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有痞(一)——寒梅墨香
寒梅墨香  发于:2015年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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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给杨树这笔钱,但是,绝对不是修路用了。更不会妥协,着了镇长的道。

钱?我有,但我就是一分都不出!

遂了你的心愿?我的人还受这么多委屈?那我容刚是不是满脑袋的土?你欺负土鳖的?

坐在病床边,拿着矿泉水喂着杨树喝水。

“他巴不得我出钱呢。我要如了他的愿,我就不是容刚。”

杨树叹气,是啊,你死活不出钱,镇长不给钱,妈的,都想抢银行了。

这事儿,真关系不到他。要不是杨树委屈百转,要不是他唉声叹气,容刚根本都不想思考这个。哎,谁让他家这口子这么爱岗敬业心系百姓呢。舍不得他愁眉苦脸的。他解决不了的事情,那就帮他解决吧。

“但是,这事儿,也容易办。”

这一句话,让这爷俩眼睛刷的一下抬起来,有门?

“树苗儿受伤了,脑震荡,缝了针,手腕骨裂,多处软组织挫伤。这么严重就是因为大晚上去找镇长,镇长不应该来看看他吗?他修路也是为人民服务,这种爱岗敬业的都想大晚上出院的小傻包,镇长应该来看看。到时候,看在他光荣负伤的情分上,为了人民做实事的情分上,多给那么些钱,也应该吧。”

老支书笑了。

“明天我去找镇长,让他来,他一定会来慰问。小杨可是本镇第一位大学生村官呢,也是因为他才受的伤,镇长又不傻肯定会来的。到时候,小杨,你装虚弱,我就跟他磨嘴皮子。”

容刚捏捏杨树的手,一脸的女干笑。

“演技好点,他要说没钱那一套,你就晕,晕的乱七八糟的,增加视觉效果。”

“万水千山总是情,多给十万行不行。人间自有真情在,扣出一块是一块。”

杨树的眼镜亮晶晶的,这苦肉计绝对好使。

“对。你这么想,你多磨出一些,你就省力不少。不然缺口大你去哪里找啊。”

杨树一下就不疼了,觉得浑身充满斗志。一握拳。

“我会装的特别像。”

“手!”

容刚刚要夸他,一看这个小傻包竟然握拳握的是左拳,他傻呀,这是手腕骨骨裂啊。

杨树后知后觉。

“啊,疼死我了!”

愁死了,怎么遇上这么个迷糊蛋啊。容刚赶紧去叫医生,又是一番折腾。看着他红着眼眶,捧着左手腕,容刚这肚子火气啊。

“你要是个孩子,我早打得你哇哇哭了。你给我等着,等你好利索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躺下,睡觉。”

又生气又心疼,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六十五章:哎哟哎哟我晕了

杨树躺在床上,老支书六十多了,还是老气管炎,他也担心害怕这一晚上了,让老爷子去旁边的病床休息。老支书说着话呢,就打呼噜了。

容刚关了病房内的灯,拉着椅子坐在他的身边。捧起他的右手,放在唇边细吻。

吓坏了,现在才踏实一点。清白的脸额头带着伤,还趴在坟圈子上。你都不知道他怎么过去的。

杨树收紧手,把他的手抓住。

“你哪也别去。”

“不去,我守着你呢。你休息一会。这一晚上闹腾的。”

“吓死我了。”

杨树嘟囔一句,容刚伸手摸着他的头,杨树不自觉地用脸去磨蹭他的掌心。像个小猫。

“修了这条路,都安上路灯,安上太阳能的那种。多晚回来都不怕。但是你不许走夜路了,不管多晚,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记得了?”

夜色迷人,压低了声音的容刚,声音叫人特别安心。

“我怎么想起小沈阳的二人转啊。”

“啥?”

