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容刚在挑选大红喜字。
“我们俩结婚用,这种大个的喜字儿,给我来二十个。”
足有一米大的大红色喜字儿,婚庆公司的人赶紧包起来。
“结婚的话我们还有其他项目,你们谁结婚啊,可以参考一下的。我们这里有彩虹门,气球门,花门,泡泡机,各种服务应有尽有。”
“介绍一下我结婚用。媳妇儿,你喜欢气球门吗?”
婚庆公司的都愣了,他喊的媳妇儿,可是一个男的。
“走吧走吧,这不行。”
杨树的脸都红了,特别尴尬,婚庆公司的人眼珠子都快钉在他身上了。
“怎么不行,我结婚又不是养小三,怕啥。”
容刚死死拉住杨树的手,按在椅子上,看了一眼婚庆公司的人。
“怎么,我结婚你还管是男是女?我又不少你钱,有你什么事儿啊,看什么看?”
婚庆的人赶紧陪笑。
“那二位赶紧挑一下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嘛?喜欢中式的还是西式的?我们还有香槟塔,还有大花轿白马呢,只要先生喜欢我们什么要求都能满足的。”
“容刚……”
“咱们俩结婚,后天中午举行婚礼,全村人都知道了,你这时候想不嫁给我怎么地?赶紧的喜欢什么挑什么,别墨迹了,听我的。”
“别这样,咱们俩不用这些形式主义。”
“听我的吧,咱们俩这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你还不好好的挑你稀罕的,别到老了你翻我老账,说我哪里没做好让你有啥遗憾。”
容刚翻看着别人的婚礼拍下来的照片,嗯,气球门不错啊,粉紫相间的气球绕成一道拱形门,花门是不是有些娘们唧唧的,泡泡机是什么玩意儿?那还不如用洗衣粉兑些水给几个孩子玩呢,孩子们既能吹出泡泡还能玩的嘻嘻哈哈的。
“喜字儿要几斤吧,咱们家里里外外都贴上。大彩虹门要一个,大门口来一个气球门咋样,红毡铺地。不要这么啰嗦的东西,礼炮可台有。你看我干啥啊,看这个,稀罕不?稀罕咱们要一个。”
杨树看着容刚,不是调笑,是特别认真的在挑选,就像两口子给新娘挑选婚纱,就像新婚小夫妻挑选婚纱照,甜蜜的幸福的期盼着小日子开始。
“在村里举行婚礼?他们都知道了?”
“知道了,我今天通知全村人了。也许来好多人,也许一个不来,可不管怎么说,这是我们俩的婚礼,有人在场祝福很好,没人在场还有我们俩呢,我要给你一个热闹的婚礼。”
本不需要这些形式,在一起就好,可容刚这是打定主意要给他一个婚礼了。
“我给你父母打电话了,后天早上他们就到。容材我也通知了,他会赶回来的。”
容刚拉着杨树的手。
“媳妇儿,一分一毫我都不能亏欠你。咱们俩结婚和别人结婚一般无二,可着你喜欢的,可着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弄到手,我要让你后天做一个最帅最幸福的新郎官和我结婚。”
杨树和他十指相扣,眼睛发亮,你敢做,我就敢陪着。属于我们的婚礼,不要遮掩的感情,光明正大在一块。
