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帝从影(穿越)下+番外——伍拾捌
伍拾捌  发于:2015年1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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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肖蛰认定的唯一亲人,琴阮云回来了。

她的归来意味着,床必定是女士优先的。所以肖蛰给他安排了沙发,自己去睡地板,这么跟他说的时候,肖蛰竟然还一脸愧疚,觉得委屈自己了。

他寄人篱下,早就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这样的委屈,其实压根就不算委屈。可对方似乎不信,睡到半夜还醒着,恰巧自己也不习惯睡沙发,所以又被他一连串地追问。

肖蛰说觉得自己像小白脸。

他想了想,其实这定义还挺对的,自己确实是想把肖蛰当小白脸养的,养的白白胖胖,开心的时候就拿来调戏一下,挺好的。

可是肖蛰不干啊。

罗里吧嗦地说了一堆,甚至还讽刺他,还挥拳相向,张牙舞爪。什么时候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他有意给肖蛰一点颜色看看,盛怒之下掐了对方的脖子。

可是看着肖蛰渐渐苍白的脸,他的理智就回来了。

这是他的恩人,以德报怨不是他的作风,更何况这个世界杀人犯法,不值得,他如是想,作了最后一次警告。

结果肖蛰压根就不顺台阶下。

打也打不得,杀也杀不得,又烦不过,索性堵住他的嘴好了。

真没想到,味道意外的好,当然,如果对方没有挣扎着说话,那就更好了。

这么一尝,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从一开始的厌恶,到后来相濡与沫,视肖蛰为世上至亲,期间各种曲折变化,事后想想,实在是太过奇妙,可是彼时他已经沉溺其中,不可自拔了。

从小的经历就一直告诉他,无论做什么,都不能彻底沦陷,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就比如缪妃当初的离去,差点没有击垮他。

所以这一次的沦陷让他寝食难安。

他越来越不敢在肖蛰面前展现自己的情绪,和肖蛰说的话也越来越精简,以期这样,就能少些暴露自己。

可是他做不到。

直到缪妃再次出现。

她已经不像当初,打扮精致,举止端庄,却不是为了他一人,而是为了千千万万人,为了所谓的“粉丝”,所谓的“大众”。

她变了。

可是他何尝不是?

思念了那么久,经过死别,再度相会,靠近,这才发现,原来早就放下她了——在爱情方面,或许在更早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将她视为妻子,而是亲人,又或许在更更早的时候,他就从来没有那样爱过她。

像爱肖蛰那样爱。

那种心悸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瞬间就悟了,沉沦不沉沦已不是他可以掌握的,或许早在某个连自己都记不清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彻底攻占了。

同时她又为他点出一点——“委屈”。

她说肖蛰在委屈。

他考虑了那么久,千算万算,唯独漏算了肖蛰不是他曾经的妃子,他是个标准的现代人,不需仰仗他而活,也不需小心翼翼地讨好他。

之所以刻意讨好,恐怕也是因为他也喜欢自己吧。一旦这种喜欢得不到等价的答复,的确是会委屈的。

所以说现代人就是麻烦,什么都讲究平等,竟是把他也给同化了去。

想清了这些,他的心也开朗起来,心想要瞒着肖蛰,做一番大事业,末了给他一个惊喜。成为影帝算什么,也就是贱籍中稍微不那么贱的地位,但是若把整个娱乐圈江山打下来,那才是真正的成就。

他加紧步伐,果有成就。

就连曾经轻而易举把肖蛰打入冷宫的莫莲,也不得不被他连本带利地讨回代价。

若说有钱有权给他带来的最大幸福,那莫过于能让自己喜欢的人无忧无虑地成长,只需努力,不需要烦忧其它无聊的因素。

可是太过于顺风顺水,却让他麻痹大意,一个不小心,缪蔓蔓竟然被巴蒂暗地里派的人推下楼梯,病情一度恶化,最终毁容、一病不起。

亲手把水果刀给她前,她和他说了两句至关重要的话,一句是“瘫痪在蔓延”,一句是“你会忘了我这七天的样子的,对不对?”。

后者让他伤心,一改本要一举击垮至天的计划,直接将巴蒂逼入绝境,大开杀戒。

然而前者……预示了他的未来。

缪蔓蔓的瘫痪,并不是摔下楼梯引起的,而是她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体质引起的。

他们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生活得久了,慢慢受到这个世界的排斥,身体机能就会加速破坏。

