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小剧场被“惦念一个蓝孩纸”刷屏了一万遍啊一万遍,莫南柯居然用一种扭曲的淡定接受了自己弯了的这个事实。
#写文最后把自己写弯了的叔也是蛮拼的。#
#穿越之后玩养成玩脱了,最后被自己养大的熊孩子压了神马的,叔一定不是一个人。#
忍者身下异样的疼痛,莫南柯暗搓搓的给自己点了一个赞。
他总不能闭着眼睛一辈子,虽然有点不想面对昨天晚上那个一边哭一遍把自己压了一遍的熊孩子,但是既然他已经回来了,也不能和他家徒弟死生不见不是?给自己做了重重的心理建设,莫南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景象让他差一点又厥了过去。
他家徒弟脱了周身的黑衣,只着一身雪白的里衣跪在床榻之前。而那一身雪白的里衣上面还晕着大片的血迹,莫怨天正用一把匕首刺中自己的肩头,刺入之后又面不改色的转动一周,然后毫不怜惜的拔出来。
等他摆出来的那一刻,只有一股鲜血涌出来,而他肩上的皮肤光滑无痕,方才那样狰狞的伤口却连一丝痕迹都没有在莫怨天的身上留下。
这就是天魔体质的另一个神奇之处了。天魔不死不灭,若非魔力耗尽,哪怕是仙家法器都不能给他造成任何伤害。
在莫南柯晕厥的时刻里,莫怨天已经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刺了多少刀。待到莫南柯看向他的时候,他的身上已经血迹斑斑。
看见莫南柯行了,莫怨天却只是跪在地上,对他含义未名的笑了一下,然后将匕首递到他的手上。
“师父,淮安不觉得自己错了。”莫怨天膝行到莫南柯的床边,将手上还沾着自己鲜血的匕首放在莫南柯的掌心,半强迫的让他握上。
莫南柯艰难的坐了起来,身后仍旧是难言的疼痛,他想要说些什么,莫怨天却抬手轻轻的按住了他的唇瓣。他跪在莫南柯的床前,将头轻轻的搁在莫南柯的膝盖上。然后握住莫南柯的手,狠狠的将匕首送入自己的胸口。
匕首刺破血肉的感觉十分鲜明,莫南柯的手下意识的一抖,挣开了沈淮安的禁锢。
莫怨天把头埋在莫南柯的膝盖上,无声的苦笑了一下。
还是……不行么?他做到了这一步,却还是不行么?今日之前,师父不会拒绝自己的亲昵的。他盼了这么久才把师父盼回来,却再也得不到师父的亲密了么?
所以说啊,人生,还真是一个不断下坠的深渊呢?
师父,是你不肯渡我。
莫怨天忽然陷入了魔障,直到胸口插着的匕首被人小心的拔了出去。莫南柯的手抖着拔出那柄要命的匕首,一向淡然的仙长难得慌乱的找着止血的灵药。
微凉的手压住胸前的伤口,莫南柯忍不住呵斥出声:“沈小安你不要命是吧?我辛辛苦苦的回来不是为了看你寻死的!”
莫怨天轻轻的用脸蹭了蹭莫南柯的膝盖,并且用手轻轻的覆上了莫南柯按着自己伤口的手,方才轻声说道:“师父不怪我?”
