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生想把含在口里的那块薄荷糖涂在他脸上，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
注意到景生表情的赖凯主动表示换个话题：“一会儿回去看春晚？还是你什么别的安排？”
“我今天一整天的安排都是吃饭睡觉。”景生把薄荷糖嚼碎咽下去，“不过我看到南中哥之后突然又了一个新的安排，我想要重温一下南中哥的电影，就是他和那人一起的那部。”
赖凯点点头，“绝对的经典之作，一会儿去你家看啊。”
“你这自来熟的脸皮到底是怎么养成的？”景生伸手扯了扯赖凯的脸，“我都自愧不如了，你哪来的这个信心我就一定要和你一起看。”
“……我家没那张碟，限量版签名独家赠送，全世界就你这么一张。”赖凯忿忿不平地按了两下喇叭，“南中哥对你就是偏心的很，息影之前最后联系的就是你，消失这么多年第一个联系的还是你。你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了？”
“因为我认识他比你早半个月。”景生把手收回来，十分不满意的看着赖凯的脸颊根本就没有任何变化，皱皱眉把手向着赖凯的外套蹭了蹭，“你脸上到底扑了多少层的粉？一点儿都不红。”
“我和你出门扑毛病的粉！”赖凯看着就在不远处的小区终于松了一口气，“我和你的肤质不一样……”
“我知道，你脸皮比我厚。”景生一本正经的接口。眼睛却看着站在门口的陌生保镖，在赖凯没有注意的时候勾了勾嘴角。
赖凯为了不让自己的情绪波动太大，他决定暂时，在车开入停车场之前不要和景生开口说话。却是看到了在他旁边停的车上面有一道明显的划痕，应该是绕着车子划了一整圈。
而这辆车是属于景生的。
现在只能庆幸停车场的灯光偏暗，而景生的车又是银色的，不仔细看应该不明显。
景生下车的动作被赖凯拉住袖口硬生生扯了回来。
“做什么？”景生这时候真是一脸茫然。
“没事没事，我决定让你体验一次职业司机的操守。”赖凯从驾驶座的位置上下车关门，从后面绕了一圈到副驾驶旁边，职业微笑打开门，微微弯腰护着景生的头，“小声撞头。”
“行了，你对我这么殷勤我真的是浑身起鸡皮疙瘩。”景生下车还是在看着不正常的赖凯，“我可是没有小费给你，那就准了和你一起看电影。”
“我这是还要谢主隆恩？”赖凯站在景生的右侧，捶了景生肩膀一下，“我就算是死皮赖脸跟进去和你一起看又能怎么样？”
“不能怎么样，反正你都这么死皮赖脸了。”景生不经意地越过赖凯向他后面看了一眼，就被赖凯拧着脑袋转过来，“你这无理取闹又想怎么样？”
赖凯闭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做的抬头看天……看到的都是停车场的昏暗的灯。
“好了，你总是要让我过去看看我的车到底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我好尽快给保险公司打电话。”景生揉了一把赖凯的脑袋，完全忽视赖凯一脸‘你他妈早就知道？！’的表情，“我过去看看，你现在打开微博看看热门。”
在赖凯习惯性登录微博的时候还是一脸的惊呆了，景生看着他像是耍猴一样的行为估计是忍笑很痛苦，那个弯腰在自己车面前的身影不停地发抖，有理由确定那不是冷的，纯粹就是憋得。
他心里想着把景生揉成一个球踹走，看到热门微博头条的时候却是把脑袋里揉成球的人自动替换成那个梨花带雨的女人丝毫没有违和感。
“问题不大，保险公司给赔。”观察完自己车情况的景生起身，脸上的笑意还是没有抹去，看着赖凯也并不掩饰，“你这一脸准备去吃人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赖凯把手机递过去指了指头条：“这女的拿酒泼你？”
看到这条微博之后景生的第一反应是笑的挑眉，“哟！还真上头条了？”
这条微博是一个知名记者发的，他的口吻却是明显偏向着女方。
“周周周大嘴：赛克斯电影节晚宴上的一幕，在这种场合上耍大牌？她只是一个女人。景生微笑姐ssa感谢某不愿意透露姓名人士的视频资料。”后面跟着的是一段明显偷拍的视频。
视频不长，但是角度很好，正好能够拍清楚景生和那个女人的脸，甚至他们的对话也清清楚楚。事实上，在发生泼酒事件以后，整个晚宴的音乐就已经自动停止，当时的氛围就是全世界著名的影星都在那里，听着景生把这个女人贬低的一文不值。
视频的开始就是那个女人直接走向了景生，然后出人意料的脚下一滑，整个人身体一歪，一杯酒就直接泼到了面前景生的衣服上。对话差不多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的。