怎么转到小沈阳上去了。

“一美女走夜路被人跟踪,美女就跑到坟圈子,趴在坟头说,艾玛,我到家了。坏人就吓跑了。”

容刚噗的一下就笑了,他狠狠揉揉杨树的脑袋。

“心挺大,挺好。半夜不会吓得睡不着觉抱着枕头敲我的门。我就不怕你借这个由头爬上我的炕头,钻入我的被窝。”

嘴唇贴着他的耳朵。

“谁知道你暗恋我到啥程度,钻入我被窝把我睡了,也不是不可能。我要防着你这个小色狼点。”

“哎呸,谁稀罕你啊。别把自己说的跟良家妇女一样。”

“你稀罕我呀。”

“我才没有。”

“我那裤衩,可在你裤子口袋拿出来的。昨天,你可是主动坐我腿上亲我的。”

容刚坏笑着。

“越是嘴巴啥都说的人,越是单纯啥都不敢干,比如我。越是闷骚的,表面特别单纯的,越是啥都敢干,比如你。哎妈呀,我真要离你远点,我害怕呀。”

杨树说不过他,抓过被子蒙住脑袋,在被子底下恨恨地踢腿。

“混蛋,你混蛋!”

还是这个样子的小树苗比较健康,看着顺眼。

看着睡沉的杨树,容刚的脸阴沉的能吓死人。不会这么简单的,所有受的委屈,受的伤,都不会白白的算了。一点一点,他都要帮着小树苗找回来。

乖乖,你只需要安心养病,其他的事情,我帮你解决。

第二天让医生给他脑袋多缠一些纱布,用红墨水在纱布上点了点,胳膊也裹得厚一些。

“我在这出现不合适,他会有攀比心理。我先躲开,老支书,看你的了。”

万一镇长看见他在这,把话说道肯节儿上,说,容刚不出钱我就不多拨款,那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现在主要攻击目标是镇长。

老支书点头,镇上的医院跟镇政府不远,容刚再三嘱咐杨树,考验你演技的时候到了。

他躲到对门的病房去了。打开一条缝隙,往外偷看着。

很快镇长就跟老支书进屋了,一看见杨树包的跟印度阿三一样的脑袋,跟木乃伊差不多的胳膊,一抖落手。

“哎呀,这可咋说的,要知道这样,昨晚我就不该让你走呀。小杨啊,吃苦头了吧,哪里不舒服啊。”

尼玛,说的真好听,不是昨天那么挤兑人了。

杨树坐起来,特虚弱的对镇长一笑。

“那条路太不好走。我骑电动车都能摔沟里去,那些骑摩托的多危险啊,这条路不修不行。”

“修,必须修。”

老支书赶紧插话。

“修路可不是没钱嘛。这不是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儿啊。”

“昨天我就跟小杨说了,镇上穷啊,我也只能东挪西凑来支持你们工作了。三十万,这还是我拆了东墙补西墙呢。再多可就没了。”

“镇长,村里村外怎么也需要一百万修路,你就给这么点,我们西山村,也没有啊。”

“哎,都穷,没办法呀。你们克服一下,我实在拿不出来了。”

“多给二十万呢,五十万呢。”

“这不是逼着我卖了镇政府吗?老支书,你是老干部了,你知道咱们镇上的情况。小杨不懂,你要好好的教啊。就这样吧,那我……”

杨树看了一眼门外,容刚对他一使眼色。

“哎呀!”

