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鬼除不尽 上——篁隐
篁隐  发于:2015年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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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简桦坐在沙发上表情冷漠,被九渊身上爆发的气势隐隐感到压迫,被寒枪所指如同一阵强烈寒风吹击着衣角和发丝,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千年前,看着九渊身后带领着千军万马朝天嘶鸣,血战沙场的模样。

他就是讨厌这种感觉。

凌简桦掩去眼中阴霾直视九渊,不畏寒风缓缓起身挑着嘴角,温柔又极其残忍的声音:“你身为百胜将军又如何?你掌握千军万马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被我设计的一败涂地下场凄惨?前世既然我害你如此,今世有何不可!”

“呵,前世你虽为帝,可你的江山是我打的,九藜也是我的……”九渊忽然冷笑起来,语气倨傲:“就算害死我,除了一具尸骨,你也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任何东西。”

凌简桦面色狠狠一沉,阴狠地瞪向九渊飞速掠过他身后的苏白,唇边却不可抑止的泛起涟漪:“我总会有办法,可惜你已经永远没有机会了。”

“你以为我现在杀不了你?!”

九渊手握寒枪的手臂颤抖着,眼中恨意愈浓,恨不得立刻将眼前之人撕碎!

“唔啊!九渊——!!”

还未完全理解两人的对话苏白忽然脑中一阵剧痛,这种来自灵魂的痛楚,痛得苏白意识模糊,眼前如同布满迷雾一般分不清谁是谁,九渊见苏白出事眼神一紧。

“哈哈哈哈除非你想让苏白来跟我陪葬!”

凌简桦像早就知道一样,看着九渊与苏白得意笑了起来,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九渊无暇顾及他,皱眉抱起苏白查看:“太康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简桦见九渊急迫如此眉眼微挑,扫过苏白的眼里闪过一丝隐晦的亮光,嘴角残忍的弯起:“苏白一体双魂这种事情本来就违背天理,普通人的躯体是无法承受来自两个灵魂的暴动,之前墓室他咬牙撑了下来,今天倘若你动用力量与我一战,只怕这一次他真的会崩溃吧?”

九渊脸色愈黑,握紧双拳死死盯着苏白,他既已活过来,难道今世依旧不能改变命运?

半响,凌简桦忽然开口:“你真觉得他是九藜转世?”

面色冷峻的九渊手顿了顿,将苏白抱到沙发上安置好,给他传输一股白色的力量,苏白迷糊中接收到来自九渊的暖意,意识却并未完全模糊,听到凌简桦的话心里却微微动容。

好似疑惑,既然这两个人都是来自古渝国,为什么九渊认定他就的九藜转世,而太康帝却一再否认?

只听见九渊沉声道:“我与九藜之间有种感应,一如当初我远在征战却会知道他的死讯一样。”

凌简桦听到九渊的话眼里闪过一丝嫉妒,随即又恢复一派平静似乎思考着什么。

“……”

直到苏白恢复清明,凌简桦脸色才严肃起来:“我让人骗你过来只是想带你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我们非去不可。”凌简桦盯着苏白苍白的脸庞缓缓开口,“到了那里,应该会就解开九藜转世的疑问。”

完全恢复意识的苏白一阵心有余悸,声音有些沙哑:“什么地方?”

“苗疆。”

第二十九章:夜谈

苏白的心狠狠一沉,先是跑到那么远的南殉,九死一生的从淮南王墓里逃出,现在自己的生活完全被这两个家伙打乱了!

九渊听了凌简桦的话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注视着苏白,他早就已经将苏白当成他弟弟了,虽然凌简桦的话对他的确很有诱惑力,但他不会信任一个曾经害死过他的人。

“……好。”

苏白垂下眼眸,一方面他的确想了解九藜的事,自己究竟是不是他的转世,一方面也希望去过之后所有事情都能有个结果,回到自己原来的生活。

于是抬头怒视凌简桦:“但是去过之后,无论结果怎么样你发誓绝对不会再来骚扰我!”

凌简桦欣赏着苏白因愤怒而闪亮的眸子,勾勾嘴角:“好。”

当然是看结果如何,如果九渊说的是真的,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你呢。

九渊冷眼瞥了凌简桦一眼,早就洞悉他心中所想,略带嘲讽地开口:“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凌简桦回以微笑:“当然。”

苏白头又有些疼了:“你们能不能消停点……”

凌简桦说他需要一些资料和行装,要暂缓几天出发,想到在墓里一起出生入死的赵生他们不知道怎么样,凌简桦意味深长地看了苏白和九渊一眼,说他们比较惨,现在还没出院。

苏白大概也猜到是怎么回事,暗暗瞪了九渊一眼,让你一出来就杀人?九渊面上淡定接受苏白的谴责,心里表示不屑,没杀掉凌简桦这货才是他最后悔的事。

“既然你们都来了,就暂时住这里吧,到时候一起出发也比较方便。”

凌简桦重新坐了下来,对他们开口,苏白眯眼端视了他半天,之前他说向公司请了半年假肯定是早有预谋,估计现在连房间都准备好了吧?

