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周目称霸世界?(穿越)中——十夜归
十夜归  发于:2015年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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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泰伦斯闻到了花香和血腥味交错在一起的奇妙味道,似有若无、近乎幻觉。但他可是个木系法师,绝不会错认。

一月份的寒冬,怎么会传来植物的香气?

泰伦斯握紧手里的书本,举步走了过去。

小路并不长,尽头是一栋三层高的小楼。看到那阴森建筑的时候,泰伦斯终于想起来,这边是已经废弃的平民教学楼。

白日里,他曾几次瞥见在枯枝遮掩下的屋顶,而在这星光暗淡的黑夜反倒叫他一时没能认出来。

小楼里漆黑一片,泰伦斯站在楼下呆了一会儿没能听到任何声响,随手折了一根树枝走了进去。

很久没人打扫的建筑内部到处都是灰尘,泰伦斯的长袍擦过地面就带起一阵一阵的烟雾,他抬起胳膊用袖子捂住口鼻,眯着眼睛看了一圈,走上通往二楼的楼梯。

他担心被发现,并不敢使用照明道具,只能借助窗外一点暗淡的星光把楼上的房间挨个查了一遍,直到在三楼尽头的一间房间里才发现到不对的地方。

——太干净了。

空气中灰尘呛鼻的味道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泰伦斯之前闻到的气味变得重了许多。

他皱着眉走进去,花香萦绕在鼻尖,但味道更加明显的却是铁锈般的血腥味。泰伦斯低下头,看到了地上隐隐约约的深色法阵,在微弱的光线下隐隐闪过光芒。

泰伦斯吸了一口气,蹲下去捻了一点还有些粘稠的液体放到鼻尖——并不是人血,大概是出自鸟雀之类。

因为呆在他头顶的鸣鸟炸着毛简直要高叫起来,泰伦斯安抚地摸了摸耳边的尾羽,低声说道:“安静点。”

这话不仅安抚了头上的宠物,还叫一个人心虚慌乱起来。

“你、你发现我了?”

突然响起来的声音叫泰伦斯悚然一惊,他猛地回过头去,看到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影,鸣鸟刚才的躁动大约就是因为他,却被泰伦斯误会了。

泰伦斯立刻站了起来,他压下受到惊吓而变急的心跳,开口问道:“这法阵是你画的?”

他语气平静、反客为主,显得气势十足,但手中已经攥紧了树枝,随时准备战斗。

对面那个人愣了一下,说道:“您说什么?我是跟在您身后进来的……”

泰伦斯扬起半边眉毛,对方的行为说辞叫他心生怀疑。他正准备再说些什么,鸣鸟突然探出头来,使劲儿拽了拽他的头发,泰伦斯这回立刻升起警惕心。

那影子看到泰伦斯半天没有说话,心中有些忐忑,再次开口解释道:“对不起,我真的——”

“闭嘴。”

泰伦斯打断了对方的话头,他一边注意着人影的动作,一边侧耳倾听,很快听到了踏上楼梯的脚步声。

他看着那人影说道:“你说你是跟在我身后进来的?”

“是的,我——”

泰伦斯听到了确认,立刻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他另外一只手里本来是用作戒备的干枯树枝像是越过了凛凛寒冬跨入初春,细嫩的新叶从枝干上一点一点挤出来,然后慢慢舒展开,整条树枝也随着这个过程不断伸长扭动着射向头顶的天花板——生命复苏的过程不曾有过精简,但树枝变作粗壮的藤条的时间其实非常短暂。

这不过是个木系法师人人都玩得通的小法术,却让人影的目光无法离开,对于生命迸发的心动和崇敬本就存在在每个人的心中。等他回过神来,整个人都被树枝卷了起来,固定在屋顶之上。

“有人来了,不要说话。”

泰伦斯在人影的耳边说道,那树枝的一端深深陷进天花板里,而另一端则指向人影的喉咙——泰伦斯一直没有放松警惕。

人影老实地点了点头。

很快,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门外。对方似乎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才走了进来。浮动的衣角证明这是一个法师,但因光线问题,他的面容模糊不清。并且这个人似乎受了不小的伤,步伐踉踉跄跄,走得跌跌撞撞。

