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清欢(包子)上——凤无夕
凤无夕  发于:2015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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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左手对右手,形单影只。

“出去。”尤清洄加重了些语气

“跟我下一局。”

做梦!

“我说出去!”

“好久没跟你下过棋了。”

“……”你真的有好好听我在说话么?简直不能忍啊!

……

一盏茶后。

顾松知:“诶,这里被你堵死了,我没看清,能换个地方么?”

尤清洄全当默认。

……

半盏茶后。

尤清洄咬牙道:“落,子,无,悔。”

顾松知无辜,“好吧,我错了,我就放这儿,不改了。”

尤清洄轻哼一声,执子方想落下,手却叫人抓住,尤清洄抬头,正对上顾松知的眼,他幽沉目光静静的笼罩着他。

五官说不上多好看,偏生叫人过目难忘。

不像有的人,明明长得很美,确如过眼云烟,擦身而过后便忘了长相,想起来也只记得是个美人,再见却是不相识。

尤清洄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垂下眼,“你是想教我下棋么?手把手。”

“不敢。”顾松知假装没听到尤清洄话里的讽刺意味,“我口渴,想喝水。”

尤清洄:“……”没好气道:“自己倒。”

顾松知:“我是客人。”

尤清洄:“……”你的脸皮是用来糊你们家的窗纸了么?肯定密不透风!

瘫着脸起身,亲自为顾松知斟了杯茶,还未等尤清洄回身,身后却贴上一具温热结实的身躯,胸膛和臂膀圈成个安稳的怀抱,将他密密拢在他宽阔温暖的胸前,双手扣在他腰间紧紧的拥着,肩上一沉,顾松知将脑袋放在他肩膀,细细的气息绕在脖间,他听到顾松知低沉磁性的嗓音,“我很想你。”

本该是句缠绵的情话,尤清洄却听得心头无名火起,他强硬的转过身,直视着顾松知,“这位少侠你是不是情人太多弄混了,我跟你已经八年井水不犯河水了,你要说情话也当找别人去,还是你把我认成了哪个谁。”

话中明嘲暗讽,丝毫不留情面,一刀一刀狠狠戳在顾松知心上,顾松知当即面色不太好看,思及当年种种,顿时气消鼓偃,目中深情,“我只有你一个。”

尤清洄情不自禁气笑了,“顾松知你还真能说得出来,别的不说,你家里的老婆呢?她知道你对着早八百年前的情人还能露出一副深情款款想与之重修旧好的表情么?”

顾松知抿唇,未做辩解,只道:“你呢?一直和他在一起?”

不需多说,他指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顾松知没傻到看尤清洄这久居于此的情形还觉得他和殷傲遗是普通朋友,尤清洄也早猜顾松知是殷傲遗请来的客人,十有八九是。“无须你多管。”

顾松知眸色平静,细看才能看出点别样的情绪,“他对你好么?”未待尤清洄答,又自顾自道:“你过得不好,否则怎会住在如此简陋的地方。”想到宴会上殷傲遗姿态亲昵的搂着个容貌艳丽的少年,又一副荒氵壬无度的样子,愈加确定心底的想法,也更加心疼尤清洄。

“我带你走。”

“不必,他对我很好。”走么?能走到哪去?别说能不能出去,就算能出去又当如何?难不成让他真的当见不得人的情人。“这里很清静。”

尤清洄这么一说,无疑是肯定了顾松知的猜想,虽然早有预想,心里还是止不住泛上无边的空落,顾松知抿唇,“我不信。跟我走。”

尤清洄不耐,觉得顾松知很无理取闹,当初说扔就扔的是他,如今时隔多年,说捡想捡的还是他,当他是死的么?当下口气有些不好,“你又凭什么?”

