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一个沈流景 下+番外——别三月景
别三月景  发于:2015年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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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奶奶也肯定不了他会和那个女孩子过一辈子。”

她的奶奶动了一下嘴唇,又合上,最后说:“我年纪大了,管不着你们,我要管的是你爷爷。你们爱折腾就折腾去。”她对童珂摆摆手,示意童珂出去,她陪着自己爱人。

沈单和李引白退出房间,走在住院部的过道上,父母回家给爷爷拿换洗衣物和生活用品,医生说爷爷的病情还不稳定,要住院观察。

爷爷没生过大病,这场大病因为自己的哥哥,所以他的哥哥心里也没多好过。

“你累不累?”李引白问。

“哈?”童珂停下脚步。

“我问你累不累?”他仗着身高的优势,揉着童珂的头,本来就没有打理的头发,更乱了。

“不累。”

“我累。”李引白这样说。

“那你回酒店去歇着吧。”她想也没想的说。

“你替我歇着,我才会觉得不累。”李引白的手顺着童珂额头下滑,遮住她眼睛,掌心感受到睫毛和眼皮的动作。

外面的风吹进医院的过道里,没有人来往,静悄悄的。两个人没有任何动作,时间在这刻静止了般。

童珂拿下李引白的手,弹钢琴的手真的很好看,骨节分明又修长。“遮我眼睛干嘛?这样叫休息吗?”

李引白走在前面,左手插在裤兜里,他说:“你害羞的时候好像都不喜欢我看见。”

童珂再次脸红,她刚刚有因为李引白的话而害羞脸红,前面的人竟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样的话。

真好,他现在是自己男朋友,这件事一想连心都会笑。

住院部楼下的道路种着梧桐,有几颗混在里面的木棉。这个时节木棉过了花旗,茂盛的绿叶,若不仔细瞧还真以为全是梧桐。

不知道四月这里开着的木棉又是怎样的景色,六月开着的梧桐花,被阳光晒得枯蔫了一样。

沈流景和童谣坐在树荫下,木椅都是热的,偶尔吹来的微风,梧桐树和木棉树发出“沙沙沙”地响声。盒子里的快餐,童谣吃了一半,打了个呵欠。沈流景揉着他头,若是平常没有上课,这个时候还在呼呼大睡。

“你得给我好好吃饭,得了胃病怎么办?”

“哪有那么容易。”他闭着眼身子往沈流景身上靠,沈流景说你不热吗?他不答。

呆在沈流景身旁才觉得自己累得已经撑不下去了,连眼皮都睁不开。只有在沈流景身旁才能放下所有软弱,他更会懂得心疼自己。

他开始理解那些把眼泪都留在喜欢的人面前流,委屈对喜欢的人诉,朋友家人不是不可以,只是他们觉得你这么大的人,有什么好哭的能有什么委屈,唯有喜欢的人,还把自己当小孩宠。

他听见风的声音,里面有蔷薇花的味道,他闻见了。

“蔷薇花……”

“什么?”

“我们在一起一年了,刚好一年。”童谣抬着头,睁开眼睛,望着沈流景的下巴。

那个六月的夏夜,八点的时间段,有清风来,有蔷薇花的香味。月色正好,沈流景对他说,我们试试吧。在一年前的这个季节,这个月。

“你还记得吗?你给我告白的那天,是什么时候吗?”

