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清欢(包子)上——凤无夕
凤无夕  发于:2015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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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山大王看见’小公子‘挣扎间露出来的红肚兜,傻了,“你是女的?”

某少爷也愣了,“你不知道我是女的?”然后尖着嗓子喊:“不知道我是女的你抓我干什么?!!”

山大王很无辜,“我以为你是个细皮嫩肉的小少爷,我就喜欢兔儿爷。你说你一个姑娘穿什么公子的衣服。”

’小公子‘理直气壮的叫嚷:“姑娘家就不能穿公子哥儿的衣服啊!谁规定的呀!!你个不长眼的眼的王八蛋!快放开我!!”

山大王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兀自道:“唉…真可惜。好不容易找到只合我口味的小兔子,那袅娜的小腰,那勾人的眼神,那翘起的兰花指……结果竟然是个女的!哎呀真是……”

某少爷听得青筋直闪,混账!这是娘娘腔吧啊,她哪里像了!!“快放开我!!!”

山大王盯着被他压在身下的’俊公子‘,仔细考量道:“既然是个女的,就送给老二吧,他肯定喜欢。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言罢,又笑得得意,实则猥琐无比,“哈哈,我可真有文化。”

“……”’小公子‘,“文你个头啊!我告诉你,快让我回家!!!不然我爹不会放过你的!!我们全家都不会放过你的!!!”

……

树上。

尤清洄听着好玩,也起了调侃之意,“顾兄不若现在进去,正好来个英雄救美,互生情愫,金风玉露,喜结良缘。从此佳人在怀,举杯豪饮,可不就羡煞旁人。”

顾松知悠然道:“清洄可是吃醋了?”

“不,这是我的祝愿。”

顾松知:“……”

……

在事情还未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时,顾尤二人踹门而入。

山大王停下将’小公子‘塞回麻袋的举动,与’小公子‘双双回头。

’小公子‘眼前一亮,这莫非是传说中的英雄救美?

山大王眼前一亮,这莫不是传说中的自己送上门?

鉴于双方都没有开场白,尤清洄给顾松知使了个眼色:到你发挥的时候了。

顾松知拱手,举手投足间一派君子作风,“这位…寨主,舍妹年岁小顽劣不懂事,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寨主多多见谅。寨主看,能否给在下一份薄面高抬贵手,好让在下带舍妹回家好好管教。”说着竟还真的拿出一叠厚厚的银票放在桌上。

尤清洄:“……”要不要这么……大方。

山大王眼睛骨碌一转,“要我放她走?可以啊,那个白衣服的公子留下。”

看着山大王眼中泛起的氵壬光,尤清洄握拳,那个山寨头子说过他喜欢兔儿爷吧,说过他喜欢娘娘腔吧,尤清洄抑制一拳打上去的冲动,他难道很娘娘腔么?这是绝对是在挑战他身为男子的尊严!二缺,你、完、蛋、了!

制止顾松知说话,尤清洄对山大王笑得良善温和,“好啊。”

无视山大王眼中蹦出的光亮,尤清洄对顾松知低声道:“你带那个姑娘先走,有缘再见。”

顾松知与之对视,目光紧紧的锁着尤清洄,紧得似要抽离他的灵魂,蓦地又松了下来,贴至尤清洄耳边,刻意拉出一丝暧昧的距离,舌尖若有若无的舔了一口他的耳垂,看他的耳根绯红一片方才满意,声音低沉:“记得把银票带给我。”

尤清洄:“……”咬牙道:“你可以滚了。”

顾松知带着’小公子‘走后。

尤清洄挤出一丝妩媚,笑着缓缓向山大王走近。

山大王给他笑得晕乎乎的,只觉得那个不断靠近的身影似要将他的魂都勾了去。

“大当家的。”尤清洄素手搭上山大王肩膀,柔声道。

山大王通体一颤,那一声’大当家‘唤得他的心肝都软成了一滩水。只听那个好听的嗓音诱惑道:“不如你先将衣服解了,如何?”

山大王脑中一片绚烂,一手勾住尤清洄细腰,一手抖着开始脱衣服……

……

一柱香后,尤清洄衣衫齐整神清气爽的走出房,还体贴的替山大王关上门。

一盏茶后,山中众兄弟齐聚在山大王门外。

二当家敲门,“大哥,兄弟们都到了。”

门内没动静。

二当家与三当家对视一眼,三当家敲门,“大哥。”

门内依旧动静。

二三当家齐齐皱眉,四当家是火爆脾气,“别是出了什么事,赶紧进去看看。”言罢,已推门而入……

门外的众兄弟当场呆愣,门内的山大王也愣住了,半晌才涨红了脸大吼:“谁让你们一帮兔崽子进来的!!”

几个当家忙将其他人挡在门外,将门关的严严实实。

门外的兄弟们面面相觑,个个憋着笑一哄而散。

走远了才敢议论。

“大当家的这是怎么个造型?”