苏白:“行,不过出发前一天我要回去一趟。”反正就在这呆一两天,去这么远的地方怎么能不好好准备?光靠凌简桦和九渊也不行,回去得把符纸全带上。

“可以。”

凌简桦点头,满含笑意瞥了苏白一眼,似乎已经苏白回去干什么了。

苏白被凌简桦这一眼看得有些毛躁,问完房间后拖着九渊就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九渊今天消耗的力量太多,一路上沉默无语。

苏白也不是个话多的人,两人就这样沉默着,索性让九渊先回去,谁知道九渊死都不回去,生怕回头就看不着苏白了一样。

其实苏白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也说不出为什么。

……

“啧啧,这房间。”苏白拧开房间的把手,一间漂亮敞亮的客房落入眼帘,随手撩开米色的窗帘,窗外是一片山林远景,下面还有一个游泳池,沐浴这暖阳苏白不由感叹一声:“当明星还挺赚钱的!”

“……”九渊冷哼一声与苏白一同并肩俯瞰整个山林鸟色,语气中不甚自豪:“当初我立下汗马功劳,赐地千里,财银万两,同富可敌国。”

“后来呢?我见历史上只写了封号和赐地啊?”

苏白一头扎进柔软的被褥,抬头有些疑惑的看向九渊。

谁知他脸色瞬黑,恶狠狠地盯着窗外,冰冷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朝廷财力不支,全部上缴国库……”

“……”

苏白脸一囧,把头埋进柔软的枕头里闷笑,原来全充公了啊……

他已经可以脑补凌简桦坐在庄严的大殿之上,大手一挥,语气柔和且正义凛然的剥削九渊家当的画面了,就算九藜没死这也难怪要造反呢不……

……

傍晚,苏白闻着一阵诱人的香气溜下了楼。

只见凌简桦穿着白色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苏白揉了揉眼睛,他没瞎吧……大明星凌简桦居然在家穿着围裙做饭?而且闻起来好香……

“嗯?”

凌简桦转身时余光瞥见了傻站在楼上的苏白,立即扬起笑容朝他招手:“饿了么?可以过来帮下忙吗?等会就可以开饭了。”

“噢!”苏白听后连忙从楼梯上走下来,大步来到厨房,厨房里面充满了生活气息,刚来时苏白以为这里只是一个鲜有人来的度假别墅,原来凌简桦一直都是住这里吗?

来回去城市里得多远啊……

“你居然还会做饭。”苏白从厨房里端出最后一盘菜,不禁感叹。

凌简桦利落地摆好碗筷,单手撑着桌角笑看苏白:“我会的东西多了去了,比如做饭,制药,还有怎么毫无声息的下毒。”

卧槽——!

苏白听后手一滑差点把手里的盘子给摔了,凌简桦“噗嗤”一声,迅速接过盘子轻笑两声,他这时才发现凌简桦的恶趣味,苏白有些恼怒地盯着他一抖一抖的肩膀。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个性这么恶劣……

苏白坐在凌简桦的对面,看着对方慢条斯理地进餐,忽然觉得这才是真的他,既不像林教授的精明干练也没有以往的暖意温柔,而是这幅时刻挂着虚伪又嘲讽的笑脸,像只毒蝎一样阴狠地盯着你背后,时刻准备将你置之死地!

苏白被自己的比喻忍不住打了寒颤,太可怕了,凌简桦见状放下餐具饶有兴趣地看着苏白:“你又把我想象成什么样了?”

“你怎么知道的?”

苏白猛然抬头撞入凌简桦的眼帘,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难道他会读心术之类的法术?

“是你的表情太容易写到脸上了。”

凌简桦笑了笑转移视线,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抚着茶杯边缘,他也有些觉得匪夷所思。

太像了……

“苏白。”九渊忽然出现在苏白身边,表示苏白对于神出鬼没的九渊早就已经看习惯了,九渊蹙紧眉头一脸警惕地看向苏白面前的碗,苏白顿时猜到九渊的想法,囧着脸连忙摆手:“我没事!”

“……”

凌简桦瞟了九渊一眼,轻哼两声有些郁闷,这方面还真像两兄弟,难道自己看起来真的很阴毒?

下意识摸了摸脸庞,凌简桦微笑道:“放心,我的目的还没达到暂时不会做什么的。”

随后盯着苏白和九渊两人,弯起嘴角好似怀念,“当初第一次见到小藜也是这样,好像无论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你也是这样护着,生怕我把他怎么着了。”

九渊却脸色一黑:“我让你离他远点。”

凌简桦无视九渊,看向发愣的苏白自顾自地说着:“真像,这都得归功于九渊呢,被保护的真好,一脸单纯不染一丝尘埃,让人忍不住想摧毁看看呢……”语气低迷,眼神中闪烁着一种病态的满足感。

“你怎么……”苏白忽然浑身发冷搓了搓手臂,气氛变得太突然。

“今世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了。”九渊怒极反笑,盯着凌简桦的眼中仿佛凝聚着狂风骤雨般的情绪,但又无处发泄,于是拉起苏白的就走。

凌简桦在身后静静注视着两人的背影,

发出诡异的轻笑。

半夜

苏白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纳闷,怎么又失眠了呢?难道是择床?

