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飒”

黑云积压在玉家房顶，玉无鸳皱着眉，看着黑云飘去的方向，他的心猛地揪了起来，想起那个风描淡话的玉药，起身就跑了出去。

……风在耳边划过，仿是许久有人问道。喃呢的语伴着风吹进玉无鸳的耳际。

“今生种种皆是前世因果，那你们的相遇又是前生怎样的缘分？”玉无鸳停住了脚步，心中一痛，就算是风描淡话的……也会痛的！玉无鸳深吸一口气，快速向婺源楼跑去。

“笑着面对，不往抱怨。悠然，随心，随性，随缘。注定让终生转变的，只在百年后，那一朵花开的时光。”随心，随性，随缘。……那一朵花开的时光……玉无鸳嘴角一丝冷笑，终有束缚就算不抱怨也会有怨言。

婺源楼

“玉药！”玉无鸳唤出那个……的名字。

玉药转过身，淡笑：“你来了？”

玉无鸳又定住脚步，仿若这句话听了很久，有一个人对他说了很多次。

……“我说过，我不会停足，会等你每一次想起我。”……

玉无鸳冲玉药尴尬的招手，“我，我只是看见黑云向这里来了，我便来护这儿，我答应了你的。”

“呵呵，是吗？”清冷的声音打在玉无鸳的心房。

“喂！我的店由你来护吧，这次，你要辛苦了。”凤凌凝淡笑，面容如风月，无限的柔情。

玉药看了凤凌凝一眼，凤凌凝闭上了嘴，玉药走上二楼。玉无鸳皱着眉，凤凌凝是凤体，那这么说，玉药又怎会是人？

“嘿，你在看什么？”

玉无鸳看着一身刚进来看热闹的白衣男子，同是白衣，与玉药不同。玉药身穿白衣如仙道骨，飘逸俊芳、绰约多姿；高洁淡雅、神韵兼备、清雅秀丽，美三界的男子，而眼前的这位，魅惑，妖致，不可一世。虽不及玉药的容貌，比天宫嫦娥却不知美上了多少。

“你是？”玉无鸳退了一步，有一股很强的妖气掺杂着仙气。

男子笑了笑，“哈哈，我叫仙追灵，我可见过你。玉药呢？”玉无鸳皱着眉，紧握着手，追仙灵？！

“砰——”一道金光冲来。

仙追灵轻巧的闪开了，坐在桌子上看着玉无鸳。

“砰——”又是一声，玉无鸳反应还算快，躲过了一个带尾巴的东西不小心的招待。

玉无鸳背后出了冷汗打湿了里衣，好险，好快的速度。

“哈哈，好看，玉药，你还不出来？”追仙灵说话都是苍狂的，只是回答仙追灵的是无音。

“嘶。”

蛇？！玉无鸳有些蒙，虽然他面前的蛇是赤色，还是怒视着追仙灵，但是，玉无鸳很是受伤的看着那蛇的尾巴勾挂着他的衣服。

……“要记住，蛇妖打七寸。”……玉城的教导貌似有了一点用，玉无鸳有些火气，不只是对追仙灵还是那勾他衣服的蛇。

玉无鸳白看戏还嫌弃的追仙灵一眼心道：你还真是当这是看戏呢。拿出怀中的玉，“桃兮桃兮，避祸祛灾，元明祸福，万物昌平。降！”

“啪”白光击在蛇妖身上就像挠痒痒，玉无鸳皱眉，该这么办？

“嘶——砰——”蛇显然对他和对追仙灵是两码子事，动作是轻了不少，只是它高估了玉无鸳的道法和反应能力。

“唔。”玉无鸳很是悲催的用右手捂着左手臂，血流了下来，沁湿了衣服。

……“要记住，修道人的血也是一种器。”……

玉无鸳咬牙，慢慢的扯出腰间的紫玉，一滴血滴在紫玉上，发出淡蓝色的光芒。

“呵呵，你可以找我哦。”追仙灵笑得很是欠扁，又像是对谁在说。

“魂兮阳道，木摇木摇，降妖之桃木。降！”玉无鸳冷哼一声。

蓝光散出，很温和。蛇妖很享受的蹭了蹭。玉无鸳汗，不由得想起了老爹又说的一句话，“修道人的血也是一种武器。也是可以收妖，妖也会根据修道人的品行而改变自身的妖气和混气。”

