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室友被魂穿了怎么破 下——松鼠派
松鼠派  发于:2015年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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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钧宁从没发现自己老爸性子居然这么倔,平日里在家里一向是老妈雷厉风行,办事干脆利落,里里外外一把手,大事小情一把抓。老爸在自己从小的印象里,就是个常年笑眯眯的人,随和隐忍,性子绵软得不像个爷们。在成长的有一段时期,他一向是把老爸当做硬汉的反面教材的。这次事情他本来是先和老爸透得底,打算先做好老爸的思想工作然后和他一起安抚老妈的,却没想到自己第一次隐隐试探的时候他还不显,到自己觉得时机成熟可以全盘托出的时候却一下子捅了马蜂窝。

他从没见过老爸发过这么大的火,整个人像是被引爆了一般,仿佛之前的绵软全都是假象。倒是老妈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反倒帮着自己一起安抚父亲。

完全和自己之前想的掉了个个。

直到近几天,老爸之前因受到刺激而一直外放的情绪才稍稍收敛软化了些,不论是电话里还是视频里,渐渐恢复成了自己熟悉的温和的性格。直叫沈钧宁松了一口气,却再没法像之前那样在父亲面前肆无忌惮了,多出一份小心来,反倒对老妈比之前亲近了不少。

当地上的雪可以没过鞋帮子,抬眼遥遥看去,入目一片浑然皆白的时候,考试周终于结束了。

寒假沈钧宁先回家呆了半个月,然后在年前的时候跟着楚行一起去了b市。他记着楚行是k市的……不是说要去见爷爷吗。

“……我还能给你卖了?”余光斜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胡思乱想的某人:“先带你去看看我父母。”

唔……他怎么记着楚行只一个爷爷来着。

“不是我想的那样吧……你父母?!卧槽让我下车!!!”沈钧宁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汗都要下来了,亲父母啊……比原主的爷爷还关系还近一层呢,“楚行你成心的吧!到现在才告诉我!我这就备了一份给爷爷的礼怎么去见面!”

眼见着沈钧宁吓得小脸煞白,楚行摸了下鼻子,又逗过头了,“你别急别急,只是去扫墓,东西现置办就成,你看我不也空着手呢吗。”

……扫墓?愣了一下,沈钧宁扭头看了眼楚行,他神色倒是自然的很,张了张嘴,沈钧宁想说点什么又怕突兀,最终只道:“嗯……正好和叔叔阿姨说一声,他们儿子就交给我了!”

“说反了。”楚行一只手从方向盘上拿开,伸手揉了揉沈钧宁的头发:“这次带你去,是给我爸妈介绍儿媳妇的。”

“没说反!”沈钧宁赶紧着把这人的手再次放到方向盘上:“开着车呢你注意点安全,我跟我爸妈说的也不是女婿呀!”

没再逗着沈钧宁玩,楚行听到这话眉头一皱,“你这回出来……怎么和叔叔阿姨说的?”

“拜访岳父老泰山呗。”沈钧宁开了个玩笑,见楚行还是一脸严肃的样子,也伸手在他脑袋上呼噜了一把:“哎呀别担心,我和他们说我出去和同学玩了,但是私下里和我妈说了……我妈知道我爸还有不知道的?没给我拘在家里八成就是默认了。不过还有一点……从你家回来就快过年了,我就怕过年亲戚一多我爸好不容易软下来的态度又要变回去。”

“没关系,这不是能着急的事,慢慢来。”伸手握住沈钧宁的手,紧了紧,楚行心里想的比他还有不乐观一些……这事怕不是一时半会能成的,后座上放着的东西都是钧钧置备的,如果阿姨的态度真有那么明朗,这礼怕是就要她来张罗了。

暗叹一声,楚行面上仍安慰着沈钧宁,不着声色地转了个话题,眼见着他露出了笑模样才放下心来。

k市离j市并不远,不到中午的时候就下了高速,楚行看了看时间,扫过墓之后再出发,晚上八点之前应该可以到家。沈钧宁怕楚行开车累和他磨过几次要换着开,都被镇压了下来,驾照在他手里还没捂热乎呢,楚行可不敢冒险。

k市沈钧宁和父母来玩过许多回,也算得上是熟悉。坐在车里,他见楚行行车的路线竟是往普通公墓去的倒有些惊讶:“我记得k市人最注重衣锦还乡来着,你之前也算是成功人士了吧,怎么没学着他们一样把叔叔阿姨迁一迁?”