莫南柯简直想要翻白眼了,却终归只能冷声说道:“你还不快点疗伤!”然而,在莫怨天异常坚持的眼神之中,莫南柯还是败下阵来,抽出还掌心还带着鲜血的粘涩的手,莫南柯在床上翻了一个身,背对着莫怨天,半响之后才出声言道:“如今我修为尽失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若是我想,昨夜了结了自己也就是了。”
这话说的含糊,但是莫怨天却在一瞬间听懂了。眼中洋溢着不加掩饰的狂喜,莫怨天不依不饶的蹭到了莫南柯的身边。
“师父。”
“师父,师父。”
“师父,师父,师父。”
……
他不依不饶的唤着,莫南柯从来还不知道自己的徒弟还自带复读机功能。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却最终放心不下自家徒弟的伤势,莫南柯最终还是翻了一个身,面向了莫怨天。
微凉的手指揉了揉莫怨天的头顶,虽然还带着铁链的碰撞之声,但是却温柔得一如当年。莫怨天压下了自己眉眼的酸热,像是许多年前一样晃头蹭了蹭师父的掌心。
他们的动作熟稔,就仿佛中间分开的这些年只是光阴虚度。就仿佛,他们根本没有分卡过。
莫南柯自然注意到他家徒弟胸前的肌肤已经是一片光滑。方才匕首入肉的感觉骗不了人,莫南柯到底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数百年,虽然很少杀生,但是手刃恶徒之事也是有的。那种刀刃刺破肌肤,穿透肌骨的感觉,他一辈子忘不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家徒弟又有了许多他未知的奇遇。他再入此界,抛却那些缭乱的情路,也总该了解一下外面的情况。如今他修为尽失,虽然不甚在意,但是还是有影响的。以后的路可能并不好走,莫南柯从感觉到自己修为尽失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拍了拍莫怨天的头顶,莫南柯长叹一声,缓缓说道:“罢了。你且与我说说,我如今的这幅身体是怎么回事?外面是什么光景了?魔族如何了?无上宗又如何了?”
没想到师父会将昨夜的事情轻轻巧巧的揭过,莫怨天心里一松,却更多的是无处着力的沮丧。只是也知道自己不能求之过急,昨夜的事情仿佛让他稍稍心安,终于有了一点“这个人是属于我的”的感觉,所以莫怨天并没有再逼莫南柯表态。
他不相信他们之间有什么来日方长,可是这个人终归是被困在他的身边的。六百年已过,莫怨天已经不奢求师父会对他报以同样的爱意,比起那些所谓的情情爱爱,他更相信自己手里握着的。
只有手里握着的,才真的是你的。
莫怨天不动声色的捻了捻莫南柯手腕上的细链方才有了一点安心而满足的感觉,眸中猩浓的血红稍稍平复,师父的问题却让他心下一凉。
——师父为人最是清正,他能够接受自己入魔并且已经是魔族统领的问题么?
眼神闪了闪,莫怨天从洞府中的柜子里取出一袭白裘将莫南柯轻轻裹住,然后说道:“师父刚回来,昨夜又……还是好好休息一下,那些都只是琐事,待到日后淮安为你细细讲来也无妨。”
那是莫南柯亲手养大的孩子,又怎么会毫无所觉他的闪躲。心中隐约觉得不妥,莫南柯刚要开口追问,洞外却忽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男声。
“怨天,怨天,莫怨天你在里面呢么?你快点出来,魔族出大事了!!!”
莫怨天。魔族。
只是这两个词就让莫南柯瞳孔一缩,瞪大了眼睛。
莫怨天为他披盖皮裘的手一顿,半响之后才艰难的开口:“师父,淮安可以解释的。”
无心听原·沈淮安·现·莫怨天的话,莫南柯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受到了很大的考验。你妹的谁能告诉叔,这脱肛的剧情到底是肿么一回事?!
说好的飞升呢?把人都弄到魔族去了还飞你妹的升啊!!!
