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有痞(二)——寒梅墨香
寒梅墨香  发于:2015年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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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刚拎着厚外套进来,直接盖在杨树的身上。

“说啥呢这么高兴。”

“好事。”

“比咱俩搞对象还好的事儿?那就是咱们俩结婚了。”

杨树呸了他一口,缩缩脖子,脸都红了。

“东西我送到了,那我回去了啊。”

他在这就是个灯泡,跟杨树眨了眨眼睛,小表嫂,我不打扰你们啦,容刚一个眼刀飞过来,挡在杨树的面前。

“赶紧滚蛋。”

“啧啧,这男人就是靠不住,见色忘友的事儿干的还理直气壮。”

啧啧的走了,容刚回头白了一眼杨树。

“王卓这个死小子生冷不忌,你别让他带坏了。”

专业卖队友三十年,背后补刀毫不手软。

杨树嘿嘿的笑,摸摸他盖在身上的黑色厚外套。

“这衣服不错呀。”

“喜欢?这件你穿着大,改明儿我给你弄一件合适的来,一模一样咱们两口子当情侣装穿。”

土豪就是土豪,这衣服内衬可是貂毛的,绝对不错呀。保暖性能好得很,他不是说冷吗?盖着正好。

杨树打了一个呵欠,缩了缩脖子。

“困了?岁吧,明天我们出院。回家收拾东西住我那去。”

“天气预报说雨后气温回笼。”

“能回温几度?往后会越来越冷,别让我再担心你了,听话。”

住进你家?开玩笑啊,那就是同居啊,男人的话很多都不能信的,我就亲亲你,啥也不干。我就进去,保证不动。你住进我家,我保证不睡你。这些话,都是糊弄二八年纪小丫头呢,谁信呐。

各住各的他还时常不断的干些弄脏枕巾的事儿呢,这要是住一起了,好吧,就算是你一个房间我一个房间,门钥匙还在他手里呢,半夜摸上炕,绝对会发生的。

“这水什么时候吊完啊,胳膊冷。”

“我不是给你捂着胳膊呢吗?”

对药水有些凉,这一瓶子一瓶子的输液,手、胳膊都是冷的。容刚在他的输液管上压了一个电热宝,这还不算,还用自己的手给他捂着胳膊,被子还盖着呢。

杨树闭上眼睛。

“我想念我的热炕头了。”

“明天咱们就回家。”

杨树睡着了,自然不知道容刚叫来护士拔掉针头,一直给他捏着胳膊,胳膊都暖和了,又把电热宝塞到他的脚下,怕把他烫出水泡,过一会就给他挪挪。

后半夜了他就出去抽根烟,阴雨天温度低的叫人打哆嗦,那他也没有穿厚外套,原地挑了挑,搓搓脸,保持清醒。这才回屋去,手心温热才把手伸进被子里,拉住他的手,托着下巴,就这么看着他。

一看看到大天亮。

第九十八章:把村委会给我拆了

第二天杨树就彻底好了,医生检查,残存一氧化碳排干净了,这几天会有些头晕,注意一下就行,可以出院了。

杨树欢呼着,阴阴的没有下雨,明天就放晴啦。一想到他的计划很快就能付诸行动,杨树的心情好的就跟雨后天晴差不多。

“把衣服收拾收拾去我那。”

容刚靠在撤编点了一根烟。

“你肯定害羞跟我住一屋怕啥嘛,两口子了都。你要实在害怕干脆你就住在东屋。我这就给你铺炕单,你赶紧弄啊。”

杨树踌躇着。

“我在村委会住的挺好的。”

“我昨天跟你说的话都忘了吧。你自己住不行,天气越来越冷,你屋里的小铁炉子不安全,赶紧的搬过来。”

“我不会再烧水睡觉了。”

“不行。”

容刚火气窜上来了,他怎么就这么拧,怎么说怎么不同意,好说好讲的他跟自己转移话题,不跟他发火总觉得自己疼他无底线是吧。

“痛快的搬过来,别惹我生气。赶紧的别磨蹭。”

“就不。”

杨树脖子一拧。

“我住的好好的干嘛搬?”

