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和主人一起睡！”

“不行！我的床太小，睡不下两个人！你快回你家，你家的床不是超级大的吗？”千斤不理会小白的要求，径直走到床边准备睡觉。

“主人，你变了，你之前还对我很温柔呢……”

“那是因为，当时还不认识你，有些怕生而已。”

“主人，我就要和你一起睡，你不要抛弃我……”

千斤听到“抛弃”两个字后，立即愣住了，是啊，这个狐狸跟他一样，都被抛弃过，不能再让他受伤害了……

“……好吧，一起睡就一起睡，不过你可不准半夜里咬我！”

“哦，我不会咬主人，只会亲亲主人~”

“……”千斤无奈地捏了捏眉头，看来这孩子是把自己当妈妈了。

门外，程资默默路过，刚好听到两个人说要一起睡觉，他驻足片刻，然后毫不留恋地离开了。终于肯开口说话了吗？果真，你很在意这只狐狸啊……

第二天清晨，程资推开千斤的门，把饭菜送到了桌上，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两个人，毫不在意地转身离开了。

当两个人终于起床吃饭时，程资再次推门而入，千斤看到程资后不禁身子一颤。

程资没有在意千斤的反应，冷冷地说：“他可以待在这里，但不能让外人发现他是狐妖，否则会很麻烦。”

千斤立即拉住小白的手，怕程资对他不利。

“还有，以后他再把你弄伤了，我不会管。”程资说完这句话后就离开了，留下那两个人相视无语。

“主人，他是谁？”小白问。

“哦……他是我主子。”

“主人的主子？？？他欺负你吗？要不要我把他杀了？”小白很单纯地说出了令千斤惊悚的话。

“……他对我很好，我的伤……也是他帮我治好的，所以，不要杀他。”千斤低下头，若有所思。

第15章：人妖就是半人半妖？

和程资的关系，最近变得很微妙，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和谐气氛，而是硬生生地出现了很大的距离。千斤不再没头没脑地在后面喊着“橙子大大”，程资也不再招惹千斤，两个人好像不曾熟识一般，互不干扰，相安无事。

“对了，你能变得跟普通人一样吗？就是黑头发黑眼睛那种……否则别人会怀疑你的身份。”千斤问小白。

“哦，主人让我变成什么样我就变成什么样。”小白说着，就瞬间把头发、眉毛、睫毛和眼睛变成了黑色。

“天呐，这染发速度简直惊人！而且还不用带美瞳，好神奇~”千斤惊讶地打量着黑发的小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第一次见到了所谓的妖术，十分兴奋。

小白见主人十分开心就立即满足地笑了，他的黑发虽然让他丧失了许多单纯之色，但同时也给他添加了几分成熟与神秘，黑色瞳孔比天蓝色更加深邃，仿佛换上了一个新的灵魂。

“感觉变成熟些了呢，不过依旧是美得让人难以直视啊~你要是个女的就好了，我一定娶你进门~~~”千斤的心情变得异常好，或许是因为小白来了他就能从自己的思维怪圈里走出来，转移一下心情。

“主人，你果真更喜欢女的吧？可惜我是只公狐狸……不过我可以变成女人，那样你就可以娶我进门了。”小白认真地说。

“不，不！我是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我是挺喜欢美女，但是……我，我可能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人妖……”

“人妖？我是妖怪，不是人妖啊？因为我的父母都是纯种的狐妖。”

“……你们这儿，人妖是半妖的意思吗？”

“额……人妖不就是半人半妖吗？”

“……”千斤瞬间觉得自己是个邪恶的大人，有种带坏小朋友的罪恶感从心底升起。

“难道主人喜欢人妖？”

“那个……咱们换个话题……你有没有兄弟姐妹？”

“不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

“因为我从很小就离开父母了，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弟弟或妹妹……”

千斤听到这儿，立即觉得小白简直就是和自己同病相怜的苦孩子，他在心底默默发誓：我一定要好好照顾这个孩子，像照顾自己亲弟弟一样，让他感受到温暖与关爱。

“小白，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不过不要叫我主人了，叫我哥哥好吗？”

“不好！”

“为什么？”

“我们雪狐一族有规定，不能这样叫，只能叫主人。”

“为虾米连这种事情也有规定？！！”千斤彻底无语了，他接着问：“那如果你的前任主人回来了，你会不会就离开我去找她？”

“不会，因为我们族规定，决不能背叛主人，除非主人把自己丢弃，否则自己绝不能擅自离开主人。我的前任主人已经不要我了，我现在的主人是主人你，永远不会离开你。”