“你是我初恋。”

尤清洄:“……”他已经不知道槽点在哪儿了…

尤清洄懒得和他多说,抬步便想走,才发现自己的腰还在顾松知手里。

尤清洄:“……把我的腰还给我。”

“嗯?”顾松知愣了愣,低头看看尤清洄的腰,又手贱的捏捏,一如既往的细。

尤清洄脸一黑,正想呵斥几句,却觉顾松知放在他腰上的手忽然使力,尤清洄不受控制的往他胸前撞去,幸而他及时出手,推在顾松知胸膛,才避免相撞的命运,正当尤清洄想松口气时,却觉一大片阴影正压向他的脸,幸而他反应快,侧过脸,顾松知那一吻才落在了他唇角。

尤清洄狠狠瞪了他一眼,语调很冷,“天色已晚,客人还请回吧。”

顾松知竟是未做反驳,只低低道:“我再来看你。”言罢,眼疾手快的在尤清洄唇上印上轻吻。

柔软的触感让尤清洄愣神片刻。

“不必。”尤清洄回神,发现男人已经给他留了个远远的背影,不禁加大音量,“我说,不,要,再,来,找,我!”

背对着的顾松知却是勾起了唇——我听到了,清洄,我会再来看你的。

若是尤清洄能听到顾松知所想,定会说:……你确定你没听错?你这面色坦荡一脸正气的曲解别人说的话到底是想怎样啊!

……

满室寂静中,人影无声无息落地,“尤公子。”

手一抖,墨汁散了一排,毁了一幅字,及一件白衣,尤清洄放下笔,“何事?”

来人的声音平板无绪,“宫主请您去后花园。”

尤清洄暗忖,这倒是奇了,殷傲遗何时派人唤他去哪个地方,还是花园如此附庸风雅之地,他向来不都爱来不来的么…口中低低应道:“知道了。”

看着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尤清洄突然道:“卫七。”

“属下在。”

尤清洄道:“你叫卫七?”

“是。”

“嗯。”尤清洄淡淡的应了,眼眸平静不知在想什么。

见卫七不再有反应,尤清洄又道:“我换件衣裳就去。”

“花园甚大,还请尤公子让属下带路。”

尤清洄懂了,是怕自己迷路么…

花园离他所住不远,在较为偏僻之地,不过自是比不得苍雪楼偏。

远远望见一片花团锦簇,树木碧葱,卫七停了脚步,“宫主就在前方,公子沿路直走便是。”

尤清洄点点头,“有劳了。”

“公子无需客气。”

卫七纵身不知隐匿何处。

尤清洄自是不急,走得很悠闲。

夕阳还要下未下,替繁茂的绿意中又添了几分缱绻,倒是个柔和的时间,难能有几分恬趣。

走得近了,尤清洄隐隐听见一些不和谐之音。

一丝丝甜腻的呻吟透过花间枝桠拂过耳际,显得模糊不清。

尤清洄本还有几分惬意的脸变得淡淡。

顺着捕捉到的声音,尤清洄见到了意料中的场景:

大树下,灌木掩映间,肆意纠缠的两人。

就在尤清洄准备转身离去时,却猛然对上楚云的视线,微微泛红的双眼不掩挑衅,嘴里叫得愈加浪。

许是觉得楚云在看什么,殷傲遗也想顺着楚云的视线看过来,被楚云一把搂住,送上娇艳的双唇,殷傲遗立马被转移了注意。

尤清洄没兴致在这儿看活春宫,当即转身离开,将那氵壬靡的一幕丢至脑后。心下明白,大概‘请’他过来的人不是殷傲遗,而是楚云吧。

听说,殷傲遗将他十一个暗卫指了好几个给楚云;听说,殷傲遗为他散了宫里所有的侍姬男宠……真够痴情的。

尤清洄吐了口浊气,虽早知晓殷傲遗对楚云恩宠有加,今日亲眼看见他二人翻云覆雨,心中竟是酸涩难平。

走了几步,一个身影忽然轻巧的落在身侧,吓了尤清洄一跳。

三四章:当时温柔

尤清洄胸中憋闷,即使看清了来人,也没什么应付的兴致,只朝他点了点头便举步继续往前走。

“清洄。”顾松知低声叫住了他。

尤清洄没停步只微微侧了侧脸示意有何事。

顾松知扳过尤清洄的肩,墨色双眸牢牢的定住尤清洄,“我听说,殷傲遗很宠那个楚云。”

尤清洄不在意的笑笑,“又如何?”

