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海盗果然很危险，不过，今天中午好像有很好吃的海鱼。=￣ω￣=

05.

是夜。

塞壬如期而至。

玛丽安今日一天都停靠在岸边，听说是大副和船长去找东西了。

钟离正好可以溜下船。港口附近正好有一小片沙滩。钟离老远就看见那条大烤鱼坐在礁石上，风骚地甩着尾巴拍打着礁石。

“你来了。”塞壬回过头，看见了钟离向沙滩走来。

“-_-”钟离走到礁石旁说：“开始吧。”

“好。”塞壬点头。

大烤鱼显然很自信可以教好钟离。

“我给你找了几本书。”塞壬递给了钟离几本牛皮纸包着的厚厚的书本。

钟离翻开，居然有中文的标注。

“谢谢。”

“那么我们开始了。”

一小时后……

“错了！”

“错了！”

“不是这个！”

“错了！”

“钟离！”塞壬忍无可忍看向钟离。

钟离一脸坦然：“什么事？-_-”

“ 我真是高估你了。”塞壬无奈地摇了摇头。

干，干嘛！我爱国不行吗？-_-

“我不敢相信你可以学得会。”

钟离反问：“如果我学会了呢？”

“那就满足你一个愿望。”

钟离又问：“那可以把你烤熟吃掉吗？”

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塞壬噗嗤一声笑了。“想吃人鱼……真是个贪心的孩子。不过……”塞壬顿了顿，湛蓝的眸子望向钟离：“我很期待，你‘吃’掉我的一天。”

是我的错觉吗？这种色情男主播的腔调是怎么回事。-_-||变态大烤鱼……

“今天就到这里。”塞壬突然转换了语言。“明天见。”

你以为我听不懂吗？你在说再见！

于是，钟离现学现卖，用同种语言说：“再见。”

塞壬转身，跳入水中，银色的长发随之消失在深蓝的海水之中。

钟离收拾着东西离开海滩，回到了玛丽安号。

钟离旁边的人走了，为钟离营造了很好的读书环境。从船上顺了一盏煤油灯，钟离蒙上被子，挑灯夜读。

深夜，静悄悄的，唯独那个年轻人离开的床铺哪里鼓起一坨发光的物体。隐隐可以看见里面有黑色的东西在蠕动。

夜起的船员A ，船员B努力缩在角落里：Q_QQ_Q

从此，钟离的日常由擦甲板，吃饭，擦甲板，吃饭，擦甲板，吃饭，擦甲板，睡觉。

变成了擦甲板，吃饭，擦甲板，读书，吃饭，擦甲板，吃饭，跟着变态大烤鱼先生学鸟语，夜读（吓人），睡觉。

＊＊＊＊＊＊

同样是夜晚，曼森船为自己到了一杯龙舌兰，一口饮尽。

“罗杰。”他问身后的大副。

“什么事，船长？”

“最近莫名离开的船员怎么这么多？”

“不知道，难道船长你又克扣船员了？”罗杰问。

“什么叫又？根本就没有过好吗！”船长翠绿的眸眸子带着无辜。“我对他们那么好，每月定期举办文艺活动，又有好吃的伙食和美酒，每个海港的特色产品我都会搬到船上……”

“所以说我们是最不像海盗的海盗，就是因为有你这种没有血性的船长。”罗杰无奈地叹了口气。“别人是想征服海洋，你只想征服海港。”

曼森吐了吐舌头，“那你会离开玛丽安号吗？比如找一个征服海洋的船长。”

“算了吧，我得看着你不惹事。”罗杰棕色的短发有些翘起，琥珀色的眼睛亮亮的。

“喔……”曼森突然不想说话了，他的大副总是那么好。

06.

日子一天天过去，钟离死磕书加上塞壬的教导，开始渐渐可以听懂了船上人说的话，甚至可以有一些简短的交流。

在船上待了一年多，钟离总算是可以和其他人正常交流了，虽然大多数时候依旧面无表情，但同船的船员都发现这个擦甲板的小伙子其实很好相处。

大副叫罗杰，第一次听见自己讲话时，还用一种震惊的目光看着自己。而曼森船长却在一旁开怀大笑。这让钟离很摸不着头脑。

现在的钟离算是一名正式船员了，但几乎是所有船员中最悠闲的人。首先是在吃饭方面。

“厨师先生！”钟离习惯这么叫他。

船上的厨师是个有些胖的男人，叫阿道夫，一年的大多数日子都在喝酒，却怎么也喝不醉，总是留着三分清醒。

“嘿！亚瑟！”阿道夫举着勺子，黝黑的脸上带着微笑。“今天有烤肉吃。”

“=￣ω￣=可以给我两份吗？”

“不行，有规定……”

“上次在船右边第三个箱子里看见了好多酒……”钟离欲言又止。

“两份烤肉马上就来。”

“=￣ω￣=好的，谢谢，阿道夫。”