“那哪能叫告白啊,只是说试一试。”他低头,垂眸,同童谣的视线对上,莞尔一笑。

“你穿着黑色的衬衣,因为出门急没有换的拖鞋。那个夜晚有月亮,路边开着蔷薇。”他记得一清二楚,他错过了末班车,没有错过这个人。万幸时间正好,如果那辆车子早一分钟,他就不会听见沈流景的话。

万一,这个男人追出来也是因为冲动,而后想想,冷静下来。他就真的错过这个人了。

“嗯,别人都是我爱你然后在一起。而你说的却是我们试试吧。”他低着头闭上眼,一周年,这么快。希望后面的几十年可以慢一点,一日如年最好不过。

“那你要我说吗?”他说出这句话久久等不到童谣的回答。

“童谣?”他喊着,抖了一下童谣靠着的肩,原来肩上的人睡着了。

沈流景伸手揽着童谣腰,嘴唇触碰着他的额头,流过汗水的额头,咸咸的。沈流景微微一笑,在童谣耳边低语。“我爱你。”

路边走过一个小女孩,扎着两个辫子,粉色的连衣裙,手里拿着一把印有柯南的扇子。她看见闭着眼睛的男生笑了,她就这么看着。

沈流景对那个女孩招招手,女孩小跑到他面前,头发在空中像飞翔的燕子。

“把扇子给叔叔可以吗?”他指指女孩手里的小圆扇。“叔叔给你钱。”

小女孩乖巧的将扇子递给沈流景,怕惊醒靠在肩上睡着的童谣,他掏钱包的动作十分笨拙。他取了一张50的人民币给小女孩,小女孩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然后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沈流景一下一下地给童谣打着扇。

没一会儿,那个小女孩又回来了。把钱还给沈流景。“妈妈说不能拿你的钱。”

“可我拿了你的扇子。”他手摸着童谣的后背,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热了。

小女孩蹙双眉,好像很为难一样。双手绞着连衣裙上的蝴蝶结。她眼睛突然一亮,说:“我们可以做朋友啊,这样我就可以送你东西了。”天真的语气。

“嗯,好。那你叫什么名字?”童谣身子突然抽搐了一下,沈流景拍拍他背。

“小光。妈妈说是阳光的意思。”女孩爬山长椅然后坐下,在沈流景旁边,沈流景给她打着扇,然后童谣,来来回回。

“他是你弟弟吗?”女孩手指着童谣。

“不是。”

“那是什么?”小女孩的脚在空中摇晃着,偏着头看着沈流景。

“是爱人。”

“是爸爸妈妈那种吗?”她想到这里突然很大声的说,然后骨节短小的双手捂住嘴巴,她看着沈流景放在唇边的手指,做禁声状。

小女孩站在椅子上,凑到沈流景耳边,悄悄说:“爸爸说妈妈是他爱人。”

“你真聪明。”沈流景说。

小女孩眉开眼笑,她知道这句话是在夸她。不过年幼也不懂得爱人究竟是什么,只是父母言语中知晓,不懂其意。她也以为坐她旁边的叔叔有孩子,有人喊他爸爸。

“他睡着了吗?”小女孩为了看清楚靠在沈流景肩上的童谣,她又从椅子上跳下去,走到童谣旁边。

“嗯。”

“我刚看见他笑了。”她看着沈流景的眼睛,转着灵动的大眼睛,一个活泼的姑娘。

“是吗?”给童谣打扇的手开始酸痛,童谣靠着的肩膀,这条手臂已经麻木没有知觉了。

小女孩不知道怎么回答沈流景的话,看了眼他,再看了眼童谣,就跑开了,扎着的头发在空中一跳一跳的。

童谣睁眼醒来已经四点三十五了,睡了一个多小时。他揉着眼睛,同沈流景说着怎么不喊醒他之类的话。

不过睡了一觉,精神好了许多。

“走吧,我们去看看爷爷。”他伸手去牵沈流景的手,沈流景吃痛,“嘶”了一声。

“怎么了?”童谣担心。

“被你枕麻了,现在有点抽筋。”

站起来的童谣又坐回椅子上,给沈流景捏着手臂。埋怨的讲“干嘛不喊醒我呢?”他视线晃到沈流景另一只手里的扇子“不会傻到一直扇风吧?”

“不然你能睡个舒服觉。”沈流景去捏童谣的鼻子,他抬眼,看见楼上窗户站着童谣的奶奶,不知道站那多久了。

“怎么了?”沈流景突然停下动作,童谣问。

“没有,我们去看爷爷吧。”

“你手不疼了吗?”