缪蔓蔓撑了很多年,他本以为自己也能撑很多年的,可或许因为太过卖力工作,短短一年时间,他的身体竟然频频崩溃。

雯静是负责处理他们这些无意穿越时空的人的组织员工,当她问他要不要回去时,他几乎不假思索地就答了“不”。

他从她眼里看到了不可置信,但自己却觉得做了笔十分划算的生意。

哪怕他曾经统治的国家和以前一模一样,那又有什么意思?那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身居高处烦不胜烦,哪里比得过这里,再累,再苦,也有一个肖蛰任凭调戏。

万万没想到,雯静居然找了肖蛰。

几乎是当天晚上,他就能感到身体的变化,不断流失的力量回来了,人的精神头也足了,可他心里隐隐升起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他在车库里找到睡着的肖蛰,可是后者已经全然忘了他,将他看作一个普通的同事。

不生气是假的,可是似乎除了吻他,什么都舍不得做。

真的是,太可恨。

两人之间的交集逐渐减少,但是他依旧密切地关注肖蛰的动向。杨家女儿嫁的那个投资商把本要来找他的Julie抢过去,他也不与争夺,只是和对方谈好条件——必须找肖蛰,必须捧肖蛰。这个条件对他一点商业上的利益都没有,对方自然是愉快地答应了。

就是没想到,肖蛰丢了对他的感情,演戏的能力竟然也被拦腰斩了一截。

Julie还是跑来找他了,要他担任主角,他认真地将剧本看了一遍,更加坚定了要让肖蛰演这部剧的决心,于是回答:“我只出演这个角色。”

他指的,是主角的爱人,一个戏份不多的配角,却意义重大。

Julie很为难,因为那个角色本来该是一个女性,若是改成男性,就成了小众的同性电影,票房如何,难以保证。

他淡然自若地回应,采纳国内的脸孔,想要拿国际奖项,就需要有一个足以炒作、足以让某个特定团体为之争取的噱头。

Julie同意了。

于是他去找肖蛰,包厢里听他谈对于角色的理解,有些恍然为什么他会那么选择——说到底就是笃定自己不会放手。

他忽然觉得肖蛰从某方面来讲,比自己还要残忍。

顿时就没耐心了,直接将发生的事情全部说出来,逼着肖蛰消化这些,末了又丢个他一个时限:十天。

若是十天后对方不能同等地爱他,他就要离开。

不是不够爱,而是太爱了,完全无法忍受肖蛰眼睛里完全没有爱恋的样子。

立下时间后,八天飞逝,他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想要唤回肖蛰的记忆,把所有当时两人的美好过往,通通都复述了一遍。除去肖蛰逃避的三天,那五天里,他几乎要把和肖蛰认识以来节省的话都说了。

果真是因果循环,屡试不爽。

可肖蛰的眼里,除了愧疚,还是愧疚,没有他想要的变化。

第八天的时候,琴阮云离世,肖蛰对亲情的感觉回来了。

看着对方痛不欲生的样子,他觉得接下来的一天多时间,也不会再有奇迹出现了,而他也不想逼着肖蛰,在痛失亲人的情况下,还要考虑情情爱爱。

可他又不甘心,所以在肖蛰不想回家的时候,他把人带到自己那边。肖蛰知道后意外地没有反对,而是顺从地随他上去。

他多少能理解肖蛰的心态——需要发泄,需要逃避,需要有个人来转移注意力。他不想让肖蛰得逞,但又不愿不让他得逞。

因为那样的味道,是他渴求已久,难以脱身的。

疯狂的一夜,肖蛰在身边安然地睡下,他却睁着眼睛看着他,一直到天明,才勉勉强强睡着。

睡得并不深,模模糊糊能察觉到身边的人醒了,在做些小动作,然后就安静了。

难道是离开了?

