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晨附在他背上，感受到他心跳和身体的温度，那种冲动越来越强烈了，让他也有点控制不住。
“你别怕，没事的，去医院看看就好了。”秦洛砂把这种不自在当做是柳晨因为害怕而抱紧他。
“洛砂。”柳晨抱他的胳膊是火热的，可声音依旧听起来凉凉的，“下次别让陌生人进屋了。”
秦洛砂乖乖地应了，内疚地保证道，“这次都怪我，不会让陌生人碰你了。”
说完他才觉得不对。
这……是柳晨该有的模式吗？少主不是应该一脚踢开他然后趾高气昂地训斥他吗？
就比如：
“再有下次打死你！”
“你不长眼吗？！”
诸如此类，虽然这么想有点欠虐，不过现在这幅受伤的脆弱样是怎么了？
不过这一副“别离开我”的别扭样还挺可爱。
秦洛砂丧尸地笑了下。
第六章：美丽毒药
——柳晨：开始留恋这样的温暖
一个月前。
柳程多了一个名叫夜影的男人。
他身手不错，办事能力强，不爱说话口风也紧，就是相貌平平，上头有心栽培他称为柳程新的力量。
这个男人左手上带着一枚钻戒，谁也不知道他的妻子是谁，问起来他也只是笑笑不说。
走在路上，夜影也过了很久没有收到那封匿名的邮件了。
这是深夜，街边的电话亭突然传来了铃声。
夜影眼睛骤然瞪大，迟疑了一会接了起来。
“你好，这是……”
“闻夜吗？看到你的诚意了。”
夜影睁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对面是小男孩的声音，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哪里？难道他一直处于监视？
“你不用惊讶，你入了柳程的那一刻就被监视起来了，包括你的邮箱。电话亭里有一部手机，你打开接受。”
夜影默不作声地打开手机，原来如此，自己的通话和网络都被监视了。
手机收到了一连串的数据和图像。
夜影又是沉默了一下道，“你有证据，又何必借我的手。”
“这些还不足够让他们进去，这一个月你该知道他们的势力有多恐怖了吧？”
“嗯。只是我该怎么相信你会不会出卖我？”
“呵，我要是出卖你，你活不到现在。”对面传来冷笑声，但又道，“挂了吧，久了他们会起疑，一个月内我会和你见面。”
秦洛砂关上电话，拔出电话卡扔掉。
一个男人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妻子，能不疯狂地报复吗？
把自己的脸整成一个陌生的模样，与过去切断联系就是最好的证明。
天时，影的死惊动了警局。
地利，因为许晨曦的事柳程损了大半人，正是最好的打击时候。
人和，死了妻子的男人，从地狱来的复仇者，嗯这个称呼不错。
“夜，你可别让我失望啊。”书桌前，他托着腮笑吟吟道。
没多久，夜影因揪出了一名别处混入的内女干而受到了重用，大受上级称赞，而离柳温玉和程叶卓的距离仍是遥不可及。
＊＊＊＊＊＊
“温颀，你给他再看看啊，就这么包一下？”秦洛砂啰啰嗦嗦地叮嘱温颀，生怕有什么伤没检查出来。
温颀无奈地跟柳晨对视了一下，奈何后者脸皮太厚，完全无视了他。温颀只好道，“没大事了，看你大老远来，我顺便还给他换了一下药。”
秦洛砂哑然，蹲在他膝前认真地看他包扎好的地方，抬眸用眼神对柳晨说：你没耍我吧？
柳晨装没看到。
“……”
满满的愧疚感没了，秦洛砂叹了口气习惯地背起他，痞笑道，“为了让我锻炼身体你也是蛮拼的。”
柳晨胳膊自觉地环着他的脖子，贴得紧紧的。
秦洛砂憋屈的内心终于忍不住了，抱怨了一句，“别抱我那么紧。”
“怎么了？”
秦洛砂的勇气在柳晨的一句话中瓦解了，嘀咕了一句，“热。”
柳晨扬唇，把脸贴上了他的耳朵，现在秦洛砂的耳根发红了。
柳晨是个遵从自己内心的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秦洛砂有点炸毛了，这晚态度很是不好，他觉得柳晨这事干的不厚道，虽然说放美女进来是他不对，可这么耍他真的是有点折腾人了。
“我说。”
秦洛砂放下给他擦拭的毛巾，终于皱起了眉头，语气也有点带着火星的威胁，“一天一次就差不多了啊。”
“我怎么了？”柳晨无辜地看着他。
秦洛砂挑眉，看来柳晨这货非常懂的敌进我退，敌退我打，正好在他要发脾气的时候熄火了。自己拿他毫无办法，只好轻声叹气，柔声道，“别闹。抬起胳膊来，你去过医院，我给你擦擦。”
柳晨配合地抬起胳膊，道，“你不问我怎么回事？”
“我管那么多干啥，反正三个月后就送你走了。”秦洛砂边给他擦拭，边轻描淡写的说。
“那可不一定。”
秦洛砂觉得柳晨今天不对，他平时一直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今天突然装样，还跟他主动搭话，秦洛砂本能地觉得不会有好事。