“不疼了。”

第 30 章

唐明非拿着提案敲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听到那声进来才推门进去。将手里的提案扔在桌子上,被扔在桌上的提案因为动作的大力,带了风,惊动了旁边放着的几张A4纸。“这是怎么回事?”他问着沈单。

盯着电脑的沈单,瞟了一眼唐明非扔在桌子上的东西,“我让这个案子终止了。”事不关己的语气。

“你开什么玩笑?”

沈单视线离开电脑,看着自己的丈夫,双手环抱,正经的语气。“你觉得我像在开玩笑吗?”

“我到宁愿你在开玩笑。”

“很抱歉,我没开玩笑。”

“没开玩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月前巷的提案是你策划的,也是今年公司作为第一个开发项目。地皮都买下来了,你一句提案终止就打发掉公司的员工。”他已经气得双眼发红拿手指戳着办公桌。

“买下来不是可以放着,挨着东百怎么说也不会贬值。”

“你脑子进水了吧?贬不贬值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都已经买下来了。”

“既然没关系就放着,贬值也好,增值也罢。现在公司是我说了算。”沈单拍桌而起,真是受够了,唐明非现在只会对她大喊大叫了。

唐明非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讪笑对沈单说:“那请问总经理怎么向董事会交待?已经准备开始动工因为你的终止而导致的损失你要怎么办?别的公司对这个方案的投资你拿什么还?你可别忘记公司还有上万的员工资薪。”他看着沈单,沈单脸上的表情全然告诉他,她没想这么多。

“没有你哥,你什么都做不好。”唐明非扔下这句话摔门而出。

沈单失魂落魄的坐回椅子上,这些她都没有想过,只是想了不能让苏木无家可归。双手抱着头,满是委屈,她难受唐明非最后的那句话,她被唐明非轻视了。

她拿出手机给苏木打电话。

那边接通,她正准备喊苏木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唐择柚。

宋是凡从冰箱里拿出冷藏的牛奶,沙发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看显示屏是沈单的电话。而这时门铃响了。

他开门。

“那个男人是谁?”唐择柚站在门外质问着宋是凡。

宋是凡没有回答唐择柚的问题,转身走去沙发,从冰箱里拿出的牛奶,包装盒上有小水珠。他刚正要喝,沈单电话就来了。黑着屏的手机被他放在客几上,想着等下再给沈单回电话,唐择柚在不方便。

他哪里曾想,自己早就点了接通键。

“我想了好久才想起我在哪里见过他。”唐择柚在宋是凡对面坐下,他现在像要审问嫌疑人一样。“那张照片,被你撕毁的照片。”他当时看见只当两人是朋友,宋是凡抢过去撕掉它,他还纳闷。照片上的另一个人就是酒吧你和宋是凡搂搂抱抱的男人。

“你为什么不说话?”唐择柚问对面沉默的人。

“你一直往我伤口上撒盐,我还能说什么?我只会呻吟。”韩靖望的事就是结疤也不会痊愈的伤口,已不再喜欢,已不再留恋,可是为自己不值。年少曾倾心去喜欢,到头来什么也没得到。

也不是没有得到什么,至少也得到过韩靖望的关怀。韩靖望说过的爱是不是骗他,他就不知道了。

“你喜欢过他?”

“何止喜欢,那个时候让我为他殉情我也不会犹豫。”宋是凡眯着眼睛,似乎在回忆当年。那个时候天真的没有想过利害,傻得只知道吃甜。

唐择柚听着宋是凡的话,看着宋是凡那模样,在想着什么,眯着眼睛,眉目含笑,眼角上挑。他心里有怪怪的感觉,想让宋是凡闭嘴,不要说关于他多喜欢那个男人的话甚至连心都不可以想着那个男人。

有此种想法一定是为宋是凡不值,一定是因为这个,唐择柚想。

“那你回他身边去吧。”他一下子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宋是凡怔怔的看着唐择柚,他问“为什么?”