“嘿嘿~这个规定还不错~~我感觉到了满满的爱意呢~~~~”千斤很开心地摸了摸小白的头。

“主人，你为什么要住在这里？跟我回家好吗？”小白问，因为他感觉这里不怎么好玩。

“我是程府的下人，已经签过卖身契了，不能随意离开。”千斤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心里明白，他是有些舍不得他的橙子大大，即便有过那样令人害怕的事情发生过，他也不愿意离开。

“可是这里一点也不有趣，没有蔷薇花丛，也没有成片的树林和萤火虫……”

“要么，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吧？”千斤提议。

“什么地方？”

“……青楼。”

“青楼是什么地方？”

“是有好多美女的地方，会有美女唱歌和跳舞，还会遇到很多隐藏着身份的武林高手……电视里是这样描述的。”

“哦……”小白不是很明白，但看到千斤似乎很想去，就立即点头。

“你想去吗？”千斤问。

“主人去哪我就去哪。”

“……我如果带你去了，会不会被人骂带坏小朋友？”

“小朋友？”

“总之，你以后可不要说是我带坏你的哦~”

“哦……”

“非常好~今晚就去！刚好我发了工资，嘿嘿~”千斤拿出自己的碎银子，高兴地拍了拍小白的肩膀。

那是程资给他发的工资，他一直攒着没有花，一是这里包吃包住根本不用花钱，二是他不愿意一个人出门，平常程资陪他到处逛时，也不让他付钱。

千斤曾经问过：“我已经签了卖身契，为什么还给我发工资？而且我也什么工作都没做，除了陪你到处逛逛……”

“因为我有钱，想给你发工资。”程资当时是这么回答的，在千斤仇富的眼神中笑得很灿烂。

那些日子里，千斤和程资相处得非常融洽，就像是认识了数年的朋友一般，闲逛、喝酒、开玩笑……

可惜，现在千斤心中，对程资还有些说不上来的恐惧感。

第16章：嘴上这么说

傍晚，千斤穿上了自己最喜欢的衣服，自认为打扮得风流倜傥，反复照了镜子之后，就牵着小白出了程府，往一家有名的青楼走去，心中十分激动。

路上，小白温顺地跟着千斤，时不时问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千斤就像当初程资回答他那样，耐心地回答着小白的问题。

两天前，他还以为自己一时半会儿走不出那个阴影了，但是小白来之后，他就发现自己的恢复能力再次提升了。

从小到大，有很多令人难以面对的痛苦出现过，但是都一路走了过来，他曾告诉自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只要忍得了最痛苦的时候，以后只会越来越好。这也许只是自我安慰的一种方法，但也正是因为这个自我鼓励的方法，他才能好好地活了十九年，才能遇到程资和小白……

“主子，他们去了万花阁。”下人向程资汇报。

“备轿，今晚去万花阁，让那边的人准备好厢房。”

“是！”

这边，千斤已经带着小白进入了万花阁，找到了一个位置坐下。

一楼人很多，他们的位置较靠后，看不太清中间的舞台，更何况千斤还有200多度的近视，别提有多伤心了。

“两位爷，要什么茶？”一旁，类似于大茶壶的人问千斤。

“额……你们有什么茶？”

千斤在大茶壶的介绍下，点了一壶最便宜的茶，但是这茶的价格也是外面茶楼的五十倍有余，千斤虽然也有些“零花钱”，但也心疼了好久。

原来不要门票是因为里面的消费高，没想到青楼竟然如此坑人……千斤在心里嘀咕。

正在这时，一只宽大的手从后面揉了揉千斤的头发：“跟我去二楼，那里有包厢，看得比较清楚。”

小白警觉地看着千斤身后的程资，千斤则立即愣在了原地，没有出声。

“我答应过你，会带你来这里……跟我上去吧。”程资温柔地在千斤耳边说。

千斤感觉耳边很热，心跳瞬间加速。恐惧感依旧在，但是此刻的程资太温柔，让他不忍拒绝。于是，他只好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看到千斤答应后，程资就立即牵着千斤的胳膊往楼上走，小白则安静地跟着千斤也上了楼。

楼上的包厢宽敞豪华、茶水糕点齐全，而且正对着舞台，视野非常好。千斤两眼放光地四处张望，牵着小白的手坐到了一边，观察舞台上的动向，时不时还低语两句：“那边那个美女在看我呢……呜啊，那个姐姐穿得真少……小白，你喜欢哪一个？”