“我要两个彩虹门,一个写着杨树和容刚新婚之喜,一个写着村长和厂长新婚快乐。要在西山村口放一个彩虹门,要在咱们家那条街口中放一个彩虹门,我还要大门口挂满红绸子,大门上贴上最大的红喜字,窗户上贴满喜字,就连兔子笼上都要有喜字。明天我们俩去买礼服,你告诉王卓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他要负责撒彩色纸片,我要你开着车,带着我绕着西山村走一圈,你结婚之后去镇里,把喜糖送到镇长的桌上告诉他我们结婚了。”
“好。”
“我要送你一个戒指。”
杨树摸出工资卡。
“我不管你送我多少戒指多贵重,咱们结婚的戒指我来送你。”
“好。”
“我让我妈给你包红包,你改口叫爸爸妈妈,你和婶子说也给我包红包,六百六十六块钱,我喊妈妈。”
“好。”
“我爱你容刚。”
杨树眼圈红着,笑着。
“甜言蜜语回家说。”
容刚把他搂到怀里,喜欢他这些有些任性的要求,是,结婚,结婚就图一个皆大欢喜,不就是这些要求吗?多简单,一个个的都能完成。
“不管村民来不来,咱们俩的婚礼,热闹就行。”
公开的结婚,站在村民面前,不管村民怎么想,他和容刚是挑明了,村民爱咋说咋说,镇长爱咋看咋看,老子结婚,不藏着掖着,光明正大。
婚庆的人插进话来。
“我们还有歌手,当天给你们唱些歌曲吧。还有婚礼主持,保证办得热热闹闹的。”
“行。”
第二百八十三章:我去上一炷香
容满仓得到这个消息,有些不高兴,但是没有说什么,刘桂花说她会参加。杨阿姨杨叔叔那里没有挑明说他们俩结婚,就是打电话过去说机票定了,杨树想把你们接过来住着,后天一早我去机场接你们。
下午,他和杨树带着婚庆公司的就来了,婚庆公司的人负责装饰,彩虹门树立起来,气球吹起来,拉起彩旗,挂上大红灯笼。
刘桂花找来的家政公司的人也忙活起来,里里外外打扫,王卓杨树负责贴喜字儿,每一块玻璃,每一个装饰口,犄角旮旯,都贴上了大红色喜字。
挂着铆钉的在一米多高的喜字,外墙上,从村委会那边开始,三面外墙团团转都贴上一米多的大喜字,已经有歌舞的开始唱歌,暖场了。
做饭的厨师也带着人赶到,一辆农用汽车,桌椅板凳的都搬下来锅碗瓢盆的都是自带的,开始点大铁炉子,放上大锅,那锅大的能一口气炖半扇猪。刮鱼鳞的,洗碗消毒的,摘菜做饭的,就在容刚大门外,开始热气腾腾的造厨。
容刚家的炕单抽象了大朵牡丹花的,枕头换成通红的鸳鸯戏水的,被子也是一红一绿绸缎的。农村里有句话,红官绿娘子,结婚必备,新郎官的红被,新娘子的绿被。
容刚的家,进进出出的都是人,热闹得很,杨树跑进跑出,一会指挥婚庆的人把彩虹门放稳了别吹倒了,一会跑出去让家政的在葡萄架上挂上彩色绸子。
还特意挥毫泼墨,用红纸金字写下,杨树容刚新婚之喜,容刚直接就把这几个字贴到院墙上去,太阳一照金光闪闪,大老远就能看见。
忙碌,精神好,几乎神采飞扬。
有小孩跑来看热闹,五六岁的孩子啥也不懂,就知道村长家门口人多还有歌舞,都跑过来玩,大人一个不见,只是小孩子嘻嘻哈哈的。
咬着手指头甜甜的对着杨树喊,村长,你要结婚吗?