来人走到房间的中央——泰伦斯猜测那就是阵核的位置。

金系元素在他的周围聚集跳跃,光芒一现又四散融进法阵里面,但泰伦斯仍是在那一瞬间捂住了身边人的眼睛。

法阵由魔法元素启动运转,化作柔顺的暗芒融进法师的身体,外溢出来的部分能量波及到泰伦斯的藏身之处,让他和人影都感受到一种毛孔张开的舒畅感。

这感觉如潮水般袭来又如同潮水般退去,泰伦斯自己还好,他身边的人正沉浸在玄妙的感觉之中,那令人畅快的波动刚一消散他就猛地清醒过来,若不是还有点理智,恐怕就要因此失望地叹息出声。

而另一边,法阵已经暗淡下来,恢复到波澜不惊的状态。那个法师也准备离开,不知是不是错觉,黑暗之中那个人走路似乎顺畅了不少,至少不再像刚进来时一样,似乎随时都会扑到在地。

泰伦斯皱着眉等待他走出房间,但偏偏这时却出了问题。

树枝插进天花板造成了石板的松动裂缝,几颗散碎的小石子从上面掉了下来,砸在地上发出脆响。

法师骤然停住脚步,把头扭向泰伦斯所在的方向。泰伦斯紧紧捂住身边人的嘴巴,自己也屏住呼吸。他选择躲藏的地方在远离窗户的角落,一团漆黑。法师大概也有顾虑,并没有照明,在谨慎地走到房间尽头也没有发现什么东西以后,就放松了下来转身离开。

泰伦斯又默默地等了一会儿,没有再听到动静,便抓着另一个人从天花板上被树枝送了下来。他没再耽搁,利用这根树枝直接从窗户那里离开了小楼。

他紧紧抓着身边的人,一路走回有着街灯的大路上。

刚刚的那个法术绝对是——……没想到同届的学员如此如此大胆,泰伦斯在刚才一闪的光芒之下不仅看到了对方的面容,还注意到法师袍上别着的徽章正是二年级生所持有的。

泰伦斯一边想着,一边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人——不知道这家伙有没有发现……应该不可能,这样被封锁的东西很少有人能够认得出来。不过一旦发现的话,那就棘手了……

他衡量着可能发生的各种事态,一直走到了路灯之下,终于回过头来去看身后的人。

暴露在灯光之下的少年有一头亚麻色的短发,乱糟糟地遮住上半张面孔。泰伦斯看到他的一瞬就紧紧蹙起了眉毛,他两天以前就见过这个人,跟在安格斯身后的几个朋友当中最沉默寡言的那一个。

“……埃塞亚。”

“您还记得我的名字?”那少年微微抬起头,泰伦斯并不能确定在厚重刘海遮盖下的双眼是否真的正看着自己。对方的语气有点激动——当然这也可能是错觉,因为他身边的气氛太过阴沉,一切激越的情绪和语气和他都不搭配。

至于对方的问话,泰伦斯并没有回答。他之所以能够记得这个名字,是因为在上一世它属于一个阵法天才,泰伦斯与之交往颇深。但平民的名字大都重复,对方也不该在此时入学,因此泰伦斯打消“也许是遇见了故人”这样的念头。

他只是问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这个人认识安格斯,这样的身份叫泰伦斯没法不去戒备。

“我只是刚才从图书馆出来,看到您拐进了一条废弃的小道,我有些担心才会跟在您的身后。”

泰伦斯抿了抿唇,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说道:“刚才在那房间里——”

埃塞亚很快接口:“那是生命魔法!天啊,我第一次见到实际操作,太……奇妙,对,就是奇妙!那种魔力,简直不可思议!”

对法这一回的语气显而易见变得激烈而热情,但却叫泰伦斯目光一沉——没想到这个人居然真的认出来了!而对方还是安格斯身边的朋友!