“我喜欢主人你。”小白看着千斤十分认真地说。

“……”千斤人生第一次被表白，脸颊立即红彤彤，虽然他知道小白不是那个意思，但是依旧有些慌乱。

“主人？你怎么了？”小白问。

“没什么，有，有点热……”千斤掩饰着害羞，第一次被人说喜欢，有点开心，而且对方还是个美人，虽然是男的……

“既然热，那你们就不要靠这么近。”程资在身后把两个人拉开，自己坐到了两人中间。

“你！”小白怒视着程资。

“小白，听话，别闹事。”千斤安抚。

“……”小白只好乖乖听主人的话，没朝程资动手，但是一脸不情愿。

“快看，演出开始了。”程资一只胳膊搂住千斤的肩膀。

千斤浑身僵硬不敢动：“橙……子大大，你别离我太近……热……”

一旁的程资像没听到千斤的话一样，丝毫不松手，反而凑到千斤的耳边轻声说：“你喜欢男人？那为什么不选我呢？离开那只狐狸，他能做的我都能做……”

“你误会了，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千斤急忙小声解释。

“哦？那你跟我又是什么关系？”程资再次轻声问。

“呃……主，主仆关系……”千斤感觉程资的气息轻轻打在耳边，心中愈发慌乱，耳朵都红透了。他不敢看程资，只好向一旁转过脸，躲避程资的亲近，但是浑身都紧张得有些颤抖。

“是吗？为什么我觉得，你对我这个主子有非分之想？”程资语气轻浮，偷偷吻了千斤红透的耳朵。

“大大，你真的想多了！我才……才没有窥觊你的美色！！！”千斤立即往一边躲，但又不敢动作太大，因为小白就在一旁。

“嘴上这么说，脸却红成了这样，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程资看到千斤的反应立即得逞地笑了，再次轻咬千斤的耳朵。

第17章：有钱就能任性吗！

千斤急忙向一边的小白投去求救的目光，却看到小白趴在桌上睡着了。

这只小狐狸是有多爱睡觉啊！演出刚开始就睡着了，睡眠质量也太好了吧！这么明目张胆地睡觉，太不尊重台上的美女演员了……呜呜……

千斤的处境十分尴尬，因为程资已经牢牢地圈住了他，他心里慌乱得连舞台上在表演什么都无暇顾及了，只想赶快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离开他，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无论是金铃铛、银铃铛、青楼、客栈、茶庄、绸庄、马行、镖局……只要你想要，我都给你……”程资开始用金钱诱惑千斤。

大大，你是在炫富吗？千斤在心里吐槽，没敢说出口。他安静地看着桌子上精美的茶具，这是这里最贵的茶……

“为什么不说话？在你心里，我比不上这只小狐狸？”程资问。

“小白对我很好，我不会离开他。”千斤很认真地说：“虽然你误会了我和他的关系，但请大大你不要排斥他，也不要……再戏弄我了。”

程资没有再说话，他静静看着千斤，似乎想看穿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俯视之下，看到了千斤脖子上的那个齿痕，淡淡的痕迹，还没有褪去，藏在衣领里，在白皙的皮肤映衬下格外显眼……

“身上，有没有再添新伤？”隔了一会儿，程资问。

“伤？没，没有！……”千斤立即明白程资指的是什么了。

“如果他对你不好，你可以随时来我身边，我，会比他更珍惜你……”

听到这儿，千斤不说话了，因为他知道程资误会了，但他又不能告诉程资说：这些伤是一个和你很像的人弄得……说了又能怎样？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况且自己还是个男的，没必要太在乎贞洁问题。

台上，一位美女在跳舞，一个很欢快的舞，女子边跳着边笑着，好像很享受舞蹈的过程，整个人都沉浸其中。

“她是不是只卖艺不卖身？”千斤问程资。

“这里所有的女子，都是卖艺又卖身。怎么？你对她很感兴趣？”

“不，不是。我只是觉得，一个红尘女子能够跳舞跳得那么忘我，很难得。”

“能在这里顺利留下的，都是一些想得开的女子，她们大多背景凄惨，又沦落到烟花之地，没有轻生已经很了不起。”程资说着，也看向了那名女子。确实，跳得很投入，每个动作每个姿态都包含热情。

千斤愣愣地看着那名女子，心中的阴霾也逐渐散去……是啊，那些女子每一个都要比自己凄惨得多，她们尚且能选择快乐地活着，我一个男人又何必拘泥于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

“橙子大大，今晚吃羊排好不好？”千斤终于释怀地看向程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