其次是交朋友。

“你好，我叫亚瑟。=_=”钟离瘫着脸对新搬来他隔壁的男孩说。

“你……你好。我叫安。”男孩似乎有些不想搭理他。男孩比钟离要小几岁，有些瘦，但眼睛很漂亮。

“你的漂流瓶很漂亮。=_=”

“你怎么知道！”安睁大眼看着他。

“我们交个朋友吧。=_=”

“好……好吧”

最后是擦甲板

钟离找到了船上最高大的那个男人，古铜色的皮肤，淡棕色的发，浓眉大眼，很精神。

“嘿！”钟离说。

伊恩放下手中的货物，问：“什么事？”

“亲爱的海啊，请带去我的思念。让那一阵风……”钟离像背书一般念到。

“嘿！兄弟，你不能这样！”伊恩大声嚷道。

“可是擦甲板很累。”

“包在我身上了。”

所以说，擦甲板是个很好的工作。靠着以前看见的那些事，钟离基本属于闲散游民。

当然，每天还是要定时去塞壬那里练习。

说起塞壬，钟离就不由想起了船长，别家船长都想着征服大海，做海上霸主。他们船长，却在几个月前突然说要去找人鱼帝国，亚特兰蒂斯。=_=

以至于钟离很长时间无法直视塞壬。

在曼森下达全力寻找亚特兰蒂斯后，钟离问塞壬：“我们船长要找人鱼帝国。”

塞壬表情没有什么起伏，只是淡淡喔了一声。“我不是出生在那里。”

塞壬靠在礁石上，第一次，如此沉默。

07.

玛丽安号的日子并不是总是一帆风顺。

比如，现在。

玛丽安号上来了几个入侵者。胳膊上带着黑色的十字袖套，一脸的张狂。

曼森看见那几人没有太大的意外。没有了平时懒懒散散的样子，好像突然一瞬间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一样。翠绿色的眸子带着凉意，眉头紧蹙，脸上带着从未见过的严肃。半晌，曼森突然露出了一个痞气的笑容。“我亲爱的哥哥又想做什么？”

挑眉，耸肩，手里的弯刀欲出刀鞘。钟离两眼放光，他们船长终于咸鱼翻身……呸！雄起了吗！

“曼森先生，我们船长这次是真心想请您帮忙。”为首的人递上了一张牛皮纸。

“帮忙？我哥哥就是这么体现他的诚意？派几个人潜入我的船？”曼森夺过了牛皮纸，展开，看了一眼。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笑着。

“滚吧，我明白了。”合上牛皮纸，曼森冷冷地说。

“谢谢先生，我会转告船长大人。”那人鞠了一个躬道。

“伊恩，带他们离开。”

“是。”

那几个人被带走。

船上的气氛放松了下来。

“他们想做什么？”罗杰担心地问。

曼森摇了摇头，露出了微笑：“没什么，我会处理好的，走吧。”

“喂！你可别瞒着我啊！”罗杰嚷嚷道。“你那哥哥从来不安好心。”

曼森继续摇摇头，独自走进了船舱。

“安，船长的哥哥是什么东西？”钟离问身旁的安。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他已经和安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深厚的友谊……大概吧……

安瞥了钟离一眼：“是个很讨厌的东西。是船长同母异父的兄弟，船长的母亲死之前留下过话，不准兄弟相残。船长本来就不想搭理他。后来，他离开了玛丽安号，建立了自己的队伍，一直在海上横行霸道。还老是要求船长做一些麻烦的事情。”

“类似于苍蝇？”

“简直就是臭虫。”安很不屑的说。“好了好了，该干活了，听说今天要来几个新船员。”

新船员？玛丽安号上已经很久没有招收过人了。

“喂喂喂，别瘫着张脸了，真的很难看。”安捏了捏钟离的脸蛋，说。

“大概是习惯了吧……-_-”表情这种东西真的很难控制。

钟离和安今天分配到的任务是搬货物。玛丽安号定期会补充水果和新鲜的肉类。

“米饭（ˉ『ˉ）”米饭，米饭，米饭。

钟离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松动。

“喂，怎么一脸发春的样子？”安拍了拍呆立着的钟离。

“有米……”钟离痴痴地指着一袋大米说。

他已经十七年没有见过大米了，那黏糯的口感触及舌尖带来的香甜……妈妈，我再也不浪费粮食了！

“那叫米么？那是一个黑头发的商人卖的新奇玩意儿，估计和你一样从东方来的，采购的见着有趣就买了几袋……阿喂……你……”安眼睁睁看着钟离抱起了一袋大米直冲厨房。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望着剩下了几大筐水果，安发了愁，真想好好揍那小子一顿。

伊恩送走了那几个人，正准备上船。

安看见了伊恩，连忙照顾道：“大高个！没错！就是你，来来来，搬水果。”

伊恩见着自己被点到，小跑着过去。“搬水果吗？”

