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时雨(穿越)+番外——八点之后
八点之后  发于:2015年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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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是准备用金子做的,发现熔不了,就先用玉随便做了,等几日闲了,再去做个金子的,其实玉的也挺好看的,就是不太结实,磕磕碰碰的就容易碎掉了,嗯?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要不要给你试一下,看看大小?”

只见沈凉一手拿着一块糕点,随意的捏着,并没有接张浩然的话,只是隔了半晌才道:“上京那边出了些事,我可能今天要赶过去。”

“啊?哦,那东西收拾了没有,天气冷,离上京也远,我去让他们刘婶给你多做点脆饼带着啊?”

“不用了,我早上的时候,就已经让人收拾好了,一会儿就走。”

“怎么走的这么急?”

“本来准备吃午饭的时候,顺便跟你说下再走,刚又收到情报,情况很急,所以我立马就要走了。”

“嗯,那我去看看他们收拾的东西,看缺什么没有。”说完就有些僵硬的站了起来,几声清脆的叮叮当当的碎玉声,唤醒了他几分神智。

张浩然看了眼掉地上摔成了几节的玉指环,扯了几分笑容道:“呀,没想到真的这么不经摔,算了,等回头再换金子的去,我先去看看他们收拾的怎么样了。”

也不管地上的碎指环,说完就朝门外去了。

沈凉看着张浩然匆匆而去的背影,将地上碎成几节的玉指环捡了起来,一大一小,应该是两个人带的吧。

“舅舅?”

“怎么了,小川?”

“你跟我爹说什么了?啊,你怎么把它们给弄碎了?爹和我熬了好几天通宵才弄好的,难怪爹爹刚刚很生气的走了,哼,我也走了。”

熬了几个通宵?

想想便把它们塞到了贴身的小荷包里。

前几日去茶楼,就听闻坊间传闻,当今圣上去天山祈福,遇雪崩,三皇子救驾受了重伤,不管消息的真假,看到小四在他面前越来越不爽的表情,就知道应该是真的,因为沈凉听到消息后,并没有立马奔到上京去看望慰问,自己肯定是被当成那个红颜祸水,让沈大公子沉迷于美色里的那个狐狸精了。

估计现在又出了什么更大的事了吧。

那些事,也不是一个平头老百姓能够知道的,生活圈子都不在一起的两个人,怎么能长久呢,他能走出他的圈子一阵子,能够一直在他的圈子之外呆一辈子吗?

显然是不能的,除非他不要那个圈子了。

显然,他现在也不可能不要他之前的那个圈子,那里面还有他很关心的一个人。

所以,他只是回到他自己的生活而已,而自己这个路边的风景,看过了也就过了而已。

有些东西就跟玉一样,看着美是美,一摔,再美也会变得粉身碎骨。

第55章:人去债在

沈凉走了有几日了,当那人转身出去,跨上马背的时候,张浩然突然有些不舍,都没有来一个告别拥抱。

世事无常,谁知道下一个见面是什么时候。

“不要担心,等几日我就回来了,小四留在这边,你有什么事就跟他说。”那人的叮嘱仿佛还在耳侧,也仿佛远在天边。

犹记得自己当时朝马背上的人笑了笑。

笑的有多努力,连自己都不知道。

然后马背上的人,就挥鞭而去,连马车都没要,也确实没什么要收拾的,要走,一匹马也就够了。

小四倒是难舍的追着远去的马匹跑了很远,也不知道是舍不得远去的主人,还是不愿意留下来照顾不相干的人。

应该是两者都有吧。

事情往往都是这样,人在身边的时候,也不觉得有多不同,等人走了,才发现周围仿佛连空气都冷了下来。

带着莫名的压抑与郁闷迎来了沈凉走后的第一个夜晚,晚上抱着自己的团子,睡的暖和和的,一夜无梦到天明。

摸了摸身边发热发了一夜的小火球,昨天还郁结不已的问题,到了现在仿佛是遇到水了的糖丝,一瞬间就彻底的消融不见。

好用又奢侈的暖炉不见了自然是要心疼难过很久,但是再难得的暖炉不还是暖炉,换一个就是了。

无事何必悲秋风?