双眼一翻,身体一软。不管东南西北了,这就摔下去了。

要不说这孩子傻实诚呢,你装晕就装晕,你往后头倒啊,那是软软的被子跟枕头啊,啪叽一下摔下去,你也磕疼不了脑袋吧,这孩子为了逼真,往旁边倒了。

啪叽一下,从病床上摔到地上。

摔的杨树恩了一声,疼的呗。

容刚拉开门就要冲过来,眼瞅着杨树摔下去,肩膀先着地,随后脑袋磕在地上了。这会多疼啊,你傻呀你,身体是自己的,你真豁出去了啊。

杨树对他用力眨眼,你别出来啊,回去回去,我这演戏呢。容刚顿住脚步,担心的伸着脖子看他。

老支书一个健步冲上来,抱住杨树,嚎出来。

“哎哟哎哟,看把这孩子急的。昨天都摔进坟圈子了,好不容易抢救回来,心急火燎的就想为了村里干点事,还被这么打击,他一个刚出校门的学生知道啥呀,我们西山村有啥呀,这不是要了这个孩子的命吗?医生一直说让他安心静养不能太激动着急,看看,这咋说的,一听说没钱就着急了,着急就晕了,哎呀,这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把老骨头不如跟着他一块死去啊。村长啊,我没本事啊,我们要饭去啊,村长啊,你不能出事儿啊!”

六十好几了,这通哭嚎,老爷子也豁出去了,钱面前,脸算啥,哭呀闹呀,给钱就成。

杨树拉拉老支书的衣服,老支书放心了,这孩子演戏呢。

老支书的声音又拔高了一个音节。

“镇长,你给的任务我们完成不了,你把我们俩都撤职了把,我们爷俩种高粱,种玉米去。再也不管这事儿了。这工作没法干了。小杨啊,你要摔个三长两短的,可咋整啊。你这是为了西山村啊,人民好公仆,农民好儿子,可惜你满腔抱负,生不逢时啊。”

又哭又闹还又嚎。

已经有人围观了。病房外有人往里看了。

镇长这是骑虎难下,不给吧,晕的晕,哭的哭。给吧,哎,肉疼。

“老支书啊,你是老干部了,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快把小杨弄起来。小杨啊,你没事吧。”

杨树很敬业的晕倒着,一直晕着,外表一看晕的特别透。

“老干部又怎么了?我这个老干部一点也不合格啊,我没能造福村名。好不容易有个干实事儿的,还快摔死了,怎么就这么难啊,我们想给村里干点事儿,怎么就这么难。”

“得得得,我再多给你们点。五十万,五十万行了吧。再多我就跟你一起哭啦。”

老支书嘎的一下,收声。

“那现在就给我们拨款吧。”

镇长气急败坏,感觉中计了,他上套了!

“马上就拨款。”

老支书把杨树放下,站起来。

“我现在就跟你去。”

杨树自觉的睁开眼睛,装的什么都不知道。扶着床板摇摇晃晃站起来。

“我怎么晕了?”

镇长气得手都哆嗦了,这就是一个局。合伙蒙人,但是话说出去了不办又不行,气得哟,脸红脖子粗,干瞪眼说不出话。

老支书推着镇长去拨款拿条子,趁热打铁啊,谁知道镇长会不会反悔。

杨树爬回床,趴在被子里哼哼唧唧。

“哎哟~哎哟~镇长,我要睡一下,我累了啊。”

虚弱得很,镇长哼了一声,出去了。

偶也!成功!

对着容刚比了一个V的手势,得意洋洋。

容刚狠狠戳戳他的脑门。

“你可以领奥斯卡小金人了,真舍得折腾自己啊,真摔啊。”

“演戏嘛,要的就是逼真效果。他不给你N机的机会啊。不管咋招,钱到手了。”

“苗儿啊,你还差一半呢。”

不得不戳破这个胜利,亲爱的杨树同志,你也只是胜利一半而已。不要翘尾巴,要戒浮戒躁。要踏实本分啊。

“你就不能让我乐一会。”

甩给他一个白眼,不要戳破这个欢乐时光。

老支书拿着拨款的条子,高兴得老头儿都快扭一段秧歌了。妈的,终于从这个死扣死扣的铁公鸡手里抠出钱了。

死活不再做检查了,也不住院了,打道回西山村,去琢磨剩下的这一半的钱。不就是手腕骨裂吗?养伤就可以,这修路的事儿可要趁热打铁啊。

“再跟镇长要钱,他能跳脚了。”

