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德,我们把这个买下来。”安布西摩拳擦掌。这东西虽然不能吃,但是这东西绝对有用。
“这东西没有用的,而且我们没有彩贝。”阿斯德的回答很是正经,正经得让才被激发雄心壮志的安布西站起来时差点儿左脚踩右脚摔个狗吃屎。
“我知道它不能吃,你已经说过了。”安布西无奈,“我也没准备吃它。”
“那你?”阿斯德问。
“自然是有用,你别管了,不过没有彩贝倒是个问题。”安布西道。
阿斯德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阻止安布西。
安布西在思考着到底怎么弄到彩贝,一旁却有人走了出来,“你们要这东西做什么?”
安布西闻声回头看去,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兽人,约莫和他差不多大小,身上穿着自卫团兽人才会穿的服饰。乍看上去有几分眼熟,他望着对方好一会了才反应过来。
对方是之前在部落大门时帮他找过阿斯德的那个兽人,和伊安姆结仇不浅。
但伊安姆对他一直有所戒备,似乎有些背景。
对方那张还带着稚气的脸上洋溢着笑容,见到安布西的脸时略有些惊讶,脑子里想的话立刻脱口而出,“真的是你这个傻子,我还以为他们说你被你配偶打了一棍子之后就不傻了的消息是假的,没想到你真的不傻了,上次见到我还以为……”
阿斯德闻言脸上露出了些微怒神色,安布西却没理会那兽人,弯腰翻动着那对杂草。待到看够了,安布西起身问道:“这杂草是你的?”
斯纳点头,笑道:“我本来养着头坐骑,但是前段时间没了,所以留着也没有用了。”
“那你能送给我吗?”一听没用安布西立刻满怀希望。
阿斯德连忙拉扯安布西,小声说道:“部落有兵团收购这些坐骑粮食,这么多可以值好几个赤贝。”
赤贝,安布西现在一听到这个词眉头就忍不住挑了挑。
安布西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阿斯德不由心生愧意,在傻子家一年多近两年的时间,他第一次由心底感到了愧疚,居然不能让面前这个人吃饱肚子……
察觉到自己心中所想,阿斯德心神一震,脸色有些难受。
“虽然我自己没有坐骑用不上了,不过就像他说的,这东西还是可以卖彩贝的。”斯纳耸耸肩,显然是不想送人。他笑着看着陶特,问道:“你想要?”
安布西咬牙打量了斯纳一会儿,再次开口说道:“我跟你买。”
“可以啊!”斯纳笑着点头,但是顿了顿之后他又道:“但是我要双倍的价钱。”
安布西皱眉,对方这是敲诈。
这种杂草,夏天的时候到处都是,根本不值什么钱。
“不要就算了。”斯纳甩手想要离开。
“我买。”安布西肉痛中,“但是钱要五天之后再给你。”
放在他现在也是两手空空,债多不嫌重。
阿斯德皱着眉,他从刚刚心生愧疚之后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并未注意到安布西刚刚和斯纳说了些什么。
另一边,斯纳却有些惊讶地看着安布西,安布西的情况他住在这镇上多少还是心里有数的,说什么双倍,显然是不大可能的。他刚刚不过是想要开个玩笑罢了。
但是等他想要拒绝,一抬头却发现安布西神情坚定地看着他。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改口说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你确定你还得上?”
安布西点头。只是想想以后要还双倍的彩贝,他就忍不住一阵心痛。
“那行,五天之后你给我三个赤贝就好。”斯纳挥挥手转身离开,三个赤贝已经算是个折扣价。
“阿斯德你帮我把这些东西一起搬回去。”安布西说道,他弯腰去搬东西,弄了许久才发现阿斯德还在一旁发呆,“阿斯德?”
自从第一次醒来见到阿斯德起,他就从未见过阿斯德发呆。阿斯德嘴上沉默却脾气火爆,一旦被激怒就会动手打人,而且下手不轻。除了在他阿姆那边每次被打都不吭声之外,几乎所有和他吵过的人都被他身上的戾气吓到过。
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安布西。
以前的安布西是个傻子,对一个傻子发火自然是毫无意义的,虽然他也不记事情。现在安布西已经不是傻子,所以他现在也算是那个例外之一。
安布西连着叫了好几声阿斯德才回过神。“什么?”