“我怕你死了。”

容刚吼了一嗓子,我怕你死了,我都求天求地都救不回你。

杨树气鼓鼓的就不动弹。不就是一次意外吗?他改了还不行?又没有出大错。

“我肯定活的比你长。”

“我巴不得你活得比我长,前提是在你别把自己玩没命的情况下。搬不搬,一句话!”

不搬,不理你。

“不搬我帮你搬,我看你没行李了你还去不去我家。”

死拧的脾气又上来了,是不是自己没对他发过火,他就觉得把自己吃得死死的啊。

大步流星的钻进屋,拖出他的行李箱,直接往里丢他的衣服。

“衣服我全部拿走,有本事你就光膀子。”

丢一条裤子,杨树就冲过来跟他抢,转身去拿他毛衣,回头再看,行李箱都让他抱在怀里了,眼珠子瞪得比他都大。

“你把行李箱还我,赶紧的别惹我生气!”

“我不去你家住你还想抢人啊,我告诉你老子不去,不去,就不去!你把我扛过去我跳房檐跑了,你把我关在屋里我把你们家玻璃全都打碎,我又不是你养的小猫小狗,干嘛你说住哪就住哪,凭啥我就要听你的!容刚你是个混蛋,少在我面前耍你的土匪脾气,老子不吃你这套!不信咱们就硬碰硬试试看,我才不怕你!”

容刚眯了一下眼睛,火冒三丈火大发了,杨树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跟自己对吼,吼的比自己声音还大,理直气壮。

今天不把他整自己家里去,下次也许就是给他收尸了。

“什么我都依着你,就这事儿,不行,必须听我的,痛快的别墨迹,别真把我惹火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来,你放马过来,你看我怕不怕!我要跟你妥协我是你孙子!”

“不去是吧?”

“不去。”

容刚点点他的鼻子。

“好样的,真有骨气,你给我等着。”

容刚拿出手机给钢厂打电话。

“把推土机开到村委会,我有用。”

气急了,他也不吼了,也不瞪着眼睛骂人了,一屁股坐在炕上,也不跟杨树争抢这衣服,特别悠闲的点了一根烟。

杨树瞄了他两眼,抱着箱子放到一边去。

“你,你要干什么?”

容刚一反常态,这样杨树心里没底了,他要嗷嗷吼一顿还能跟他硬碰硬,看谁声音大。但是他这么阴阳怪气的,杨树就摸不准他的脉了。不是说会叫的狗不咬人吗?这蔫吧坏的就是萝卜,辛辣。绝对不会干出什么好事儿来。

“一会你就知道了。别急啊,你不是很有脾气吗,来,继续吼,继续骂我是个混蛋,骂吧,我听着绝对不反驳你。”

容刚挖了挖耳朵。

“来来来,你骂吧,骂痛快了,憋在心里憋着跟个蛤蟆一样。”

“你就没一句人话。”

“老子就这德行,怎么,受不了?受不了你这辈子也要受着。”

“你就根本没问过我的意见,都是你说了算,有你这样的吗?你以为你是谁啊,我还是你村长呢,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九九,不就是想方便干坏事儿吗?我才不会招了你的道,就不去,怎么地。”

容刚哼笑了一声,不跟他争这个问题,早晚都是给自己暖被窝的媳妇儿,你蹦,挣扎,抗拒,有个屁用,早晚的事儿。行,你不去,看你能不去吗?

