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凌瑜笑着说道，将原来的恼火收了回去。沈岩对他笑笑。

“想你就来了。”

凌瑜和沈岩走了出去，下面的戏只有纪冉，拍完今天的就结束了，凌瑜会等到最后。两人走了出去，到了个没人的转角，沈岩的手支在墙上，环住凌瑜，低头吻了下去。

沈岩的吻细致而绵长，等到离开的时候，凌瑜甚至还想要再久一些。只是他的心里有点儿紧张，沈岩这没来由的吻……不，是有来由的。

“只是拍戏而已。”凌瑜轻声说了句，沈岩低着头，凌瑜也看不到他的脸色，只是有些忐忑。无论是否是演戏需要，让沈岩看到自己和别人接吻，终究不太合适。

“回去拍戏吧，我等你。”过了好久，沈岩才抬头，冲着凌瑜笑了笑。凌瑜和他一起回到了拍戏的地方，纪冉正在和几个配角搭戏，这个时候齐安已经离开了。

不和凌瑜搭戏的时候，纪冉演得很自然，安漾看得很满意。凌瑜站在安漾边上，看着纪冉，过了会儿，这部分的戏过了，他才坐下来。

现在看来，其实纪冉的演技也不是无懈可击的，也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可怕。凌瑜默默想着，纪冉下来，一眼就看到了沈岩，不过很快就把目光移走，只是在彻底移走之前，在凌瑜唇上停留了几秒。

今天的部分就收工了，安漾拍戏的时间很长，他一点儿都不着急，每天都会找时间和凌瑜或是面谈或是通过其他方法指导一下他。而纪冉也会和凌瑜探讨，毕竟他们的对手戏很多。凌瑜在慢慢摸索，安漾和纪冉都看出来这并不是他的真实水平。

拍戏的进度很慢，安漾过几天还会飞出国，去另外一部戏去指导，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用这个给《水仙》赚奶粉钱，他对这件事还是挺满意的，赚物价水平高的地方的钱到物价水平低的地方花，简直不能更美好。

暂时不会有吻戏了，安漾这时候也应该飞了，凌瑜和沈岩回了家，给他做了晚饭，两人吃了，就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凌瑜看得正入神，突然听到沈岩的手机响了，他刚伸手想要拿起来给沈岩，他还没碰到，沈岩就把手机拿了过去。

凌瑜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靠在沈岩身上接着看，沈岩摆弄了会儿手机，又放在自己边上，和凌瑜一起看。

“突然有点儿事，我要出去一下，今晚不回来了，好好睡。”过了会儿，沈岩说道，凌瑜满脸不高兴地点头，被沈岩按在沙发上吻了一通，眼见着就要直接上全垒了，沈岩就停了，去换了衣服出去了。

凌瑜接着看了会儿，觉得没意思就去洗了个澡，到卧室里躺着去了。他正想着无聊，就收到了纪冉的短信，纪冉说了好多，但是一句紧要的话都没有。凌瑜可能是太无聊，就跟他回了好多，然后纪冉又回过来，两人来来回回，到了挺晚才说了晚安，睡了觉。

凌瑜睡着睡着，突然一下子梦见了纪冉，觉得自己其实也并不是那么讨厌纪冉……最起码就算是今天他趁着吻戏的机会强吻自己，他当时很气恼，但到了现在并没有什么感觉了。

他被自己的想法惊醒，猛地睁开眼睛，心跳有些快。

不过没有过几分钟，凌瑜就平静了下来。谁让他是白羊座呢，不会记仇就是了，也不单单是对纪冉一个人。

凌瑜因为自己的想法平静了下来，睡了过去，第二天起来下楼，就看到沈岩坐在下面，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凌瑜坐下来才发现似乎不是阿姨做的。他夹起煎蛋尝了一口，有点儿糊了，应该是沈岩做的。

他把整个煎蛋都吃掉了，沈岩并没有掩饰得意，甚至表情还带了点儿邀功的意味。凌瑜挑挑眉，鉴于他昨天留自己一个人，这就权当是道歉吧。

凌瑜吃了沈岩做得七零八碎的早饭，感觉他的厨艺其实相比以前还是有些提高的，至少做出来的不是黑暗料理了。他本来想要和沈岩说自己昨天订了话剧的票，今天晚上去看话剧，沈岩的秘书就来了电话，说公司有事。