安布西道:“你在发什么呆,我说我们把东西搬回去。”
“好。”察觉到安布西眼神里的不喜,阿斯德脸上的神情也变得认真起来,他微微弓腰手臂穿过地上的稻草堆,直接把稻草扛了起来。
安布西见状也抗起了属于自己的稻草,两人满载而归。
017.尾巴炸毛了
回到自己家的山洞前安布西把稻草都扔在了地上,看着地上的草堆他拍了拍手,拍去手上的灰尘。
阿斯德也在他身边拍了拍手,看着这一大堆的稻草发了愁,他之前就该制止安布西的,安布西不懂事他不该任由安布西胡来。
“西儿你怎么了这是?”安布西把刚刚把地上的稻草整理到一堆,德安科就跑了出来,看到安布西身上到处都是稻草草屑,一下子就提高了声音,“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啊?西儿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脏兮兮的,出什么事了?哎哟,这谁弄这么多干草在这边啊!这是要死啊,脏死了……”
“阿姆,这是我弄回来的,我有用。”安布西道。
在他们部落外不远处有个地精的部落,部落不大,平时也就靠着给他们这部落做点事情生活,生活状态和他们一样贫瘠。
兽人人多,部落大,不屑于与地精这种小部落有多少交往。地精也是如此,虽然他们战斗力不够强大,可是他们修建房屋的手艺精湛,完全看不上粗枝大叶的兽人部落。所以两者之间的关系一直不好,矛盾冲突什么的是时常有的事情。
平时两者之间很少来往,可现在安布西却准备去试一试,说不定能有办法换取一些有用的东西,毕竟兽人部落虽然不喜欢地精,可是地精做出来的一些小玩儿意兽人却是很喜爱的。
例如哪些地精部落的瓷器,比起兽人部落的瓷器来说,堪称精致。
“西儿你饿不饿?阿姆烧了水,你要不要喝一点?”一听说说干草是安布西弄回来的立刻转移话题。
他不说还好,他这一开口,安布西立刻想起了这茬,本来都已经忘了饥饿的肚子立刻开始唱起了空城计,‘咕咕咕’叫个不停。
捂了捂肚子安布西道:“我就不喝水了,阿姆你进去休息吧,我要把这些东西都弄好。”
安布西也时常想动啦游戏界面的主意,可是他不敢动也无法动。若是莫名多出许多东西来,恐怕就算是德安科也会对他抱有疑虑。退后一万步说,撇开这些暂且不说最为主要的是没有赤贝,没有赤贝,空有页面也毫无意义。
“西儿,你还是喝点水吧。”德安科劝到,看着饿得捂肚子的安布西心痛得皱眉,“不然阿姆给你盛点出来凉着。”说着他就进了门去倒开水。
安布西揉了揉饿的发痛的肚子,在山洞前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思考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
大冬天的,安布西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保暖的东西,稻草编制技巧安布西会点,但是不精,也就只能选择一些简单的入手。像是毛被一类耗费的稻草又太多……
思来想去,安布西最终把目标定在了草鞋上。地精与兽人不同,地精身上没有毛发一到冬天保暖就成了问题,如果能找到门路草鞋应该能换取一些有用的东西。
打定主意安布西立刻开始动手,但是很快他就被一声声响打断思路,抬起头安布西看向山洞,声音是从山洞里面传来的。
隐约之间,山洞里传来他阿姆的咒骂声,“……你看什么看,还不快去看着西儿!……我告诉你,我的西儿要是再出了什么事情,我……之前那件事情,不许……西儿要是……知道……”
安布西本不想管,但想想接下去的日子他还是起身向着山洞走了去。
一进山洞,安布西就发现阿斯德一身是水的站在哪儿,他也不动弹,就那么任由他阿姆德安科咒骂。
这幅场景安布西已经见过太多次,他都已经麻木。
阿斯德无论从什么地方来看,都不像是会打不过德安科。
可是他就是一动不动,任由德安科打骂,仿佛木头一般。
“阿斯德,你来帮我下……这是怎么了?”安布西故作惊讶。
面目狰狞的德安科立刻停下咒骂,转而笑着看向安布西,“西儿快过来,阿姆给你凉了水。”对安布西说完,他又回头去看还站在屋内的阿斯德,“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看看西儿要让你做什么!喝,喝,喝,喝什么喝!连点食物都弄不到你还有脸回来……”
“阿姆,我渴了。”安布西打断德安科没完没了的咒骂。
阿斯德抬头看了眼安布西,大大的眼中有些惊讶有些苦涩,他刚刚完全没注意到安布西是什么时候走进来的。
见安布西为他说话,阿斯德心中有些复杂。
阿斯德歪着头,看着一旁的安布西和德安科说话的安布西。
他疑惑,安布西为什么要帮他。
对于德安科的打骂,他从未放在心上过,因为这样反而会让他舒服些。
若是德安科对他温柔,他恐怕片刻都不会留在这里。
看着对安布西满眼温柔的德安科,阿斯德眼中越发疑惑。
从小便生在那种家庭,所以他便养成了不与人亲近的性质,以至于后来看着那个兽人狰狞的面孔与杀意时他觉得十分惊讶,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想要至他于死地。
明明是对方生了他,养了他……
若是不想要他,当初不要生下来便好,不是吗?