果然柳晨接着说，“知道我为什么离家出走吗？”
“不知道。”
“因为我爸让我跟女人结婚。”
秦洛砂手上的动作停住了，他没什么反应，但耳朵又开始泛红了。
“我爸也该妥协了。”柳晨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秦洛砂还在发呆，柳晨摸了一下他已经变红了的耳尖，秦洛砂抖了一下，马上后退了好几步，慌慌张张地抱起盆出了房间。
秦洛砂一连浇了自己两盆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他只是不喜欢女人而已，别想太多……”
他对着镜子里，头发湿漉漉的垂下，和许晨曦神似的面孔，柳温玉和程叶卓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至今不肯放过，是诅咒吗？
柳温玉的儿子来到了他身边，然后……
告诉他，他不喜欢女人。
秦洛砂回屋时脸上的表情都快哭了，柳晨挑眉笑道，“回来了。”
“晨哥……”
秦洛砂的语气都快哭了，全是讨饶。
柳晨微笑，秦洛砂趁机道，“你不会对我怎么样吧？”
“大概？”柳晨做出一副考虑的样子。
“哥，我照顾你这么久你不能以怨报德。”秦洛砂再次求饶道。
柳晨点了点头认同了，道，“以身相许不算以怨报德吧？”
“非常算。”秦洛砂又内伤了，以前以为他只是拽，没想到还这么无耻。
柳晨一弯唇角，道，“以后晚上别睡地上了，太凉。”
秦洛砂抖了一下，挣扎地看着柳晨，后者手指轻抚着他的耳垂，声音却带了点温柔，“我不碰你，你在我旁边我睡的踏实。”
得到了这点保证秦洛砂好受多了，撇嘴委屈道，“我能问为什么吗？”
“能。”柳晨温柔地答道。
“为什么？”
“不告诉你。”
“……”
秦洛砂总算认清了，以前以为柳晨嘴拙的他真的是太天真了，这货……和程溪舟比起来都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啊！
不是柳晨不想说，而是他也搞不清楚，被秦洛砂背起的时候总是莫名的有些……悸动。
他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却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细心和体贴，柳晨也没多想，也许只是一时的兴趣吧，等过了这阵就好了。
可当看到他手上的伤，被程叶卓欺凌的时候又不自觉地心疼。
至于为什么柳晨自己也说不清，他也懒得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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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又想玩花样，温玉，当时就该照我想的直接毙了他。”程叶卓脚搭在办公桌上，声音不是暴躁，而是非常冷静的说一个决定。
柳温玉还是绅士地笑道，“要是只有这点本事，也不配做许晨曦的儿子了。”
“你还笑，你有什么打算？”
“呵，我相信我儿子能解决。”
程叶卓冷哼了一声，“希望他别步我儿子的后尘。”
柳温玉玩味地笑道，“我儿疯起来才可怕呢。”
程叶卓好像明白了柳温玉默许自己儿子离家出走的原因了，也冷声道，“哼，秦家小子是毒药。”
柳温玉不置可否，这孩子和他妈一样是美丽的毒药，却对他们有致命的吸引力。
像是诅咒一样，无可避免。
第七章：宁为玉碎
——秦洛砂：像是命中注定的情劫
夜凉如水。
秦洛砂被柳晨抱着，脸侧泛红，装尸体。
“对了，你今天晚上说套在柜子里？”柳晨和颜悦色地问
秦洛砂愣了一会赶紧解释，“不是，我当时就是开玩笑缓和一下气氛。”
“我当真了。”
“……”
柳晨有力的手指抚上秦洛砂的下身，温柔地逼问，“在哪里呢？”
可他这语气反而让秦洛砂浑身战栗了起来，哀求道，“我，我没有，你别……我还是处男。”
柳晨嗯了一声，看他紧张成这样，也不戏弄他了，语气少见的温柔，“别紧张，不欺负你。”
秦洛砂稍稍放了心，身体还是僵硬的。
柳晨看他这幅怕到极点的样子只好把手移开，看来自己真的吓坏他了。他可以肯定照秦洛砂的性格，他要是稍微逼迫一定会乖乖就范，不过……他不想。
柳晨也不明白为什么，不想强迫他，不想把他弄哭。
秦洛砂不说话，静静地听柳晨说，“别害怕了，我又没伤害过你。”
因为你是他的孩子！秦洛砂无力地闭眼，不敢吭声，如果硬要他说违心的甜言蜜语来讨好柳晨，他宁可撕了自己的嘴。
许晨曦的儿子虽然被扭曲成这样，感情上却有着难得的洁癖。
柳晨碰他的地方穿过一阵触电似的麻酥，秦洛砂终于忍不住哼了一声，才放松下来任由他抱。好在他们肌肤接触久了，并没有那么不习惯。