“够酷的,一般人学不来。”

“别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吧。”

“说不定又在和哪个小情人玩情趣。”

……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不清楚啊,刚才有个穿白衣服的人跟我说,叫兄弟们一盏茶时间后到大哥房门前候着,大哥有事要说,我就叫了。”

“谁啊?”

“不认识。”

“……”

门内,山大王裸着身子,双手被缚,高举头顶,缚住双手的绳子绑于房梁之上,整个人被吊离了地面。

光裸的身上,以两颗黑梅作为前爪,下身命根作了尾巴,画了只伸头伸腿的大乌龟。

画工精细,栩栩如生,堪称一绝。

方才四当家一推开门,整个山寨的兄弟目睹的便是这么副画面,可谓是……“活色生香”。

赶走帮众,几位当家忙将山大王放下,穿上衣物。

山大王气得满脸络腮胡乱飞,却无法动作,只因尤清洄的点穴手法,除他外,无人能解……

顾松知抱着满眼心心的’某公子‘在夜空中疾行。

“姑娘家住何方,在下送你回去。”

’某公子‘晕乎乎的报了家址,眨着眼睛羞涩道:“敢问公子姓氏。”

“在下姓顾。”

’某公子‘脸红红,“多谢顾公子救了小女子。”

“不用。”

’某公子‘偷偷看了眼顾松知,夜色模糊了他的五官,仰视的角度使得他的侧脸近趋完美,某少爷只觉得一颗心像小鹿一样’扑通扑通‘乱撞。

顾松知嘴角微抽,他可不想惹上什么情债。

’某公子‘攥着顾松知的一小片衣衫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姑娘有话但说无妨。”

’某公子‘终是鼓起勇气仰起头,两眼亮晶晶的小声道:“那个,那个白衣服的公子留在那熊窝里不会有事吧?”

顾松知淡淡,“不会,他很厉害。”

’某公子‘继续支吾,“那个,那个,其实我想问的是…你们是一对吧?”

顾松知愣了,看着某少爷求知欲旺盛又不敢孟浪的小眼神,缓缓勾唇,“是啊,你看出来了。”

“嗯!”’某公子‘眼里又冒出一颗一颗的心心,“你们很配哦。”

“多谢。”顾松知此时才觉得,这个’某公子‘也不是那么讨厌嘛……

得知某少爷抱得是这般心思,顾松知也乐于攀谈几句,“姑娘为何换上男装?”

说起这个,某少爷高昂的性质也渐渐落了下去,“去青楼。”

“……”真坦白,虽然他们知道,“为何?”

’某公子‘撅嘴,不高兴道:“爹又娶了一房妾,冷落了娘不说,还是个青楼女子,所以我就想试试,这青楼女子到底有哪般好!”

顾松知:“……”姑娘你似乎忘了你少了点东西。

……

尤清洄一路游行,住的自然是客栈。

当他回来时,有些意外的见到顾松知正坐在客栈房檐上对月独酌,风带起些许黑发与衣衫,织缠出无上风华。

尤清洄心下猜想,想必白日里他在客栈中饮酒时,或者在尤清洄注意到他尾随’某公子‘身后时,他便注意到了他。

尤清洄一跃而上,“顾兄护送佳人怎么也回来的如此早?”往顾松知怀里塞银票的手被抓住,尤清洄抽了抽,没抽出。

顾松知用指腹磨着尤清洄光滑的手背,手指慢慢上滑与之十指相扣,眼中浸上一些温柔,“让我看看有没有被占便宜。”

尤清洄用力抽手,竟毫不费力的挣了开,指尖相离的瞬间似乎拉出了无限缠绵,空气一下子变得暧昧。

尤清洄侧过脸,耳根微红。

顾松知眼中带笑,“清洄帮我取回了银票,在下理应做东请你喝一杯。”

尤清洄淡道:“天色已晚。”

“清洄难不成是大姑娘,还怕月黑风高?”

尤清洄懒得搭理,起身便想掠下,却叫顾松知一把扣住了手腕,“瞧你这细皮嫩肉的,不会真是女扮男装吧?”

尤清洄瞪眼,“去哪儿喝?”

顾松知满意的收回手,“俗话说,有始有终,打哪儿来的便回哪儿去。芳菲院如何?”

芳菲院,便是之前那家女支院。

尤清洄无言了半晌,方才咬牙道:“你果然是流氓。”

顾松知:“多谢美赞。”

尤清洄哼了一声,“应该的。”

两人于是又勾肩搭背的去芳菲院喝了几杯,染了一身胭脂水粉气,方才作罢。

尤清洄其实不善喝酒,今日却是喝得有些多了,眼尾微红,酒意微醺,被夜间漫起的薄雾一蒸腾,简直比上好的花酿还引人迷醉。

顾松知看得大饱眼福,不禁又逗道:“清洄一直跟着我做什么?莫非是想与我继续芳菲院中未完之事?”

