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时雨(穿越)+番外——八点之后
八点之后  发于:2015年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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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想对自己不利,只要把他扔到水里再呆个十分钟,估计就能冻成冰坨了,哪里还需要那么多阴谋诡计的来。

一路上那四个大汉,一眼未发,等到了某一宅院,将人往院里一扔,便关了门什么都不管了。

此刻吃饱喝足了,浑身也暖和了的张浩然,看着整洁优雅的庭院,安静乖巧的静候在一旁的奴仆们,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掉水里这么一下子,自己就又穿越了。

阴谋阳谋什么的,对于自己这个无权无势的小民,能做的也只有顺势而为,所以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

惊魂动魄了一上午,再加上死里逃生,还是休息休息养养精神的好,想毕便抱了儿子,回卧室睡午觉去了。

温暖舒适的被窝,很快就让人坠入梦乡。

等张浩然再醒过来的时候,一眼便看到坐在屋内圆桌旁的雍容华贵的人,以及那个人边上的冰瘫脸。

便赶紧起身下床,一边行礼一边道:“草民拜见太子殿下,多谢太子殿下搭救以及厚待。”

“起来吧,多日不见,子默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我还当你会寝食难安,特地赶来为你解惑,没想到你倒是安之若素。”

“那种命悬一线的情况,能施以援手的想定是有贵人相助,只是小人也没想到竟然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闻言便笑了:“只能说是,时也,云也。”

张浩然刚欲再说,便听到刘小川睡得不安稳而发出的哼唧声,应是人说话声打扰到他休息了。

太子殿下不以为意的道:“小川还在休息,那我们去书房去聊会儿吧。”

张浩然自然应允,才一开门,便见小皇子朱灵守在门外,一副着急的模样,太子殿下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吩咐了几句,让不要打扰刘小川休息,便带人走了。

朱灵自然也是点头应诺,见人一走立马推了门便进去了。

不知张浩然同太子殿下聊了些什么,等他回到卧室的时候,便见两个小孩窝在床上,刘小川的糯糯的声音将上午发生的事情说的跌宕起伏。

“掉冰窟窿里的时候,你害不害怕啊?”

“当然怕咯,不过我爹说了,掉水里了先别紧张,憋气,憋着憋着,人就能飘起来了,掉水里之后我身体就直接往水底掉啦,谁知道我憋了气也不往上漂,我正急着呢,然后我爹就把我棉袄脱了,哇,我立马感觉到身体往上漂了,然后我就不怕了,然后我爹就带着我游啊游,游啊游,然后我们就飘出水面了,然后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

“看到什么了?”

“桥塌了啊!”

“哦哦,是啊,桥怎么就塌了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天太冷,就跟我在水里一样,估计它也被冻成冰坨了,然后人多一碰就断掉了啦。”

“那冬天就不能过桥了?”

“啊?这个……人少了可能没关系。”吧。

“那你以后过桥的时候,我就帮你把人都清了,这样就安全了”

……

小皇子你这么滥用职权,徇私舞弊,你家太子殿下知道吗?

第57章:白首同老

自从出了眠花河之后,张浩然与外界的联络就正式断绝了,自然是不知道,他落水之后,沈小四带人将眠花河打捞了好几遍,除了捞上了几具被砸扁了的尸身外,就几件熟悉的外袍了。

虽然听说过刘家公子曾经在水里救过自家少爷,沈小四自然是当作笑话听了的,娇生惯养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且手无缚鸡之力的酸书生,平日里可能连胳膊多露些在外面都觉得不合礼仪,何况是去凫水,更不要提去水里救人了?

不要开玩笑了,要笑死人了好吗!

但是对着眼前几件破烂衣服,人生死未知的时候,他倒是希望那是真的了。

搜寻几日未果之后,沈凉也从上京回来了。

走的时候人还是言笑晏晏,现在却是生死未明,也不过短短几日而已,虽说是生死未明,在严冬里,并着倒塌的石桥掉入冰水之中,只可能是凶多吉少。

“事情调查清楚了?”

“是的,少爷,当日不知谁家绑在桥头柳树上的马匹突然疯癫了,然后惊扰了其它的马匹,出事后,疯马却不知去向了。”

“死无对证?”

小四抹了把汗,点头称是,自从少爷这次回来之后,他时时战战兢兢,没办法气场实在是太吓人。

“自去刑堂受罚吧。”

听到这话,小四才算把这几日悬着的心放下了,罚了总还能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沈凉独坐书房,对着空气冷笑了声,要真是寻常的意外事故,怎么会连匹疯马都找不到。

各方势力就算牵扯总不会无故对大局没什么影响的人下手,除非是碍了某些人的眼,这某些人还能是哪些人呢?就算是自己太傻,可目前这个局面要如何收场。

展开手心的纸条又看了一眼:鱼与熊掌。

鱼与熊掌,二选其一的时候,自己要选什么呢?

