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童——亚麻子
亚麻子  发于:2015年1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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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会听你话的,你带我去琼月吧。”

“此次是和南府做生意,听说当家的南逐为人十分精明不容有失,你听我的呆在家里,帮至青打理一下府中的事。”

苏宛童刚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发现了忘忧的脸色十分奇怪,嘴唇也紧紧抿着。

“忘忧,你不舒服吗?”

那边的忘忧还是握着拳头,僵着脸色,没有听到苏宛童的呼喊。他害怕了不少年岁的两个字突然又回荡到了他的耳朵里。

南逐。

南府的当家,南逐。

03.噩梦

那些记忆片刻间回到了脑海里,自己无力的喊着并且后退,却被束缚在四肢的铁链紧紧勒着,麦色皮肤摩擦出了红痕。但身前的人却并未放过他,仍旧步步紧逼,拉开他的双腿,俯身在他身上,蛮横的烙下灼热的痕迹,白皙的腰身不断起伏给他带来不能忘怀的痛楚,口中不断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他趁着那人的疏忽带着一身红红紫紫不堪印记,偷跑回了寻渊阁。

从此南逐二字在他生命里消失,知情的人也只有阁主一人,于是阁主要求他去苏府保护苏宛童,他一口答应下来却没想到又被命运戏弄,于是他向苏宛君提了一个要求,他会教苏宛童轻功并且保护他,但是在府内,他的住处必须与苏宛童隔的很远,出门也必须要易容。

那时苏宛君本想问缘由,看了看忘忧的脸色也就点头示意了。

“忘忧,你在发什么呆。”

忘忧摇头不语,站在桌旁,神色异常。

怪人。

苏宛童心中不断默念,却没有说出口,拉着苏宛君入座,一帮人静静的吃完了晚饭,间或掺杂几声称赞河灯的句子。

散了的时候苏宛君还留在酒楼处理,忘忧跟在苏宛童身后出了酒楼大门,巷子灯火通明,没走几步,苏宛童一拐走进一个漆黑的巷子里。

“你哥说让我护送你回家。”

“我想走这条路。”

巷子里回荡着苏宛童的声音,却没有回应,忘忧沉默不语只是跟在后面。

“你今天是怎么了,还有,为什么和我哥提要求让我带假面皮。”

“是我自己原因。”

“那你说啊。”

“我……”刚说出口又紧抿着嘴,他知道这小少爷不会理会他的感觉,只是一味的想要知道,也不会去体会说出那理由的难以启齿。

原因,其实很简单,他和他很像。

苏宛童和南逐。

也许已经超过了很这个字,而是近乎一样,阁主把他派来苏府时,他第一眼看到苏宛童,就想转身逃跑,他们实在太像,以至于他在看见眼前那人时想起了许多了南逐的身影,他不懂为什么阁主知道他怕南逐,还把他派到像南逐的苏宛童身边。

就像一辈子逃不开这个阴影一样。他在苏府的每一天都过的难熬而疲惫,终于有一天他向那时的苏老爷讲明了原因,只是隐去了那些不便说出口的理由,苏老爷和坐在身边的苏宛君想了一会,同意了他的请求,把他的房间调离苏宛童旁边,住在苏府之西,并给苏宛童做了一张假面皮,便于出府之用。

“忘忧!”苏宛童的声音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忘忧回神的时候苏宛童被人用剑指着胸膛,忘忧拿出腰间佩剑,上前挑开那人剑刃,而后挡在苏宛童身前两人连过数十招,水平相当。忘忧转头确认苏宛童是否会被波及时,苏宛童对他轻轻摇头,用唇形对他说了句,小心,他愣了愣神,谁料那人剑刃斜斜划过忘忧左上臂,血迹渐渐浸了出来。

很快身后传来苏宛童的声音:”在此之前我们从未见过,何故初次见面就下杀手。”

“我本是来叶川探故人,没成想会遇见你这女干贼。”

“我说过了,我不认识你。”

“可我认识你!你趁我游历各地之时以计谋购下我林家祖宅,逼我父母不带一两银子出户,致使我父母因茅屋不挡风,感染风寒双双离世。如今你就想一撇了之?”

“这位少侠,我确是与你并无一面之交,之前你说你是来叶川寻旧友的,试问我从未出过叶川,又何来间接杀父之仇呢。”

“可你与那女干人长的一样!”

“世间凡人无数,有一两个相同又有何奇怪,若少侠还是不信,那么我带你回我苏府一探如何?若你还坚持,杀了我也无妨。”

要带此人回苏府,苏宛童也想了不少,看此人长相端正,衣着细节也精致,可见并不是乡野之家出身,于是决心赌一赌,看此人可否与他结交。

原本站在两人之中的忘忧忽然倒了下来,苏宛童探了探他的脖子,观察脸色。

“若我不是那人,你可否给我这毒的解药?”

