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剧情+番外——诈尸君
诈尸君  发于:2015年1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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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累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温霖坐在我床边,一声不吭地替我按着额角,十分孝子贤孙。白晓飞靠在窗边,沉默不语。

一刻后我终于缓过来:“苏藉答应帮你组建工作室?”

白晓飞看了看温霖,再看了看我,然后他无比笃定而镇静:“是。”

“以你的能力和资本,根本没有必要依赖他。实在想背靠大树,我也可以支持你做工作室,独立于逸雅。”

他面无表情地扫过温霖的手。

“当然,如果你执意要跟苏藉,我不会为难你。但是苏藉这人,高兴时靠谱得很,不高兴时管你去死。你对他而言可有可无,他不会太上心。”

白晓飞说:“我知道。”

“你们已经毕业很久了,不再是我的学弟,也不只是我的下属。现在去单飞也好,跳槽也好,我都可以理解。但是不要用这种理由,太幼稚,太意气,太容易吃亏。”

我情深意切地叮嘱,暗示倘若他执迷不悟,我可以担保在头一年里,他会举步维艰,最不济还有保密协议,苏藉再怎么搭把手,也不可能丢下自己在资本主义国家的生意。一年后苏藉不在,我可以担保他血本无归。我们都今非昔比,或者说物是人非。

林辙曾经问过我,温霖和白晓飞是不是无可取代。我和他扯淡了一回商场中的勾心斗角,人心险恶,恨不能拍一部无间道,哄得金主险些信以为真。他们自然非常重要,高层变动对任何一家公司而言都是大事,但其实也不是非其不可。

林辙曾经说我是个变态,占有欲过甚,不懂得强扭的瓜不甜。我说他脑残,好容易培养出的高管为别人做嫁衣?他说,可是你们已经不是一条心了。我说没关系,他有逸雅的股权。

我这几天的动作没有瞒白晓飞。可是我也给了退路,甚至也把温霖还给他。他再不清楚选什么,实在是意气用事的脑残。

“我知道了。”他说。

我看一眼温霖,向他微笑:“你们走吧,别翘班了。”

他低下头:“医生说你什么时候可以吃饭?想吃什么?”

真解气,真识趣,真暖心。

“滚去给爷挣钱去。”

我出院的时候,廖辉把我转手给一新的心理医生。我久病成医,和他侃侃而谈,于是又被转手回来。医生盛赞我是他抢生意的同行,建议找跳大神的为我驱邪。

林辙与苏藉在我病假时恢复了变态的友情,让我以为他们二位探病时的真情流露都是我做梦。不过林辙近日看我十分顺眼,很大方地借出苏藉。可见这位二世祖十分二百五,心理医生的职业道德守则一窍不通。

他如斯大方,我自然却之不恭。我们的暧昧得彼此愉悦,具体可参考化干戈为玉帛的前任男女朋友——看似点头之交,却能唏嘘感怀,还可旧情复燃。

我不打算得罪最大的股东。因此巧妙地把感情控制在唏嘘感怀上。

白晓飞说我是变态。最近骂我变态的人真多。我真冤,倘若苏藉能长命百岁,我一定第一时间挠花他的脸。可是他不是要死了么,就这一点足够让人原谅。何况他和我的股东感情甚好。

年末我们在某位夫人开的慈善酒会上碰面,他精神不错,带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简直让我怀疑他在诈病。

“好久不见。”我和他打招呼,漂亮姑娘靠在他身边,笑嘻嘻地抢道:“好久不见。虞董,最近哪儿忙啊?”

漂亮姑娘略脸熟,是当红的小明星,极其擅长自来熟,我笑笑,客气道:“年关嘛。”

苏藉不动声色,任由美女插话:“虞董,今天琳姐带了一位小美女一位小帅哥,惊艳全场。这两位说和你很熟呢,这么藏着掖着,真坏。”

我怀疑起苏藉的品味,他依旧没什么表情,老神在在。

“那我倒要见见,美人朋友了。”我笑一笑,划过小明星的唇角,“小心,唇膏花了。”

尔后看一眼苏藉,他笑起来,终于甩开话痨女伴跟上,听我抱怨:“你从哪里挖来的奇葩?”

他一本正经:“最近她本色出演了一部偶像剧,里面的女主角就是如斯单纯热情,惹人喜爱,她只是入戏深。”

“家世好?金主好?”

“林辙的远房表妹。”

“那所谓的美女帅哥呢?”

“美女我不认识,帅哥是你的…祈助理。严琳怎么会认识他们?”

我嗤笑:“谁知道?”

严琳领着两人向我走来,满含喜气。有一个人笑叫:“Bro Yu.”然后扑过来。

我妹妹。

她喜悦得太直接太得意,几乎叫我不知所措。我给她拥抱,然后看向另外一个人,祈雨蒙。

“虞哥,”他看着我,声音颤抖。

苏藉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遁走。

09.弟弟和妹妹

林辙曾经问我:“你觉得温霖和苏藉怎么样?”