这笑在顾松知眼里未免太逞强,眼里微带愠怒,“他负你。”

尤清洄眼中微微泛冷,“我以为这是约定俗成的事。”

顾松知眉峰蹙起,“我不懂,你怎可能甘愿当他后宫中可有可无的一人。可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尤清洄与他对视半晌,眼底忽然漫起层层薄雾,将真实的情绪隐匿其中,却也令他看起来眩泪欲泣,只听他轻声道:“你不懂的事多着呢。”

心底像被注了带着冰渣的凉水,又寒又疼,顾松知二话没说,直接打横抱起尤清洄就飞。

“你做什么!”尤清洄又惊又怒,霎时冷了脸,“放我下去!”

顾松知难能的没给好脸色,冷哼道:“现在放你下去,怕你会摔成一滩烂泥。”

尤清洄亦冷哼,“那我情愿摔成烂泥。”又气咻咻的加了句,“总比你这不摔也是烂泥的好。”

“俗话不是说么,女子是水做的,男子是泥做的。看来我的属性也没错。”收紧了抱着怀中人的手臂,顾松知轻笑,“不过清洄可比女子还水灵,该是什么做的呢,嗯?”

尤清洄懒得理这流氓。

风声在耳边飞速掠过,刮搔的脸颊微疼。

尤清洄反倒渐渐生出些快意,自从没了武功后,第一次飞得如此畅快。

顾松知抱着尤清洄轻声着地,稳稳的落在尤清洄房中。

方一落地,尤清洄便推开了顾松知,理了理衣襟自行站定,“顾少侠,承蒙你送尤某回来,在下很感激,不过若是下次还想做好人,还请换一种方式,搂搂抱抱的不成样子,叫人看见难免会说闲话。好了,顾少侠,我不便多留你……唔…”

看着这人转眼便翻脸不认人的无情模样,和淡定装逼的样子,顾松知是又好气又好笑,以免尤清洄拍拍屁股又说出什么令人寒心的话,顾松知一把将人推至床柱边狠狠锁进怀里,抢先堵住了那张诱人又气人的小嘴,上来便是一阵狼吻。满足自己肖想多年的夙愿,发泄方才看他吃醋而吃醋的不满。

于是尤清洄那句“出门右拐慢走不送”便这样被顾松知强硬的口舌顶回了喉间。

顾松知不顾尤清洄的挣扎,紧紧地抱着他,霸道的舔舐着他的口腔,逮住他逃窜的小舌狠狠的吮吸着,银丝顺着他的唇角滴漏出来,尤清洄被吻得浑身发软。

顾松知沉溺在这阔别多年的吻中,两人当年相处的画面如潮水般席卷脑海,震荡的他满腔皆被难以言喻的情绪填满,顾松知一时情难自禁,双手带着记忆中陈旧的熟悉不安分的钻入尤清洄衣内。

察觉顾松知的举动,思及他目前的情况,尤清洄瞳孔微缩,不带一丝余地的剧烈挣扎起来。“放……嗯……”

无论是“放手”还是“放开”或是其他,都被顾松知堵回嘴里,单手轻而易举的禁锢着人,探入衣衫的手顺利碰到尤清洄的皮肤,入手的触感却让顾松知皱了眉。方才隔着衣服抱尤清洄时便觉得他的腰异乎寻常的软,好似长了赘肉一般,如今直接触碰到了,也真实的感受到了尤清洄的腰的确粗了一圈,顾松知很疑惑,又顺着摸到了尤清洄的腹部,令他惊讶的是,尤清洄的肚子竟是都凸了出来。怎么回事?明明其他地方都瘦了……