开春之后,天渐渐暖和起来了,虽说人身自由被限制在一个山庄之内,张浩然并没有什么不适。

儿子快乐健康,还有小伙伴陪他读书练武,晚上还能数星星听曲,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皇帝日子也不过如此。

他自己读读书写写字,偶尔陪太子殿下聊聊人生,畅谈下理想,展望下未来,很有种得一知己人生足矣的意思。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时常想,当初怎么就心动了呢?

不过是一时糊涂吧,总是要有些牵连,才能让自己融合到这个世界,生生死死的,让他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确确实实存在这个社会里,不该的就不要幻想,即使以为是可以生死相交,毕竟人心难测,现在这样的结果就很好。

只要这样就好。

张浩然是在一个夜晚突然被带出山庄的,来人只说是带他去见一个人。

虽说不想承认,但是能让他去见的人,能有谁呢?不就只有那个人了么,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霸道的占着自己梦境的人。

鱼还是熊掌?沈凉做了选择,一切的誓言都抵不过时过境迁,不在再计较年少时的承诺,不再管之前的对错,一切真的到此为止。

因为他也真的累了,无所求的追逐了那么多年,本就是不合适的人,何必求求在一起,何况,他已经有了新的让他停留驻足的人,把曾经许诺过的,能给的都给了之后,也算是两不相欠了。

他现在就停住脚步,等着那个自己错失的人来带他回家。

虽说有人关照,在牢狱之中他并未吃什么大的苦头,可牢狱之中哪可能会好到哪里去,模模糊糊的夜色里,又出现了一盏摇曳的烛火。

烛火之下,又是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你又来看我了吗?”

烛火之中的人,并未出声,只是缓步走到床沿坐下,如同以往一样,盯着自己一言未发。

他不敢伸手,因为每次一伸手,原以为能将人搂在怀里,却每次都是扑成空,任他如何呼喊,一夜都不会再出现。

张浩然看着憔悴不堪的沈凉,头发凌乱,灰头土脸的模样,本是俊朗的脸看起来还是俊朗非凡,果然是凡尘都无法掩饰他的俊逸。

看着这样的他原以为冷了的心又跳跃起来,想立刻把人打上标签带回家。

张浩然忍不住在心里嗤笑了声,什么时候了,还想东想西,可见自己也是个看脸的俗人。

看到自己进来,沈凉除说了一句话之后,便没有再出声了,只是就着烛光,对着自己傻笑,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被关傻了。

沈凉傻了是什么模样?肯定不会傻到牵着自己的衣角叫爸爸的,真要是傻成这样,可以直接带回家了。

想着某人跟大型犬似的,跟在自己身后的要糖吃的样子,张浩然忍不住噗笑了一声,真要这样就好了,就可以happy end了。

坐了片刻,见人还傻愣愣的看着自己,便伸出一根手指,挑了挑人完美的下巴,道:“你……”

还未开口,却被人一把抓住了,然后被一把抱住,骨头都要被扼断了,然后,一股酸臭味扑鼻而来。

张浩然被他一身的酸臭味熏了个倒仰,差点没被熏晕过去,“你臭死了!”

“你好香!”

“没有比你更臭的了,滚开!”

“不要!”说着一边就着头埋在张浩然颈侧的姿势,在人脖子上吸了几口。

张浩然手脚并用的挣扎了起来,一边抓狂的道:“你要不要这么恶心,啊?”你能想象一个酸水桶一个劲的往你脸上贴么,那一个酸爽,简直不能忍。

“谁让你不早点来接我,早点的话,我也就没这么臭了,都是因为你,现在嫌弃我,已经迟了。”说着又埋头从脖子往脸上亲。

张浩然赶紧伸手把人嘴捂住,“你够了啊!”

“我好想你,默默。”

想你的头,默你个鬼,再不放开老子就要被熏晕了。

护送张浩然过来的崔统领总算是看够了热闹,一把将过了几个月牢狱生活的没什么反抗力量的沈凉提溜开。

“我说小凉子,你这么孟浪可不好啊,你现在这模样狗都嫌啦。”然后把人在手里抖了抖,不知道又自我脑补了些什么,发出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嘿笑声。

沈凉四肢无力的垂着,有气无力的道:“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哦。”平淡的声调却能让人感到浓浓的喜悦。

“我这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哎哟,这味儿,你还是赶紧去洗洗吧。”说着就把人提溜走了。

张浩然见人被提走了,便随意看了看这个不大的囚室,潮湿昏暗不说,空气更是浑浊不清,就这么片刻功夫,自己就手足各处就被蚊子咬了好几处了,麻蛋蛋的,好痒。

也不管沈凉是不是作秀了,这秀作的代价也挺大的了,伴着耳边蚊子的嗡嗡声,掩着鼻息,张浩然在一群饥饿的蚊虫的追逐下,快步走了出去,没有看到一个被刻在了昏暗的牢房地面上的名字,这几个字字体圆润光滑,仿佛被写它的人抚摸了无数遍。

崔统领将人扔进浴池便撒手不管了。

张浩然看着像块破布似的被扔进水里的沈凉,和空无一人的屋子,只得认命的去给某个半浮在水里装死的人洗澡。

某个浑身无力的人,却不知死活的在张浩然身上这么蹭蹭,那么蹭蹭,张浩然看着自己已经湿了差不多的衣服,索性把衣服都脱了,也进了浴池。

“你这都快饿的半死了,还有这么高的兴致?”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本来准备让你好好吃饱一顿,再好好休息一下,看来你不太需要?”