“那是自然,若你不是那人,我们无冤无仇,不必刀刃相向。”

“劳烦少侠随我同去。”

说着将忘忧放在背上,使着轻功回到了苏家。

待到忘忧躺在床上,林凤锦拿出了解药,并说道:“这事是我不对,这是解药,权当赔罪。”

“我叫苏宛童。”

“林凤锦。”

“这解药服下后,一个月内余毒就会清除,但切记一个月内不可中软筋散,否则,中毒人可能会心中欲念不褪。”

“何谓欲念。”

“若他无心仪之人,便还无事,若有,则有些许麻烦。真发生了的话,便会情欲上头,十二时辰内有人同他交欢的话,以后每过两月就会发作一次,但让他熬过十二时辰也就不会有事了。”

“那凤锦无需担心,他这个木头想来是没有心仪之人的。”

“那我便放心了,我先走了。”

“且慢,既是来寻故人,何不就此在苏府住下,慢慢去寻。”

“我想这并不方便吧。”

“我看并不如此啊,苏府客房甚多,凤锦可以在这住下来。”

“既然如此,那凤锦便是住下了。”

苏宛童差小厮带林凤锦去回廊客房,待他们走后,苏宛童将解药塞进了忘忧嘴里合水服下。

一个时辰过去,床上人的脸色也好了许多,间或睁开眼睛而又沉沉睡去,苏宛童俯下身对忘忧说:“今日之事,是我对不起你,若你有心原谅我,便快快醒来。”

“忘忧。”

忘忧突然眉头紧皱,用极低的音量呢喃着什么,苏宛童凑上去才听见他在说什么。

我不会原谅你的,南逐。

又是南逐,若他没有记错,在酒楼中也是如此,提到南家和南逐的时候,忘忧青了脸,他们之间究竟何种关系,南逐又做了何事。但他相信,忘忧是不会说的。

也许该去问问那寻渊阁阁主。

突然,床上人挣扎了起来,死死揪住床被,手臂上,盘踞着几条经脉,像是睡梦之中有什么厌恶的东西一般。

04.凤锦

忘忧醒过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环顾一周却发现并不是在自己房间起身便要跑出去。却刚好撞上昨夜刚跟苏大少爷回来的苏易,苏易同他招呼,他点了一下头光着脚就要出房门,苏易一把拉住了他,却险些被他拽走。

“忘忧,穿个鞋子再走,省得着凉了,少爷出门没人照看。”

听闻,忘忧又回到床前准备穿上鞋子,手却有些许发软,脚掌套了进去,脚跟却怎么也无法塞进去。

想来是因为昨日那一剑。

“得了,我来吧,反正我也伺候人惯了,来把脚伸出来。”

迟迟没有把脚伸出来的忘忧,还是试图自己穿鞋。

“少爷说,昨日你为了保护他被人刺了一剑,使不上力是正常的,我来帮你穿吧,你不是想回房吗。”

苏易知道忘忧起身的意图,其实很简单。苏府之中谁人不知,忘忧比闺阁少女还要奉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信条。平日里在苏府也是极少见到他的,苏管家每每要找他,不是亲自前去便是叫那条阿黄的犬去示意他来。

当然以苏管家的惰性,那犬平日里少不了费几次腿脚。

套上鞋子后,忘忧道了声谢谢便向自己房间的方向去了。刚解毒的他走上了半个时辰才到自己房间。

他记得自己昨日半梦半醒间看见了南逐,那个向来淡漠但残忍的人还向他说对不起,不过他觉得这一定是个梦。

谁都可能向他说对不起,但南逐不会,他对他重复提起了多次,他南逐不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

可笑的摇了摇头,就着睡意又睡了过去。

被叫醒的时候,苏宛童正坐在他身边,手中端着一碗散着微微热气的药。

“我昨日说的话你有听到吗?”

“什么?”

“我说对不起,昨天是我要走巷子才会发生意外。”

“保护你是我的职责,你不需要道歉。”

“但是我们完全可以避免。”

苏宛童正这么说着,门口却又有一个人站着,忘忧只看了一眼,就用受伤不那么严重的撑起上身,却又被身旁的人按了下去。

“他现在住在苏府。”

“不能留他,二少爷。”

“凤锦是来寻故人的,误会既然解开了,我想我可以留他住下来吧。”

这时,林凤锦也走了过来,对忘忧说:”昨夜的事是我的过失,凤锦不求你会立刻原谅我,但是我想用我的一个承诺抵去这过失如何。”

“你是说,对我的一次有求必应?”

“对。”

“谢谢,但是我想并不需要。”

林凤锦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苏宛童打断了话。

“你们谁武功更厉害?”