玉无鸳脸抽了抽，他爹如果再说他没心没肺，这也是种解释。

“哈哈哈哈，太逗了。”仙追灵还是一如开始的苍狂，眼角不屑的看了眼赤蛇，嗤笑着站起身，拍了拍玉无鸳肩膀，“我好久没这么高兴了！我走了，顺便告诉你一下，九月九日，天下必将大难。我们那时再见！再会。”

玉无鸳风化，半响。玉无鸳郁闷。他想咆哮！谁他娘的要你告诉我的？55我本来就没什么特长，能过完这辈子就不错了。

“呵呵……”玉无鸳正在郁闷加郁闷的情况下，一阵熟悉的笑声从二楼传来。

“出去。”又是一阵熟悉的声音，还听了很多年。

玉无鸳很无语，玉药那儿还有谁？

“桥郎。”玉无鸳倒吸一口凉气，撒丫子的向二楼跑去。

“嘶嘶——”赤蛇变小身子，不甘自己被无视。

玉无鸳翻了白眼，忘了还有这位。

“降！”玉无鸳停住脚步，扭捏的在想要不要进去。

绿色的光芒从二楼正中间发出，玉无鸳一脚踹开火红的蛇，还是跑了进去。

“爹，爹爹爹。”玉无鸳虽然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准，不由得肝儿颤。

玉城看着玉无鸳，“好小子，不错啊！还敢给你爹我不去西衍寺，让你抄佛经你还跑了？”玉无鸳很郁闷，“爹，我们回去再说。”家丑也不用外扬啊！

玉城冷哼转头。

“玉老爷，婺源楼聘请玉家的事？”玉药不经意的看着玉无鸳，目光还是懒懒的看着手中的书。

玉城摸摸下巴，“好好，咳，无鸳，你就在这护着婺源楼。”玉无鸳抹汗，很是希望那句‘无鸳’是‘回执’。

玉城看了一眼玉药，蹭在玉无鸳身边，“你以后月钱50两。”

玉无鸳半闭着眼看着玉城，他能在玉药面前说钱吗？那太伤感情了！玉无鸳满腹‘正义’的想到，使劲的冲玉城暗示。

玉城擦擦眼角，看着玉无鸳的暗示，还以为是嫌少，很是给玉无鸳在外人面前的面子：“70？”

玉无鸳很迷惑，为什么？不是说知子莫若父吗？

“100两，你再要！我翻脸了！”玉城忍无可忍！‘哗’的闪人。

玉无鸳看着来无影去无踪某人，看着玉药歪着脑袋，尴尬的打破尴尬：“呵呵，我爹为什么要给我钱？”

“……”玉药面无表情，没说话，走出门。留下玉无鸳风化再石化。

“嘶嘶——”玉无鸳转过头，看着火蛇那个幽怨的眼神。啥玩意儿？宠物？！玉无鸳吐气，是宠物也太，太经典了吧！

玉无鸳闷闷的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反正他腿是走痛了，抬起头看天，一片湛蓝，映入人心。

初夏，风不比春的凉，有了些暖意，很舒服。玉无鸳回神，看清地方，坟墓、杂草还有红烛白烛焚香的灰烬。原来是荒郊。

郊外人少，玉无鸳从怀里掏出火蛇，火蛇爬到地上，又向前爬去。玉无鸳乐呵呵的跟着火蛇。

很多坟墓，杂草丛生。

……像是做梦，耳鬓的呢喃。

“公子，今年重阳节，和先生一起来我们家吧。”……

……“对不住了公子。”那红发依然悲伤，渲染了周边。……

……“都是他，杀了他。”无数利爪抓挠着白衣少年，少年猛地抬起头，“玉药，玉药……”……

……“一生的伴足，即使天涯黄泉我也相随，没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地狱。”……“我说过，我不会停足，会等你每一次想起我。”……

