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浪荡子(林家子 穿越 二)——duoduo
duoduo  发于:2015年1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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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去世,李熙再怎么不愿,也要接受现实,再挑一个出来。眼下这番举动却不知是真要将所有皇子放在一起比上一比,还是只是障眼法。

林楠沉吟片刻,道:“我记得四殿下、五殿下以及六殿下,最小的也有十五六岁,虽未满十八,但是也快了,陛下这般处置,岂不是会令他们不满?”

冯紫英道:“陛下说了,其余皇子皇孙年满十八岁之时,也要分派差事。如今二殿下三殿下,分别在刑部工部任职,虽早走了一步,但这两部乃是六部之末,按陛下各分一处的架势,等他们办差的时候,或许就能进兵部、吏部这些要紧的地方,怎么会不满?”

在民间,男子十五六岁便可承担家业,陛下却偏偏要定下十八岁这个期限……林楠想了一阵,未曾猜透李熙的心思,忽又想起一事,苦笑道:“去上书房上课,讲课的……不会是我家先生吧?”

冯紫英笑道:“可不正是你家先生?所以才说你消息太慢啊!不过时先生是总师傅,上书房的师傅,一共有二十多人呢。”

林楠一时无语,他前几日还欢天喜地,以为从此可远离皇子皇孙们的纷争,现在可好……

他之前跟着李磐,那些皇子为了不在李熙面前留下坏印象,对李磐客气几分,连带的也不会找他麻烦,但现在他家先生,可是拥有一定评分权的……

卫若兰笑道:“这下,我们可也算是同门了。唔,阿楠你算是时先生的入室弟子,那些皇子皇孙嘛,算是入门弟子,至于我们这些做伴读的……记名弟子?”

林楠心烦意乱,哪有心情听他的笑话,揉了揉额头叹道:“我发现自上京以来,我就没做过一件对的事……”

不等两个人说话,不耐烦挥手道:“你们两个走吧走吧!先生做了上书房的师傅,我下午总不能空着手去,还要准备礼物呢!”

撵走冯紫英两个,在库房挑了两件古物,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去了时博文府上。

下午讲完了书,时博文沉吟道:“眼下老夫去宫中任职,未必每日都能抽出空来给你讲书,未免耽误你的课业,老夫有两种安排,你可任选一种。”

林楠早有心理准备,时博文年事已高,便是他有时间,也未必有这个精力,便是时博文不提,他也会主动提出来,口中道:“请老师明示。”

时博文道:“第一,老夫可以写一封荐书,让你去国子学读书,虽此刻不是招生的时候,但是这点面子,老夫还是有的。”

林楠点头。

时博文继续道:“第二嘛,老夫只有一子时元洲,本是状元出身,只是他为人为官皆不成,只一心扑在学问上。元洲原是翰林院学士,数年前,你师娘去世,他守丧回家,之后便不愿再去谋差,说嫌官府腌臜。唉,学不能致用,学问再好又有何用?老夫却也没有劝他,你这个师兄,性情太过耿直,便是去做了官,只怕也只有得罪人的份儿,倒真不如在家做他的学问……”

顿了顿,又道:“元洲虽为人迂腐,但是若论学问,实不在老夫之下,老夫的意思,若你不嫌弃,可以让你师兄代为授课,老夫每旬休沐时,再亲自给你讲书,你意下如何?”

只听这句意下如何,也知道时博文到底希望他选哪一条。

林楠能明白时博文的心思,时博文只有一子二孙,一子虽是状元之才,却太过古板耿直,而二孙却资质平平。时博文年事已高,总有照看不到的时候,太子在时,看着他的情分上,无论如何也会保时家一个平平安安,如今太子过世,朝中局势不明,而时博文对林楠或者说林如海的前程较为看好,不愿淡了关系,才会有此安排。

这也算不上是利用,不过是守望相助罢了,若言利益,时博文的超然身份,对林楠好处更多。

当下毫不犹豫选了第二条,时博文果然心情大好,当下命人去请时元洲来见。

等林楠从时府用过饭出来时,天色已暗,时府外已经挂上了灯笼,管家将林楠送到门外,等林全迎上来才退下,正欲上车时,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厮小跑过来:“林公子,我们主子给您的信。”

林全接过,递给林楠,林楠正反看了一眼,信封上一个字也没有,也未封口,抬眼向小厮过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车上未挂灯笼,也看不出是谁家的,林楠沉吟片刻,举步上前。

小厮忙抢上两步,拦在林楠身前,脸上露出哀求之色。

林楠叹了口气停下,道:“告诉你家主子,让他别想太多,好生跟着先生念书。现如今他平白长了一辈,该高兴才是。”

轻轻在小厮头上抚摸了两下,拍拍他的肩膀,柔声道:“去吧!”

他对小厮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看着在马车上,却不知车上的小小少年,看着他熟悉的动作,瞬间红了眼。

林楠对着马车上看不见的那人,露出微笑,轻轻点头,离去。

林全等马车动了,去的远了,才低声问道:“大爷,你怎的知道车上的人是皇孙殿下?”

