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又重新闭上眼睛数羊。
一只羊、两只羊，从数羊到数牛之后莫名其妙的数到了九渊，一只九渊两只九渊三只九渊……
忽然凌简桦的脸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手上拿着树杈邪恶的笑着，竟然和九渊打了起来，苏白想上前阻止结果变成了世纪大战，然后“轰隆”一声，地球像玻璃般碎成一片一片的，苏白赶紧用万能胶捡起来拼好……
于是后面就变成了一片地球、两片地球、三片……
这么一数就数到了清晨……
早上九渊神清气爽的起来模仿苏白平时的日常举动刷牙洗漱，而是苏白却和九渊的状态完全相反，依旧顶着两个幽幽的黑眼圈，看谁都一副怨鬼的模样……
毫无精神的苏白打了个哈欠，那起背包准备换鞋出门，九渊见状一语不发的把背包扯过来自己背，苏白扭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只是那一眼饱含了许多幽怨。
“……”
九渊冷淡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崩裂，昨天晚上他应该没做什么才对……
成功上路的两人朝着火车站出发，脚步虚浮的苏白出门被一阵微风拂面，精神也好了几分，九渊微长的黑发搭在额前，一身帅气的运动装和冷峻的气质引来许多少男少女侧目，不厌其烦的九渊面色狠狠一沉散发着阴冷的气息，成功吓跑了那些人。
苏白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惋惜，连连摇头跟在九渊身后。
“有人跟在后面。”九渊忽然开口。
“什么？”苏白听后迅速转头，身后来来往往的到处都是人，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是谁为什么会跟踪他们……？拧眉，难道除了凌简桦还有其他知道这件事的人？
苏白抓起他的手来到路边拦下一辆计程车，迅速闪进去：“直接去火车站。”
计程车稍稍停顿了一会马上开了起来，车上的苏白频频转头后看，拍了拍九渊：“九渊，跟上来了没有？”九渊向后瞥了一眼，不说话。
苏白见后面没有其他的车跟上来于是松了口气，可能是九渊看错了？
“快走！”
关上车门苏白拉起九渊朝里面跑去，老远就看见凌简桦拿着一卷东西站在人声鼎沸的进站口朝他们招手。
见到凌简桦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松了口气，大概是因为凌简桦这个人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出差错的感觉吧。
“你……”抬头看去，凌简桦一身简单的格子衫，细碎的头发露出闪耀的耳钉，嘴角勾起温暖的弧度，戴着黑框眼镜和银色手链一副时尚又不失温柔的样子。
“真不愧是大明星……无论什么时候都很闪耀……”相比起来苏白一身简单的白T恤加外套就显得很普通，苏白低声嘀咕几句，“咦？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凑到凌简桦跟前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同，明明五官气质都和之前差不多，为什么就是感觉很不一样？
凌简桦笑了笑：“我用了点小法术，否则让别人认出来我就麻烦了。”
苏白顿悟，要是粉丝认出凌简桦来别说去旅游了，连挪步都困难！
“嗯？”三个人站在嘈杂的进站口，手上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倒是有几分出门旅行的感觉，凌简桦挑眉看向苏白，“怎么多了一个人？”
咦？多了一个人？
不就是我和九渊吗？苏白摸不着头脑，扭头朝凌简桦的视线扭头望去，微微眯眼，后面那个畏畏缩缩拿着报纸挡脸的人……
第三十二章：卧铺
“碧玺？！”
苏白大走过去扯下报纸看清脸后大惊，他怎么会跟过来？难道刚刚跟着他和九渊就是他？
“你给我解释一下。”苏白咬牙，瞪着碧玺。
见苏白发现了他只能摸摸脑袋讪笑两声，小声嘟囔：“谁叫你们不带我一起去，所以我就自己跟来了……”
“这就是你的解释？！我们不是出来旅……”苏白面色一黑，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凌简桦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微笑看着碧玺：“你的工作呢？”
“我已经请假了！”碧玺垮着脸一副我不管的神情，“我来都来了！请都假了！不去也得去！”
什么——？！苏白脸更黑了。
“算了，来都来了，反正这次去也不一定有收获。”凌简桦叹了口气，故作苦恼转头对苏白开口，“我还没来得及买票，苏白你去一下好吗？我想和碧玺好好谈谈呢。”
“好吧……”苏白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那你们在候车厅B口等我吧，九渊也你是！不要老是跟着我！”说完无奈看了一眼偷笑的碧玺，朝不远处的售票口跑去。
苏白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排了一会队终于轮到苏白了：“去HN省最近的一趟列车，四张软卧。”