“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所以你把我推开。”

“我觉得那个男人适合你。”

他想问唐择柚,你试过大冬天手冻僵了,伸进热水里吗?那种痛,在十指蔓延开来,疼得想哭泣。如同他把自己往别人身边推。他又不是东西,可以随便送。“那你当初就不要和我做一些情人之间的事,让我好生误会。”

“我过几天就要去旅行结婚了。”他转移话题。

“恭喜。”宋是凡淡淡的说。

“你还喜欢他吗?”

“我喜欢你。”说话的语气与快速的语言,像随口胡诌的话。

男人听见别人喜欢他是不是都挺自豪,说喜欢的是男人也行。唐择柚他觉得他喜欢宋是凡喜欢他的这种感觉,不排斥不觉恶心。

他看不穿人心,也不会知道宋是凡的内心如何做想。更不会知道那句我喜欢你,四个字,而已,也要用勇气说出来。这些勇气面对的是一个不爱他的人。

“我知道。”宋是凡说过一次,他记得。不说他也知道,平日里的接触,他也能感受到喜欢一词。“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再见。”他不会去挽留唐择柚,因为不可以。这份不可以源自于赵菁的喜欢,他只是喜欢唐择柚,未曾为唐择柚做过任何一件事,因为唐择柚喜欢短发,赵菁就可以剪掉长发,深情往往是从一丁点小事里看出。

赵菁喜欢唐择柚那么多年,那种刻骨的喜欢他也有,他更懂得。不是多圣母,而是他输给赵菁而已。

若是他更早一点喜欢唐择柚,他会因为时间去争夺唐择柚,毕竟他爱唐择柚更久,先来后到,他人要懂得。

可是这种放弃的感觉,他很难受,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突然再来,似乎比以前更难受。

吃过亏,上过当,终失是没有吸取教训。或许他本就只会遇见这种人,不是这样说吗?自己是怎样的人,就会遇见怎样的人。童谣那么好,遇见了一个沈流景。其实这样说也不对,韩靖望和唐择柚都很好,只是自己配不上罢了。

若是回过学生时代,去听听那些对他的评价,一定会有很多坏话,高傲自诩清高。他性子本就如此,太清冷不会接触其他人。

终究是他太差劲。

他想到这里,竟然有些悲苍。

他好像也开始钻牛角尖,和沈单走那么近,不可能没有一丝相像。至少往死角里钻这一点就十分像。

倘若他没有对唐择柚坦白他喜欢男子的事,唐择柚也不会缠着他。告诉他女孩子有多好,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唇,曾有多少次想吻上去。唐择柚说同性恋是没有未来的,他知道啊,所以为什么唐择柚要一直缠着他,他不怕吗?是同性恋的自己会爱上他。

与唐择柚那些暧昧,从来都不是玩玩,或许唐择柚是在玩,所以便觉得他也是在闹着玩。是假是真,是情是爱都不重要了。唐择柚离去没有卑贱的挽留,当有朝一日唐择柚想起他,他的不曾卑贱会让他一直留在唐择柚心里。

因为没有卑贱的挽留,会让唐择柚觉得他自己未曾得到过,没得到的就便会念念不忘。哪怕说过喜欢。

东百商场那边的喧闹声传来,奇里奇怪,之前明明是听不到的。是唐择柚走了吧,他的世界安静了,别人世界里的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他的世界里不止只有唐择柚啊,还有童谣还有沈单,哪里寂静了,仍是欢愉。

可是,他只想要唐择柚啊?为什么唐择柚不留下来。

而电话另一端的沈单,双眼呆滞,大脑空白。她想她一定是和唐明非吵架后神志不清了,不然怎么幻听了,唐择柚怎么会和苏木搅合在一起。分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幻听了,一定是。手哆哆嗦嗦的关掉手机,通话四十一分钟的字眼在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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