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假面——麒麟玉
麒麟玉  发于:2015年1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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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阳倒是无心对秦穆隐瞒什么,只是不想惹来更多的麻烦,如今一身自由,要是被人知道真实身份,怕是难逃回宫的命运。何况他本为陆国人,如今却身在秦国军营,要是被有心人挖出底细不被怀疑成女干细才怪!

“王爷恕罪,草民容貌丑陋恐吓坏旁人,故此一直以面具……”

话未说完,眼前一花,魏子阳根本来不及阻止脸上的面具已被人一把摘了去。

只听帐内届时传来一片抽气之声。

十一、

从两眉间的额头到一侧脸颊,一整块黑青色的胎记挡去了大半的容貌,乍看上去竟像罗刹一般恐怖之极,见过之人无不惊吓失声。

魏子阳大惊失色连忙用袖子挡住自己的脸,羞愧难当的把头转向一边。

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曾怕过一分的薛天此时已经吓的手脚冰凉,“贤弟,你、你的脸?”他冲上去想要板过魏子阳的脸仔细瞧瞧,魏子阳却死活不肯,薛天只好不顾礼数的一把夺了王爷手里的面具从新罩回他的脸上,“这,这是怎么弄的?”白天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几个时辰不见竟变的如此恐怖,那一大片的青斑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好好的脸怎么就给毁了?

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毁了我贤弟的天人之貌,他奶奶的,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大哥,我不是有意瞒你的,实在是怕吓着了你才一直不敢以真面目相见。”

薛天心说,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刚要开口问,突然感觉魏子阳在用力捏自己的手腕,并得了一记眼色。“贤弟,你,你这……”

“这是胎记,出生就带在脸上的东西。”

魏子阳生怕他脑袋转不过弯,手上连连用力,差点没把薛天的胳膊给掐断了。薛天总算是开了窍,明白他这是要故意隐藏相貌呢。虽然不明白这么漂亮的一张脸为什么就那么怕见人,一张面具不够里面还要藏着一层,不过还是帮他圆了这个谎,“原来你这个……所以才……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薛天一撒谎脸又红了,幸好背对着众人才没有被人看着异样。也好在这军营里见过魏子阳真面目的只有薛天一人,二人一唱一和旁人自然不会疑心。

只是那秦穆却是眉头紧锁,似有无限心事缠绕心头而无解一样。他不再是恼魏子阳而是在恼自己,恼自己在妄想些什么,恼自己竟然做出如此越举的事,实在是于理不合。见魏子阳一脸的尴尬,连忙说道,“本王失礼了,还望公子海涵。”

“王爷言重了。”

“公子快请起!……李太医,魏公子身体不适,还不快去诊脉?”

“是,王爷!”

有惊无险,魏子阳惊了一身的冷汗,太医诊脉的时候他手还是抖的。他就料到没那么容易过关,早早的拿药汁涂黑了脸,直到自己都觉得恐怖了才满意。果真让他猜着了,若非如此怕是又要惹来一堆的麻烦。

抬眼偷瞧秦穆,见他眼神里已经不再有疑色,稍微安下了心,如此一来便能名正言顺的日日以假面示人了。只是,这个男人此时的表情为何如此奇怪,如果没看错,眼底那一抹神色应该叫做失落吧。

秦穆的确很失落,甚至有些伤感。实际上他刚才并没有想起来那个声音在哪里听过,也没想起来这个魏子阳到底长的像谁,只是那种感觉而已,所以才想要证实心里的猜测,结果当然让他万分失望,他没见过这么丑的人,从来都没有过。

此时落了座秦穆才恍恍惚惚的想起,这个人的声音,这个人的轮廓很像那个男人,像那个两年前就死于非命的男子,像那个记忆里一直都挥之不去的影子。

不得不说秦穆此时的心情很乱很乱,那是一种无语言语的感觉,仿佛无数的蜘蛛丝缠着自己,挣脱不开。

数九寒天的江边,冷风刺骨的吹着,秦穆却觉得这风吹的好,什么都静下来了。虽然有些失礼,但秦穆不得不想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趁着太医为魏子阳诊脉的时候出了门,一个人躲在这里吹冷风。

“王爷,小心着凉。”小鬼拿了件狐袄披在秦穆身上,见他脸色不佳没敢乱说话,乖乖的站在一边陪着。

过了那么半晌秦穆突然回头问了他一句,“你,觉不觉的那位魏公子有些眼熟?”

小鬼心说,那张脸那么吓人,谁敢多看呐,反正我是没敢仔细看。摇了摇头说,“不觉得。”

“是吗?”秦穆暗自叹息了一声,心道:看来是我想的太多了!

李新桂诊完了脉,不到半柱香就提着药箱退了出来,向秦穆行礼道,“王爷,魏公子只是偶染风寒而已,属下已开了几幅汤药派人去熬了,喝下去便好。”

“恩,你下去吧。”

“是,下官告退!”