林情圣很爱做人生导师,可以在妇女杂志上开情感专栏。他罔顾我的意见,认真分析:“苏藉是毐品,容易上瘾,伤人害己。温霖是补药,润物无声,而大补伤身。”

此等比喻十分新奇,很给这俩货贴金,于是我虔诚地问:“我是什么?”

他为自己的修辞沾沾自喜,“你是酒。”

得到我毫无节操的建议:“你愿意一醉方休么?”

他三贞九烈:“喝多的人都难以理喻,不知道何时能清醒。我不想发疯。”

我赞同,醉酒的人毫无理智,他们经过呕吐,头痛,胡言乱语,清醒时会觉得那个丑态百出的东西丢人现眼,而他们不会仇恨自己,他们只会仇恨酒。

所以小酌即可,我最喜欢暧昧的状态。玩暧昧这种事,苏藉完美,温霖及格。我们彼此了解,多的是退路,事业,亲人,朋友,随时可以发展的新恋人,偶尔失控一次也不会狼狈不堪。

而祈雨蒙不同,他生性疲懒且一无所有,只好专情。而专情是最没有回报的事情,除了自怜自艾地写一写酸诗,百无一用。

寂寞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它总让人错认爱情。

我与祈雨蒙早早约法三章,如今他违规,真叫人失望。

苏藉当年谆谆教导,“为你好”统治一切。我活学活用,觉得自己十分高尚。

所以我微笑,客气地与他握手寒暄:“好巧,和妹妹一起来的?”

严琳吃吃地笑:“你这哥哥太不负责,两位绝对不要原谅他。”

我笑起来:“琳姐怎么认得他们?”

“我去年在美国进修的时候,Doris是我学妹。不过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是你的漂亮妹妹。今年你不回家,她向我诉苦,我一听,哈,她哥哥不是我们虞董吗?于是我支持她来找你了,正好这位帅哥弟弟做过你助理,我还记得,就一起带来了。惊喜吗?”

惊喜么?所幸温霖没来,否则我可以和暧昧过的情人凑一桌麻将,还能顺路出个柜——苏藉和温霖都有分寸,祈雨蒙可不一定。这份大惊喜让我从脑补纳西索斯的爱情故事变为克格勃的阴谋暗杀。

魏园——我那羞涩的助理远远地看着,游移不定,打着手势问我是否需要救驾。

我点头,她当下跑路寻找救兵。

“来之前不说一声,我好接你们?”我向严琳打个招呼,把他们引到角落,亲切得像他们的亲哥。

他们看着我,仿佛在期待些什么,我只好微笑,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满足他们的期待。

魏园带来看热闹的货色林辙,林辙带着他的女伴许宛仪。

许宛仪与我私交不错,属于互相帮忙而非互相拆台的友好。至少她来了,能学着Doris一歪脑袋,用英语招呼她,姐姐妹妹喊得可以当场结拜,十分和谐。我与林辙的友谊过火,他幸灾乐祸:“这不是那谁嘛?”

“林少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是我弟,原来在我这里帮忙的啊。”

祈雨蒙的眼神黯淡下来,让我觉得自己十恶不赦——即使我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辙呵呵:“我可没忘。哦,许小姐,我们别打搅人家团聚了。”

我既然已经活蹦乱跳,那童谣巨星一事必须重新清算,此时只能指望许宛仪:“宛仪,我有事先走一步,赵姐那里拜托打个招呼。还有小魏,帮忙照看一下,多谢。”

她十分得体地微笑:“放心。”

助理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我本许诺保驾护航亲身指点以感激她的救命之恩,而事出突然,我只能拍一拍她的肩:“不懂的问许姐,加油,有奖金。”

她顿时挺直腰杆,精神焕发。

严琳只是看着我。我向她点头作别。

很多人总爱相信自己为别人构想的故事,然后自以为是地安排一切——亲人的惊喜相逢是比生日的惊喜聚会更恶劣的一种。他们应该去写小说,因为唯有虚构的人物才能忍受这样的上帝。

冬天的L冷得天怒人怨,他们上车后,祈雨蒙开始哭,眼泪没了结冰的可能,立即显得梨花带雨。Doris茫然地看着们,一副困惑状眨眼。我觉得心累。

当年苏藉看着我一哭二闹三上吊还能满怀愧疚与自责,对我一定是真爱。早知如此,我应该抢在林辙之前表白,也许能在苏式毐品里醉生梦死。

“Which hotel are you living now “我给他一张纸巾,转头看向妹妹,”Or you want to live with me ”

她小声说:“Certainlyyou.”

“Where are your mun and dad ”

“America, I left a letter……”

我笑不下去:“Why”

“I miss you.”

真让人高兴,仿佛从前我缺的爱要在今年补回来。叛逆的女孩子别说同母异父的哥哥,连史前恐龙都可以爱得死去活来。

“你呢?”我看向祈雨蒙,“你不会也是因为思念我而来?”

他哭得越发凄惨,终于让妹妹闭嘴。

为什么觉得我会爱你们呢?为什么觉得我需要你们的爱呢?