“抱歉，所有卧铺都满了。”
“其他列车呢？”
“现在是旅游季，也都满了，现在只有两张坐票和数张站票，中途有下车的可以补票。”
苏白想了想，打开钱包瞟了一眼，爽快付钱：“成！”
买完车票拔腿就朝候车厅跑去，找了半天才找到三个人的踪影，气喘吁吁地赶过去。九渊第一时间过来接苏白，凌简桦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看什么，看苏白过来拿出一张纸巾略带歉意地笑道：“辛苦了，之前我没想过交通问题。”
“没事。”苏白摇摇头，正准备告诉他卧铺满的事情却瞟到碧玺在旁边一脸兴致缺缺，脸色像霜打了茄子一样难看，不由好奇地问，“碧玺……怎么了？凌简桦跟你说什么了？”
碧玺摇摇头，抬起眼眸看向苏白忽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上来：“小苏白……我被奴役了呜呜呜！凌简桦那个王八蛋……”
苏白见碧玺直接扑过来根本躲不过去，还是九渊反应神速拉着他闪到一边，扑空的碧玺怒视九渊身上散发出阵阵怨气，一看就知道和凌简桦签了许多不平等条约的家伙。
“好险……”苏白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爬到凌简桦身边坐下，还是这里安全。
凌简桦侧头看了眼苏白，勾起唇角指了指手上的纸：“我们这回要去的是这里，千年古寨乌拓塔木。”
苏白凑近看了看，原来他刚刚一直拿在手里的是一张旅游宣传册，上面写了如何抵达地方，著名景点美食和各种民俗风情，于是很少出去旅游的苏白兴致来了，这趟说不定真是个出来玩的好机会……
不一会车次到站，一行人这才起身检票上车。
……
火车上依旧非常吵杂，拿着行李的人更是如同菜市场一样来回穿梭，对面的大叔一边抠脚一边看报纸，还时不时拉着旁边凌简桦讨论今日新闻，九渊如同雕塑一样站着差点堵塞走道，碧玺被过路拿着锅子的大妈撞到头，痛得嗷嗷直叫。
“……”苏白尴尬地把头埋进书里不去看三个人的脸色。
凌简桦谢绝了大叔和他一起看报纸的好意，抬眸看向苏白，温和地开口：“苏白……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那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笑容好可怕……
苏白手一抖，慢慢抬头讪笑：“刚刚本来想跟你们说的……所有卧铺都满了，所有我就买了两张坐票两张站票……”
凌简桦眉毛一跳，碧玺抓着椅子抓狂的大喊：“你知道从这里到HN省有多远吗？！”苏白沉重地摇摇头，“买都买了……没办法，只能等补票了。”
九渊万年不变的黑脸：“……”
凌简桦捏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忽然想到什么嘴角上扬：“我们去卧铺看一下吧，说不定有人下车或者退票呢……”碧玺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亮光连连赞成，连九渊都没有反对，沉声开口：“苏白，你在这里等我们。“
“喂、喂你们……”
苏白目瞪口呆地看着三个人气势汹汹地朝卧铺那节车厢走去，内心忐忑，不过有凌简桦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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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大约十几分钟后碧玺蹦蹦跳跳地过来告诉苏白刚好有四个人要退票，“什么？”苏白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会这么巧？跟着碧玺来到软卧间凌简桦已经坐在下铺悠闲地看书，九渊冷着脸站在门口等他。
“这……这怎么回事？”
苏白走进干干净净的软卧间还是不敢相信，怎么会这么刚好？
凌简桦放下书朝他笑道：“这间卧铺是几个大学生的，他们刚好有急事就退票了，真是巧呢。”
“是啊是啊，我们来打牌吧？”碧玺赶紧点点头，拿出一副扑克牌缠着苏白玩闹。
九渊也缄默地看向窗外，苏白被他闹得没办法，一边和碧玺打牌一边若有所思，这就是运气？
苏白接过扑克牌好心情的弯起眉眼：“说不定这次出行会很顺利。”
凌简桦也朝他笑说：“是啊。”
……
……
可实际上是……
“砰——！”
某软卧间的门被粗暴地一脚踢开，里面正在打牌的四个大学生吓了一跳，只见九渊黑着脸，满身杀气地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大学生惊讶的指着九渊：“你是谁！你想干嘛！？”
九渊一语不发，那几个大学瞬间跳了起来，掩不住惊恐之色：“不会是抢劫的吧？！你你再进来小心我们报警啊！”九渊阴沉地瞥了那学生一眼，“救命哇啊啊啊！”
“嘘……”这时碧玺一个闪身溜了进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不慌不忙地拿出自己的证件：“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大家安静一下，我就是警察，因为我们在执行某种特殊案件，所以要征用一下软卧间，请大家配合一下咯。”