回到帐内时魏子阳已经恭敬的站在一边等候,素色的衣衫,肩膀上披着黑色的狼皮,微微的垂着头,嘴轻轻的抿着,侧面看去那半张脸的弧度很是漂亮。

秦穆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在接下来的谈话中视线也再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只是临出门时突然走到他身边轻声的问了一句,“魏公子,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没有。”魏子阳扬了下嘴角,“若是见过王爷,草民定会印象深刻。”

秦穆点点头,随后也很是无奈的笑了笑,转身离去。

那一夜秦穆睡的很不安稳,恍恍惚惚的又做了同样的梦。一个绝色的男子站在绿意葱葱的竹林里,可以转过身却满脸是泪,满脸是血。秦穆想抱住他,可却怎么够也够不到。只能无助的看着他哭,看着他流尽全身的血液。此刻猛然惊醒!

这个梦已经做过无数次了,可每次还是会被那景象吓醒,苏离走了,灵魂却好像化成了魔咒一样,久久的缠着他不放。

外面的天色还很暗,五更还不到。

“王爷醒了吗?”

“这才几更啊,王爷还睡着呢。有事吗?”

“薛将军让我来看看,若是王爷醒了请他去议事营商议军情。”

听见外面的人说话,秦穆疲惫的搓了搓脸,低声问,“什么事?”

帐外的两个人都是一愣,前来传话的小兵急忙对着门行了一礼,“打扰王爷休息了,有紧急军情,还请王爷移驾。”

“知道,一会儿就去。”

“是!”

秦穆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对进门的小鬼道:“替本王更衣。”

“王爷,你脸色好差,是不是没睡好?”小鬼猜想他可能是被来人扰了梦,心里还挺埋怨他们。秦穆接了毛巾点点头,没多解释。

他的气色的确是不怎么好,没睡好是其一,其二,还是因为那个叫魏子阳的神秘男子。

进了议事营的门下属众人见了谁也不敢乱说话,行了礼数之后安安静静的站在两侧等着秦穆发话。

“出了什么事?”

薛天抱拳道,“回王爷,据探子回报陆国镇远大将军曹元亲帅三万大军已到金沙江南岸。”

“如此说来陆军的主力已经全在对岸了。”

“正是!曹元此人骁勇善战诡计多端,依末将来看,不出数日定会有场恶战!”

秦穆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道:“你们接着商量就好,不用管我。”

“是!”

薛天见九王爷实在无心军事便不再多说,招呼众将领围在地图周围继续商量应战之策。

秦国九位皇子,有四位皆以夭折,只余下五位皇子。当今皇上年纪老迈,已到了退位之际,其余四人都在争权夺势拉拢朝中权贵,为自己登基搭桥铺路。只有秦穆自小便是闲散人一个,早就请旨封王放弃了皇位。

也正因为如此皇上才会派他来这军中,名为历练,实为让他远离是非之地。

这一点所有人皆是心知肚明,秦穆自然不会为自己招来更多麻烦,凡事远之。军中之事能不参与就不参与,免得被他人的眼线盯上,招来杀身之祸。

众人出谋划策讨论的热火朝天,秦穆听着无趣,坐了不过半个时辰便起身走了出去。

薛天起身相送,到门口时秦穆冷不防的回头问了一句,“魏公子呢?”

“额,可能还在睡觉。”

秦穆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薛天看着他的背影心道,贤弟果然有先见之明藏住了样貌,若非如此被这位九王爷瞧见那还了得,军中生活寂寞无趣,习惯了花天酒地的王爷不把他拐回去搂上床才怪。

这纯粹是他胡乱猜测,不过,也有那么几分道理。谁让秦穆的名声太烂呢!

帐外一片素白,鹅毛般的大雪还在没完没了的下着。秦穆心不在焉的踏雪走了一段,偶然抬头,远远的看见江边站着一清瘦男子,秦穆几乎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十二、

“你先回去吧,不用跟着。”

“是,王爷。”小鬼搓了搓冻红的双手,一溜烟的跑去烤火了。

秦穆紧了紧狐袄的领子提步去了江边。远远望去那背影真的很像很像,虽然他们穿着不同的衣服,可身高和体型却是大同小异,也难怪昨日会把他错当成那人。

面具挡着半张脸,看不见表情和眼神,不知道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出神。

“魏公子!”

魏子阳似被惊了一下,双肩一抖,急忙转身行礼,“九王爷!”

“恩!”秦穆在他身旁停了脚,望着苍茫一片的江面,轻声问,“你在看什么?”

“看雪!”

“是该好好看看,再过几日这片雪就要被染成红色了。”

“……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你不喜欢战争?”

魏子阳毫不掩饰的摇了摇头,“劳民伤财,生灵涂炭!”

秦穆侧头看他,竟发现那眼底隐约藏着一丝伤感,“我秦国人一项以和为贵,若非陆国挑衅,秦国断不会不顾天下苍生主动挑起战争!”