洗洗刷刷努力挣钱才是正道,自己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呢,尤其怀里的这个宝贝疙瘩。

可能是知道张浩然的心情不好,刘小川自昨日起就尤其的乖觉,以往是让往东不往西,昨日起便是还没指东,他已经就往东边去了。

这样的孩子都没人好好疼,那要去疼谁呢?

今天可不就是正月十五又要到了,正是人挤人的好时候,也是溜儿子,刷好感度的好时机呐。

睡到日上三竿,张浩然才扭着刘小川的鼻子,把人叫醒,父子两在床上打闹了一阵,才恋恋不舍的起了床。

用过午饭之后,便匆匆收拾了下东西,留下些人手在家看门,便带上了刘家的一众,浩浩荡荡的往镇上去了,毕竟古时正月十五闹元宵还是很热闹的,不然小弟们也去happy下怎么行,好的领导是要知道并适当满足员工的迫切需求的。

等众人到镇上的时候,街市上都已经有很多人了,刘家宅院本就离眠花河不远,只见店铺前已经是人来人往了。

为了应景,张浩然也让刘福根在刘家商铺前挂上了一盏灯笼,照着前世的记忆出了一个小谜语,例如红房子麻帐子啊,一双雨燕挨地飞、早出晚才归啦,着之类简单的小谜语。

为了让其它人玩好,便让众人自己安排时间去了,只是规定了回来的时间,等张浩然一一下指令,众人都乐呵呵的朝四处散开了去,只余刘福根以及几个看店铺的伙计。

“留下的人今天辛苦下,让根叔给你们发赏钱。”闻言,之前还有些羡慕其它的人的几个伙计,立马开心了起来,这东家可不是小气的人,说是给赏钱,必是不会太少的。

看着沉着脸守在一边的小四,张浩然在思考着要不要劝着让他们也去自由活动,毕竟刘小川早已经是满脸雀雀欲试,就等一声令下就往人群里扎堆去了,这要是自己去了,估计某四的脸,就要挤成团了。

在张浩然还没想出所以然来,便听一边的沈小四阴阴的开口了:

“夜间人多,刘公子还是不要往人多的地方去挤的好,照顾不周出了事,还是我们不好交代。”

就是说:你出了事不要紧,关键是会拖累我们,所以不要去了。

现在某人的脸色都臭的很,自己真要往人堆里扎扎,估计某人能直接搬到关公庙镇庙了。

好在刘家地理位置好,在去眠花河的必经的主干道上,就是在门口堵着,也是能买很多好东西的。

为了弥补自家的宝贝,张浩然陪着刘小川守在自家的店面前,看到卖货郎或者卖小吃的,就把人喊过来,自然是有求必应,想买什么就买什么,零食以及小玩意都买了很多,小孩也就不去计较没能够往人堆里扎的事了。

在张浩然领着刘小川乐滋滋的花着铜板的时候,不远处一红衣女子满面怒容的抽出腰间的鞭子,对紧紧跟在她身后的以前蓝衫道:“不要再跟着我。”一边恶狠狠的说着话,一边甩了甩手里的鞭子,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那群蓝衫唯唯若若的退了几步,离了远些,却并没有离开。

红衣女子见自己威慑之后,一群人还是不走,气的柳眉倒竖,转身对站在她身侧的一俊朗青年道:“师兄,你看看他们。”一句话里两分委屈,五分撒娇,还余三分任性。

青年男子对红衣女子十分宠溺,见状便对一众蓝衫道:“你们自去玩吧,师妹我看着。”

言罢,红衣女子和一众蓝衫都松了口气。

“不过,师妹你要不听我的话,下次我可也就不管了。”

红衣女子开心的点头应许,一边还小声咕囔着什么,张浩然猜她估计是在说什么‘师兄真是讨厌什么的’,撒娇任性的小师妹什么的,古装电视里不是都是这么演的?

看热闹差不多了,张浩然赶紧带了刘小川带到店铺的后堂去了,他刚可是看的分明,那红衣女子可是那之前来刘宅找沈凉的桂玲珑。

这桂玲珑是谁?