尤清洄怒道:“我和你有什么见鬼的未完之事啊?”

顾松知笑意不泯,“清洄觉得,芳菲院作为一家女支院,它还有什么别的未完之事么。”

尤清洄睁大眼,眼中氤氲的雾气足可吸卷某人的灵魂,瘪了瘪嘴,“我住这家客栈,你才一直跟着我呢。”尾音竟是带了点撒娇呢喃。

言罢,脚下一个踉跄,直往顾松知怀里摔。

顾松知乐得这般投怀送抱,又觉这等镜花水月的温柔太过易碎,不自禁放软了声音,“是么,那咱俩可真是有缘,我也住这里。”

尤清洄乖巧的趴在顾松知怀里,半晌才低喃道:“骗人,你早就知道了。”

肌肤的热度透过薄衫交互传递,心跳声缓慢应和。

尤清洄醉眼朦胧,只觉得这个胸膛温暖宽阔,舒服安全,不由放软了身子靠着,面颊轻蹭那人肩头,发出几声喟叹,带了些微可爱的鼻音,攀至他脖颈的手又收紧了些。

顾松知圈紧怀里不安分的人儿,眼眸暗沉,贴在他耳际轻声道:“抱你回去可好?”

没有回应,算是默认。顾松知一个打横,便将人抱了起来。

顾松知存着私心将人送到了自己的房间,却也不可能真做些什么。

只是合衣同榻而眠。

顾松知眯着眼想,清洄明日不会叫他负责吧…又展颜,叫他负责不是正好以身相许么…不过,既然被认为做了点什么其实他又什么都没做,不是很不合算……

顾某人很是苦恼。

不过事实证明,他实在想多了。

次日醒来,面对陌生的房间以及身边的无赖,尤清洄很是淡定。

反观顾松知则明显有些不信。不信为何?不信尤清洄会视他们“一夜情缘”为无睹。

尤清洄微微蹙眉,好像真有些担心的样子,“顾兄不会因为我睡了你,便要我负责吧?”

顾松知:“……”

尤清洄又道:“不如你以身相许?”

顾松知:“……”

尤清洄兀自摇了摇头,“可我什么都没做岂不很亏?”

顾松知:“……”这些话听起来很熟啊……

见顾松知哑然的模样,尤清洄弯起了眉眼,“笨蛋,谁让你做梦都在说这些呢。”

彼时,白衣公子还是少年人的模样,五官干净清透,身姿优美颀长,晨光中的清浅一笑,更是叫人死也甘之若饴。

第八章:欲拒还迎

尤清洄是个孤儿,自他有记忆以来,便是和师父住在一起。

尤清洄的师父在江湖上也是享誉盛名的人物,武林人称:天竹老人。

天竹老人闻名有三:医术、机关、神算。

天竹老人不喜干涉江湖事,也不收弟子,据说住在一座谷里,山谷名曰:花母谷。

而花母谷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貌,因为入谷处布满了各种机关,若非师父同意,没人能够入得。见不到的总被认为是最好的,花母谷也因而被美化,传的神乎奇乎。

事实是,花母谷确实很美,却也仅是很美而已。

不管外界将师父传得如何,在尤清洄心里,师父便是师父,师父叫尤塑。于他有救命之恩和养育之恩。

不久前,师父因到了年岁安详离世。外界对此毫无所知,尤清洄却因此起了去江湖磨砺一番的念头,他虽不成器,也不能总是活在师父的庇护下。

即使他这个徒弟不为人知。

时年,尤清洄十六岁,只身闯入江湖,从江南一路南下游历,在闵州结识了顾松知,再与之结伴而行,达至嘉州——顾松知的家乡。

那时顾松知也不过十八岁。

两人脾性相投,一路相伴,饮酒切磋,愈发熟稔。

历时月余,顾尤二人终于到了嘉州。

顾松知力邀尤清洄入住舍下,被尤清洄婉言拒绝。

“我看这客栈来来往往着实不方便,不如这样吧,我在城西有座庄园,环境清幽,交通也方便,清洄搬去那里如何?”

尤清洄似嘲非嘲,“你当你包养小妾呢。”

顾松知目光柔和,“清洄此言差矣,你我情投意合,怎可说是小妾。”

尤清洄扯了个不算太友好的笑,“请顾兄注意措辞。”

顾松知认真道:“在下的意思是,一切全凭清洄做主。”

于是,尤清洄还是住在了客栈。

客栈。

利箭伴着疾风从耳边掠过,牢牢的钉入身后的房柱内。

尤清洄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这才不紧不慢的拔下箭支展开纸条:

今日酉时 城西竹林如不赴约替顾收尸

时近傍晚,竹林里逐渐笼聚起薄雾,弥散在枝叶间,无端添上几分仙气与神秘。

已是深秋,夜风甚凉,尤清洄所穿不多,丝丝寒意侵入肌骨,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感觉不到人的声息,有两种可能,一是没人,二是来人修为极高,隐匿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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