杨树脸红红的,抓了一把糖果出去,每个孩子几颗糖。
“明天比今天还热闹,你们都来玩。”
还不等孩子们答应一声,家长冲出来,尴尬的对着杨树笑笑,抱起孩子就跑。
瞎跑啥?哪都去啥。
朝着孩子屁股拍几下,把孩子打得哇哇哭。
杨树看着他们走远的方向,笑容淡淡的,带着一些讥讽,容刚搂住他的肩膀。
“走了,回家。”
心里沉帝的,五味交缠,也不知道是啥感觉了。
明天,明天,会是什么样?一个人不来?自取其辱?都不敢去琢磨。
这一天宜嫁娶,好日子。
清早起来,刘桂花小梦就来了,容材半夜赶到的,他和部队领导说媳妇要跑,他来解决家庭纠纷的,这才赶回来。大哥结婚,不管如何他要来占场子、充门面,王卓也到了,在上衣口袋那里别着一束花,伴郎。
容刚换衣服,给杨树一幅新眼镜,他以前都是黑框的,今天给他副红边的眼镜,容刚的车是花车,大红色的绸子,鲜花装饰,一口气八辆车组成的车队,停在路边,王卓和容材把十几箱的鞭炮摆成喜字,只等吉时到了,容刚开车带着杨树在村里绕一圈回来点鞭炮,举办小型的仪式,然后开席。
歌舞表演现在炒热了气氛。
别人结婚,全村的人都会来看热闹,里三层外三层人多得很,会有孩子来要糖,街坊邻居的会帮忙。
他们俩结婚,门口冷清,人来的再多,十几个,还都是直系亲人,容满仓都没来,动静搞得很热闹,围观的没有。
容刚和杨树谁也不去门外看,在屋内整理衣服,吹头发。
刘桂花有些不舒服,想出去把村民们叫来,想给七大姑八大姨的打电话,她大儿子结婚,不应该这么冷清。看着容刚和杨树,眼睛里只有彼此的幸福的笑着,外头锣鼓喧天却没有客人,当妈的,心里难受。
都是结婚,怎么就,差这么多,怎么就不接受呢,这让这俩孩子的脸,都往哪搁。
举行一场婚礼,一个亲戚朋友一个观礼的都没有,这画面,太心酸。
容刚不让去,就这样,没必要求爷爷告奶奶的哀求,爱来不来,不指着他们过日子。他们不来,我把厂子卖了咱们家再也不来村里。
容材去接杨树的父母了,大老远的看见他们门口非常热闹,杨树父母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容刚没和他们详细说,就说杨树有事情他们来,近了才看见彩虹门上写着:杨先生,容先生,新婚之喜。
老两口大惊失色,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容刚这是先斩后奏啊,反正到地盘了,他们想走没门,不参加也要参加。
“树儿啊,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干啊,你这不是,丢人丢到家了吗?”
杨阿姨恨不得给杨树几下,以为他们俩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就过了,离得太远也没办法阻拦,就这样吧。谁知道他们把动静搞得这么大,全村人都知道啊,那还不丢死人啊。
“阿姨,我和杨树不比谁低一头,别人能结婚我们俩怎么就不能。”
“他这么干这让村里人都咋琢磨啊。”
杨树低着脑袋,拉着容刚的手。
“我要和他结婚,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就要结婚。”
瞅着杨阿姨还想说啥,刘桂花拉着杨阿姨去了角落,没说话呢眼泪掉下来。
“老妹子,咱们都是一家人,这时候了你就别给俩孩子添堵了,快心疼死我了。你看看,咱们家热热闹闹的结婚,一个来看热闹的都没有,这俩孩子怎么了啊,怎么就这么不接受啊,一个村六百多口子人,一个都不来。这不是扇这俩孩子的耳光吗?你要是这个时候再骂他们俩,这不是火上浇油?这俩孩子心理本来就不好受,再一着急一小心眼的出点啥事,你舍得呀。”
“谁让他们俩办出这种事儿。”
“这怨得上孩子吗?老妹子,你就忍心让别人看杨树的热闹?我不管谁对谁错,我是当妈的,我可舍不得我这俩孩子这么委屈。不管咋招,我今天就在这给我儿子们站脚助威。”
凄凉的婚礼绝对不能给这俩人。
刘桂花拿出手机打电话。
“死老头子,你今天要是不来,咱们就离婚!”
容满仓哎哎的。
“谁说我不去啊,我这不是忙吗?就去就去。”
刘桂花整理了一下头发。
“老妹子,你要是想走,我这就让人送你回去。你要不舍得杨树今天孤单无依无靠的,你要还是杨树的亲妈,你就在这和我一块看着儿子们结婚。”
杨阿姨看着杨树容刚,容刚正在给杨树弄眼镜,擦了一次又一次,这才给杨树戴上,左看右看的才露出满意的笑。
杨树小孩心竹正在对着镜子臭美,两个人的视线在镜子里交会,笑了。
看看大门外,一个人都没有。
杨阿姨摸摸头发。
“他爸,包红包,准备给儿子压腰的钱。”
一般儿子结婚,父母长辈都会给他压腰的钱,这钱不是红色,就是给儿子图个吉利的,六百六,八百八,一千零一,这样。
豁出去了,爱咋咋地,儿子幸福才最重要,什么脸面,什么尊严,那都是个屁。儿子结婚当爹妈的都走了,这让孩子还怎么和父母相亲相爱?