鬼斧山庄最得宠最宝贝的幺女,可不是武侠小说里人见人爱的爱撒娇任性的小师妹么,这种级别的怪他可刷不起,谁惹谁死。

张浩然才转进去没多久,桂玲珑就带着鬼斧山庄的大师兄萧何走了过来,看到刘氏店铺内的装饰后,很是讶然。

鬼斧山庄在这些方面是首屈一指的,能有这么别出心裁的装饰,也是很新颖,让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不知道贵点装饰是出自何人之手,甚是别致。”

“东家花钱请人布置的,哎,详细的小人也是不知,好多人来打听,来往客人可不是说店铺这样装饰起来好看新颖。”

萧何一边点头,一点随意四处打量,面上也没有呈现什么不快,心里却打算着等有时间来会一下刘氏店面的少东家。

伙计早麻利地将桂玲珑要的东西打包好了,桂小师妹早就等不及要去下一处了,接过东西就拉人走了,之前远远坠在后面的一群蓝衫里的一人便过来将钱付了。

张浩然看人走了,悄悄的松了口气,感情这镇上也不能随便呆了,遇上个骄横的且有实力骄横的情敌,绝对是一头栽进粪坑里,离死(shi)不远了,尤其是可能还有很多隐形情敌。

沈大公子那么骚包,就算不朝三暮四,招蜂引蝶的,估计爱慕的人也不会少,自己这么横插了一竿子,结果人也没捞着,被那些对沈凉虎视眈眈的人知道了,可没好果子吃。

张浩然表示自己忧郁了,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暂时按下心中的不安,陪着自家的宝贝瞄着街市,看见新奇的东西或好吃的食物,就开始劫道,将人拦住,一晚上东西可没少买。

摸了摸钱袋里剩下的铜板,好在买的都是些小玩意,也没能花多少钱。

因为夜间没能出门逛,加上有一段时间父子两没一起出门了,第二日随便吃了点早饭,两人便冒着严冬早晨的酷寒去看眠花河沿岸的雾凇去了。

眠花河是由北向南的一条大运河,河道很深,河边上都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只有河中间部分是浅浅的一层。

眠花河岸两侧种了一种常青树,树叶短密,天寒也不落,晚上湿气中,沿河边的更甚,天寒地冻的,浓重的雾气在寒冷的气温下,在枝叶上凝成冰霜,挂的满满,十分漂亮,所以,每日都有很多人在前来观看,尤其是当每日清晨时分的阳光照耀过来时,晶莹剔透或五光十色,十分迷人。

第56章:冬天的冰

等张浩然抱着刘小川寻摸到河岸的时候,两岸早已有很多人了,上次来河边的亭子,也早已被人占了。

张浩然不想和其它人挤在一处,便放下自己怀里的刘小川,牵着手,在沿岸溜达着,看着两岸的美景,以及自己手边萌萌哒的儿子,张浩然觉得十分惋惜,没有相机可能是自己生在古代最大的遗憾了。

眠花河上有几座大桥,很多小贩都集中在桥头两侧摆摊买些零食或者手工制品,这些小东西对小孩子有着莫名的吸引力,张浩然本人也很乐意凑过去看两眼,所以,父子两很有默契的一致往桥头去了。

向来只揣几个铜板出门的张浩然再次感叹,少带钱出门是个好习惯,于是父子两看看,比比,最终只拿了两个铜板,一人买了一个鸡油烤肉饼,热乎乎香喷喷的烤饼,把人胃口全部调出来了,咬一口,心也变得跟烤饼一样,酥脆酥脆的。

张浩然出门,沈小四他们虽然不太乐意,但是还是不得很敬业的一起尾随出门了,看着那小气的父子俩,东挑挑西捡捡,左摸摸右摸摸,每个摊位都看了个仔细,最后才花了两铜板买了两烧饼,而且还吃的跟尝到了什么人间美味似的模样,不禁在心里冷哼嗤笑了几声,之前就积攒起来的不爽和恼怒更是多了几分,不免离的更远了些。

父子两人在桥上啃饼啃的最欢的时候,突然发现周围一阵骚乱,也不知是谁家的放在桥头边的马惊了,发狂了马四处乱撞踢咬,将和它停在一处的另外几匹拖着马车的马也给惊了,只见受伤害怕的马拖着马车直往石桥狂奔,后面还跟着一匹乱踢乱咬的疯马。