什么都是惯出来的,惯得他真以为自己没脾气了,对别人吼着骂着惩罚着,他以为自己对他下不去手。是啊,一直以来只要他们俩吵架了,都是自己先低头。

这次没那节目了,看谁妥协。

宠你惯着你,那是我有错在先,那是不伤害你的身体情况下,这次,哼,等着吧。

杨树捏着墙角,她说得特别有底气,可干出来的事儿却是诺诺的,一直瞟着容刚,总觉得他要干出点啥来,跟那长虫盯着蛤蟆差不多。

长虫就是蛇。

眼睛里的愤怒都变成鬼火了,阴森森的。这要半夜出去看见他,绝对是一出灵异事件。

杨树后背冒风,摸啥都不对劲,不阴不晴的咋就这么吓人。

不敢上炕,摸到一个小马扎坐在墙角,抱着腿,特别可怜。

暴风雨的前夕吗?你要干啥能不能让我知道啊。

那容刚也不会跟以前一样叹息一声,说一句祖宗啊,你要整死我啊,还是这么盯着他看。

一会,轰隆隆的推土机就开过来了,停在村委会门口。

容刚丢了烟头,下炕,一把抓起杨树的胳膊。

“走,出去看看。”

挣扎,甩动,那也挣不开他的手,跟老虎钳子一样掐着他呢。直接就拖到门外的空地上。

“厂长,我把车开来啦。”

推土机,大家伙,黄色的,钢厂的一个小伙子打开门跳下来,跑到容刚的面前。

容刚把手里的烟丢给这小伙子。

“先抽根烟。”

杨树看看这小伙子,看看容刚,看看推土机。

啥意思?

容刚对杨树笑得特别温柔,跟春风化雨一样。

“我就问你一句,去不去我家住。”

杨树直接摇头。

“不去。”

很好,立场坚定,绝对有爱国革命烈士的气概,这要是换做别的事儿,绝对挑起大拇指,村长,你真是个爷们!

这不是夸他的时候。

容刚点点头。

“张子,去,把村委会给我推平了。”

啊?啊!

张子也楞了一下。

“不是,厂长,这要推平了咱们村就没有村委会啦,这不能动啊。”

“我他妈看你敢!容刚,我看你敢!”

杨树直接就蹦了,跳起来就要扇他,容刚胳膊一搂,杨树就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推了,大不了我给盖新的。马上推!”

“老支书……”

“让你推就推,费什么话,赶紧的!”

容刚一个眼刀飞过来,张子不敢不听啊,容刚在厂子里爆火的时候吓得所有人都躲着他走,看看他气得紧绷的脸,一脸的火气,谁敢不听啊。

七手八脚的爬上车,这就发动了推土机。

“厂长,老支书知道了绝对堵着我门口骂我啊。”

“我会去找老支书的,推!”

张子得令了,容刚说一不二,脾气暴躁,谁的帐都不买,执行命令吧,能咋地啊。

推土机轰隆隆的,就朝着村委会开过去了。

“停下,停下,容刚,你他妈不是人啊,妈的你把我村委会推了我屮你祖宗十八代啊,麻痹你赶紧给我停下!”

杨树急眼了,在他怀里又是踹,又是蹦,容刚下了实收可劲的搂着他,杨树的胳膊还没抬起来呢就给按在身体两侧。张嘴就咬,吭哧一口啃在容刚的胳膊上,容刚眉头都不皱。

“骂我吧,用力骂,你看管不管用。”

容刚不为所动,跳脚骂人我也不会少块肉,这是你挑战我的火气的下场。不给你眼色看看你真以为我还拿你没招,今天就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真舍不得你。

“不行,停下,容刚,你不能推了,这可是村委会啊,西山村怎么办啊。”

“没了村委会西山村也散不了。”

容刚盯着张子,张子的动作特别慢,推土机到了村委会的门口,油门可劲的轰着,就是没有放下推土机前面的大铲子,歪着脖子看着容刚,厂长,你这个时候改变主意吧。

“你混蛋!”

“要不要去我那住。”

容刚盯着杨树的眼睛,你的一个点头摇头,这村委会的存在就取决于你了。

杨树咬着嘴唇,一脸的愤怒,你这是逼我啊,逼我非要妥协。

“拆!”