玉无鸳深吸一口气，抱着火蛇，呢喃中的‘玉药’让玉无鸳心为之一怔，叹了一声：“呵呵，最难情了。”

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男子，红发黑衣，脸苍白得不似人，也不似妖。精致、儒雅、风华绝伦。

男子看着玉无鸳，手指着最空旷的一块地荒草杂生的墓，像是倾诉：“那是我的爱人。”玉无鸳看着男子，“天色已暗，你也歇着吧，我叫玉无鸳。”

男子看着远方，歪着头似乎在想自己叫什么，有些头痛的揉揉头，“我想不起了，我和公子有缘得很，有机会再见吧。”

玉无鸳心被抽了一下，低喃着‘玉药’。

男子带着红发消失在夕阳中。

“又过了一天，他呢？”玉无鸳低喃了声，又像在自言自语。火蛇动了动尾巴，不是很满，趴在玉无鸳身上吐着蛇信。

……很久

“玉无鸳。”

玉无鸳吓得退了一步，抬头，惊愕在风中，“啊？！”

玉药白衣扬起，墨发散在风中，绝美的脸有了丝无奈和心疼。

半响

玉药又道：“迷离花谢，故人白袍，凤霞袭冠醉人间。路旁鸳鸯，飞鹤黑鸦，普树折枝丫断了天凌方上。”

玉无鸳直直看着玉药，“我们认识对吧？”

玉药笑了两声，“那年袭衣蓝玉，一方白纸墨发，他们定了一生。”话很淡，淡到人心一丝迷茫。玉无鸳：“……”

玉药转头对玉无鸳轻轻一笑，“玉药，玉色无仇，仙草为妖。”

风扬过吹散杂草，白衣散尽。

玉无鸳看着无影的人或是妖，扯出一丝笑拍打着怀中的火蛇。玉无鸳顿了一下，愣愣的接着说道：“白玉无怨，美如白莲。”

……

直到白衣散去，不在有那……的味道，玉无鸳才缓过神来。叹了一口气，是讨厌吧。

……

回到城里，玉药没回婺源楼，玉无鸳也松了一口气。自认为：觉得有这么美的人来寻情债，上辈子真的是脑袋有病，玉无鸳吸吸鼻子，有些后悔。暗骂一句：活该自己难看！

……

直到过了几日，玉无鸳也很少去婺源楼。

玉无鸳一直躲着玉药，几次路过玉府都离开，喧哗街道一如既往，玉无鸳第十七次叹气。

“哈哈，你在思春啊？”又来到婺源楼，轩杨斜着小脑袋。

玉无鸳一惊，看清是轩扬，脸上潮红降了下来，“谁给你讲的这些？”

轩杨仰起头，看着玉无鸳，优哉游哉的学着夫子摇头，“我娘说：你和表叔接了很多次缘分。”玉无鸳没话，只觉得这句话还算中听。

轩扬余光瞥了瞥玉无鸳，又道，“你就是玉无鸳，你喜欢表叔对吧？我可以帮你哦。”玉无鸳脸色一沉，不由的嘴角抽搐，终为无言。

那句‘你就是玉无鸳’让玉无鸳觉得一定有下文。难道是集体报复？！玉无鸳冷汗的看着轩扬，又不得不想起凤菱凝，和神出鬼没的树妖凝墨，还有一个小娇娃轩织。

心中大骂自己上辈子觉得是有病！幽怨的看着轩扬，上辈子的事可不可以不要这辈子算？我去了黄泉你们再来不成吗？

轩扬脸抽，对！脸抽，娘亲给她解释词算是派上用场了。轩扬摇头，真不知道是该谢谢你给我一个发展的空间，还是打击人家功课不好。哼！不要理你了！

轩扬哼了一声，扭头就走。玉无鸳扰头，难道听懂了？

第三章

玉无鸳一连几天都没敢见玉药，溜达了一圈又走回玉府。玉府门前人多的连苍蝇都进不去。玉无鸳嘴角抽了抽，暗叹：无事不登三宝殿。十分利落的从后门溜了进去。

对于玉府，玉无鸳没多少感想，只知道父亲钟爱于母亲，一生无妾。而那个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