人群的惊叫声,马的嘶叫声,马车的轰隆声,以及被骏马踢伤撞伤踩上马车碾压的人发出的痛苦的哀嚎声混在一起,演绎了一处人间惨剧。

石拱桥,总长也不过是十几米,宽不过三米,也就是眨了几眼的功夫,受惊的马就已快到眼前,边上都是推搡着混乱着的人群,退无可退,走无可走,张浩然只得将刘小川护在怀里,两手抱着一根桥上的石柱,将自己稳固好。

奔跑而过的马车撞翻了行人,带倒了货物架子,在一片惊叫声与痛苦的悲鸣声中,张浩然感到自己的后背一直火热。

之前的烤饼的炉子里都是煤炭,被马车撞裂了烤炉,炉内烧得正旺的炭火全部飞溅出来,挨到衣服上立马就着了,几个挨得近身上脸上更是被炭火烫伤,张浩然觉得自己平生最大的潜能可能就在此刻爆发了,糊弄着袖子将头发上的火苗扑了,然后手脚麻利的将身上的长棉袄脱了,将火踩灭,还不忘拿起棉袄将边上的其它人身上的火扫灭。

做完这一切之后,张浩然脱力一般的坐到石板上,抱着毫发无伤的儿子亲了亲,还没来得及感叹一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就听到耳边‘咔嚓’一声响。

然后就感觉到身体倾斜,周围的人的直立角度也在变化,然后身体垂直下落。

这是桥塌了?

直到冰冷刺骨的河水漫过头顶,然后整个身体沉入水中,感觉怀里的人沉的跟石头似的,张浩然才猛的一用力,将刘小川身上的棉袄撕开脱掉,吸了水的棉袄就像石头一样沉入水底,刘小川乖巧的窝在张浩然怀里,抱着张浩然的腰,鼓着腮帮子憋气。

张浩然只得再次庆幸,自己有教过刘小川划水,不知道桥塌到什么程度了,张浩然也不敢贸然将头露出水面,便带着刘小川往水流的上游潜了过去。

等两人露出水面的时候,早已经离得桥几十米远了,只见刚刚还完好的石桥已经之余几个石墩了,大石条石板都横七竖八的乱插在河里。

看了看两岸,此处两边都是高高的石墙岸堤,人爬不上去,张浩然便让刘小川趴到自己的背上,自己又往前游了一大段,记得前面不远处就有一处洗衣服的水调,长长的石条远远的伸向河中,方便河水在不同的水位都能够洗衣。

先将离河道中间不太厚的薄冰都砸碎,直到砸不动了,才让刘小川爬了上去,看他已经上了石条,自己猜爬上冰层,小心的上了岸。

在水里的时候,四肢都快冻僵了,出来之后,被风一吹,就更冷了,两人在石条上跳了跳,稍微暖和了一点,张浩然便牵着刘小川两人一起往河岸跑了过去,看着刘小川冻紫可的脸和嘴唇,虽然很心疼,但是跑回去能更好一点,动一动才能产生更多热量。

只是现在这样,即使立马回去了,恐怕也会让日后身体留下很多后遗症。

两人才一上岸,还未走几步,就被迎面而来的四个腰粗膀圆的大汉一掳,扔进一辆宽敞的暖和的大马车里了,赶着车子走了。

虽然现在是惊魂,但是有什么比冻的快死的时候,有个暖和的地方更令人开心了?简直就是刚一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了。

张浩然快速的将刘小川身上的衣服都脱了,然后将车上烘的暖和和的棉毯把人给裹了,还不忘对着已经开始泛红的脸蛋,将人亲了亲,笑着道:“宝贝,你真棒!”

然后将身上早已冻成冰渣子的的衣物也脱了,拿了剩下的一个被单围了一下。

不多时,便有人将衣服奉上了,等穿戴好衣服,张浩然觉得自己这一天就跟做梦一样,虽然说自己掉到河里是一件比较倒霉的事情,可是他也没忘记在下落的时候,看到边上的一个人砸到河边的冰面上,立马的脑浆四溅,好歹自己只是落到水里,还安全的上来了,上了岸后有车接,有暖和的衣服穿,虽然不知道这车要将他们载到哪儿去,但总不会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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