谁爱说啥说啥,儿子是自己的,当爹妈的维护。
都说野兽,雌狼雌狮都极力维护孩子,为了孩子能豁出去这条命,他们是人,这个关键时候,不站在儿子一边那还叫父母吗?
容刚六百六,杨树六百六,每个孩子一个压腰的红包,吉利。
和刘桂花站在一块,上衣上别着一束花,母亲。
容满仓磨磨蹭蹭的也来了,看见杨爸爸,握手,喊了一声亲家。
杨爸爸答应了。
十二点以前开饭,这是习俗,不管头婚二婚,十二点必须开席,不然不吉利。十一点举行简短的小仪式,十点多就要放鞭炮,容刚带着杨树在村里绕一圈。
时间到了十点,半小时后,十点半他会开车带着杨树绕行一圈。
王卓在一边絮絮叨叨的,绕村一圈回来你们把车停远点,我要放鞭炮,放完了你把车停在红地毯那,走下来,就在院门口举行仪式啊。
容刚看着杨树,紧张了,他手心都是汗。
杨树把手心在裤子上蹭蹭。
“我,我去上趟厕所。”
他一小时去了三趟厕所了,这又憋不住了。
容刚王卓他们大笑出来,看看杨树这点出息。
容材抱着儿子堵在厕所门口。
“小哥,你今天结婚也不给儿子红包啊,这是孩子小呢,你要是过向年孩子大了再结婚,他堵在门口不给红包不让你出门,你可咋整。这辈子你就结这么一次婚,别想逃避啊,赶紧的给儿子红包。”
“我给。但是你先开门啊,我手里没红包。”
堵着门口算咋回事啊。
第二百八十四章:走,参加婚礼去
“我看见你口袋好几个呢,随便拿出一个来。”
毛桃忽闪着大眼睛,啥都不知道。
杨树怎么也打不开门,不给不让出厕所,这个坏,没办法只好摸出一百块从门缝里递出来。
容材把这一百块钱塞到毛桃的小口袋里。
“儿子,你干爹结婚给你的喜钱,吉利着呢,具有纪念意义,这钱爸爸给你留着,当你的幸运符啊。”
就没听说过拿一百块钱当幸运符的。
好不容易从厕所出来,屋内刘桂花杨阿姨他们四位老人在东屋说话,西屋就他和容刚,小梦带着孩子在东屋的东屋玩,王卓容材进进出出的。
就这么几个人,特别热闹吧,司机都在院子里等着时间。
也就这么几个人,其他的一个村民都没有。
杨树伸脖子看看。
“我给菩萨上柱香,告诉菩萨一声我结婚了,让菩萨和我们一块高兴高兴。”
摆上贡品,上香,心里默默的念着,菩萨保佑,顺顺利利,心想事成。
支支书抽了最后一袋烟,听见几乎传遍整个西山村的喧闹声,看看时间,十点了。
磕掉烟灰,打开柜子翻找出一身他去县委穿的新衣服,老支书的老婆子翻出他的皮鞋,打油擦亮。
站在镜子面前,工工整整戴上帖子,手表,不抽旱烟了,就不拿烟袋锅,装了一盒中华在口袋。
老支书的老婆子也换了一身新衣服,梳了头发。
老两口都没有交流,一致的收拾干净利索。
打扮得和走亲戚差不多。
“走吧。”
老支书说着,跨出他们家门,左邻右舍都开着门伸头伸脑的盯着老支书家,老支书家这条街上,站了不少人,都在盯着老支书家的动静。
老支书背着手,挺胸抬头的走出来,打扮得干净利索,这些人都明白咋回事了。
不管如何,老支书抽了两天的旱烟,琢磨透了。不管咋招,不管冲谁的面子,是村长还是容刚,他都该来。
住得近的住户,都在观望,看老支书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