凌瑜还没有来得及说，沈岩就走了，他就只说了句再见。沈岩在话剧开场之前肯定是回不来了，凌瑜想着是要退票还是找谁来陪他看呢？他翻了翻手机里的联系人列表，在看到一个名字的时候顿了顿，不过还是滑了下去，接通了纪冉的电话。

纪冉正在跑步机上挥汗，听到手机响了，下了跑步机接起电话，就听凌瑜说邀请他一起去看话剧。纪冉简直是受宠若惊，就答应了，等到电话挂了，才是真的觉得太吃惊。

而凌瑜也是一样吃惊，他怎么就邀请纪冉了呢？可是他又翻了翻，列表里的人很多，却是除了纪冉外没有一个合适的邀请对象。

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句话，值得么？

值得么？

凌瑜一阵呼吸困难，他俯身捂着胸口，大口喘了几口气，才让自己放松下来，将心里的那个念头掐死。好在那个念头还只是一个未曾成长的小虫子，马上就消失了，只是留着一股隐隐约约的痛苦在凌瑜心里，让他的四肢有些无力。

凌瑜在家里宅了一天，刚要吃晚饭，门铃声就响了。阿姨去打开门，出现在凌瑜视线中的，是纪冉。

10.

纪冉一身休闲打扮，想来也是休假状态。他当初最火的时候可是忙得脚不沾地，每天都有通告，各种大事小事，现在也闲下来了。

凌瑜点点头，纪冉就进来了。阿姨刚把饭端上来，热腾腾的还冒着气，凌瑜也没有多想，直接就邀请纪冉一起吃了。

两人并没有说话，安静地吃完了饭，然后就出门。纪冉很自然地站在副驾驶位置的门前，凌瑜心里有点儿不爽，于是非常绅士地给他打开车门，纪冉坐了进去，凌瑜再把车门温柔地关上。他做完了心里舒服多了，自己也坐了进来，结果就看到纪冉冲着自己笑。

凌瑜觉得更加不爽了。

而他不爽的后果，就是车速有点儿快，但凌瑜非常好地将速度保持在了允许范围内，纪冉悠闲地坐在副驾的位置，拿出一张CD放了起来，凌瑜皱皱眉，却并没有去阻止他。

车里响起轻柔的音乐。

这是凌瑜最喜欢的音乐，听着听着，他就渐渐平静了下来，红灯的时候回过头看纪冉也没有那么不顺眼了。他将车开到剧场前停好，和纪冉一起下了车。两人都没有做什么掩饰，不过离话剧开始已经没有几分钟了，大家都行色匆匆的，就没注意他们两个。

两人进了剧场，坐进座位，灯光暗了下来，话剧正式开始了。

因为害怕沈岩会觉得无聊，凌瑜特意选择了一个悬疑剧。此时他和纪冉坐在这里，略显阴森的音乐响了起来。

“三只小老鼠啊，三只小老鼠……”本来应该非常欢快的儿歌此时让凌瑜有点儿毛骨悚然。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人工的，但是在一片黑暗中听到这样的歌声，到底还是有些害怕。

凌瑜的背紧紧靠着椅背，双手放在腿上，稍稍握紧了。音乐声之后，话剧正式开始，男主人公和女主人公出场，一下子又明亮了起来。

在看到男主人公将给女主人公的礼物放在柜子里的时候，纪冉转过头看了凌瑜一眼，凌瑜却只顾着看台上的人了。话剧对于演技等的要求其实要更高一些，虽然很多时候表演得有些过显得做作，却非常有借鉴意义。

纪冉只看了一眼，便回过头接着看。他其实看过这部剧的，只是已经隔了好多年了，情节都忘得差不多了。

房客们一个个住进男女主角的小旅馆里，外面的雪下得越来越大了，突然，死了一个房客。

听到房客临死的呻吟，凌瑜的心里一惊，转头看纪冉，纪冉却是眯着眼睛看着舞台，似乎在思考什么。他不知道纪冉其实是在回忆情节，不过可能是他以前看的东西太多，所以直接都混起来了。