“我确实是需要被喂饱。”说着便将人又撩拨了一下。

“喂饱?”张浩然看了看沈凉身前的某处,想想了把手越过了此处,伸到他身后,“是这里?”

身后某处被轻轻按了按,沈凉本能的把下身往后退了退,上身往前倾,双手把身前的人往外推开。

却因为双手无力,人没推开,自己身体倒是都趴到了张浩然的身上了,像是投怀送抱了一般。

张浩然感受着身上人就像是奶猫似的推却力道,在人近在咫尺的脖颈上亲了一口,轻笑道:“这是欲拒还迎?”

沈凉未出声,静默了片刻,然而身体实在是无力,索性趴在了张浩然身上,把身体的一部分重量都支撑在了他身上。

嗅着鼻息间熟悉的味道,身体相贴着的地方,在叫嚣着还要更多,于是顺从本心的伸出舌头在张浩然肩头上舔了舔,然后身体轻轻的磨蹭着,仿佛无声的催促,反正我今天是没力气吃了,要喂就快点。

张浩然感受着沈凉下身的热情,一边在人身上上下其手,一边道:“你再动,我可真的要开始喂你了哦。”

沈凉惩罚似的轻轻啃咬了下张浩然的肩头。

张浩然就像得到了主人开餐首肯的饿狼,对着诱人可口的食物,立刻就开动了起来。

共赴巫山共赴雨,何羡鸳鸯何羡仙。

饶是强壮如沈凉,几番随波逐浪后,也是筋疲力竭,不知今夕何夕,只知道听到某人凑在耳畔轻轻的说了一句话,叮的一声,仿佛某个东西,融入了骨血,刻进了自己的灵魂,从此将两个人相熔在了一起。

那句话也不过短的五个字:

“你,是我的了。”

尾声

成王败寇,不过是成就了别人,败了自己

皇家:

“亲爱的皇弟,皇兄来看你了。”

“何必假惺惺。”

“看皇弟如此消瘦,父皇知道了,肯定要责骂我了。”

“成王败寇,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哎,都怪我前阵子太忙,没顾上皇弟。”

“戏演够了,就滚。”

“这些狗奴才一没人管,就松懈,回头我就处罚他们。”

“……”朱璟看朱瑟完全没理他的意思,便闭口不语。

“让皇弟吃了苦,皇兄心里也不好受。”

“……”鬼才信。

“父皇昨日还念叨皇弟,天牢这地方哪里是皇家子弟该来的,这不就让我来接皇弟了。”

“……”哼,是不是后面还有什么但是?

“皇弟怎么不理皇兄,是生皇兄的气了?”

“皇兄有话直说就好。”

“哎,你我兄弟多年,都没好好交流,才让你我误会如此之深。”

“何必以胜利者的姿态来炫耀显摆,看着都令人恶心!”

“以失败者的姿态来,就不恶心了?”

“你……”朱璟深吸了一口气,把心中的烦躁吐出去了一点,道:“我都一无所有了,你还想要怎样?”

“我一直都没有要将皇弟怎样啊?”

“不是你,我会落得今天这田地?”

“皇弟你私自屯兵,还被父皇发觉,与我等可是没什么关系。”

“我为什么屯兵,还不是被你们逼的,我从小到大所遭受的一切,哪件与你们无关?”

“莫非你是指十几年前柔贵妃被打冷宫的事?”

朱璟哼了一声。

“我就比皇弟你大几个月而已。”我能怎么你母妃?

“那还不是多亏了皇后娘娘,她不设计陷害,让母妃身败名裂,何至于落得那个下场?”

朱瑟闻言轻轻的笑了笑,道:“作为一个人无权无势的女人,从一个浣洗丫鬟道坐到贵妃的位置,你觉得要做多少事,出卖多少人?说起来要不是你母妃,我也不会比你早出生几个月成了你皇兄呢,不过咎由自取罢了。”

“要不是你们步步紧逼,我会屯兵?不过是想自保而已。”

“父皇最看不惯手足相残了,你何来生命之忧,你不过是看到一个富家子弟都过的比你一国皇子好,地位比你高,心里不平衡而已,现在把人也拉下水,倾家荡产,是不是身心都很舒爽?”

“你胡说,我怎么会那么对阿凉?”

“那你觉得沈公子对你付出这么多,你感动过,有想过给他留条退路了吗?皇家子弟兵败不过是关几天以儆效尤,作为一个商贾,你觉得会有什么下场?”

“我……”

“哦,对了,还有件喜事,父皇因为这件事十分高兴,所以才大赦你今天就能出狱了,你知道是何事吗?就是沈氏的所有家产全部进了国库了,沈氏家产何止万贯,父皇怎么能不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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