沙宁派尔是法师之国没错,但法师协会对于黑法师的处罚也是毫不吝啬的,万一方才的事情被捅出去,必然会在学校里引起轩然大波。这对于泰伦斯日后想要聚集黑法师的打算来说绝对称得上是沉重的一击!

第64章

泰伦斯看着对面亚麻色头发的少年,目光变得犀利。

黑法师是被划归泰伦斯计划里的重要一环,在不成熟的时候贸然流传出皇家魔武学院存在黑法师的消息,不仅会使得学院信誉大减。最关键的是,教会如今就盘踞在帝都之中,他们只要借口清洗黑法师,就能在舆论的支持下堂而皇之地派遣更多人员进入沙宁派尔。到时候不仅要面对虎视眈眈的教会,国内上下必定人心惶惶,因为每一次黑法师的清洗都伴随着污蔑、冤罪。

泰伦斯在这一瞬已经想的足够长远,并巨细无遗。他后悔自己方才不够小心,竟没发现身后有人,同时也对少年升起了杀意。

所谓温吞可亲的形象只是他性格中的一面,那属于第一世的泰伦斯。但他也曾率众亲临战场,也曾在政治搏杀中沾满敌手的鲜血。他的身上有着捕猎者的嗜血因子,它不会在这两年平静的生活中渐渐蒸发殆尽,而是随时准备着为将会到来的关键时刻,替泰伦斯武装出锋利而残忍的利齿。

泰伦斯藏在宽大衣袖中的手掌渐渐握紧,魔力的波动太过显眼,被泰伦斯弃之不用。他的手里凭空出现了一把匕首。对方的手腕还被他紧紧握住,只要趁他不注意,泰伦斯就可以割破他的喉咙。这附近都是高大的树木,到时候一具新鲜的尸体会很快被树根卷进地下,变成植物们来年生长的重要养分——绝不会有人知道就在这条路上曾经死过一个人。

泰伦斯已经准备地足够充分,但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锋利,少年从方才的见闻中清醒过来,他的沉默让泰伦斯更加使劲地握住了那细瘦的手腕,但埃塞亚开口说道:“请您放心,刚才发生的一切,我都不会说出去的。”

对新事物的狂热从他的身上褪去,埃塞亚看上去又回归到之前那样阴沉颓然的状态。

“刚才难道有发生什么?”

泰伦斯神色不动,如果对方仅凭一句话就让泰伦斯相信他会保守秘密,那么泰伦斯就真像个无知的孩子一样了。事实上,泰伦斯早该下手杀了他,但对方的名字还是叫他有点犹豫。

埃塞亚说道:“您不相信我?如果我抱有恶意,就不会在您的面前承认我认出了‘那个’。我当然知道它是被禁止的,每次一出现就让人们的生活一团糟糕——您知道图书馆里虽然没有生命魔法的任何典籍,但历史书上却将它大加鞭伐,这些我都阅读过。我是站在您这边的,公爵阁下。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人找到了一扇被禁止通行的门,就让其他人陷入灾难。不管那门后是邪恶是希望,至少您不会把您自己的国家带入泥沼。我会为你保守秘密,但不能用生命。”

泰伦斯看着亚麻色头发的少年,对方条理清晰、侃侃而谈的姿态更让他想到上一世的故交,这叫泰伦斯有些恍惚——命运总是千变万化,。正因为它的可更改性,泰伦斯才会一直满怀希望,尽力寻求出路。谁又能肯定,“那个”埃塞亚不会提早与他相遇呢?

这样想着,泰伦斯仍然没有松手:“看来你很信任我?安格斯似乎向你说了我不少好话。”

“……”埃塞亚沉默了一下,说道,“原谅我的多嘴,也许您不该太过宠溺您的弟弟。”

他语焉不详,但泰伦斯仍从这话里听出了对安格斯的不赞同,这让他有些奇怪地看了埃塞亚一眼。即使泰伦斯怀疑对方的身份,但他同安格斯相识却是事实。在安格斯蛊惑人心的表演之下,看起来似乎还有漏网之鱼。

泰伦斯深吸了一口气,他手里的匕首又无声无息地回到戒指空间里,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羊皮纸。