房客死了，探长到了。探长上来的时候凌瑜忍不住笑了一声，这个探长和他大学同学长得很像来的。纪冉听到他的笑声，转头看了一眼，两人四目相对，停了几秒，又都转了回去。

故事渐入佳境，探长在努力地破案，凌瑜十分期待着真凶出来，因为他心里早有了猜测，应该是那个克里斯托弗，他疯疯癫癫的，看起来就像是坏人。

凌瑜心情紧张地等待着真相被揭开，纪冉突然低声问了句。

“你觉得那个是凶手？”

“克里斯托弗。”凌瑜想都没想就答了一句，纪冉笑眯眯地接着看，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弄得凌瑜又有点儿不爽，不过看剧要紧，就没理纪冉。

真相终于被揭开，凌瑜遭受到会心一击，凶手竟然是探长！看着台上的真探长将假探长真凶手的伪装揭开，一点点地解释，凌瑜心里有点儿懊恼，其实他早应该猜到的，毕竟这种套路不算是少见，探长是真凶什么的很正常啊。

不过，虽然没有猜对，凌瑜还是非常满足地和纪冉离开了剧院，纪冉住的地方和凌瑜正好顺路，凌瑜心情好就决定送他一程。

“我之前看过这部剧。”纪冉突然开口，凌瑜手一顿，明白了纪冉当时的表情的含义。

“其实我第一次看的时候也没有猜出真正的凶手，我以为真的探长才是凶手。”纪冉笑着说道，“毕竟看起来正义的人很可能就是最邪恶的那个，只是他将自己不想让人看到的那面深深地藏了起来。”

“嗯。”凌瑜点点头。

“其实这戏挺有趣的，演员演的还是一个演员。”纪冉又笑。“不过说真的他们演技都真不错，我当年看的是学校的话剧团组织演出的，那段时间我看了很多的话剧，之后就想要演戏，不可自拔。我爸妈知道我高考志愿报了戏剧学院的时候差点儿没气死，不过我还没毕业他们就去世了，我也没有继续读下去。”

纪冉突然说了很多话，而且似乎是没几个知道的事情。凌瑜愣了愣，握着方向盘的手稍微紧了些。

“后来我颓废了好几年，没有正式的工作，每天蹲在片场找群演的事情做，直到……遇见沈岩。我把没有读完的书读完了，也火了。大家都知道了纪天王，连沈岩都忘记了当初那个落魄的我。”

纪冉闭上眼睛，身子靠在椅背上，喃喃道：

“就连我自己，都忘记了当初那个自己。”

凌瑜心里默默笑了笑，却都是苦涩。其实他和纪冉还是挺像的，纪冉是父母都不在了，他是父母健在，却不能见面，和没有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晚上的车毕竟少一些，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纪冉住的地方，纪冉下了车，和凌瑜互道晚安，凌瑜就开车回去了。

他回去之后沈岩并没有回来，凌瑜兴致缺缺地洗了澡，瘫倒在床上，什么也不想做，也不想睡觉，就想这么一直躺着。他突然想起纪冉说的话，突然又想起话剧的情节。屋子里通亮，却让他感到恐惧。这么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就像是曾经的那些日日夜夜，都是他一个人，孤独地去面对一切。

他以为回来就是彻底解脱了，和沈岩在一起就再也不会有任何的痛苦，现实却毫不留情地将他的美梦击碎。

日子，总是不好过的。

11.

休息了几天，又要回剧组了。早上凌瑜吃了饭，和纪冉问了句需不需要自己带他去片场。他问的时候也是稀里糊涂的，也没多想。纪冉当然是借坡下，应下了，他家离凌瑜家不远，凌瑜过去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沈岩收拾好东西前脚走了，凌瑜后脚进车库开出了车，去纪冉那里接他。他上一次来的时候是黑天，再加上直接停在小区大门口，并没有看清。此时才看到纪冉住的地方挺小的，就是一普通单元楼，外观也有些陈旧，应该是老居民区了。纪冉走出来的时候一路和周围的人打招呼，看起来似乎挺熟的。