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了？
这是两人内心同时的想法。
＊＊＊＊＊＊
三天前。
闻夜收到了这样的消息：
不见面的话不放心吗？那就看看吧，柳程东面的河畔，我会开车从那经过，车牌号是：XXXXXX。
可是已经过了三天了，闻夜仍然没有见过那辆车，甚至连这个人的消息都一同不见了，莫不是也被捉了，还是不敢出现了？
闻夜也不急躁，除了影的事他一向沉着，柳温玉和程叶卓不是短时间能接触的，他进展已经很快了。
闻夜身边没有留下影的任何东西，影没有留，他也不能放在身边，一点蛛丝马迹都能要他的命，像是走在钢丝上的人，他要扳倒的人太高了，容不得一点差池。
闻夜再次打开那个手机，邮箱却有了动静。
一串问句，他来了。
“哈喽，好久不见。”
还是这样的语气。
“见到他们了吗？”
是。
“恨他们吗？”
恨。
“想杀了他们给你的妻子报仇吗？”
……我不能。
“实现你的愿望，代价很大的，你的命够么？”
无论多大的代价，我要他们两个赎罪。
“敌对公司派了狙击手暗杀他，从哪里挡不会死你该知道吧，躺上一个月换来和他们接触，划算吗？”
……好。
“加油，我等着看你精彩的表现，你是第一个如此靠近他们的人。”
闻夜果断地关上了手机，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是影的容样。
他终于喃喃开口了，“你放心，我会把他们送进监狱。
“影。
“我……好想你。”
夜色，凉如水。
＊＊＊＊＊＊
秦洛砂一睁开眼睛的时候反应了一会情况，有一丝的尴尬，但马上清醒地做了起来，柳晨闭着的眼睛蓦地睁开，秦洛砂懵懵的，不知道他会怎么开口，显然是被他喜怒无常的个性搞得有些难以适从。
“扶我。”
柳晨的语气有点冷淡，似乎昨晚的温柔只是幻觉，秦洛砂条件反射地将手搭在他肩上便要抱他。
柳晨突然抬眸，眼中的气势让秦洛砂迟疑了一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柳晨的右臂已经勾过了他的脖子，柳晨清秀的面孔与他极为靠近，秦洛砂盯着他的薄唇，不敢反抗，却又不想，整个身体都僵硬着。
柳晨顿了一下又跟他拉开了距离，眼里也是矛盾和挣扎，秦洛砂看他似乎放弃了赶紧扶起他去洗漱。
两人又是无言。
“哎哟洛砂，我没错过什么吧？”突然传来了开门声，进来的人挑眉地望着他们两个，眼里全是看热闹的光芒。
柳晨拧眉，俊颜里闪现出一丝不满，“你来做什么？”
“你哪来的钥匙？”秦洛砂附和了一下，虽然柳晨从昨天去了公司后就有些怪怪的，但毕竟目前不能惹。
程溪舟算是看出来了，这明摆着是不欢迎他，但还是咧嘴笑道，“这不是来替眉眉拿东西吗，怎么，你们到哪一步了？”
“拿完东西就滚。”柳晨高傲地抬了抬下巴。
秦洛砂倒是没吭声了，心里狐疑这两位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内讧了？
程溪舟毫无客人的自觉，而是娴熟地进了眉眉的房间，声音远远地传来，“急什么，好久没吃洛砂做的早餐了。”
柳晨没再多说，秦洛砂只好把他安置好了去做饭。
程溪舟东西很快收拾好了，秦洛砂还在厨房，柳晨在客厅，那神态完全就是户主的样子，程溪舟笑了，“你碰他了？”
柳晨把笔记本一合，星眸里射出威胁的光芒。
程溪舟毫不畏惧地接着笑道，“你从小都是想要什么就拿走的，怎么也有下不去手的时候？”
“你别多事。”柳晨语气发冷。
“我多事？你才是居心不良吧。”程溪舟脸上的笑终于消失了，和柳晨对视的眼里威慑不减，“他不是你能碰的。”
“不用你管。”柳晨压低声音，好像怕厨房里的人听到他们的对话。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好吗？因为他和我一样，都不喜欢女人。”
柳晨瞳孔放大了些，他不喜欢女人吗？
程溪舟望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少见的严肃，“我当你是朋友才劝你，这十年的事你不知道。”
柳晨反而笑了，是冷笑，“来来去去都是怎么折磨他，他反咬一口又有什么。”
“你做好心理准备才好……”
程溪舟说着，秦洛砂开了厨房门，瞪了程溪舟一眼，对柳晨道，“我煮了番茄鸡蛋面，你不能吃辣。”
柳晨眼里有了温度，程溪舟看在眼里，只能叹气。他与柳晨自小相识，知道他疯起来有多可怕，如今他更担心的反而是秦洛砂。
秦洛砂没摸透他们两个怎么回事，端过碗来看了柳晨一眼，像是请示，然后放在了餐桌上，态度傲慢道，“看在你昨天给我带过饭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