他克服了睡意,睁眼,就看到对方盯着自己出神,笑着和他道早安,就和以前无数个睡醒的天明一样。

认认真真地看进肖蛰的眼里,那里面的愧疚消失不见,换成了一种全新的东西。

或许他的肖蛰已经回来了呢,他自欺欺人地想。

但是肖蛰在片场的表现,却让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就连Julie都看出来了,他演的不是对着爱人,而是对着亲人。亏他还能立马拿出借口,说了一堆“爱情久了,就变成亲情”之类的鬼话。

当自己不清楚他的把戏吗?

这个人演戏,从来就是拿自己贴近的生活感情去放大,从而达到生动逼真的效果,他如果对着爱人演出亲人的反应,那绝对不意味着他的诠释与众不同,而是他依旧缺乏相关感情,不过是拿别的滥竽充数罢了。

所以这算什么?早上的时候,也是他拿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来试图蒙混过关吗?

心情极度恶劣,午休听到他在那边随便调侃的一句话时,终于抑制不住,打断粉丝窃窃私语,直接说:“麻烦你,把他叫过来道歉。”

自然,想让他道歉的事,压根就不是排不排队这样的小事。

知道肖蛰的脾气,越骑虎难下,越不懂得下,本意就是想让他难堪,却对着他没法一路硬着心肠下去,于是随便找了个台阶,说让他请客。

自己小气的名声也从此传了开去。

不过这有什么呢。当跳进陷阱而昏迷的肖蛰重新睁开眼睛,他在他眼里终于读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时,其它的一切通通都不重要了。

狂喜、激动、兴奋,巴不得立刻罢工,把肖蛰狠狠搂在怀里要个一次两次的心都有了。

他是运用多大的忍耐力,才能让自己不动声色的啊。

偏偏肖蛰一点眼色都没有,从片场说到KTV,不依不挠,像个邀功的孩子,不给糖吃,就捣乱。

于是在肖蛰应粉丝的要求,企图要抱他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

其实就算是没有先辈,迟早有一天,无论如何,他也要向全世界宣布他对肖蛰的所有权的,如今不过是把这进程提前而已。

那之后他们克服了很多困难,其实他要淡出娱乐圈,压力倒是没那么大,反而是肖蛰事业正处在上升期,压力自然是要大上几倍。

他将首饰盒打开关上,又关上打开,始终不清楚在这种情况下,把雯静给回他的戒指再次给肖蛰,会不会让他误会自己的意图。

他真的不是个会哄人开心的人。

可是某天回家,他却看到一件完完整整的龙袍,熨得没有一丝皱纹,就挂在客厅的正中央。

那个本该愁云惨雾的家伙从后头跳出来,孩子气地大喊鬼佬话:“surprise!”

确实,是惊喜。

他上前仔细看了一下,是自己第一天到这个世界,穿的那件衣服,除了有些细节换了别的丝线,不过已经是大体保留下来了。

问肖蛰,这件本该丢到垃圾桶被当垃圾处理掉的衣服,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对方有点羞赧,说一开始就觉得衣服价值连城,就算脏了洗洗也能用,所以就偷偷留下来了,不过有些地方坏了,不得不找老工匠勉强补补。