迁了之后那群势利眼的所谓亲戚可就赶都赶不走了,况且……楚行解释道:“我父母节俭惯了,迁到豪华地界去他们也未必会舒服。”

沈钧宁点点头。

公墓里人并不多,楚行领着沈钧宁轻车熟路地走,神色很是轻松,倒是沈钧宁一副严肃正经浑身绷得紧紧的样子。楚行余光瞧见了,想了想还是没说话,这会儿叫他放松点也是不可能了。

沈钧宁以为楚行会跪下“哐哐”磕几个头,他都做好等楚行示意自己也跟着跪下的准备了,却没想到楚行只清理过墓碑台子,仔细擦过照片把东西摆上之后就站在那里比较随意道:“爸妈,这次来看你们是为了和你们介绍钧钧的。”,扭头看到有些错愕看着自己的沈钧宁,楚行一伸手给人轻拽过来:“看,沈钧宁。三点水沈,雷霆万钧的钧,宁静的宁。小孩人不错吧,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楚行介绍得很随意,像和朋友聊天一样倒不像是面见长辈,但沈钧宁却感受到握着自己手腕的手心里濡湿了一层温热的汗,“钧钧”,手腕上的力道紧了紧,沈钧宁侧头正对上楚行看过来的目光。

知道是该到自己了,沈钧宁暗暗咽了一口口水,把之前打得腹稿说出来,迎着叔叔阿姨照片里看过来的眼神,沈钧宁每一字都像是承诺般稳重,但手心里却仍因为紧张而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来。肩膀上一沉,沈钧宁知道是楚行揽了上来,渐渐定下心神,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他到底在结尾加上了之前在车里说的那句:“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楚行就交给我照顾了。”

楚行手里紧了紧,微微偏头向下一瞧,正见到沈钧宁坚定的眼神,心里一动,没有出声反驳。

“以上所有话我要是没做到,叔叔阿姨尽可以来找我!”沈钧宁想想又加上这么一句,惹得楚行轻笑一声,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下了山,两人一起吃过了午饭之后赶着奔赴b市。

沈钧宁轻松了许多,一路上话也多了起来,楚行神色却还比不上来的时候。以为是他刚见过父母勾起了些许伤心事,沈钧宁忍着午后泛上来的困劲儿可着劲的说话,如果在一个安静的环境里,人会想的更多。

“困了就去后面睡会儿吧。”眼见着这人眼神都不亮了,楚行伸手拍了拍沈钧宁的腿:“去睡吧。”

“我不困。”

忍过去两个呵欠了还说不困,楚行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笑了笑道:“我没不开心,我就是在想着……我之前的事以后慢慢都会告诉你的,你想知道什么也可以问,我对你没有避讳,我是怕你乱想。”

“合适的时候再说呗,我哪来那么大的好奇心。”放下心来,沈钧宁揉了揉眼睛,手才放下却一下子黑了脸:“楚行!你那是什么表情!”

做出一副无辜样子,楚行明智地选择没有说话——咳咳,好奇心不大什么的,听过就算了。

轻哼一声,沈钧宁扭过头去不再看他,懒得爬去后面,往座椅里面窝了窝,沈钧宁偏着头直接在副驾驶位上睡了起来。

调小了音乐声,楚行伸手摸了摸他鬓角的头发,惹得沈钧宁迷迷糊糊地嘟哝一声:“别闹……我要睡觉。”

连忙安抚地在他身上轻轻拍了拍,楚行恋恋不舍地收回手来。

沈钧宁这一觉睡得很沉,到吃晚饭的时候楚行叫了几次他都没听见,楚行怕这人醒了的时候再饿,硬是把迷迷糊糊的沈钧宁从座椅上挖了出来。坐在饭馆的椅子上沈钧宁还直点头,敷衍地吃了几口就又回去睡了,楚行见他实在没什么胃口也没逼着他,只让他去后座舒舒服服地躺着睡。