“啊?宛童何故问此。”

“我想拜师啊。”说着,双手放在胸前作了个揖,他接下去可是想要去尝试行走江湖的,只有轻功傍身怎么可以,以前同爹去拜访寻渊阁阁主的时候,还被夸过,根骨好,只是经脉有些许不畅。

“这个,没必要吧。”

“你们干脆现在去比试一场吧。”

“这倒不必,从昨夜的那几剑可知,若不是忘忧心神不集中,我是伤不了他的,你若想学武功找忘忧便好了。”

“忘忧的招式太过柔和,我更想学凤锦你的。”

“并不,忘忧虽出剑形式偏于以巧取胜,但双剑对击时,他的剑身力道并不小于我的。”

“可我有伤在身,还劳林公子能教二少爷一两招。”扬了扬受伤的左右手,表达出自己不便的忘忧靠坐在床头看着两人。

“那我教你几招基本招式,一日便可学会,平时勤加练习即可。”

“一日即学,宛童求之不得,望半月之内,我就能随家兄脚步去上琼月。”

“二少爷,何故要去琼月。”不安似乎笼罩了忘忧,毕竟他用了很多力气才逃出了这个地方,现下又要静静回去,是有些让他难以接受。

只是苏宛童不懂他的为难,他也不愿说出口。

“那不如我们一起结伴去琼月。”林凤锦说道。

说出这个决定并不是疏于考虑的,他并不相信世上会有两人长得如此相像却毫无血缘关系,但是昨夜苏宛童与他的一夜畅聊也使他对结交苏宛童这事充满兴趣。

“那我们十日之后出发,先让忘忧养病。”

“那还要在这打扰十日了。”

笑着拍了拍林凤锦的肩膀,说着你能住自是苏府的福气的苏宛童,在让忘忧感到陌生的同时,昨夜至今的关心,也让忘忧感到自己对苏宛童态度的不同。

站着的两人推推搡搡,直至都出了门。

一直以来忘忧都是挺怕一个人的,被南逐软禁的日子从来都是一个人,他对着自己说话,为了让自己并不会在这样困难的环境里丧失对自由的渴望,后来他果真逃离了软禁,回到寻渊阁的时候,老面孔几乎不见了,那些面生的人不与他交流他也不敢贸贸然去搭话。

那四年里,把他的自信与开朗全都消磨光了,还让他在举手投足间夹杂了些许不应该属于一个男人的惑人之感,尽管,这个词不应该出现在这相貌平凡的人身上。

“烫烫烫!”

端了碗药的苏宛童一进门就看到忘忧看着床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爷,都说了我来端你偏不听,手心烫到了吗。”

“没事,况且忘忧是替我受的这一剑,我给他端药不是在情在理的吗。”

“他本就是来保护你的下属,替少爷你受伤也是在情在理的。”

“你还是个照顾我起居的呢,你还不是就跟我一块上桌吃饭了吗。”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他从来就没有什么尊卑概念,也对这些理论嗤之以鼻,本来可以不用搭理,但和苏易吵架,并且取胜是他平日在苏府里最大的乐趣。

“忘忧喝药。”

“谢谢。”

“快喝吧,等等叫苏易给你着衣穿鞋,出去走走,总闷在房间里不好。”

“不必了,少爷也无需总来我这,保护你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

“但这是我的过失,好了,苏易给他着衣。”拿走已空的药碗,苏宛童朝着忘忧耸肩,放下药碗往门口走去。

拐过走廊,就看见林凤锦站在假山旁的空地上舞剑。

“凤锦教我几招。”勾起唇角,向林凤锦走去。

05.抉择

林凤锦在原地走了几招样式,并教了苏宛童一串口诀,要他务必理解贯通,方可学会。

忘忧听了苏易的,出房间闲逛到凉亭,苏林两人正坐在那喝茶,正走到内廊时,他有听到两人聊到了林凤锦回琼月之后的打算。

林凤锦说,他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回琼月拿走应该带走的东西之后,能找到个远离皇都周边的村庄,寻得个温柔体贴的女子凑活日子,过上安静生活。

“为什么,城中生活不好吗?”苏宛童疑惑不解,多少人想要锦衣玉食,而眼前人却说想要乡野生活。

“琼月在皇都附近,生活的人多少心思不及山村人的纯净。更何况,爹娘离世后,琼月于我,也无了意义,我留或不留都无所谓,留下更徒增难过,只愿余生不再踏足。”

他顿了顿,又说道:”但我此次去琼月是有要事的。”

“凤锦是为何事,方便同我说吗。”

“我长年在外游荡,虽结交了不少江湖好友,但也结下了许多仇家,爹娘怕我遭小人下毒暗算,为我寻来了不少丹药,能使人中毒或解百毒的。其中有三颗丹药是他们花重金买下的,能解不少奇毒更能让内功修为增加不少,他们得到的时候早早就传书给我,我还没回去,他们却被赶出了祖宅。”

“可知为何女干人要强行用计夺下你林家祖宅,还有那女干人是谁。”

“南逐。现在南府的当家。”

又是那个说是样貌与他相似的南逐,看来这趟琼月之行似乎是冥冥之中的指引。

“我也不知南逐为什么要夺我祖宅,遗书中有提到殷石,但奇怪的是,接下去的内容,都被人撕去了,我也很是疑惑,我曾查过记载了殷石的典籍,几乎都是说,将殷石投入沸水,待沸水变凉后有极大的疗伤治病之效。我猜想可能同这件事有关。”

过了一会儿后,忘忧听到苏宛童问,我能帮你什么。

“此次我来叶川也是想找轻功高强的友人做伴去祖宅找那三颗丹药以及殷石。只是友人有要事出远门了,我一时有些不知找谁,宛童可否帮我找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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