我的内心是崩溃的。
莫南柯捧着破碎的剧情和备受摧残的小菊花,默默的内牛满面。
第53章:有人在下好大的一盘棋。
莫南柯有一张面瘫脸,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莫怨天原本觉得自家师尊容颜清冷,举止从容是绝佳的好风度,可是这一次,他倒是有些怅恨自家师父的面容从容了。他小心翼翼的抬眼看着莫南柯的脸色,唯恐在他的眼中看到一抹厌恶。
——师父会不会嫌弃我?莫怨天这样揣度着。
他知道世人对魔族都是怎样评价的,而世人怎样评价魔族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莫怨天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不害怕什么世人诽谤。
真正能够击倒他的不是世间的蜚短流长,而是那人一瞬间嫌恶的目光。
所以他小心的凝视着,将莫南柯望进了眼底。对于莫怨天来说,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厌恶他,害怕他,远离他。却唯独莫南柯不能。他如今走到这一步,每一个脚印都踩着自己的泪水,而每一滴泪水的名字,都是莫南柯。
莫南柯对于修仙或者成魔并没有太多的执着。或者说,无论是为仙还是为魔,都是他笔下创造出来的,他又何必执着。
唯一让他觉得槽点满满的事情是他家小徒弟自己改了名字。作为一个理科的起名废,对于“淮安”这个充满美好祝愿也好听无比的名字,莫南柯还是有一点执着的。家里的小兔崽子居然敢擅自改名……
#卧槽,劳纸想要打他屁股肿么破?#
事实上莫南柯也这么做了。努力忽略身后的不适,莫南柯艰难的扶着莫怨天的手站了起来。然后他甩开了莫怨天的手,动作迅疾的拍上了莫怨天的屁股。
这一下的力道不轻,至少莫南柯的手心都震得发麻。莫怨天只觉得自己的……屁股吃痛一下,再望向莫南柯的时候,他紧绷的脸上却松懈了下来。
虽然被师父打了屁股,但是他却已经知道师父并没有生气了。心里积压的石头忽然放了下来,莫怨天像是一只大金毛一样顺着将头从莫南柯的膝盖蹭到他的腿窝。莫南柯的身体是用三生花塑成,比之原来修炼多年的剑修的身体不知柔软了几分。
而他笔直修长的大腿上虽然没有一丝赘肉,但是腿窝之处却是异常的柔软。莫怨天灼热的呼吸就喷在他那个要命的地方,虽然经过了昨夜的情事,但是莫南柯对于这种事情终归是淡泊。此刻被这样撩拨着,莫南柯到没有觉得有什么欲望,更多的则是囧然。
就像是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猪不去拱白菜,却偏要去拱其他的猪一样的囧然。
还不习惯这样的腻歪,莫南柯伸手推了推了莫怨天的头,冷声说道:“成了成了,这么闹下去像什么样子。魔族不是出事了么?你先去看看怎么回事。”
又觉得不解气一样的在莫怨天的头上的招呼了一巴掌,莫南柯有些生气的训斥道:“沈小安你也是长能耐了啊,师父给你取的名字都能乱改啊。莫怨天,莫怨天,你也不嫌难听。”莫南柯的那神态,俨然将取出“莫怨天”这个难听的名字的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
莫怨天被拍了脑袋却也不恼,反而笑了出来,爬到床上死死的扣住了莫南柯的腰,莫怨天才说道:“是是是,淮安知道错了。弄丢了师父给淮安取得名字,就罚淮安一辈子给师父做牛做马好不好?”
莫南柯伸手掰了掰他扣在自己腰间的手,却被更紧的扣住,便也没在动弹,只是催促道:“外面那人找你好像很急,你快去。”
似乎为了应和莫南柯的话一般,外面的呼唤透过洞府之中的莫怨天昨日布下的层层结界传了进来。生意因为微弱而有些不真切,但是莫南柯还是立刻就听出来了那是昨日在洞府外的两个人之人。
“怨天你快点出来,老祖的样子什么时候不能看,你再不出来那帮人就要攻上苍山了啊。”
这话说的极为有分寸。他没有说洞府之中躺着的人是青霄老祖,而是说是老祖的样子。的确,在莫南柯没有回来之前,他和莫怨天都知道,里面躺着的人不过是空顶着老祖的样子罢了。
将一个清浅的吻落在莫南柯的嘴角,莫怨天皱了皱眉,却还是翻身下床,准备出面料理那些杂事。
曾经师父没有回来的时候,莫怨天将兴复魔族作为一项任务。复兴魔族是一场艰苦而长久的战斗,但是除此之外,莫怨天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消磨那漫长而看不见边际的人生。他用一生待一个人,那人没有回来之前,他又怎么干言及离开?