沈钧宁睡眼朦胧地不肯挪窝,倒叫楚行有些于心不忍了,但再坐着睡晚上到地方非脖子疼不可,还是硬着心肠把脑袋刚挨着椅背就迷糊过去的人叫醒。

被楚行打扰的有些窝火,但沈钧宁一心只犯困根本不想开口,被吵得狠了直接伸手拽着楚行的衣领子把人拉过来直接堵住了嘴,“别吵”,嘴唇在楚行嘴角磨了磨,嘟哝道:“脖子不疼,我要睡觉。”

唉……顺了顺沈钧宁的头发,楚行起身坐回了驾驶位,由他吧,疼的时候自己给揉揉就是了,这么软软的撒娇自己可再硬不下心来了。

第66章:楚爷爷

到家前十分钟不到,沈钧宁才悠悠地转醒过来。车窗外面天色大暗,透过挡风玻璃,斜前方正正好大一轮圆月高悬。

沈钧宁有些迷糊地揉揉眼睛,见着外面万家灯火的夜景还有些缓不过来神。

“醒了?”楚行伸手摸了摸沈钧宁的脖子,见他比平时慢半拍地转过头来:“脖子难受吗?精神点,马上快到家了,到家再睡。”

脖子?沈钧宁感受了一下,不疼不痒的,慢吞吞地摇了摇头正听见最后一句,动作一愣眼睛一瞪,残余的瞌睡立时全飞走了。

“我天!楚行你慢点开!”立刻拉下座位前面的遮阳板,沈钧宁对着镜子赶紧着顺头发,擦嘴角的口水印子,正衣领,还抽空往后座扫了一眼,见礼物都安然无恙在后面放着才回转过头来。

见沈钧宁一个人忙得欢,楚行刚想劝两句,就见他停住扒拉着头发的手,扭头朝自己道:“唔……咱能不能先找个公厕停下来,我想上厕所……”

差点没憋住笑出来,楚行咳了一声正色道:“马上快到家了,回家再去吧。”

“……有刚进家门就往厕所跑的吗!”沈钧宁瞄见楚行眼睛里透出的笑意有些恼羞成怒道:“我都睡了这么长时间了想上厕所正常!不是紧张的!”

忍着笑,楚行在下个路口将车子一个拐弯……等沈钧宁解决了生理问题再次上了车,五分钟不到就驶进了一个老旧的居民小区。

透过小区里为数不多几盏还亮着的路灯,居民楼墙体上脱落得斑驳的墙皮隐约可见,颜色也并不干净。老旧的健身器材被磨掉了漆,车子的前灯一照反射出黑色的铁光来,秋千架上的两个秋千也只剩下一个,上面附了一层莹莹的雪。

“诶?这不是楚家小子吗!放假回来啦?”

b市冬日的晚上并不暖和,地上还铺着一层昨夜才下的新雪。但小区里几个老太太还是聚堆儿在矮杠上磨腿,一个面对着小区门口的打从楚行的车一进来就紧盯着,待到楚行一打开车门下来立刻拔高了嗓子唤人。

并不热情,楚行只略一点头:“嗯。”

老太太早习惯了楚行这副寡言的做派,也不在意,转头就和周围的几个老姐妹继续说起话来。

沈钧宁拎着东西跟着楚行后边,耳朵里还隐隐传进几个老太太并不避讳地嚼舌头的声音。

“嘿,你看这车!楚家这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了,出来这么一个大学生。”

“这有啥,他之前不是说了是借同学的开,又不是他自己的。”

“你家孙子能耐也借一个给我们看看!你看那小子打从初中他爸妈去了就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问三句能应一句,老楚头一个人巴巴给孙子拉扯大,嘿,谁想着有这大出息!”