“我送你回去。”

“不,不要,他们不要我了。”

“什么?”

“我出柜了,爸爸妈妈不要我了。”

“我送你去天祥华苑,那房子你没卖吧?”

他愣愣地望着我,几乎哆嗦起来:“我一个人害怕。”

“那你勇敢地出柜前怎么不害怕呢?”我轻笑一声,“在你勇敢的计划里,没有考虑后续的处理么?”

他颤抖着,低声道:“我以为你会帮我。”

红灯亮了起来,我降下些许车窗:“对,我能送你回那套公寓。如果有必要,我也可以为你周转现金,甚至帮你搞定一份工作。你满意吗?”

他几乎又要哭泣:“我爱你啊。”

“真遗憾,你违规了。”

我那便宜妹妹愣愣地看着我们,终于用含混的中文试探道:“哥哥,怎么了?”

“没什么,”我说,“明天你父母会来接你回家。”

她茫然地望着我,不知道是因为未曾听懂,还是因为我陌生而未可知。

破釜沉舟的爱,要看你有没有破釜沉舟的资格。

我那位青涩的助理虽然没有惊艳众人,但行事也无差错。翌日她喜气洋洋地前来上班,带着休假的闲适愉悦。

“怎么,”我打趣她,“昨天有艳遇?”

她红着脸笑,诚恳道:“还是上班比较适合我。”

她十分有自知之明,让人哭笑不得。

“你去忙吧。哦,下午三点,去圆西机场接人,珍斯得莱尔太太和她老公,就是我母亲和继父。这是照片,手机号在背面。跟他们打个招呼,说我忙得要死。然后送他们去我家,把你昨天见到的小美人和这对夫妻打包送走就好。时间晚了请他们吃顿饭,回来报销。”

她认真点头:“那今天下午的行程由王姐来……”

“一个例会而已,我还不至于忘掉。”

中午我去和温霖,白晓飞共进午餐交流感情。我们成功地渡过一次危机——哪怕只是在伤口上盖上粉底,依旧值得庆祝。因而十分小心而温柔,连白晓飞也友好地闲扯:“昨天怎么回事?”

我呵呵笑一声:“林辙是怎么说的?”

“林辙一口咬定这是你与失散多年的弟弟妹妹喜相逢,不是新欢旧爱的相遇。然后严琳说了你妹的背景,证实了林少所言非虚。所以恭喜你,名声依旧清白,依旧可以进行商业联姻,同时荣升低调的官二代。”

“和他说的差不多。小姑娘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中二病加叛逆期。祈雨蒙……搭了顺风车吧。”我掸一掸衣袖,“烦。”

温霖高深莫测地望着我:“就这样?”

“你以为呢?”

“那怎么不带着弟弟妹妹见见人?”

我笑起来:“没兴趣。青春期的小孩子,特别容易不知天高地厚,不能宠。”

他笑起来,拍一拍我的肩:“可是苏藉……有些生气呢。明着暗着刺了严琳几回,还是林辙拦下来的。”

我蠢蠢欲动地想描摹他的嘴角,终于在白晓飞的目光里克制:“是么?他还真够朋友。”

此事只是一件有趣的八卦,我们可以相谈甚欢。

直到魏园打电话给我。

10.叛逆孤独很酷炫

我到达现场时,俨然是扔下广大待拯救的人类,争分夺秒的而来。我那倒霉催的助理望穿秋水地等着,见到我时几乎喜极而泣。

“怎么?”

“她不愿意走,和父母产生冲突。现在嚷嚷着要见你,否则就自杀。”

然后我母亲冲了出来,满脸泪痕。

“救救她,快,救救她。”

所幸我的邻居都是忙人,没有人出来围观笑话。

我那可爱的妹妹举着刀,她的手腕上有一条细细的血痕。

“我要留在这里,我不要被你们控制。你们不能这样绑架我!我成年了,我有权利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为自由而战,连中文都说顺溜了,真可爱。

我笑起来,她回头看着我,自以为看到救星似的欣喜若狂。

“我想留下。”她磕磕绊绊着说,“求你了。”

“抱歉,接下来我会非常忙,要出差一个月,恐怕没有时间陪你。”

她的脸色渐渐变幻:“连你也要这样吗?哥哥,连你也是这样?”

“什么样?”我靠近她,轻言细语,“限制你的零花钱,讨厌你另类的朋友,不允许在外过夜,还要随时随地掌握你的情况?”

她的神色渐渐茫然,迟疑地听着她难以理解的中文。

我牵过她的手,轻轻拿下刀:“而你觉得我会理解你,我不会这么做是吗?”

刀扔在一边,我触摸她的伤口,她的父亲焦虑地望向妻子,然后望向我。

那一点血迹早就干涸了,我笑起来:“疼吗?”

小姑娘含着泪点头。

“在我让你更疼前,回去吧。”

“我什么都可以放弃,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两三天也行。求求你了,别推开我。”

我笑起来,猛然间指尖用力,她痛得尖叫一声,伤口隐隐渗出一丝血:“抱歉,你一直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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