容刚吼了一嗓子,给你机会是你没抓住,挑战我,让你挑战我。看谁能笑到最后。

第九十九章:那我走好咧

张子艾玛一声,放下大铲子,轰鸣着,铲子已经铲到村委会的破烂木门了,只要一踩油门,这个夏天漏雨,冬天冒风的村委会就直接推到了,夷为平地不要太简单。

“不行!”

杨树疯了一样,怎么这这也是村委会,不能因为两个人的赌气拆了,这是西山村的象征啊。

也不知道从哪来的爆发力,直接推搡开容刚,跑到推土机面前,伸胳膊拦住。

衣服英勇就义的大义凌然。

“你敢拆了我的村委会,就从我身上碾过去。”

张子赶紧踩刹车,这可是村长啊,不能闹出人命来。

瞪着容刚,你敢拆,我就敢往这一躺,除非碾过去,我死也不会躲开,誓死和村委会共存亡。

容刚切了一下。

“下乡没几天你泼妇的脾气倒是学个十成十。”

晃悠着走到杨树的身边。

“躲开。”

“除非你不拆了村委会。”

“不拆可以,跟我回家。”

杨树抿着嘴。

容刚抓了一下头发,侧着头叹口气。

“你今天是真想把我气死。”

怎么就有这么个玩意儿,天生就是来跟自己作对的,一次次的妥协,一次次的容忍,宠他,宠出来了个冤家。

媳妇儿管不住,你他妈都不是个男人。

“容刚啥都好说,你别把村委会给拆了啊。”

杨树哀求着,你别这么下手狠啊,哪个村没有村委会啊,西山村的村民会怎么想啊,村委会都没了,这跟家里没家长差不多啊。

“好商量。”

容刚又靠近一些,绕到他的身边,叹口气有些无奈的看着他。

“可好说好讲你不听我的啊,那就别怪我了。”

出手如电,直接胳膊一伸,就把杨树拦腰抱住,一用力,跟夹着包裹一样夹在胳膊底下,转身就离开推土机的范围。

“容刚,容刚。你他妈混蛋啊,放开我,不许把村委会给拆了!不行,停下,停下!”

杨树手刨脚蹬,跟个小王八被人抱住了壳,那么拼命的划着四肢。容刚暴力的把他抱到一边。

“没办法你个小玩意儿,跟我犟,犟啊,看谁狠,我今天拆定了!”

咬牙切齿,把他困在怀里,俩胳膊跟铁条一样死死地箍着他,让他面对着村委会。

“看着,看我怎么拆的。”

推土机已经顶在木头门上,油门轻踩,那破烂的木头门也承受不住啊,直接就歪掉了,再一用力,估计着村委会也歪了,推平,分分钟的事儿啊。

“我去你家,去你家!”

这是他工作的地方,西山村的象征,因为自己的原因推掉,那他就是罪人。怎么面对那么多的责难,破烂一些,那也不能这么不清不白的夷为平地吧。

容刚松开他的胳膊,对着张子一打手势,张子赶紧挂倒档离开村委会的门。

“回厂子吧。”

张子看了看容刚,看看蹲在地上的村长,哦了一声,赶紧跑。庞大的推土机快的比小电瓶还快。赶紧跑,再不跑不准厂长还怎么发疯。

杨树委屈,郁闷,憋屈,蹲地上抱着膝盖红了眼睛。

容刚不是没底线,只要别碰到他的雷区,他不会真的急眼,真要气急了,妈的这就是一个牲口。

容刚抽了根烟,看着杨树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委屈的要命,那也没去哄。

不给他点教训,他就不摘掉马王爷几只眼。

让你惹我,知道我的脾气了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进屋,把他的行李箱打开,衣服都放进去,其他的不拿了,反正离得近,出门口就到,需要啥回来再拿。

拎着行李箱出来,伸手去拉杨树,杨树一甩胳膊,往旁边挪了挪,就蹲地上往旁边蹭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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