他忍不住笑了。

价值连城的古物,若是脏成了当初那个样子,恐怕也值不了几个钱,更不要说找如今稀缺得要命的绣工来补,那就是更赔本的买卖了。

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你发现你爱的人,原来也是很早很早,就开始爱上你了。

他的戒指这一次,终于稳稳当当地,停留在了肖蛰的手上。

第六十九章

二十岁那年,我死了,死于溺水。

皇后是害我的凶手。

因为陛下对我,真是太好,太好了。

后宫里的女人,唯一看不惯的,就是有人过得太好。这宫里阴气太重,每个人都渴盼着那唯一一抹阳光。

我是个幸运儿,和陛下自小相识,和他一起经历过风风雨雨,若不是我爹垮台得早,陛下的母后又不安分,恐怕皇后这个位子,就是我的了。

不过我不怨,哪怕皇后是别人的,唯一能看到陛下真心笑脸的人,还是我。只是担心,我走了,留下陛下一个人,该怎么办。

然而不论我多不甘愿,我都得离开这个世界。

没有想到的是,我复活了,出现在另一个世界里,灵魂灌注到别人的身体中。醒来时,穿着白大褂的女人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出来——

“你家在哪里?”

“你有什么家人可以联系吗?”

“你的工作单位是什么?”

她的话似是而非,我勉强听得懂,但是我的答案,她却听不懂了。

初时我以为这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丫鬟,或许还该是边疆部落的,不然服饰不会那么奇怪,房子也不会那么诡异。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我才慢慢明白过来,这完全就是个不同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虽然也有女人依靠男人活着,但更讲求的是男女平等,女性独立。

挺好的。

女人们不再需要围着一个男人团团转,不再因为一时宠辱盛世凌人或妄自菲薄,她们有自己可以挂心的事,有自己的目标。

渐渐地,我适应了现代社会,因缘际会,又接触了娱乐圈,我发现在这个圈子里,只要情商够,脸漂亮,很容易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巧得很,这两样东西我都有,并且颇以为豪。

于是我进了圈子,不出所料,混得风生水起,成为新一代的国民女神。

男人对我趋之若鹜,送花送饭送车送房,只要我勾勾手指头,他们就会跟哈巴狗一样叼着跑过来。

在古代哪有这种事?一个眼神不注意,都会成为别人的把柄,上告皇后陛下,死无葬身之地。于是生平第一次,我完完全全地释放了自己,而且一开始这种现象也极大地满足了我的虚荣心,让我一时不念其它。

可是慢慢地,当新鲜感褪去,露出事情的本质后,我却觉得腻烦了。

无论手段是浪漫是挥霍,本质上这些男人要的东西无非是三样,要么是人,要么是心,要么人和心都要。

可我不想给。

好在男人都挺贱的,你越端着,他们求得就越厉害,于是我的身价越来越高,身边乱七八糟的男人也越来越少。

如今的我钱也不缺,名也不缺,工作充实,要人也随时有,生活本该满足,但我的心却要比一开始还躁动。

人类给这种躁动取了个好听而又浪漫的名字,叫思念。

是的,当温饱问题解决,我开始有多余的时间来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些思念就跟泛滥的洪水一般,轰然朝我涌来。

我仿佛又回到了古代,陛下无法在我宫里就寝的日子,一个人裹着棉被,蜷缩在床上,直觉得不论被子包得多严实,总有莫名的冷风灌进来,哪怕蜷缩得再紧,也弥补不了心上的空虚感。

那种感觉,简直要比溺水难受一万倍。

于是那段时间我在众多追求者中选出相对优秀的,尝试交往,发展不下去,分手,再交往,再分手,如是循环往复。

可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都填不饱那颗贪婪的心——它想要一个和陛下一样完美的男人,睿智,霸道,俊美,宠溺。

只可惜世上没有第二个陛下。

我终于绝望,全身心投入到事业里头,以期或多或少能减轻难受的感觉。

所以当公司和我说,让我和苍轩合作一下,炒一炒绯闻,有利于提高话题度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种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做,反正炒绯闻也少不了我一块肉,无所谓。

怎么料得到,竟然再次遇到了他。

曾经那个只会看着我笑的陛下,趁着肖蛰在发呆的时候,故意夹了一大丛韭菜给他,脸上带着若有若无、孩童一般的笑意。

我从没有看他这样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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