有的时候莫怨天也不知道自己得到的这份传承是最后的慈悲还是残忍。它的确给了他希望,让他看见师父回归的希望,但是这希望也确实在凌迟着他,让他连选择死亡都不能。
莫怨天并不是什么权势欲望膨胀的人,即使他如今身为魔族的王,他亦不认为魔族能够争霸天下。但是他却将复兴魔族这件事细细做了起了,因为他在当年劈开苍山结界的时候,恍然触摸到了一点东西。
那一点模糊的信息他说不清楚,却隐隐约约感到了所谓天道对自己师父的……大抵是一种忌惮吧。那一点忌惮让沈淮安汗毛倒竖,所以他迫切的壮大着魔族的势力。并且在图谋着整个人界甚至是妖界的势力。
无论如何,所有关于他师父的事情,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不妥,他就要做出百分之一万的准备。因为那种失去的滋味,他再也无法承受第二次。
莫怨天的衣角被莫南柯拉住了。莫南柯虽然感觉身体有一丝不适,但是内府之中升腾的暖意却让他比初来的时候好了许多。如今他虽然没有了以前的实力,但是到底是自己家的小徒弟,出了事他总不能坐视不管。
一手拉住了欲走得莫怨天,另一只手晃了晃自己手腕的铁链,莫南柯对莫怨天说道:“给我解开,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师父终归要走出这个洞府的。莫怨天的眼神闪了闪,却还是伸手捏断了莫南柯手腕上的铁链。为莫南柯拢了拢略微有些散乱的衣襟,因为莫南柯的头发已经长及脚踝,所以莫怨天也就并没有为他束发。只是为莫南柯带上了一串血珍珠编成的额饰。
而后莫怨天单膝跪地,将莫南柯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握住了他的脚踝,为他穿上了一双软履,方才轻轻说道:“这里简陋,先委屈师父了。”
莫怨天还是沈淮安的时候就常伺候莫南柯起居,这一套程序多年倒没有生疏。莫南柯没有注意方才沈淮安摩挲他脚踝的动作,只是浅浅颔首,对沈淮安说道:“走吧。”作为一个宅男,对于莫南柯来说,在洞府还是在外面其实没有多大的区别,但是他对于这个世界脱肛的剧情还是挺感兴趣的,所以有些急切的想要出去。
莫怨天走在莫南柯的身后,眼中猩浓的红色不时闪动。他虚握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唇边忽然闪现出一个有些森然的微笑。
师父的脚踝……真是细啊。大概一用力就会捏断的吧?捏断了师父就不会到处乱跑了,就会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了。
在可怕而迷人的设想里剥离出一丝清明,莫怨天快步走到了莫南柯的身侧,和他并肩而行。
看见洞府之中并肩走出来的两个身影,在外面手拢成喇叭状大喊大叫的人一瞬间岔了音。他低头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然后眯起眼睛细细的端详着走出来的白衣男子。
身着白衣的男子一步一步的走来。和当年一样的广袖长袍,一头青丝虽然没有如当年一样束起,而是散落着,但是世上又能有谁再有这样的风姿?
沈辕眯着眼睛看着那个由远及近的身影,忽然就鼻尖一酸。
当年莫怨天将老祖的这幅壳子镇入了洞府,他曾经是反对的。可是他眼见着那些莫名其妙的灵魂用老祖的身躯做出奇怪的举动,辱了老祖的威名,便也不再多言。沈辕深知,经过了当年那一遭,能够再用这幅身躯走出洞府的,全天下也只得一人。
青霄老祖。六百年前身死道消的那人,终于又回来了。
喉咙有些干涩,沈辕低头狠狠抹了一把眼泪,才仿佛刚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向前踉跄了两步,才颤声问道:“老祖?”
和六百年前相比,沈辕容颜未改,但是身上的跳脱变成了沉稳,不羁变成了洒脱。如今的修为也已经到了大乘期,莫南柯上下扫视了他一眼,有些欣慰的说道:“你也长大了。”
强忍着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沈辕连忙低头擦了擦,才有些赫然的哽咽道:“老祖走了这么多年,我都已经好几百岁了。”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莫南柯难得的笑了笑,曲起手指敲了敲沈辕的头,才说道:“没见过好几百岁的人还哭鼻子的。罢了,刚才你在外面大呼小叫什么呢?”
从莫怨天抱着莫南柯的身体回来之后,无上宗就被莫怨天改名为青霄宗。彼时,沈辕身上的魔族血脉也随着莫怨天的天魔血脉而觉醒。从血缘上来说,他是莫怨天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受到莫怨天的血脉影响最深,对于莫怨天的话自然是言听计从。无上宗之内对老祖都是敬畏,门派易名虽然是大事,但是为了纪念老祖所以为没有人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