镇长那脸蛋子耷拉的跟长白山差不多,这笔钱抠出来都用尽办法了,再去要?镇长估计要成咆哮帝。

账上就那么几万,里外还是不够。

看了一眼容刚,容刚坐在村委会的炕头抽烟呢。

是的,他们回到了村委会,爷仨坐在炕上,围着炕桌,商量呢。

第六十六章:偶像啊

容刚不参与,解决一步了,其他的他不管了。他又不是村委的人。至于为啥在村委会炕头,他就等着他们讨论结束了,把杨树的衣服啥的一收拾,打包带回自己家。

“看我干吗?我没钱。”

发现杨树一直瞄他。容刚还不知道他这点小心眼,眼珠子一瞪,有钱也不给你。太傻了你。

“我让你帮我再想个办法。”

“很简单,羊毛出在羊身上,他吐出五十万,就能再吐出一些。”

“还用装晕的办法?”

“估计这次你就是在他面前玩自杀,他也不给你了。”

容刚熄灭了烟,哼了一声。

“妈的,他要好说好讲,出一半了,剩下一半我出也可以。谁让他挤兑你,老子一毛也不出。就从他嘴里扣。”

把镇长气成一个气球,气得他爆炸了,那自己就解恨多了,看把我家小树苗摔得,离傻不远了。

怎么着他也要报仇啊。铁公鸡最怕什么?往外拿钱。那就让他肝疼肾疼,浑身肉疼吧。一针见血,扎他软肋,让他疼,还说不出什么。气得咬碎了牙也要吞下去。

“我的钢厂明天检修,停产一天,西山村六百口子去镇委静坐抗议,那场面,会很壮观吧。”

杨树一点就透了,崇拜的看着容刚。

“你就是我的偶像啊,哪有你坏的这么混蛋的人存在呢。”

“崇拜我啊?去把你的衣服拿来,我可以在上面签上我的名字,偶像就可以永远和你同在。这衣服你要挂起来顶礼膜拜。”

杨树嘿嘿一笑,还真的拿出一条自己的裤衩,一支笔,指了指裤衩后边。

“你把你的名字写在这。”

“哎哟,想让我跟你肌肤相贴啊。”

杨树摇摇头,特别的得意。

“我是让你把你的名字写裤衩上,你挤兑我欺负我,我就穿这条裤衩,放屁崩死你。”

容刚挑了一下眉头,行啊,小树苗儿似乎,不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啦。都敢跟自己对着干了。

“去找一条白色的裤衩,红色笔。我要把我的巴掌印留在你裤衩的上面。”

杨树想不明白,为啥。

容刚坏笑着,就把他拉过来,压低声音告诉他。

“这就像,我的手,摸着你的蛋。”

轰的一下,脸红了。

跟容刚叫板,他就赢不了。

“哎?你们俩说啥呢,小杨,你是不是发烧啦,脸好红啊。”

老支书一边抽着旱烟,一边看账本,完全没有发现他们俩的掐架。

“是啊,他发骚了。”

容刚靠在被子上,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裤衩处,眯着眼睛看着杨树。

手一动,杨树的脸就红一分。

容刚对他做着口型。

“这么摸。”

老支书发烧发骚没听清,点上一锅旱烟,吧嗒吧嗒的抽着。

“老支书,你在村里有力度,你去动员大伙吧。”

老支书多少年的支书了,比杨树有力度。

“我这就开大喇叭广播,让全村的人都去。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是西山村的事儿。不是村民不懂法,聚众闹事,而是逼得村民抗议,我们也都吃透了这条路的苦头。”

“这事儿你们爷俩也不能在场,要是在场,你们就是牵头的,镇长一下就会狠狠批你们。”

“明天我去我闺女家借钱修路。”

老支书马上说了他明天的行程。

“我,我去跟你见农科院的。”

“老支书,你去找咱们村的孙爷爷,那老头九十多了,让他带着村民去闹,就是警察来了也不敢把老头咋办。七八十的老头老太太往前冲,我看谁敢对他们下手。谁要动他们一下,就往地上一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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