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街的恶魔——滴血认主的辣条
滴血认主的辣条  发于:2015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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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清爽的天空忽然转暗,从低压的云层深处渐渐透出一种不正常的暗红,把整个天空浸染成血一般的颜色。

“咚”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砸上了车顶。

二汪猛的刹车,一柄通体漆黑的太刀,毫不费力地从车顶斜插入车内,轻易地有如脆生生撕开一张白纸。

哈德里惊呼:“是真刀啊!”

“……”维吉缩着身子,紧贴座椅惊魂未定地喘息着:“我从未如此庆幸自己的身高……”

刀刃悬在她头顶三指的距离停住。

二汪一脚踹开驾驶室的门,扒住车顶就翻了上去。

少女猛的拔出太刀,身向后倾去,翻身落地,躲开了青年长出尖利指甲的爪。

“我还以为是谁呢。”维吉双手环抱,娇笑着走下了车,“原来是那个杂种的妹妹。”

少女似乎是听懂了,脸色突然变得狰狞,她紧咬牙关,握着太刀的右手高举,尖端直指血红的天空。

一时间罡风乍起,席卷着排山倒海般的气势朔来,云层涌动,似有什么正藏在其中,不安分地挣扎。

这样令人震撼的场景,三年前就曾见过。

二汪啧了一声,衣衫尽数碎裂开来,青年瞬间化作一只两米高的灰白巨狼,冷灰色兽瞳闪着戏谑的光。

哈德里看着瞬间缠斗在一块的一人一狼,再看看似乎是站着看好戏的维吉,和横抱着兰明一言不发的雷诺,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在哪……”

维吉瞟了他一眼:“在这小丫头的结界里。”

“……那是什么……”

娇小的女巫满不在乎地嘁了一声:“协会那帮子中国人的把戏。二汪能处理好的。”

真的吗?既然是中国协会的人……那为什么还会用太刀……

看着少女就地一滚,堪堪闪过巨狼拍下的爪子,随后抬手,刀刃迅速地插向对方揉软的腹部。

哈德里见二汪负伤,忍不住向前一步,却又因另外两人的无动于衷而止步——他不能逾了矩。

滚烫的鲜血溅了少女一身,她却因此更加亢奋,不管不顾将自己暴露在更大的危险之中,她半抬起身,企图用力将太刀整根没入,却被反应过来的巨狼直接甩到了一边。

少女狼狈地从地上爬起,裸露在水手服之外的皮肤被蹭破了皮,火辣辣地疼着。

“你的目的是什么?给你那杂种哥哥报仇吗?”

47、

雷诺神色不耐,他看向怀中呼吸平稳的少年,说:“速战速决。”

“当初看她才十几岁就没下狠手……”维吉颇有些头疼地抱怨着:“真是恩将仇报。”

少女听到这些,猛的瞪大了布满血丝的双眼,原本该充满天真烂漫的豆蔻年华,被仇恨一层一层紧紧桎梏。

泪水湿润了瞳孔,目过之处皆一片模糊。

“年轻真好。”维吉感叹:“凭着一腔热血就来一挑四……”她顿了顿:“一挑二。”

一挑二?指的是二汪和家主吗?

哈德里觉得她话中有些问题:“明明从头到尾都是……一对一……而且,真的不用去帮忙吗?”

结界之中似乎有什么缓缓流动,思维仿佛也跟着一起变得粘稠滞怠,自己就算站在一旁看戏,也是十分疲惫了,更别说负伤的二汪。

维吉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哈德里仿佛从中看到某种怜悯却又混杂着戏谑的情感,他听到少女微微有些高扬地声调:“虽然不知道作用机理……但是这个结界很神奇,似乎是直接影响人的精神,使其感到倦怠,疲惫。”

“并且……”维吉扬了扬下巴示意哈德里看向有些站立不稳的巨狼:“狼人的自我愈合能力也不会发挥作用。”

意思就是说,你还是不要去帮倒忙了。

“那我们怎么才能出去……”

少女挥舞着太刀再次冲上前,巨狼有些勉强地躲闪着,一丝丝血红色的线一样的东西,从巨狼腹部的创口延展出来,像是有自主意识一般,缠绕上少女漆黑的太刀。

那线交织缠绕在一起,似乎有什么在里头流动着,忽明忽暗,仿佛正在汲取着巨狼的生命。

“血。”

哈德里紧张地看着巨狼和少女,耳边突然传来维吉的回答:“需要足够的,非布置结界的人的血。”

灰发青年愣住了。

“吸收的鲜血越多呢……结界越弱。但施法者各方面的力量却会越强。”维吉有些遗憾地说:“大概这个结界什么时候喝饱了,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哈德里感到自己的心,突然就凉了下来。

维吉还在一旁啧啧称叹着:“话说这小姑娘还真不错……几年没见已经这么厉害了。”