还是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让他根本没睡意?他爬起来摸索了一般点亮床头灯,发现九渊又不见了……

苏白干脆爬起来披上外套,悄悄打开房门,探头看了看。

外面是一片黑暗寂静的走廊,夜晚的别墅和白天的不一样,四处透着阴森冷寂的气息,苏白扶着楼梯的扶手打了个寒颤,凌简桦每天就住这种地方?

大半夜在别人家里到处乱跑也不好,于是下楼倒了杯水就准备回房,忽然瞥见一楼转角处的房间门半掩着,里面透着微弱的光亮。

苏白想了想放下水杯悄悄靠近门口,畏头畏脑的样子十分搞笑。

“这里……”是画室?

房间里面放满了大大小小的画框,都被一层白布盖着,四周伫立着两个的红漆木书架,上面放满了看起来十分古老的书籍。

凌简桦静静站在落地窗前,旁边黑色圆桌上的油灯忽明忽暗。

“没想到凌简桦还会有这么文艺气息的时候。”

苏白看着对方月光下的身影嘀咕一句,准备转身回去时,不知从哪里来的一阵风吹开了盖着画框上的白布,惊鸿一瞥,苏白瞳孔猛然紧缩,是他!

画中那个眉目精致的少年约十七八的年纪,一袭黑发至腰束着简单的蓝玉冠,白衣翩翩坐在柳树下闭眼休息,长长的睫毛在白皙柔美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唇角弯弯似乎在做什么美梦。

苏白看得有些发愣,几乎每幅画都是他,站着、坐着、躺着……

他的所有姿态,他的喜怒哀乐都被他画进了纸里……

“偷窥可不是什么好行为喔?”

凌简桦不知什么时候回过头来看着苏白,站在月光下的他显得温柔又孤寂,语气意外的轻柔:“既然睡不着就进来坐坐吧,太晚了咖啡就算了。”

“不、不用了。”苏白连连摆手,他手上拿着一杯水显得有些局促。

这时凌简桦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眼神在他身上不断扫视:“为什么他会认为你是九藜呢?难道说血缘这种东西真的那么神奇?时隔千年还能有感应?”

“……我怎么知道?”

苏白忽然有些闷闷的,下意识将目光停在刚刚看的那幅画上,凌简桦随着他的视线也看了过去,解释道:“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

“他在睡觉?”

“呵呵……”提起九藜凌简桦整个人好像都被融化一样,神情那样柔软。

“那一次我便服出宫巡游,身边未带任何人手,在一处河堤漫步偶然撞见了他在树下休息。”凌简桦浅笑走近画布,伸手轻轻抚摸画中的少年,“那样温柔满足的神情,即使是在睡梦中也让人不忍心打扰,不知不觉我站着看了一下午,仍不知疲倦。”

苏白忍不住开口:“然后呢?”

“然后他醒了。”

带着缱绻的相思追溯到千年那段与他相遇的时光,凌简桦微微抬头如果时间重来,褐色双瞳盛满哀歌,会不会都不一样?他是不是就不会死?

忽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粘稠的味道,痴迷的眼眶他薄唇再次勾起,不……是他的,他还是会牢牢抓在手心,正如九渊所说,即使死也是在他手上消亡。

凌简桦头突然一抬,死死盯着门口披着外套的苏白,目光如毒蛇般冰冷而阴狠。

如果前世的悲剧是他造成,那么这次他将做个彻底。

第三十章:人像

苏白打了寒颤,毫不迟疑的转身逃回房间。

那眼神夹幽暗夹杂着些许疯狂,紧紧勒着心脏不能呼吸,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世界居然这么恐怖,好想回家……苏白泪目。

不过还好的是一连几天凌简桦都是早出晚归,似乎是在忙这次苗疆之行的计划和资料,苏白趴在床上百无聊赖打滚。

抱着枕头心里思索,嗯,是不是应该去帮下忙?不会又像上次弄一大堆人来吧……

这天。

“这次行程其实我也很没把握。”凌简桦把苏白和九渊叫去书房商量事情。

凌简桦坐在黑色转椅上,见他们来了于是开门见山说道,“当初我带着九藜的尸体和苗疆王做了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九渊立刻反问。

凌简桦没有理会九渊继续开口:“以后再说,现在我们去找苗疆王只为确认一件事,那就是九藜究竟有没有转世。”

苏白皱眉:“什么叫做究竟有没有转世?难道苗疆王和九藜转世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吗?”凌简桦点头默认,椅子一转拿起书桌上几叠资料,面色严肃:“可是我们现在对苗疆的事情一无所知,根本不知道苗疆王在哪,或者说是被葬在哪。”

“你还有不知道的东西么……”

苏白撇撇嘴,随手拿过资料扫了几眼,这些全部都是关于苗疆墓葬风俗和千年前的地域分布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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