凌瑜坐在车里看着纪冉走过来，等到纪冉离近了就把头转了过去，目视正前方。纪冉很自然地开了车门，坐进来。

“休息得还好吧。”纪冉问道。虽然那天一起去看话剧最后也没有聊什么太开心的东西，不过似乎是知晓了对方的负面的情况更有利于增进感情。至少他们之间的氛围不再那么微妙，像是朋友了。

“嗯。”凌瑜几不可见地点了头，开车到了剧组，他们下车的时候安漾恰好看见了，他只是眨了眨眼睛，转过身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似乎他的担心可以打消了。

新的一天又是各种忙碌，凌瑜和纪冉的关系变好，心理压力降了下来，在演戏的时候被压制得也就很少了。纪冉发挥的仍旧不错，但并没有刻意去外露，没有给凌瑜造成压力。凌瑜在和纪冉对戏的时候也舒服了很多，很多次甚至都是一两条就过了的，安漾的心情变得非常不错，两大主角发挥这么好，进度可以快一些了。

不过凌瑜还是没有达到最佳，甚至是超常的状态，安漾还要等一等，要是等到了，那么这部电影应该是他拍过的最好的一部，没有之一。

到了中午，剧务送来饭，沈岩这几天总是很忙，也没有来探班。凌瑜纪冉安漾三个人凑在一起吃饭，俞晴的戏份已经拍完了，就先走了。毕竟她非常忙，有什么需要补拍的东西，再约时间就好了。

凌瑜低着头吃东西，安漾边吃边给他们两个讲戏，虽然是对凌瑜还是比较满意的，他也没有夸奖，只是说继续努力。凌瑜当然知道自己发挥的虽然好多了，但还不够。

纪冉也一直在吃饭，不过一直是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是咋听安漾说话，又似乎没在听。

《水仙》拍摄顺利，拍几天休几天，剧组的配角演员们一直各种地方跑，忙的不行。两个男主角却是除了戏之外几乎什么事情都没有。

不过略有区别的是，纪冉是彻底没别的事情做，而凌瑜偶尔会上一些比较好的综艺节目，保持曝光度。

凌瑜和纪冉的粉丝们仍旧在掐架，但是明显弱了很多，掐了这么久许多主力也退了。不过这并不代表粉丝们可以和睦相处，不碰到还好，只要他们一碰到，必定会掐。

助理小吴天天收集这些关于凌瑜的信息，直到现在竟然还没有腻。粉丝里面还是有许多油菜花的，有时候掐的姿势都特别欢乐。最开始的时候小吴还因为纪冉粉丝对凌瑜用侮辱性的语言而很有意见，不过后来看到凌瑜都不介意，也就释怀了。

电影已经拍了几个月，夏去秋来，树上的叶子枯萎掉落，萧萧索索，被风一卷就聚成一堆。凌瑜的脚踩在落叶上，发出轻微的破碎声，他歪着头看着身边那个一直跟着自己的人，淡漠的眼神里隐藏着愤怒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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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安的脑海中都是雯雯，雯雯的笑，雯雯的泪水。当初雯雯和齐林交往的时候，他也恨过她，可是到了现在，他又恨不起来了。

齐林已经和雯雯分手了，他却不能和雯雯在一起了。而且雯雯那天看到了齐林亲他……

齐安虽然和这个双胞胎哥哥并不怎么好，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喜欢自己。

“你走吧，哥，我不想回去。”一路碾碎了好多的叶子，齐安才开口。

“齐安……如果你想要留在这里，我可以陪你。”齐安说道，“没有你的地方，哪里都一样，有你的地方，哪里也都一样。”

齐安想要回头看看齐林，看他是不是发烧了，怎么开始说胡话了？他们是亲兄弟，就算是不谈他们都是男人，他们这也是乱仑。

“我不想待在有你的地方。”齐安狠狠心说道。

“你走吧，我们不可能的，齐林。”

齐林对这个结果并没有感到惊讶，但这并不代表他不难过。齐林看着齐安决然的表情，猛地拉过他，将他狠狠扣在怀里，将头埋进他脖颈，一路向上吻到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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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瑜被纪冉抱住，被迫仰起头。纪冉湿热的唇在他脖子上划过，让凌瑜有些抖，他只顾着紧张，就没有发现更加深层的感觉。

纪冉的手从凌瑜后背一路摩擦向上，按在他后颈，贴上他的嘴唇，破开防线，深深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