雷诺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没有做声,只是瞥了一眼表情麻木的哈德里,微微皱眉。

巨狼的行动已非常迟钝,它感到体力似乎正从受伤的位置飞速流逝,少女却越战越勇,身上多处伤口根本没能影响她的每一次动作,仿佛痛感全部被剥离开来,亦或是消失不见。

少女猛的向后仰下,身子几乎折成直角躲开尖利的狼爪,但她接下来没有选择后退,而是就着这个姿势,右手流畅地从下往上划出一个圆弧,太刀上挑,刺向巨狼的脑袋。

巨狼猛的侧头,却依旧被划破了左眼,猩红的血汩汩流出,巨狼一声哀鸣。

少女心中一喜,浑然不觉自己太过冲动鲁莽,总以为拼尽全力,甚至是拼上性命,便可以收获到巨大的回报。

巨狼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在少女再次上前之时,将少女按倒在地,尖利的狼爪刺穿了她柔软的腹部。

少女感觉不到疼痛,举起漆黑的太刀,抬手划破巨狼的颈部,炙热的鲜血猛的喷涌而出,劈头盖脸地浇了少女一身。

她满意地欣赏着几乎整个头都快被削下来的巨狼,妖异地笑着看向站在车边的几人。

哈德里大概明白了,方才所说的一对二之中的另外一人,并不是战斗力爆表的主子,而是相比之下没什么反抗能力的自己。

两米高的巨狼就像是一座小山,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塌,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青年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他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小步,却又堪堪止住。

他一边希望巨狼依旧微弱但确实呼吸着,希望那个总是神色冰冷,却总是挡在众人身前的青年能够活着。

但他也可耻地希望,这座倒伏在地,像山一样的巨狼能够死透,死绝,流尽全身血液,好让自己可以离开这个见鬼的地方。

20.脱离的时间

少女踢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巨狼,尖利的爪子被缓缓从腹中拉扯出。

哈德里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善良心软的狼人,但看到少女狼狈地靠着太刀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时,依旧不忍地微微别开头。

早已变成破布的水手服,掩盖不住外翻的皮肉,和她一瘸一拐走来时,内里互相挤压挪动的鲜红的内脏。

维吉做了个“哇哦”的嘴型,看向像是被冻在原地一样的青年。

哈德里强迫自己再次目不斜视地瞪着向少女,不去想女巫眼神的含义。

雷诺看了看天空,云层似乎高了些,颜色也不像之前那般红得发黑,而是像流转着薄薄的一层纱缦一般。他强撑着不适,倚靠着布满灰尘的面包车,努力调整着姿势,让被抱在怀中的兰明可以尽可能的感到舒适。

结界似乎没有影响到小恶魔,相反,他睡得很香甜。

雷诺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感叹自己多久没有真正看到这张安详的睡脸了。

当然,手机中的照片除外。

太刀划拉在地上,无声无息地在水泥路面上拉出一条扭曲颤抖的痕迹。

维吉见身边的青年没有丝毫动作,便轻轻地踢了踢他绷地紧紧的小腿

哈德里脑海中仿佛有电流窜过,身子猛的一震,僵硬的走上前去。

脑海里,“服从”和“活下去”轮番滚动着,他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楚地意识到,在重新回到卡麦伦家族便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的自己,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忠诚竟会坍塌地如此之快。

少女虽是向他走来,却是看都没有看哈德里一眼,也没有越过他看向雷诺和维吉,准确的说,少女的瞳孔有些涣散,已经失去了焦距,整个人仿佛一架残破的躯壳。

她猛的向前一倾,哈德里吓得连化作狼人的形态也忘了,恐惧的闭上眼睛。

少女像是一截朽木瘫倒在地,不知死活,原本通体漆黑的太刀沾染了过多鲜血已经变成了暗红色,被紧紧握在少女抽搐着的手中,。

三人同时感到大脑猛的一震,就像是狠狠撞在了墙壁上,眼冒金星之时,身子突然变得轻松,再次回过神来,便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栋写字楼背面的草坪上。

此刻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街边的路灯灯光明亮地有些刺眼。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这个城市依旧按照她自己的方式运转着,不论方才发生了什么,都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罢了。

掩藏在写字楼巨大的阴影之下,面包车车头已经嵌入墙体之中,明显是曾经被人驾驶着,狠狠地对着墙撞了过去。不远处躺着一只血迹斑斑的野兽,还有倒在地上,丝毫不见原先娇俏容颜的少女。

大楼周边散乱地种着一些不知名的小树,也算是勉强地让街边来往的车辆行人,没有注意到突然出现的雷诺一行人。

“中国的阵法真是神奇……”维吉感叹着,一边拉开羽绒服上头的拉链,一边向倒在地上的巨狼走去。

哈德里依旧没有从方才震撼的结界中清醒过来,他有些浑浑噩噩地左右晃荡几下,步子不稳,直接坐在了地上。

维吉从怀中拿出一把闪着金属光泽度的小折刀,来到巨狼身边,摸上它倒在地上的头,一路摸下来,小手停在了脖颈处。

她费力地撩开巨狼因沾血而纠结在一起的狼毛,却只能糊一手粘黏,维吉怒,直接用银色的小折刀把厚厚的狼毛剃出一小块来。

雷诺看着她在巨狼裸露在外地脖颈的皮肤上按压着,似乎是找到了什么,然后便将手中的小折刀毫不留情地扎下巨狼后颈裸露的肉中。

“我马上就打电话叫大汪来处理,真是,又要麻烦他了。”维吉叹气,翻搅着小折刀,剜出一小块肉来。

她剥开那一小块肉,从中拈出了什么,在她手中,竟散发出微弱的暗红色光晕。维吉对着路灯投射进来的光看了看,发现光线实在太暗,只得暂时将其捏在手中:“帮我把口袋里的小袋子拿出来。”