“嘿呦那算啥出息,我小孙子说了,人现在社会上得要能说会道的,就他这样死板着脸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根本吃不开。”

“就是的,现在大学生一抓一大把哪还吃香,瞧着吧,等毕了业了指不定还回来啃他爷爷的老呢。”

皱了皱眉头,沈钧宁走得慢了些,竖着耳朵还想再听几句,头上一重,脑袋被人顺了顺,一抬头见楚行正看着自己,有些担心地问:“怎么了?紧张?”,摇摇头,沈钧宁抿了抿嘴什么也没说,示意楚行继续走。

楼道里没有灯,台阶年头久了有些地方缺了口,楚行牵着沈钧宁的手提醒着他避开这些地方,“那些人和咱们毫不相干。”,楚行紧了紧相握的手,“别在意她们说了什么。”,黑暗中楚行看不清沈钧宁的表情,但感受到了回握的力道。

跟着楚行小心翼翼地上了四楼,楚行的爷爷似乎就在门口等着,才敲了一下门就开了。爷爷这种欢迎的态度倒叫沈钧宁一直提在半空中的心稍稍落下了些。

老格局的房子,两室一厅虽然不是很小但看上去仍显得挤挤巴巴。虽然之前楚行和沈钧宁讲过很多关于爷爷的描述,但都没他自己亲眼看见来得准确。老爷子满头白发虽然没剩多少但也用梳子梳得整整齐齐的。衣着简朴干净,动作硬朗利落,不是沈钧宁之前想象过的很儒雅的形象,见过面才知道,楚行所形容的睿智并不是指学者气质,而是一个人经过一辈子的磨砺洗礼而沉淀下来的洞察与通透,这是生活赠予老人的礼物。

怕两个人一路上赶路吃不好,楚爷爷早准备了点心。

“小行最爱吃福记的桃酥。”把东西拿出来,楚爷爷从沈钧宁进门开始就在暗中观察着他,活了一辈子,男人喜欢男人的事他见的多了,对他来说孙子喜欢的是男是女不重要,这对方人什么样才是最重要的,“我不知道小宁喜欢什么,就一样买了些回来,来,你们自己拿。”

“福记多远,爷爷你怎么又不听话!上次去的时候差点让车撞到您又忘了?”楚行在爷爷面前似乎活泼了一点,一边说着幸亏爷爷准备了吃的,晚饭我们还真没吃几口,一边抱怨着福记太远。

“嘿!你小子还教育起我来了,你爷爷我心里有数!”楚爷爷和楚行顶嘴的时候倒像个老小孩,瞪着眼睛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你是爷爷我是爷爷!我还没老呢,这么点路还走不得了?”

“当然您是爷爷了,我这不是担心嘛,你说上次对门李奶奶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吓得我差点跑回来。”

“哼,我根本什么事没有,那个老太太就是事多。”楚行爱吃桃酥但偏爱吃整块的,缺了口的看也不看一眼,沈钧宁见他吃了两块就看出来了,单把完完整整一整个儿的挑出来递给他。

楚爷爷瞧在眼里,合着之前沈钧宁的行为表现一起,终于放下心来。他早先还担心这孩子比小行小那么多,要是任性胡闹要人哄着的性子,现在两人感情好得蜜里调油还好说,日子一长非闹起来不可。现在看来这孩子倒比小行往这里下的心思更多些,想了想小行之前和自己提过的公司之类的事,楚爷爷暗中一皱眉头,小宁比小行单纯的多,但心思看着又比小行敏感,这么一来,他倒是又怕这孩子受委屈。

“臭小子!”

平白无故挨了句骂,楚行疑惑地抬头看了一眼,却见爷爷朝自己正吹胡子瞪眼的。自己又哪儿惹到他了,起身给钧钧倒了一杯热水,楚行坐下讨好地递给爷爷一块杏仁酥,老爷子接过来哼了一声,吃完之后眼神一送沈钧宁赶紧又接上去递了一块。

吃完点心坐着又说了一会儿话,沈钧宁瞧出来老人似乎有些乏了,抬眼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十点,想了想自己爷爷奶奶的作息时间,估摸着老爷子八成早就到了平日里睡觉的时候。

楚行当然比沈钧宁更清楚,计算着爷爷差不多已经消食,赶紧着让老人洗漱睡觉。临了送人回屋时候还被老爷子攥了一把胳膊:“我孙子眼光还成,孩子人不错。”

“是吧!”楚行立刻得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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