“正当防卫而已,这没有错。”

“正当防卫?这词倒是新鲜。”秦穆又道:“几十年来三国均分天下一直共享太平,虽然边境偶有滋事冲突但并不影响百姓安宁,谁知陆国会突然发难誓要将我秦国收入囊中,真是可恶至极!”秦穆指着金沙江两岸对魏子阳说,“你看这江边两岸,想当初这里是秦国最重要的商贸港口,每日往来船只络绎不绝,几万百姓靠这金沙江过活生计,如今战事一起,这金沙江已经成了空港,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想不到这个传说中只知道安逸享乐的王爷竟然也会心系百姓,魏子阳感叹的道:“原来我一直敬佩传说中那些征战沙场欲要称霸天下的英雄,可如今身临其境才明白,那些所谓的英雄不过就是自私自利的小人罢了,为一己之私弃天下苍生于不顾,搞的天下大乱狼烟四起,处处尸横遍地血流成河。这样的人怎么配的起英雄二字!”真不明白当初的自己为何那么崇拜想要称霸天下的陆央。

“小人?你是说陆央吗?”

魏子阳没有表示同意但也没有反对,一想到他心中钝痛难忍,袖中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他的确是小人!”若不是他那个男人怎会客死他乡,忍心伤害深爱自己的人,这样的人当然是卑鄙小人。“可笑两年前陆央还曾亲口答应与我秦国永不互犯。”

“战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公子所言极是。”秦穆突然觉得和魏子阳说话很有意思。“请问魏公子是哪国人?”

“怎么?你在怀疑我?”

秦穆摇了摇头,“公子误会了,本王只是想多了解了解你。”

“哪国人不重要,了不了解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希望秦国能打赢这场仗,这就足够了。”

“为何?”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这一句让秦穆一阵错愕,从未见过有人跟他这么说话的,“……若是假话?”

“我愿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

难怪他会提前说是假话,此时听来当真是很假,“若是真话呢?”

魏子阳的眼神变了几变,许久才沉声道:“我与陆央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我就是不想让他称心如意!”

果然快人快语!

那些冠冕堂皇的大话谁都会说,可又有几个是真话。与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相比秦穆反倒更欣赏像魏子阳这样喜形于色的真小人!

“魏公子可曾听说过陆国的镇远大将军曹元?”

怎么会不认识,那可是陆国的传奇人物,当年在御书房还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一身银色铠甲,手持长枪,气质不凡,关键是他长的十分英俊,年纪也还不大。曾率领区区五万大军对抗塞外蛮夷十万铁骑,竟全胜而归。他是陆央的心腹,陆央最信任的人之一。

“略有耳闻!”

“魏公子以为此一战秦国有多少胜算?”

“不足三成!”

“那公子觉得这一仗是该打还是不该打?”

魏子阳一笑,“王爷何必有此一问,谁都知道,这仗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本王只问公子你的意思。”

魏子阳侧头看向秦穆,四目相对,“我觉得不该打!”

“哦?”

“且不说曹元用兵如神逢战必迎,就算我军能侥幸赢下这场战役也会损失惨重,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买卖实在是不划算!”

秦穆会心一笑,“看来,公子已经有退敌之策了。”

“没有!”

“没有?”秦穆有些不信。

“王爷当我有多大的本事?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只不过是个市井小民,耍点小聪明侥幸赢了那么几次而已。至于这如何布阵,如何行军打仗的事我可是一点儿都不懂。”

“魏公子太谦虚了。”

“我是说真的,面对曹元的话我的确没有任何办法。”

不知是因为不信任还是出于其他原因,秦穆没有过多的深究,随即转了话锋道,“罢了罢了,行军打仗的事就交给薛将军吧,魏公子可有兴趣陪本王下几盘棋?”

“荣幸之极!”

魏子阳当真是毫无对策,那曹元若没点真本事怎能如此得陆央的信任,将几十万的军权全部交与他手。而且曹元已将重兵全部压在了金沙江,如此看来他誓要与秦国在此决一死战。这种牵一发而动全局的大事魏子阳哪敢擅自出谋划策,那可是人命关天呐。

既然毫无对策,魏子阳索性就留在九王爷的营帐里与他对起了棋,而且这一下就是连续三日。

想当初魏子阳的棋艺可是陆央手把手教出来的,没成想对上了秦穆竟然惨败至此,整整三天一盘也没赢过。

“我又输了。”魏子阳丢了手里的棋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公子若能专心一点,本王也不见得能赢。”跟一个三心二意的人下棋你不赢才怪,秦穆也丢了手里的棋子,“有何心事,可否说来听听?”

“王爷明鉴,我只是在想那曹元为何还不开战?”

“你怕他有阴谋?”

魏子阳点了点头,“曹元这个人诡计颇多,我只是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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