“清洄,你的肚……”顾松知原想问的话,在看到尤清洄难看的脸色便立马吞了回去,只是心底的困惑还未散去,无形中似乎有股力量催使着他追问下去,好像追问下去他便能知道件足以颠覆他人生的事。

尤清洄原想既挣不脱,索性便听之任之了,吓跑他也好,现下见了顾松知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心中生出恼怒,不禁冷道:“闹够了就滚。”

“清洄……”

“顾松知!”尤清洄拔高音量,“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每次一遇上事情,尤清洄就会像这样,躲进自己的乌龟壳,用冷硬和满身的刺来伪装自己,以为这样就可以不受伤害,殊不知这只是在逃避,逃避或许能躲得过一时,但难道你能在暗无天日的狭小黑暗里躲一世么?

顾松知叹了口气,将尤清洄重新按进怀里,浓重的气息交灼在他白玉脸庞,顾松知语气难能认真,“清洄,八年前我负了你,我不想说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借口来推卸责任,无论我有什么理由错都在我,你可以怨我恨我,扎小人咒我,但是清洄,我不希望你伤害自己。”

尤清洄靠在床柱上,垂眸听着,直到顾松知不再说话,半晌他才静静道:“也许当时有怨,但都这么多年了,早就过去了。我能明白你的心情,那时也不过及冠,却要面对家族的压力,传宗接代的压力,江湖舆论的压力,只是一个选择便可以通通避免,而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顾松知不语,看似是默认的举动。

看着他这样子,尤清洄心中一片冰凉,口中却轻笑道:“其实后来我想想,至少你没有脚踏两条船的想法这一点还是值得肯定的,若是你跑过来跟我说,你要成亲,还要将我偷偷摸摸藏在外面做情人,我怕我会忍不住抽你。”

尤清洄也不知是故意的连讽带刺,还是就是这么个劲儿,总是顾松知一并沉默的受了,静默良久,他才道:“那女人前两年便死了。”

尤清洄愣了愣,心头无端生出些火气,嘲道:“可以再娶一个么,反正你红颜那么多。”

顾松知沉默片刻,突然道:“清洄,除了那个女人我只有你是真的,我想你是真的,我爱你是真的,不论将来发生什么,记住这些,不要太恨我。”声音有一丝哑。

尤清洄定定的呆了少许,没再冷言冷语,只道:“你后悔么?”

顾松知转开眸光,“我承认我错了,错在推开了你。”顿了顿才道:“但是我不后悔,我不能后悔,因为这是我必须走的路,只有走完了必须走的路,才能去走我想走的路。我不知道那条必须的路有没有走完,但是我想,老天让我再一次遇见你,我便不会再放开。”

半晌,尤清洄忽而轻笑出声,眸色澹澹,不带涟漪,“未曾想多年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是个伪君子。”

眸色一沉,顾松知逼近几步,刚想开口,却见尤清洄蹙着眉,一只手不易察觉的捂上在了肚子上。

注意力立时被转移,“如何了?肚子难受?”此时尤清洄身上的衣衫尽数贴合在他皮肤上,将腹部的隆起勾勒的一清二楚,顾松知盯着越看越怪异,又想起方才入手的触感,不由面色古怪,“清洄你这肚子我这么瞧着像是怀……”

“闭嘴!”眼见着那两个字就要从顾松知嘴里蹦出来,尤清洄黑着脸大声打断,肚子里的小家伙又不安分的踹了他一脚,尤清洄身形微晃,没能维持平衡,眼看就要往摔倒。

顾松知伸手接住,两人双双倒进柔软的被褥中。

尤清洄肚子被压得不舒服,动了动,“别压着我肚……别压着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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