女：“啊！不好意思主持人，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景生：“如果我没看错，你穿的应该是蕾丝女士特别订做的鞋子吧，他们女士鞋的质量在全球排名都保持前三，这样一双鞋能让你穿的歪歪扭扭看来你是买的地摊山寨货了？”
女：“……怎么会？和高跟鞋没有关系……”
景生边擦衣服上的酒渍边说：“那就是你自身的走路问题了，这样的走路不应该是模特出身的吧，哦也对，你是一个演员，我不奢求你的台步能够平稳，但是我希望你走路能正常，毕竟不是每一部电影都有一个行动不便的女配角。”
女：“……只是地板太滑。”
景生轻笑，没什么感情的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赛克斯晚宴的地板有问题？身为全球两大电影节，他家的地板难道会买山寨货？况且我见过不少的人在走红地毯的时候摔倒，或许是因为紧张。但是在晚宴的现场摔倒的倒是奇闻，难道这个晚宴让你紧张到比红地毯还重要？你是在这里约了谁？想要去包房做些什么？”
对面的女人现在看起来真的要哭了：“我没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明明就是你，就是你对我怀恨在心，我……”
景生打断：“我已经看在了克鲁杰斯的面子上没说什么，难道你还真以为你比克鲁杰斯的面子大？我为了你这么一个不知道能红多久的小人物而怀恨在心？笑话。”
完整的看完了这个视频的赖凯表情僵硬了一下，景生最后的两个字真的是透过了次元壁的嚣张，隔着手机赖凯都能闻得到浓郁的嘲讽气味。
“不过这女人敢泼你的酒，被你这么贬低一顿也是情有可原。”赖凯没想太多，这个视频是比较麻烦，但是压下去也没什么。他这下松了口气，和景生站在一起等电梯。
“这女人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面前她走过来的那条路上面在十分钟之前被服务生不小心碰洒了一杯香槟，她之前是模特出身走路习惯走直线，而且不看脚下的原因是因为她紧张，她手中拿着的一杯酒是想要和我道歉。”电梯停下，景生拉扯着呆愣在原地的赖凯进来，“我故意这么说，并且把这个视频放出来，就是想告诉她。有些事情不是你道歉就能解决的，在这个圈子里面祸从口出的事情并不少见，我只是用一个让她记忆深刻的方法告诉她这个道理。就是可惜了我的那辆车，虽然我知道小区门口的保安是爱她要死的粉。”
赖凯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干巴巴的开口：“景生，我觉得我自从认识你之后整个三观的没有了。”
景生耸耸肩为自己辩解：“我这是一个深刻的教育，小新人要懂得这个道理。”
“哦不。”赖凯把手盖在自己的眼睛上，“我这么一个五好青年竟然觉得你这么做没有什么不对！真可怕！我要远离你这个心机婊。”
19
“五好青年你个鬼！”景生踹了赖凯一脚，正好赶上了电梯门开。“我还记得你说你从小就给那别人家的孩子窗户上画乌龟。”
“那时我年少轻狂，三观还没有纠正，而当我正要一个稳定的三观的时候，我遇到了你。然后你听到了吗？”赖凯用手捂着心口正对着景生，露出一脸痛不欲生的表情。
景生看到他这个样子觉得自己和低智商的大龄儿童根本就是无法交流，有代沟。
赖凯却是不放过他：“三观碎了一地的声音，你难道没听到？”
景生摇头表情无奈：“我真的没有听到，说明你根本就没有三观这个东西可以碎。而且说实话，我真的觉得你还是好好走你的模特道路一帆风顺就好，别的事情不说，就是演技这一方面你真的没有天赋，看起来实在是太有喜感了。而且还是听到冷笑话的那种喜感。”
“我想糊你一脸的幽默细胞。”赖凯咬牙切齿走到景生家门口，直接就伸手从景生外套口袋里面掏钥匙，“也就是我忍着你这个性格，不然分分钟没人和你说话憋死你。”
景生双手举起毫无反抗的让赖凯把家门钥匙拿到手，“对，感谢我的小伙伴你，感谢黄花星球给了我这个机会认识你，感谢叔叔阿姨生出这么一个有幽默细胞的你陪我玩耍，被我耍着玩。”
赖凯打开门把钥匙扔在了景生身上，伴随着恼羞成怒的一个字：“滚！”
景生和赖凯看的电影是卡南中的息影之作，也是获得终生成就奖的关键作品——《我自杀过二十一次》。
对待男神，两个人明显就是变了副模样，专注认真也没有再幼稚的争吵，可能是和他们在电影上映的时候就已经争吵过太多次有关系。他们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肩并肩，动作随意，却是没有交谈。
一直看到影片最后，由卡南中扮演的主角仰躺在天台上，天空是即将下雨的乌云密布，从最南边还能看的隐约的闪电划过，但是在卡南中的头顶，太阳还是从缝隙中洒出最后一抹阳光在他的一边侧脸上。他缓缓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带着微笑。