“誓约书。”泰伦斯举起那东西说道,“我暂且相信你,但条件是签下这个。既然你对生命魔法有些研究,应该知道它是什么。违反约定,你仍然是死路一条,但至少在你的品行还没堕落以前,你总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事关紧要,无论埃塞亚是谁,无论他的话是否可信,泰伦斯都不打算贸然行事,一张誓约书,就是他看在命运可能性上的最大让步。

泰伦斯可以感性,阿尔德雷特却必须理智。

埃塞亚没有拒绝,事实上,他在看到那张羊皮纸的时候,注意力就已经被吸引,对方这种沉湎研究的精神也叫泰伦斯找到了某种熟悉感。

当两人在路口分别时,埃塞亚叫住了泰伦斯:“事实上,您并没有记起我。”

“什么?”

“是因为我还不够强大。”埃塞亚说道。

对方的说辞叫泰伦斯皱起眉毛,这句话似乎勾动起泰伦斯的记忆,但那记忆藏得太深,叫他怎么也抓不到。

“那么,你到底是?”

“我是炼金术班的学生,明天的比赛我将和您站在同一个擂台上。”

“炼金术……”泰伦斯咀嚼着这个字眼,相似的地方太多,他已经能够确认对方的身份。但埃塞亚所说的肯定不是指这种事,泰伦斯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在什么时候曾经见过他。

但埃塞亚似乎也不打算说明,他在说完那句话以后,便沉默不语,直到泰伦斯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才转身离开。

平民区建立在一个人工湖的旁边,冬日的低温叫湖面上结了厚厚一层冰,在漫天星斗之下泛着白光。

埃塞亚因为之前耽搁了时间,走回到宿舍楼的时候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路灯也被关闭,他沿着反光的湖面走回宿舍,同寝室的舍友们还没有休息。

对方在他推门而入的时候停止了讨论,室内的气氛在一瞬间变得尴尬起来。还是安格斯很快反应过来,笑着和埃塞亚打了声招呼。埃塞亚沉默地点了点头。

不同于在泰伦斯面前的健谈,他一向寡言阴沉,要不是安格斯始终态度不变地和他交流,按照这样的性格早就被其他人孤立了。但埃塞亚并不愿意同安格斯有过多的交际,他虽然不常说话,但这并不代表他愚钝单纯。相反,因为浸*本的缘故,埃塞亚心思通透早熟,很快看穿了安格斯热心宽和的外表下隐藏的冷淡。

这是一个狡诈无情的人,

正因如此,他更加忧心起泰伦斯的处境来。

埃塞亚拿着毛巾走进浴室,温热的水蒸气很快把他包裹起来。

他努力学习,进入皇家魔武学院,终于接近了那个人的身边,但他还没有证明自己能力,明天的比赛一定要拼尽全力!

另一边,泰伦斯也回到房间,兰瑟正在里面等他。

因为比起平常回来的时间要晚,兰瑟看上去有些坐立不安,他在泰伦斯回来的时候舒了口气,忍不住说道:“您独自一人在夜晚出行还是太危险了,我实在没法这样安心坐着等待您回来。”

“你对我保护过头了,兰瑟。”泰伦斯一边脱下法师袍,一边随口回答道。实在是因为类似于这样的话兰瑟说得太多,泰伦斯只好将其当做无意义的重复语句,听过之后就抛之脑后——反正他不可能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让兰瑟像副盔甲一样杵在自己身旁,那可太特立独行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兰瑟每一次关心他的话语和行为都像是一针强心剂,让泰伦斯确认到这个男人的忠诚心。作为一个骑士来说,兰瑟·舍文利厄足够合格,他的忠诚专一而真挚。泰伦斯已经不会再把他和安格斯联系在一起,那主观上的怀疑渐渐消失。

兰瑟皱了皱眉,他自己也认为泰伦斯说的正是事实。他对泰伦斯的关注几乎到了分秒不离的地步,这不太正常。就像他明知道泰伦斯其实实力不弱,却仍忍不住时时担忧一样,这份对效忠者的挂念一点一点脱离理智从容的范围,而他正在被胶着躁动的情绪所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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