林楠闭着眼,靠在车壁上,懒得说话。

若是派小厮送信,原该去林府才是,何以巴巴的等在时府门口?那小厮面生的很,如何问也不问一声,便认定他是林楠?再加上那封信没封口,可见写信的人便在车上看着。

小厮走路的姿势,一看便是宫里的小公公,林楠今儿在时府呆的时间,比以往多了足足一个多时辰,且那辆马车未准备灯笼,可见早就来了……除了磐儿,还有谁会傻乎乎的在外面等一个多时辰,就只为看他一眼?

林全小心翼翼道:“大爷,要不要小人把灯挪过来一点,您好看信?”

林楠淡淡道:“便是挪过来,马车上光也晃得很,这个时候看信,爷的眼睛还要不要了?”

那封信里写什么,他不看也知道,也……不太想看。

林全嘿嘿一笑,不再说话,却也难免腹诽:大爷你在马车上看书的时候还少了吗?

回到林府,还未回院子,林成便迎了上来,道:“大爷,宝二爷在前厅,等了您一个多时辰了,您看……”

林楠脚步微顿了顿又继续,道:“你去告诉宝玉一声,我换了衣服就去见他。”

林成应了。

林楠又道:“可用过饭了不曾?”

林成自然不会误会他问的是自己,道:“先前小的问过了,可是宝二爷拒了。”

林楠道:“备饭吧,我在时府吃过了,让宝玉自用,我一会便来。”

因宝玉在等着,林楠只得草草梳洗了一下,便去前厅。进了门,却见席上坐了两个人,除了宝玉,还有一个少女,背着他而坐,看不清容貌。

林楠微微皱眉,这宝玉好不解事,怎的带了女客上门?回头不悦的看了林成一眼,女客哪有放在前厅招待的道理?

林成苦了脸,也不知如何解释,却见宝玉见了林楠,起身欢喜的唤了一声表哥。

那少女慌的连忙跟着站了起来,背后的凳子哐当一声倒地,少女知道自己失礼,咬着唇向林楠行礼,脸色苍白,目带惶恐,楚楚可怜。

林楠原还一时想不起这少女是谁,一看她这幅模样,记忆回归,脸色顿时一冷。

宝玉正对少女柔声安慰道:“林表哥是极好的人,不会怪罪你的……”

林楠打断道:“我在书房等你,宝玉用过饭再过来吧!”

第 57 章

见林楠打断自己说话,神色淡淡,又说完就走,宝玉如何不知道林楠心中不快?赶前一步要追上说话时,耳边却听到一声怯生生的“宝二爷”,顿时住了脚。

宝玉一回头,便看见那双小鹿般惊恐不安的眸子中泪光盈盈,少女扭着手指,惶然道:“林大爷他……”

宝玉宽慰一笑,道:“表哥是极好的人,那日我给你的银子还是表哥的呢!你先坐下吃饭,我去见过表哥就来。”

少女低低嗯了一声,那种透在骨子里的柔顺和依赖,让宝玉暗地里捏了捏拳,无论如何,定要说服表哥不可!又细细的安抚了几句,扶她坐下吃饭,自己则招了下人上前侍候着漱了口,喝了半盏茶,才随下人去书房。

林楠的书房宝玉是第一次来,他到的时候,林楠还在默书,端坐在案前,低着头,一笔一划慢慢写着,充满了闲适安然的味道。宝玉虽心中有事,见了林楠这般模样,也不敢豁然打扰,只得坐在椅上,捧着茶盏,看着林楠,准备在他抬头或分心时,出言提醒自己的到来。

许是林楠的安闲影响了宝玉,坐了片刻,便渐渐安静下来,透过香茶腾起的云雾,那个在灯光下低头写字的白衣少年,看起来很不真切,清润如玉的手指,静谧低垂的长睫,温顺披垂的长发,似乎都带着某种神秘的的美感,恍惚间,仿佛觉得自己是闯入了仙境的浊世俗子,一时间,竟是痴了,忘了自己身在何方,为何而来。

直到林楠放下笔,起身净手,宝玉才有些清醒,下意识唤了一声“表哥”。

林楠擦尽手上的水渍,并不回到案后的太师椅上,而是在宝玉身边的椅上坐下,自有下人知机的倒上茶水,林楠挥手令人退尽,才道:“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她是什么人。”

一个在外卖扮演卖身葬父的把戏骗钱的女骗子,也不知道宝玉那根筋不对,竟把人带到他家里来。

宝玉原还有些恍惚,愣愣看着林楠隔几坐下,林楠一开口,顿时从梦中回归现实,心中无限遗憾:这个表哥,这般气质,这般风华,可偏偏就沉浸在这红尘浊世中,成日想的是功名利禄,同那些人一般的蝇营狗苟……

这才豁然想起自己的来意,忙解释道:“表哥的话,我是记得的,晴柔也没有瞒我,只是她的处境委实可怜……”

林楠抬手打断他的话,道:“我对她的事没有什么兴趣,宝玉你直接告诉我,你带她来做什么?”