影片突然全黑，显示出一个占据了整个屏幕正中位置的‘终’。
“和几年前看这个电影的感悟不太一样。”景生看着最后片尾都结束了才撞了撞赖凯的肩膀说，“感觉最后这一幕确实还是希望多一点儿。”
“百年难遇的真实风景，当初导演拍的时候那可是为了等这一天等了整整三个月。”赖凯头微歪，撞在景生的头上，景生没躲开，两人就这么头靠头的坐在一起。“不过最后的收益估计让导演等三年再拍都没关系。”
“可惜最后留下的可不仅仅是一步电影。”景生想到了当时跟在男神旁边的阳光小尾巴，“那人入戏太深，倒是完成了第二十二次的自杀。”
“所以我真庆幸我当时没有选择去艺考当一个演员。”赖凯声音听起来轻松，“我这么一个对工作负责容易被感染的人一定是演一部入戏一部，久而久之我就变成了一个精分患者，想起来都觉得可怕。”
景生被赖凯越来越不要脸的举动已经顾不上鄙视了，他只是说了一个疑问句，“你真的不是艺考没被录取才选择当模特的吗？”
赖凯装傻：“……我说过吗？”
“在你还是一个五好青年的时候。”
“哦，人总是要向前看，往事不要再提，就让它随风而去。”赖凯拍了拍景生的肩膀，从地毯上站起来，“你怎么还不起来？”
景生伸手递给赖凯，“……扶我一下，腿麻了。”
赖凯忍笑伸出手，不忘了落井下石：“该。”
过不了几天，景生丝毫不出大家所料的被黑了，除了知情人赖凯，半知情人廖笑笑，还有略微察觉知情人卡南中表示坐等看热闹，其他的不知情人或多或少表示了问候。
其中包括影帝克鲁杰斯发来问候：“八卦记者太胡扯了，我和你关系闹僵？那他们一定是没逮到我们一起喝酒到凌晨的镜头，下次再来带你去尝尝一种新出品的调制鸡尾酒，烈到流眼泪！”
景生回复：“坐等你流眼泪的事实，我怀疑那酒里面放洋葱了。”
包括节目导演的发来致电：“我等你出柜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你现在两男争一女的把戏！”
景生回复：“我认识你这么多年终于确定你的眼镜是两千度以上的。”
包括青瓜台镇台之宝发来消息：“我希望在第三期节目播出之前你兼职惹出来的祸能解决，毕竟给你提供五险一金的还是台里。”
差点被吓傻的景生回复：“嗻，保证完成任务。”
理所当然的还有节目嘉宾，单身的和带着家属的共同发来问候，也是唯一正常的关心：“景生哥，不用担心，我们支持你。”
景生面对这群小天使的支持，宠辱不惊的回复：“谢谢，清者自清。”
他回复这条消息的时候赖凯正坐在他的旁边偷窥，看到这一句话发自内心地撇撇嘴，顺便在心里面鄙视了一下这群人对景生节操度的高估。
“窥屏党杀无赦好吗？”景生用手机背面顶着赖凯的脑袋，把他推到一边去，“别在我身边捣乱，回你自己家去！”
“你用完就丢的坏习惯能不能改一改？”赖凯向后靠用食指把景生的手机轻轻拨到一边，“身为曾经傻呵呵关心你的不明真相人员，我就不能有一个近距离了解你这个心机婊的机会……我错了，你这是在教育别人。”
景生把准备砸过去的枕头放下来，就这么一个轻微的动作都抖了一床的鹅毛。
“你这个掉毛的枕头什么时候能扔了？甩一地的毛你还真乐意打扫。”赖凯抖了抖被波及落在身上的白毛，皱了皱眉，“你还没事把它放在沙发上，要是哪个把它当靠垫的人回去顶了一身毛，你过意的去吗？”
景生转头，一脸遇到可怜人的表情，“在我家里能犯这个错误的只有你一个，真的。而且我从来不自己打扫客厅，有钟点工。毕竟我忙着吃死工资。还有我真的很想很想把一大早就来敲我家门的你给踹出去。如果你不保持闭嘴的话。”
“我这是关心你，你看你家黑粉的言论，什么景生仗着自己能够主持赛克斯电影节，名气大了毒舌嘴骂哭的女明星盘点，还有这个这个……”赖凯凑过去指着景生电脑上的网页，“金牌主持人，论专业水平和道德标准！最下面这个简直就是地图炮全黑啊，身为一个同性恋患者对女士的基本尊重去哪了？毕竟你们永远都生不出孩子……”
景生把电脑屏幕转到一边，“我长眼睛了，我的国际名模，你这两天就在我这闲的看鄙视我的帖子，乐得脸都笑成菊花了！你也不怕我恼羞成怒？”
“我是怕你烦闷，在给你讲笑话听。”赖凯把景生的电脑摆好，又正对着两人“你看这些帖子下面不也是被你的真爱占领了？我怀疑盘点明星的这个就是对你的真爱，我们略过不看，然后第二个你真爱都快把你三岁扶老奶奶过马路都说出来了，最后这个地图炮的帖子我还没点开看。”
“我觉得最后这个帖子的三楼说的不错。”景生听赖凯说到着就凑过去，单独把三楼的帖子点出来。
赖凯看着景生的模样就觉得八成是有诈，闭嘴只看不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