“警察……？”其中一个胆子比较大的男学生仔细看了看碧玺手里的证件：“好像是真的……可、可是他……”小心地指着凶神恶煞的九渊，又惊又疑，“他也是警察？”
碧玺看了一眼九渊，继续胡诌：“没听说过特殊武警吗？大部分都是从监狱里抓来犯人训练成的，每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犯过大事的人！你们可要当心点，赶紧走万一等会下不了车……”
“这个……”那四个大学生脸色一白，面面相觑个个犹豫不决的样子。
这时凌简桦见时机差不多了微笑着走进来，温柔开口：“当然，我会把票钱和损失赔偿给大家的，这点你们可以放心。”
这样一恐一吓再来点软的就成功把那四个大学生赶走了。
这件事大概苏白永远都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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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碧玺打了半天的牌，苏白哈欠连连，昨天晚上没睡好现在又犯困了，碧玺注意到苏白疲倦的神色，不由好奇问：“小苏白，昨天晚上怎么了没睡好？”
“嗯……昨天一整晚都没怎么睡……”
苏白说着又打了哈欠，摇摇晃晃的车身越发让人想犯困，于是放下手里的扑克牌，站起来一头埋进到凌简桦对面的下铺蹭了两下，碧玺忽然面色古怪：“一晚上没睡……你做什么去了？”
苏白翻了个身嘟囔几声：“哪有，是因为梦到了凌简桦……”凌简桦拿书的手顿了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唔和九渊……”九渊也默默的竖起耳朵。
碧玺急迫地追问：“然后怎么了？干嘛了？”
“然后……”苏白有些厌烦地皱了皱眉，随后专心睡觉不说话，凌简桦垂眸捏着书页一角迟迟没有翻页，九渊面无表情盯着苏白，而心急难耐的碧玺直接扑到苏白床边，恨不得马上将他摇醒：“你怎么了倒是说了再睡啊啊啊……”
苏白又翻了个身，受到噪音的侵袭下意识捂住耳朵，有些口齿不清：“我去拯救世界了……”
“噗咚——！”
只听见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苏白满意地弯起嘴角，世界终于清净了。
九渊守在苏白床边默默望天。
第三十三章：卧铺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碧玺毫无形象地躺在凌简桦的上铺呼呼大睡，苏白掀开盖在身上的毛毯坐起来，九渊应该在他上面吧？
苏白四处看了看，发现凌简桦并不在这里，出去了么？
睡了这么久，肚子好饿……苏白干脆披着白色的毛毯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抱着茶杯望向窗外，已经开到郊区的晚上没有任何亮光，凭借着月光勉强可以看清大片的田野从眼前略过，抿了一口水，真好看。
满眼温柔的少年披着毛毯站在车窗下，干净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发丝柔顺的贴在两边，手上捧着还在冒热气的茶杯，气质冷清配上飞速掠过的景色，感觉十分不真实。
凌简桦刚进来就看见这一幕，眼神微微变色，轻手轻脚走进来并没有惊扰他，倚靠着车门盯沉静在月色中的少年，不知道在想什么。
“嗯？”
苏白感觉到一股视线回头看去，凌简桦手上拿着面包靠在门边，见苏白发现他了顺势走过去把面包递给他：“太晚已经没什么吃的了，只有面包，吃吧。”
“谢谢。”苏白也不客气地接过面包，正好他肚子也饿了，放下茶杯随意撕开包装袋，见凌简桦一直盯着他不由小心翼翼开口：“呃……你吃了吗？”
凌简桦点头：“吃过了，大概知道你这个时候醒来会饿帮你带的。”微勾薄唇摸了摸苏白的头，和想象中一样柔软顺滑，听说发丝柔软的人心也特别软？
凌简桦点点下巴之后重新坐回去拿起书。
莫名其妙被摸了头的苏白站在原地愣了愣，也没在意咬了一口面包坐在床边，也拿起凌简桦给他的旅游宣传广告看了起来，火车依旧飞速行驶着。
“凌简桦……”
狭小的车厢里，两个人各自沉默着，碧玺仰躺着大睡，九渊背对着他们，伴随着火车呼啸的声音这段时空变成静默的灰色，苏白余光瞥到凌简桦完美的侧脸，有些想不通。
对方手指摩擦着书页，凌简桦并没有因为苏白的低语而有所动静。
“你真的……”忽然合上书本，凌简桦将食指竖起唇边看向他，苏白乖乖闭上了嘴巴，他大概也是没事找话说，见苏白安静下来才舒适的靠在窗边。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你心中不是应该有答案了吗？”
苏白茫然地摇摇头，他似乎好像知道什么却又什么都不懂，连他刚刚开口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有好多问题都无从问出口。
凌简桦笑了：“有些事本来就没有答案，对你来说我们是什么？”
他们？是指九渊和他吗？是人？是鬼？
对我来说又是什么？朋友？还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