好，国字脸像是大发慈悲地一般把一个文件递给我接着解释道，“反正你们三个也用不了这么多东西，时间久了只是腐败的结果，你们要是看了这份文件，要是同意了我们的合作计划，还拥有优先挑选的权利，即便不同意，你们带着点东西离开这里我们也不介意。”

“凭什么是我们离开？你从哪来的自信这是我们先发现的地方！”肖袂见状，直接挣脱开了我们两个的束缚，拔刀就要砍。

“肖袂！”

“砰！砰！砰！”

三发子弹打在肖袂的脚前，脑后的天花板，更有一枪直接打在了富美的脚前，八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们。

超市忽然静得连我们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其实是在告诉我们除了合作没有其他路可以选了是吗？”我咬着牙，尽量压制着自己的冲动，握着肖袂已经出鞘一半的刀的刀柄，把它插回去，我低着头，走到了肖袂面前挡住肖袂充满杀意的眼光。

“当然，你们可以选择直接离开。”国字脸接着补上一句。

“你确定如果我们不答应，能离开这间超市”

“大概吧，运气好自然可以。”国字脸突然笑了起来，五官看起来好像慈祥了起来，对比之前的样子，反而有种令人作呕的感觉。

“好！我们答应合作！”我十分无力地说道，脑子突然疼的像针扎的一般，不过还是接着把要说的话说完，“事成之后放我们离开，条件随我们开。”

“当时，只要别太过分就行。”国字脸笑得更加灿烂，十分大度地摆了摆手，让护卫把枪放下，“果然和文化人打交道总算容易得很，好了，接下来我们就是合作伙伴了，大家快上车，等其他人把东西搬完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呸！

我们三个脸色铁青地上了他的车，一辆金杯小面，两个配枪的人守在我们身边。

真是操蛋！

我不是没有读过网上流传的广泛的末世文，相反，在我高中的时候这类文章还是因为2012的谣言十分火爆，里面各式各样的场景我都有所涉猎。

在富美和肖袂发生了那样的变化的时候我就联想到那种东西，可毕竟是接受了科学文化教育这么多年的人，一时接受起来还相当不容易，哪怕在面对变异的蝗虫人的时候我还心存侥幸以为只是普通的灾难，可当黄金救援72小时过去，等到了不是救援队，而是带着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国字脸，我终于不得不相信，末世真的到了。

国字脸给我的报告相当严谨，作者是重庆本地的几个相当有名的教授甚至院士级别的老学究，在这么短的时间整理出这么详尽的资料，着实让我刮目相看。就像很多末世文或者常见的美国英雄片一样凸显的个人能力左右全局，我在之前也犯了类似的错误，还为肖袂和富美甚至巴豆产生了那样的变化沾沾自喜，但是事实上呢？

报告中明确写道，融合进化广泛发生于现存的动植物中，其起源是一种常见的附在我们皮肤表面的细菌——金色葡萄球菌，这种细菌受到了不明原因的影响后具备了融合其他细胞结构的能力，在前段时间大肆在自然界中融合传播，从而几乎在所以生物体内都有算发现，金色葡萄球菌融合其他不同的生物潜伏在生物体内，一周前的太阳耀斑大爆发直接激活了这种可怕的能力，近半数的人类在大爆发中遭受强烈的免疫排斥反应而死去，而剩下的一部分中与其他生物发生融合后，脑神经发生错乱，形成了可以说是另外的一种物种，譬如蝗虫人。从物种的定义上来看，他的已经与人类产生了生殖隔离，是另一种新物种了，当然蝗虫人会不会产生可育的下一代仍然需要时间观察。再有一部分人并没有受到这种融合的冲击，这部分就是我们平常说的普通人，也是在还有人类意识里面占绝大部分的人，最后一部分就是发生了融合变异但仍然保留了人类意识的人，姑且称之为变异人（看到这里，我忍不住地吐槽，这下肖袂和富美还真变成了X men了）。这类人虽然保持了人类的意识，但是也拥有了其他生物的特点，很多地方都强于普通人类。

如果按照末世文的流程，这些人必然成为人上人，但很可惜，事实是，变异人的数目太少，而且不成系统，大部分都是以前的平民融合进化而成，战斗技巧薄弱，异能也不是什么逆天的东西，单打独斗都不一定比正规军人靠谱，更别说面对着在飞速发展的其他生物了，起码在目前，变异人的用处基本上没有任何体现，现代战争，即便是社会近乎崩溃的现代战争，个体的强大并不是依仗东西，特种兵都是派遣特殊任务的，不是拉上战场打仗的。

“你们三个其实是相当不错的了，在那种情况下可以全身而退，实力相当不错，而且脑子也好使。”国字脸一屁股坐在我的旁边，完全不介意我们三个铁青的脸色，反而熟捻地和我们攀谈起来，“你是不知道，我们也碰到了几个有点能耐的人，一个比一个拽，被我崩了两个之后终于老实了，不过你们聪明肯定不能干那种傻事。”

呵呵

完全不想和他沟通，我们三个都选择了闭目养神，只可惜，国字脸大概从来不会看别人脸色，依旧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其实本来不想找你们的，不过现在我们那里的‘这种人’实在都是菜的很，实力差也就罢了，还不听指挥，也不想想，虽然死了大半，叛变了不少那也有将近近150万的人聚集在主城里，就他们那一副样，被那么多人眼红，不是找死吗……”

听到这里我的眼皮一跳，重庆主城800多万人，还是前些年的数据，如今却不到200万人，这个损失也太可怕了些吧？！

不过想想也是，哪怕是损失了一半的人也不至于到完全崩溃的程度，现在这种情况倒也不是很令人奇怪，想归想，现在主持大局的人一定比我考虑的更周到，能拿出应对的策略，也就释然了。

“所以我们这次就决定让你们立个功，让你们这种人的存在合理化是个方面，我们急需一个鼓舞士气的，调动民众积极性的机会，我们可抽调不出来那么多的心理治疗师治疗什么灾后心理问题……”

国字脸的话虽然不中听，但还算是清楚地将我们需要做的事情交待了清楚。集合现存聚集地所有的变异人配合现存的军队打一场胜仗。

敌人就是那些蝗虫人，变异的蝗虫在肆虐两天之后迁徙到了其他地方，蝗虫人仍在留在这里，这些蝗虫人虽然没有了人类的思想，智商却好像保留了不少，退到了距离目前人类的聚集中心，一个大型的在沙坪坝的防空洞差不多500米的距离，留下了一部分类似哨兵的小团队在防空洞的附近，通过捕获来到防空洞避难但是不幸落单的人类为生，造成的损失不是很严重，但让人感觉却很糟糕，所以在聚集地开始步入正规之后第一步就是拔掉这个小队。

从国字脸的话里其实我也估算到了目前聚集地的状况，虽然国字脸说的那么信誓旦旦，但是实际情况绝对不会那么乐观，150万人听起来很多，但是大部分绝对是刚刚经过生死折磨的普通人，军队或者武警很有可能大部门都变成了蝗虫人，毕竟密集的人群感染同种细菌的可能性太大了，剩下的军人数量可能不是很多，武器应该是足够不然也不会一个个都武装到了牙齿，聚集地的建设刚刚过了不到一周就要攻击蝗虫人的哨兵，不是发展的相当好实力相当不错就是发展的不顺利需要冲喜，看了看国字脸明显比上一次看着憔悴的脸就知道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