那东西表面坑坑洼洼,就像是从被风化了的山岩上扣下来的一小块丑陋的石头。

哈德里一惊,仿佛被陡然浇了一头冷水,猛的跳了起来。他镇定地帮维吉拿出透明的小塑料袋,把沾满血迹的石头密封起来,但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内心。

他不敢问。

也不能问。

48、

雷诺的眸子淡淡的看着前方,哈德里突然意识到,男人的情绪从来都是漂浮在湖面浅浅的一层,只有在看向怀中的少年时,才会翻涌起滔天的眷恋。

冬日的夜风冰凉砭骨,倏地席卷而来。

怀中猛得一轻,雷诺从发呆之中惊醒,他顶住恶魔腾空而上刮起的尖锐旋风,不顾一切扑上去,却只堪堪拽下一片破碎的衣角。

方才在车内,为兰明披上的厚实风衣,从空中翻滚着坠落。

什么时候?

他醒来多久了?

维吉说的话,他听到了多少?

这样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裤,不冷吗?

脑海中闪过很多问题,他都无法分开精力去思考,雷诺只是呆呆地看着越飞越高的小恶魔,一瞬间失去了语言能力。

他张张嘴,似乎想要喊出什么,却只能有气无力地发出一些意味不明的声响。

那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心累至极,一直被强行忽略的压抑,便会突然一齐落下,沉闷地令人崩溃。

不堪重负。

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想杀了对方,自此一了百了。

兰明飞得不是很稳,夜空中模模糊糊的身影画着“s”型,一不留神重重地撞上了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的写字楼。

“……”

虽然相隔很远,但雷诺觉得自己还是在想象中,听到了“咚”的一声。男人猛的窜了出去,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维吉和刚帮她打完电话的哈德里,站在寒风中面面相觑。

男人火急火燎地冲出去没几秒,却又慢慢放慢了脚步,改跑为走,之后站定。

他一直抬头注视着天空,看到那个身影又摇摇晃晃地重新飞了起来,渐渐和夜色融为一体。

毫不留恋。

雷诺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傻逼。

一个当了十多年的傻逼,并且即将继续当傻逼的傻逼。

49、

当兰明猛的从大开的窗户,一头栽进阁楼的时候,正在打电话的斯维尔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避免他像火箭一样撞上阁楼的木地板。

“我靠你怎么直接飞进来的!”斯维尔觉得自己魂都要被吓掉了,他赶紧看向窗外,即使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步行街参差不齐的欧式风格的屋顶。男人想把浑身瘫软的小恶魔扶起来,却发现对方就像是一根煮熟煮烂了的面条,软趴趴的没有骨头。

无奈之下,斯维尔只得微微弯腰,然后把重量并不轻的兰明横抱起来,他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一屁股坐上了沙发:“有没有人注意到你……乖,先把翅膀收回去好不好茶几要被你挤翻了……”

兰明在他怀中大口喘息着,渐渐平复了急剧跳动着的心脏,缓缓收回了翅膀。

斯维尔把他安置在沙发上,到房间里给他拿了件自己的大衣,顺便倒了两杯热水。

水杯的保温效果不错,所以即使杯内的水正冒着白雾,光滑的杯壁却依旧冰冷,斯维尔自己捂着,好一会儿后,才递给小恶魔冰凉的双手。

斯维尔看他这样子,有些担心:“还冷吗?”

兰明摇摇头,男人却细心地发现大衣之下微不可见的颤抖。

斯维尔心下一软,直接把少年搂入怀中。

兰明没有反抗,而是找了个更加舒服的位置靠着,然后眼巴巴地望着对面:“空调。”

斯维尔:“……”

50、

如愿以偿,斯维尔奢侈地开了空调,兰明满意地舒了口气。

斯维尔有很多想问的,然而在看到自己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时,突然想起来了一件重要的事:“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孩子?”

兰明一愣:“什么?”

“她貌似一直在找雷诺他们,所以我联系上她,拜托她顺手把你救出来……”斯维尔顿了顿:“如果你被雷诺他们带走的话。”

小恶魔低下头,沉默不语。

“发了信息给她……一直没回短信,也没打电话过来。你现在回来了,我所以就想问问……”

“差不多快死了。”

小恶魔打断了斯维尔接下来的话。

少年的声线本该是清朗悦耳的,此刻却有些压抑:“我当时并不是很清醒,来不及去救她……”

“……没有关系啦!”斯维尔安抚着心地善良的小恶魔:“曼德拉有句话——如果发出声音是危险的,那就保持沉默;如果自觉无力发光,那就别去照亮别人。”

兰明:“原句不是这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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