林楠的反应实在出乎宝玉的意料,他有极大的把握用那少女的遭遇打动林楠,但是却没想到林楠连听都不愿意听一句,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恳切道:“表哥,你能不能收留晴柔?”

林楠不说话,目光淡淡的落在宝玉的脸上。

宝玉被他看的有些不安,道:“我知道表哥你也为……”

林楠打断他,语气清淡却不容置疑:“宝玉你不是三岁小孩子,你应该知道我们这样身份年纪的人之间互赠丫头是什么意思……莫说那丫头不合我的品味,便是她是我喜欢的类型,以她的身份,我也绝不会让她做我的身边人——便是我不惧我父亲的棍子,也要担心我家先生将我逐出师门。”

宝玉忙道:“表哥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而且小柔她也不是丫头……”

林楠冷然道:“不是丫头是什么?难道你要在我的府里,给你养一个外室?”

“当然不是!”宝玉急了,站起来在书房转了两圈,道:“表哥,你……”他实在想不到,自己这个才华风姿堪比仙人的表哥,为何思想会如此……这句话他说不出口,甚至只在脑子里过了过,便觉得有些愧对林楠,更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

林楠单手撑上下巴,道:“好,既是我误会了,那你说。”

宝玉滞了滞,整了整思路,缓缓道:“晴柔她原来也是好人家的女儿,爹娘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林楠打断道:“她的事和我无关,我只想知道,宝玉你到底想做什么?”

宝玉急道:“表哥你不知道她的故事,你若是知道了,就不会……”

林楠淡淡道:“故事故事,故去的事,这世上,除了初生的婴儿,哪里有没有故事的人?宝玉,我再说一次,我对别人的故事没有兴趣。如果你来只是想让人听你讲故事,不如回你自己的院子,讲给你的丫头们听,说不定还能赚几滴眼泪,毕竟讨你欢心便是她们的活儿。”

这话说的太刻薄,宝玉顿时滞住,脸涨得通红。

林楠见他这副模样,皱眉道:“宝玉,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宝玉被林楠连番堵住话头,愤然起立,道:“我自然知道!我在帮一个可怜的女孩儿脱离火坑,而表哥你却连听都不愿意听一句,冷血至此,我……”

他原想说我看错了你,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拂袖便向门口走去,刚走出两步,却又想起那双小鹿般惶恐的眼,顿时脚步一顿。

在门口气呼呼站了一阵,又自转回身,央道:“表哥,便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帮我这一次吧!”他原是在女孩儿面前做小伏低惯了的,对着林楠这般,自己也不觉得难为情。

林楠少有对人这般不客气,今儿却一反常态,将在他面前脾气好到不行的宝玉都气成这样,林楠自己也愣了愣,反应过来自己是因为李磐的事,心里堵的慌,偏偏宝玉送上门来,就做了他的出气筒。此刻见宝玉竟先服了软,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叹了口气,招手令他回来坐下。

罢了罢了,反正这些日子过的闷的很,权当找个乐子。

宝玉老实坐下,林楠道:“我问,你答。”

宝玉点头。

林楠道:“她找的你,还是你找的她?”

宝玉道:“她在门口等了我好几天,说……”

话说了一半便是一滞,他之前已经说了晴柔没有瞒他,若是将她当时的原话说出来,岂不是自己打嘴?

林楠看了他一眼,哪里不知道他想什么,淡淡道:“她是不是说,她用你给的银子,安葬好了她的父亲,便来找你来了?说你既拿银子买了她,她以后她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宝玉嘴巴微张,傻傻看着林楠。

林楠向后放软了身子,无奈叹了口气,道:“想必你是不忍心戳穿她的,可是准备再给点些银子打发她?她必定是不要的,是用的哪一套?撞柱?长跪不起?还是当场虚弱晕倒?”

宝玉嘴巴张合,半天没有说话。

林楠手指在颌下轻抚,道:“让我猜猜,以方才她的做派来看,撞柱和长跪都显得太过烈性,那么应该最后一项?”

宝玉早已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半晌才呐呐道:“表、表哥……”

林楠叹道:“你知不知道,你给她的那些银子,足够一家五口数年的温饱?”需知便是在贾府这样的富贵之家,一个姨娘的月银也不过二两,而那日宝玉可是足足给了她几十两银子,林楠说是数年温饱已经很保守了。

同时心里升起奇妙的感觉,之前他看见卖身葬父那一段,还曾因为没有出现记忆中恶俗的桥段而失望,现在看来,生活没有让他失望啊!

宝玉呐呐道:“她醒来之后,便说了实情,她也是被人胁迫,那银子一分也没得,而且他们还要将卖她去青楼……无论如何,我总不能看着她……”

林楠打断道:“像她那样的,卖去青楼顶天了也不过五十两银子,她在外面卖身葬父,遇上像你这样的,一日便是几十两银子,谁会那么傻,卖了自己的摇钱树?”

宝玉张口欲言,林楠淡淡道:“我知道你又想说,她一个柔弱女子,出头露面做这等事,本身便已是极可怜了,可是?”

宝玉讪讪。

林楠懒得理他,声音微提,对外吩咐道:“去将林成叫来,另外,将宝玉带来的姑娘也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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