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师表示让少年把鞋子脱下来看一看是否严重，被兰明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结果对方反而觉得是兰明疼的要死却强忍着不说出来，免得自己感到内疚，顿时心里一阵泛酸，更是强硬地要求检查一下，并且提出要带人去医院看看。

兰明一边头疼地拒绝着，一边心里暗骂：明明就是我自己滚下来的，怎么弄得反而像是你把我推下去一样。

“又不是中国古代的黄花闺女，光个脚也害羞啊？”男人的身心从两人身后传来，兰明回过头，只见他手中提着一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黑色不透明垃圾袋，里头似乎装着什么活物，还在不停的动着。

摄影师：“老板！你侄子脚扭伤了我想带他……”

“不用了。”斯维尔挥手打断摄影师的话，绕过长椅直接把人横抱起来：“我带他去就可以了，你忙。”

不远处的徐小妹看到这一幕，伸出右手大拇指对大主教做出“GJ”的口型。

兰明：“……”

摄影师自觉说不出什么反对的理由来，便朝老板点点头，起身向二楼走去，结果被二楼一片狼藉的大厅吓得以为自己穿越了。

大概任谁看到十分钟前还白净高雅的墙壁，再此刻变得被火熏样地乌漆墨黑，都不会认为这是正常的事。

“这么快？”兰明被斯维尔一抱出教堂大门就跳了下来，看着窸窸窣窣响动的塑料袋，觉得自己实在是高估了对方的实力。

“哥快不快你不是很清楚吗？”斯维尔轻佻地摸一把对方的脸，惹来小恶魔不满地怒视，随后三两下把塑料袋打了个结，用力一扔，精准地丢进了门口的垃圾桶里，“我也不明白身为一个地狱犬为什么不变身。和你一样害怕撑破身上价值不菲的地摊货吗？”

斯维尔“啪啪”两下像是拍干净了手，一脸得意轻松：“搞定～”

兰明：“……”

大主教摇摇头，语气难过，表情更却像是期待：“希望这些奇奇怪怪的黑暗生物别一老往教堂跑。”

小恶魔无聊地在大理石台阶上蹭着鞋后跟：“但你好像很享受似的。”

“哈哈怎么可能呢……？哟小姑娘你怎么来了？”

站在两人面前的戚薇今天没有穿着水手服，也没有带美瞳，和中二气息满满的凶器太刀，而是穿着这个年龄女孩子都会有的白色小棉袄，蓝灰色牛仔裤

加咖啡小皮靴，一派青春靓丽学生妹的装扮。

“我有事找你……”戚薇看了看兰明，又看向斯维尔：“们。”

斯维尔笑笑：“来阁楼吧。”

小猫女被街角女巫留下，哈德里便自己一个狼慢悠悠地晃荡了回去，期间不乏行人们的避让和惊叫——一只没主人牵的成年“哈士奇”竟然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走着。

“好像是教堂那个外国人的狗。”良品铺子的营业员这么向排队的顾客解释道：“据说曾受过专门的训练，我见过它叼着个篮子帮主人买水果。”

“好聪明啊……”

“好厉害的哈士奇……”

哈德里耳朵转了转，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但当他回到阁楼，还没用脑袋顶开门的时候，就听见里头传来了那个恶魔因震惊而有些破音地声音：

“戚云没死？！！！！”

76、

兰明的双手在颤抖，紧握在身体两侧。他站着，几乎是质问的语气：“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Shelter，国外一个情报组织得来的。”戚薇语气也不是很好，得到这个消息时她本该是感到高兴的，但仔细一想这其中疑点太多，并且，主动提供给她信息的那个男子的笑，让她感到非常不舒服。“除此之外，他不再愿意告诉我任何消息，但我觉得，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兰明胸口急剧起伏，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的确知道些什么。那个魅魔向你索取了什么？”

“戚家的一些……风流韵事。”戚薇看到对方似乎很了解的样子，决定把话说出来：“他希望我能替他传个话。”

兰明焦急地问：“什么？”

“他说……他只向你索取最廉价的报酬……如果你希望得到更详细的消息。”戚云认真地看着少年，表情慎重，明显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继续追问，他却不愿意回答了……他很危险。”

兰明听了她的话，有些嘲讽地笑笑：“他要是知道有人这么评价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斯维尔终于开口：“最廉价的报酬？”

兰明和魅魔的认识，得从艾德琳说起。

“老……老师……我们真的要住一起吗？”刚刚成年的兰明和艾德琳一起走进酒店，面对接下来即将面对的生活恐惧大于期待：“我……我想……我已经成年了。”

“这个城市没有欢迎我借宿的地方。”美艳的女恶魔两手空空——她所有的行李都交给了身后的少年拖着：“一个房间省钱。”