那时候那人说了些什么话他早已经记不清,失血过多的身体变得十分虚弱,耳鸣与头晕吞噬了他的声音,但阿斯德清楚的记得对方那厌恶与害怕掺杂的面孔。
阿斯德慌神中,德安科已经去给安布西拿他凉好的水。
安布西对一旁的阿斯德递了个眼神让他先出去,然后他接过德安科递过来的水之后笑道:“阿姆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我还要玩一会。”
刚刚穿越过来时安布西就发现他这一家子都有些稀奇,一个傻子,一个恶婆婆,一个不知来路却任劳任怨的配偶。
恶婆婆和傻子暂且不说,这个阿斯德明显是有些故事的人,虽然不清楚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而选择了留下,可凭他的能力安布西相信若是他要走,德安科绝对拦不住他。
至于配偶一说,安布西到没有多少接受不接受的说法,毕竟他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阿斯德就已经在那里了,是’家人‘。
所以安布西也就听之任之了,只要不是太过分,安布西基本不会参与进阿斯德与德安科之间的矛盾。
安布西端着温好的开水出了门,走到阿斯德身边然后把水递给了他,“喝吧。”
之前家里还剩些树根的时候安布西就注意到了,那些东西基本都是德安科和他吃掉的,德安科根本不准阿斯德盛这些东西。
安布西甚至都觉得一直以来阿斯德基本都是靠着喝水活下来的,所以现在阿斯德会饿,他觉得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甚至是觉得要是阿斯德不饿,那才见了鬼了!
阿斯德愣了下,看着安布西手里的竹筒愣了好久。白皙的面颊瞬间红人透彻。
“没事吧?”安布西端着水在他对面坐下,阿斯德怎么奇奇怪怪的?
怕阿斯德生了病,安布西特意弯下腰去凑近阿斯德看了看,“没发烧啊。”
阿斯德鼻子里轻轻发出一声哼声,然后眼睛都红了。
他身后的尾巴绷得笔直,毛发更是炸开,看着安布西猛然间放大的脸他紧张的都忘了呼吸。
“伤口还痛?”阿斯德皮毛下的右手手背通红,明显是刚刚进屋去喝水的时候被德安科掀翻了竹筒把滚烫的开水弄手上了。
被安布西询问,阿斯德缩了缩手,似乎是想把手藏起来。
他又看了安布西一会,然后接过了安布西一直举着的竹筒,“……谢谢。”
阿斯德无意识地动了动尾巴,带着蓬松绒毛的尾巴朝着左边甩了甩,白色的尾巴尖儿在空中画了个小圈儿。
“你会编草鞋吗?”安布西问。
“草鞋?地精才会穿的那个?”兽人皮糙肉厚,到了冬天身上都是皮毛所以并不需要草鞋这东西,所以阿斯德虽然见过那东西却并不会做。
待到阿斯德喝完水之后,安布西就开始教他编制草鞋,考虑到地精的个子,安布西编制的草鞋都是十分小巧的。
忙碌了足足有一天时间,大大小小三十多双草鞋才编制出来。看着挂满了半棵树的草鞋,安布西虽然被饿得两眼发光,但心中却松了口气,“阿斯德,你明天陪我出一趟门吧!”
阿斯德闻言欣然点头,他道:“去什么地方?”
“去一趟隔壁的地精部落。”安布西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阿斯德,却立刻就遭到了阿斯德的否定,“不行,这实在是太冒险了,那些地精根本不讲理,我不能让你冒你这个险。”
“不会有危险的,而且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安布西道,十五天凑齐十一号个赤贝,他们得花多少时间才能凑齐?
一次就算是运气好能有五、六个赤贝,他们也还要吃饭还斯纳的彩贝,而且他们还要算上下一次购买这些干草和期间食物的钱……加上地精部落离这边有一定距离,得多少时间才能凑齐这十一个赤贝?
“可是如果那些地精不准备讲理怎么办,我们到了他们的地盘,能不能活着都是问题。”阿斯德对地精的印象就如同所以兽人一样,女干诈狡猾是他们的通性。
他与地精接触的那些时间也并不愉快,总是伴随着血腥与战斗、尸骸,所以他心中地精的部落,总是肮脏与危险的。
“但是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
018.不再沉默
阿斯德抿嘴,很久之后下了决定,“我去,我一个人去就好。”在阿斯德心中安布西对这世界不熟悉,对地精和人间险恶并不了解,让安布西去无异于让安布西去冒生命危险,这他做不到,他无法想象安布西若是受伤会怎么样。
这并非是因德安科的原因,而是他由心底担忧着。
不傻之后的安布西,总是能撩起他隐藏在心底深处的一些情绪,这是以往所没有的。
面对阿斯德的强势,安布西只能暗中开始动脑,他打量一旁被他和阿斯德编制好的鞋子,道:“我要和你一起去,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而且我相信那些地精不会不讲理。”地精到底如何他不知道,但是最为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了其他选择。
“可是……”
“就这么定了,不要再说,我们现在就出发。”说完安布西就去告诉德安科自己的决定,他已经做好与德安科打长期战的打算,但是没想到他这话才跟德安科说出口,德安科转手就给了阿斯德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得十分狠,声音格外清脆,却把安布西弄傻了半天。
阿斯德却毫不惊讶,他侧过脸,轻轻抹去嘴角的血。只是沉默着看着对他大打出手的德安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