听那些个老下人说：那时，夫人生产他时，整个屋子是一阵薄雾，传来一种好闻的香气，清新舒服。

长家的老人说：那是一种似妖似仙的灵气。为此，兄长对他淡漠，父亲也一样，只是比起玉回执还算是和他最亲近的人了。

毕竟不是很的欢喜，玉府里的大事无他，小事也一样，只是在忙的时候添个下手，帮些小忙。

无非是玉家多的一个人，又被玉姓称他为玉二公子罢了，还是个其貌不扬的丑八怪，只是还没吓死人罢了！玉无鸳想着还是很无言。

“二少爷。”仆人漫不经心的行了一个礼。

玉无鸳也见怪不怪，更是懒得问，为何门外那么多人，随意的点头，便直径走向大堂。

“顾道长，这次胜算多少？”玉家长家的老人，老态龙钟，一副不服老的样子。

顾阳抱着白狐，“全胜。”众人嘘唏，早在几千年前，追仙灵便九月九日重阳大闹三界，霎时间，妖灵恶魂纵出，一次浩劫降至人间，一句全胜不得已让人怀疑。更何况，拥凤体者还是一个不可轻易就能说服的人。

玉无鸳脑中闪过一个白影，一副轻描淡化的，妖。玉无鸳冷哼一声，推开门。看着顾阳有了些杀气。顾阳回头，嘴角似笑非笑，怀中的白狐倒是友好的看着玉无鸳。

“放肆！这样荒唐的进来，玉家有这样的礼仪吗？”玉回执看了眼长家的老人，对着玉无鸳大斥。

玉老爷冲众人抱歉一笑，慈爱的看着玉无鸳，面上少了平日的一些混气，此时，还真像一个慈父。

玉回执有些薄怒和担心。长家的老人也算是给玉城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似的喝着茶，不催促玉无鸳也不看他。众人也知道玉老爷平日里宠爱玉无鸳些，到底是比不上玉家的道法，也只能是笑着看戏。

“二公子怎想？”顾阳淡淡开口，半闭着眼睛。

玉无鸳冷眼看着顾阳，“顾道长又怎样想？”

顾阳玩着白狐的爪子，“除妖乃顾阳本职，公子呢？”

玉无鸳腰间的赤蛇吐着蛇信，玉无鸳摸了摸赤蛇，道：“妖也分好与坏，若是遇妖必除，那和妖又有何分别？”

顾阳手一震，复而又抚摸着怀中白狐，白狐冷看顾阳一眼。

玉无鸳又道：“人心远比妖可怕。”

顾阳笑了两声，“玉二公子以为我就是那人心？非也，只是我想找一样东西，它可以让顾阳懂很多。”

玉无鸳没再说话，眼角一抹黑色飘过，顶着众人的不懈和嘲笑冲玉城说了句“孩儿告退”便走了，玉城没再说话，玉回执若有所思

……“我们认识吗？”“那年袭衣蓝玉，一方白纸墨发，他们定了一生。”……玉无鸳不由得想起和那日玉药说的话。

那红发黑衣，定的又是什么？

直到走到花园。

“公子跟着我干什么？”男人停下脚步。

玉无鸳支起一个空间，“先生呢？为什么来玉府？”

男子垂头，红发散在额前，有些悲哀，“来找人。”玉无鸳觉得好近，好熟悉，还有一丝怜惜。

男子仰起脸轻笑，看着某处，目光似水般柔和仿佛那里就是他的爱人。“那个人不是他。”男子眉间愁锁了秀眉。

玉无鸳沉默，男子道“我想起我叫什么了。”空洞的眼中有了丝涟漪，“我叫血熏。”薄唇勾出一丝笑，像是看见了很快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