“老师你不是有很多钱吗……”虽然都是用不正当手段获得的。

“那是用来干正事的！”艾德琳撩起酒红色波浪卷的头发，一时间风情万种——虽然铺着厚厚地毯的走廊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这撩人的一幕并没有其他人看到：“一起住，吃亏的明明是我吧？怎么你反而像是被嫖的一样？”

兰明红了红脸，没有回答。

两人住进标间，还好有两张分开的单人床。兰明裹着被子蜷缩在一起，前头电视机里的主持人正笑得前仰后合，少年却并没有听进去多少，耳朵里全是浴室那边传来的哗哗水声。

兰明忍不住闭上眼，捂住发烫的脸颊，却失望地发现这样也止不住

脑海中不该出现的画面。

老师难道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个装备齐全的男人了吗？

少年把脑袋蒙进被子里，连水声什么时候停止了也没发觉。

“哟？装鸵鸟呢？”

兰明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脸瞬间从脖子红到了耳根，就像一只被丢去滚烫的开水中，秒熟变色的虾子：“老老老老老老师……你你你。”

艾德琳没有说话，而是半眯着眼，抿嘴轻笑，此时的她只穿了一件黑色蕾丝bra和没几片布的黑色丁字裤，成熟女性丰乳肥臀的热辣身材一览无遗。

头发没有吹干，正湿哒哒地搭在赤裸光洁的背上，纤细的腰肢盈手可握，再往下是……

兰明不自觉得在被窝下并紧了双腿。

艾德琳似乎是觉得这样的兰明可爱得紧，她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大大方方地把身体展示给一名刚成年的男孩子。

兰明受不了这个刺激，他感觉脸在燃烧，心脏似乎快要炸裂开。艾德琳每走一步，他便后挪一下，直到对方已经爬上自己的床来，他才发现背后已经紧紧贴着墙角，无路可退。

77、

“还是个雏？”艾德琳娇笑着，涂有深红色指甲油的手指，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在兰明僵硬的胸口游移着向上，她把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少年屈起的双腿上，饱满的胸部若有若无地蹭着对方小腿：“你的反应真可爱。”

“老老……老……师”兰明一动也不敢动，感到有些尖利指甲已经挪到了自己的锁骨处。他非常想推开面前勾人的女恶魔，然后从窗户跳下去，随便找个湖给自己滚烫的身体降温，但羞耻感让他非常害怕，似乎一点点轻微的异动便会暴露自己身体的异样。

“身为我的学生，这点东西都不会怎么可以？”食指在兰明紧抿的唇上轻点，艾德琳起身翘着腿坐在床边，她嘴角恶作剧的笑越来越大：“下周就不揍你好了，得首先让你成为大人——”

兰明见对方终于离开了安全距离以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觉得自己明白对方所谓“成为大人”是什么意思，但又非常期待自己理解的是错误的。

“老师……我觉得恋爱是自由的……”

艾德琳横了他一眼：“谁说要你恋爱了？”

“……”

“你难道以后……不想让你的女朋友更舒爽吗？”艾德琳单手撑着脸颊，神色惬意：“如果你会有的话。”

兰明看着老师，不知道该说什么。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兰明跟在艾德琳身后走进门的时候，甚至想要把眼睛捂上，不去看掩藏在昏暗灯光下，形形色色的罪恶。

艾德琳领着少年走过人群，突然加快了步伐，与身后的人落下一段距离。

“抱……抱歉……”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少年被人群推搡挤撞着，他低着头，想要把自己缩成一团，尽力从缝隙中挤过去，不去想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带着好奇与侵略性的目光。

“哎呀……”不知是哪个女人的笑声：“居然是个新生的小恶魔呢——”

兰明感到自己被一双苍白纤细的手，从身后搂住，有谁凑近他的耳边呢喃：“让姐姐来陪你……”

近在咫尺的吐息喷洒在脖颈上，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我是说你为什么会想要来这么混乱的地方。”暗紫色半长发的青年倚在吧台边，色眯眯地盯着女恶魔挤在吧台上的胸器：“原来是带学生。”

艾德琳笑笑，推开青年递来的高脚杯——那里头盛放着暗红色晶莹透亮的液体，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魅惑的光泽：“给他找个技术好点的。”

青年随手端起高脚杯，手腕翻转，暗红色的液体倾倒而下，浇在艾德琳身边，醉倒在吧台上的一位长着羊角的黑发男人头顶：“钱搜光，然后丢出去。”

艾德琳撑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着几个高大强壮的西装男子，拖着甚至还在打呼噜的那人离开了吧台。