“没错，多谢了！”安踮起脚，努力够着伊恩的肩膀，拍了拍。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伊恩望着安漂亮的眼睛，抱起了一筐水果。“不，不用谢。”

咦，这大高个，脸红什么？

这方的钟离连抱带拖总算是把大米弄到了厨房。

作为曾经的二十一世纪好少年，钟离除了会煮泡面，唯一擅长的就是煮饭。

现在没有电饭锅，的确麻烦了一点，但阻挡不了钟离的热情。

遇到熟悉的食物，以前的记忆连带着也翻了出来。

钟离甚至想起了以前的流行歌曲，一个人哼哼唧唧唱了起来。

门口

船员C：老大，亚瑟那小子疯了吗？

阿道夫：但愿别把厨房烧起来……

船员C：老大你为何如此纵容他？

阿道夫：你猜

船员C：因为他是你的私生子？

阿道夫：不要老是看些集市上卖的奇怪的书，今天中午吃咸鱼，让你冷静冷静。

船员C：Q_Q

08.

钟离正在厨房忙活着，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了不小的骚动。

钟离好奇之下走了出去。

似乎是船长招收了新船员。

船上的人从各个角落里冒了出来，见过的，没见过的全部都挤在了甲板上。

钟离挤进了人群里一起张望。

身旁的人议论纷纷。

“船长居然亲自去接，一定开头不小。”

“最近船长为了找人鱼的事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了。”

“估计是请来的帮手吧。”

钟离离开厨房前偷摸了一把豆子，边听着其他人议论，边嘎嘣嘎嘣咬着豆子。

帮手？钟离开玩笑得想着，不会是塞壬那家伙吧？

“嘿嘿……嘿……嘿！”钟离目光一扫，船长已经带着一个人上来了。

银色的及肩的发用发绳挽起，深邃精致的五官，那双眸子犹如蔚蓝的大海。这不是大烤鱼么！

可是。钟离目光向下移，没错，那是人类的双腿，笔直修长，他的个子甚至比船长还要高一些。

钟离长大了嘴巴，手中的豆子掉落在了地上。

外挂开这么大，居然还是两栖动物。

豆子咕噜咕噜滚到了塞壬的脚边。

俯下身，塞壬拾起了豆子。眉眼间带着笑意。

钟离总觉得，塞壬抬起头地一刹那，眼睛在看向他，眼里带着戏谑的笑。

“我叫修。”人鱼特有的优美声线蛊惑了在场几乎所有船员。

钟离来着身旁的人全部用崇拜的眼光看着塞壬。

钟离愤愤然得想：装！接着装！总有一天把你烤了吃掉！

塞壬的举止彬彬有礼，犹如是一群聒噪的鹦鹉中安插进了一只白天鹅。

于是，这群鹦鹉更加聒噪了。

几乎时不时就会有船员上前同塞壬搭讪。直到曼森带着塞壬进了船舱。

下午的时间，由于伊恩被船长派出去做其他的事。

擦甲板的任务又落在了钟离的肩上。久违的水桶和刷子交到了钟离的手中。

认命地跪在了甲板上，钟离奋力地擦了起来。

一旁的安坐在木桶上悠闲地咬着苹果。

“为什么他们不叫你擦甲板？”

“大概是你比较专业吧。”安咬了一口苹果回答道。“对了，今天来的那个叫修的船员似乎很受欢迎。”

“怎么？你也喜欢他？”钟离停下了手中的事，抬起头。

“不不不！我还是喜欢女人。”

呵呵……女人……扫了一眼安一米六几的个子。记得几个月前，他和安被拉着去了传说中的红灯区。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向他们伸出手，浓浓的香粉味道让钟离打了好几个喷嚏。

钟离作为一个好少年，坚决拒绝黄赌毒，只是坐在吧台边点了一杯酒，看着身旁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被拉走。

没过多久，就看见安气愤地朝着吧台走来。嘴里骂骂咧咧的。

“该死的，她们居然说，不敢对小孩下手，那是犯罪。”安点了一杯酒，一一饮而尽。“我看起来像小孩吗！我已经十七了！”

这大概是安矮小的个子和稚嫩的脸惹得祸。

安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女人的青睐。每每都是屡战屡败。为此被同船人嘲笑了很久。

“你干嘛用那种目光看着我？”

钟离摇了摇头，“没什么。”

“你也要离那家伙远一点，越美的东西越有毒，就像是传说中迷惑人心的海妖。”安认真的说。

恭喜，你猜对了！钟离在心里默默为安鼓掌。

不过离那家伙远一点，他可做不到。

为了吃上大烤鱼，他可是得每天晚上准时报道学外语。

09.

擦完甲板的时候，安已经不在了，钟离敲了敲有些酸疼的胳膊，发觉夜幕已经降临，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天气好像比往常冷了许多。

“钟离。”有人在叫他，听这声音，多半是塞壬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