“你看我怎么样？”青年眯着眼，笑得春意盎然。他撩起垂在艾德琳胸前的一撮酒红色卷发：“包教包会哦——”

“得了吧，魅魔。”艾德琳楼过衣衫不整，终于穿过人群走过来的兰明：“他是来嫖人的，不是来被嫖的。”

少年被吧台里的青年那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得浑身一抖，尾巴情不自禁地在裤管里绷得笔直。

“那可真是遗憾。”魅魔耸肩，随后灼灼目光盯着美艳的女恶魔：“看来我只好收取一点报仇来弥补我的损失了。”

艾德琳嗤笑：“你？损失？”上身动也没动，隔着吧台，抬手拎起魅魔的黑色领带。

魅魔嘴角微微带笑，任由自己被大力扯过去，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两人开始旁若无人地热吻。

兰明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简直快要晕过去。

78、

兰明被一名穿着正常的女侍应生带上了三楼，艾德琳和那个魅魔留在下头，不知道是准备要做什么。

酒吧三楼的布置类似于酒店，铺有厚厚的暗红色地毯，两人走在上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错综复杂的走廊两边，是按照一定排序的红棕色木门。

身边的女侍应生黑发蓝眸，皮肤苍白，耳朵尖而细长。兰明来到黑暗生物的世界还没有多久，并不清楚这是什么种族。

出于对这样尴尬氛围的不安，兰明觉得自己身为男士，应该主动打破这种凝滞的气氛：“请问……”

女侍应生在拐角处的一扇门前站定，她为小恶魔打开门，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兰明僵住，心想这么快就到了。

他咽了咽口水，一边在心里唾骂自己到底是不是个男人，一边视死如归同手同脚地走了进去。

“祝您有一个美好的夜晚。”女侍应生甜美的嗓音响起，随之是木门阖上的声响。

兰明还没来得及回头，浴室门便被突然打开，一双尚且带着水珠的玉臂，和着满室蒸腾雾气搂上了少年的脖颈，来人浑身赤裸，饱满的双峰紧紧挤压在兰明的胸膛，气吐如兰般的喘息在他通红的耳边吹拂：“客人您——怎么来的这么早——？”

接下来的回忆实在令人难以启齿，兰明深呼吸，颓然地扶额。

斯维尔：“……呵呵。”

在那之后，艾德琳经常带着兰明去和各方面人群接触，也算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尽到了引导者的责任。

“和他也算有些交情。”少年双眉颦蹙，大脑飞速运转：“我得去找他。”

戚薇站了起来：“我也去。”

“不不不。”小恶魔摇摇头：“身为一个人类，你还是不要去那里了。”

斯维尔斜眼瞟了一眼兰明。

“你也不要去。”兰明看向大主教，有些无奈地撇撇嘴：“那里几乎全部都是黑暗生物……”

一个教会的大主教跑过去，岂不是要炸了锅？

“好吧。”斯维尔耸肩，起身离开沙发，走进向自己的房间：“你自己的事，我就不管了。”

这话听得人怪不舒服的。

小恶魔没细想个中原因，转而拿出手机，哒哒哒地按了起来。

次日正午，阳光明媚。

“为什么非要中午来啊……”魅魔趴在吧台上，脸颊贴着冰凉的大理石桌面，双目无神，眼角还挂着呵欠之后的湿润：“我刚睡着呢……”

“长话短说。”兰明站在吧台前，神色不耐。

程升笑了笑，闭上眼，权当做没听见。

大中午的，这间酒吧并没有开门营业，玻璃门还用一条粗实的铁链从外头锁着——很明显，兰明并不是从正门进来的。

“喂。”少年见对方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颇为恼火。

“好歹好好得叫一次我的名字嘛——”慵懒地如猫儿一样的青年，趁着对方不注意，轻轻咬住少年搁置在吧台的指尖，接着便猛然挺身，闪过全身汗毛乍起的兰明那呼来的巴掌：“现在可是你有求于我。”

这个贱人……

小恶魔的手收紧了握成拳，不知在心里问候了对方多少次。

“想知道戚云为什么还活着？想知道他现在又在哪里？想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操作运转这一切？”魅魔撑着脑袋笑得猥琐而又氵壬荡：“看在你是我老朋友的份上，只收取你最廉价的报酬哦～”

79、

所谓最廉价的报酬，对于这个没节操的魅魔来说，便是他认为的，最不值钱的一夜情——通俗点，就是滚床单了。

兰明不想和他废话，但又没有办法。此人本性如此，越是显得着急，越是让他感到开心。

“反正又都不是什么纯情的小男生……”程升紫黑色的瞳孔里流转着莫名的光，中心有亮紫色正在扩散，就像一个漩涡，像是要把人卷入其中：“和男人……也是可以尝试一下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