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我的中将（二）

圣特维斯大学的假期结束，意味着短暂的休息也结束了，黎昕和严炽必须回到帝国，去做自己应当做的事情。之前严炽烧毁研究院的事情虽然让他们元气大伤，许多研究员、科学家直接被烧成灰烬，还有很多珍贵的资料、仪器被毁掉，这都是无可弥补的损失。本来埃米尔应该将这件事上报，加强戒严的。但假严炽还老老实实躺在病床上不动，第一、第四集团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黎炎并不清楚。

现在这种情况，那个脑死亡的假严炽在医学院一天，黎炎便不能轻举妄动，于是研究院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生生将事件解释为一次实验失败，造成研究院内部被炸毁。知道的是他们在做人体胚胎实验，不知道的还以为研究院在这研究重武器呢。

帝国研究院与军部研究院不同，像埃米尔、帝国等研究院，主要的研究方向是生物科学，而那些高精尖的武器，还是由军部研究院把持的。一个生物研究院要是跑出什么怪兽还可以让人理解，可是突然跟离子炮爆炸现场似的……真不知道研究院是怎么用国会完全看不懂的学术报告蒙混过去的。

不管怎么样，严炽和研究院双方都吃了个哑巴亏，只能把事情咽下去，埃米尔的警戒没有增加，fire的走私事业依旧蓬勃发展着。黎昕和严炽想要不惊动帝国地回到首都星，只要跟着走私舰走就行，菲尔永远都是黎昕最强力的后援。

这件事研究院损失惨重，与严炽而言，反倒没什么坏处。当然，如果那天严炽真的被研究院拆吧卸吧弄成几十个零件，再以脑死亡为名让那个假严炽死去，第一集团军失去一个双s级能力者，那整个军部的势力结构都会为之一变。四个集团军，每个集团军中都有一位双s级基因强者，尽管个人力量在数千万的战士基数上根本算不得什么，但是强者个人效应的号召力就大不相同了，否则第二集团军能在舆论上暗暗推波助澜，非要将格兰特和严炽弄成国民cp么。

四个集团军的除了第二集团军外，双s级能力者都是年轻人，尤其是第一、第四集团军，也不知道沈家是不是先天基因好，两个双s级都有沈家的一半血脉，严凛本人都只有s级，却和沈岚一个区区a级生出双s的严炽，简直就是个奇迹。

黎炎虽然都有孙子了，但其真实年龄却也不过八十岁，仅比沈婉茹大十几岁而已，在帝国三百岁寿命的基础上，黎炎正当壮年，再混个一百年毫无问题，第三集团军这个双s级也算稳定了。

只有第二集团军，老格兰特元帅大概是年轻的时候太过风流，导致基因分流，十几个孩子没有一个超过a级的，只有隔代中有个格兰特，却仅有s级，导致第二集团军到现在还需要老元帅充数吸引人。所以格兰特与严炽的不对付，被老谋深算的格兰特元帅在暗中引导舆论，变成格兰特与严炽两小无猜，国民cp，也算是借了一把第一集团军的势。

这些都是严阿木为了向黎昕解释国民cp由来告之的，但是听在黎昕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当然，他是完全相信严炽对自己的真心实意的，他的疑惑也不是在国民cp这里。精神力的稳步提高让黎昕距离黎仁杰越来越近，异能虽然没有觉醒，破案能力竟然提高不少。

“研究院除了研究人的精神问题外，应该也有专门研究如何提高人类基因等级，减少低等级婴儿出生率的课题吧。”黎昕在走私舰中蹙眉问道，基因等级的提升，让他终于不那么娇弱，可以直接乘坐星舰而不会被空间跳跃折腾死了，减少一个碳基死法，真是喜闻乐见。

“这个课题从人类基因分等级开始就一直存在，而且确实也有效果。营养剂、恢复剂和一些胚胎生物舱，都是研究院的研究成果，这些年人类的平均基因等级已经从千年前的c-提高到b-，这确实是个不小的突破。”严炽道。

“所以区区一个生物研究院敢这么到处蹦跶，权力还挺大，也是有道理的。”黎昕脑中有个念头一闪而逝，他努力想要抓住，可是还被它跑掉了，只能继续说道，“他们掌握着人类进步的课题，估计就算犯再大的错，都能被解释为为科学献身。就算是有铁证，估计结果最多是交出一两个领头人物和激进分子，收敛一段时间，几十年或者百年后再暗地里做些违反法律的事情。”

严炽沉默地点头，研究院的确就是这样的存在，从人类成功接受硅基粒子，可以在宇宙中遨游后，研究院的地位就屹立不倒了。

“所以我觉得，第二集团军说不定才是最支持研究院的存在。”黎昕托着下巴道，“第二集团军只有一个快到二百岁退休的老元帅是双s级，没有什么出彩的英雄人物，是四个集团军中未来潜力最差的。现在老格兰特元帅在还好，可一旦他卸任，问题就严重了。军校毕业生可自由选择报考哪个集团军，一旦第二集团军势弱，报名的人变少，战士整体素质也会下降。到时候就算人数相同，第二集团军也会四个里最差的。我想，这个现象现在就已经开始出现了吧？”

“没错，”严炽点头道，“每年军部统一征兵时，第一、第四集团军报名人数最多，第三集团军稍逊，却比第二集团军好多了。”

“老格兰特元帅还有二十年到二百岁，加上帝国元帅体检合格后，可以延迟二十年退休，如果这个时候研究院的研究有新进展，老格兰特元帅完全有时间再创造一个榜样来。”黎昕脸色愈发差，“我记得你之前说过，研究院、皇族以及四个集团军都有权利对是否进行胚胎实验投票，其中第一、第四集团军持反对票，第三集团军支持，皇族受国会的影响持赞同票，加上研究院本身一票，而第二集团军却保持中立，导致胚胎实验这个法案一直没办法废除。我觉得第二集团军虽然表面上中立，但其实私下里和研究院关系可能不错，他们之所以中立，是因为选择借第一集团军的势，暂时不能和你们翻脸。”

“我记得父亲曾经提起过，老格兰特元帅和研究院院长诺雷茨是同学，却从以前开始就是劲敌关系，在会议上经常呛声，意见不合。但实际上，诺雷茨只知道研究，人虽然冷血但是没什么脑子，和布莱克很像，每次要被人利用当枪使的时候，老格兰特元帅都会出面将诺雷茨的话顶回去，之后诺雷茨便默不作声。”

在严炽和格兰特将黑匣子中异形虫的信息送到军部，高层们召开紧急会议时，黎炎的挑拨下，皇族直属军军长弗里斯建议将严炽研究，诺雷茨附和，却被老格兰特挤兑回去。看似格兰特元帅是在和诺雷茨为敌，实际上却是不想研究院完全成为黎炎的附庸，第二集团军也要插一下手。

黎炎激进狠毒，做事不择手段，完全不顾人的性命。老格兰特元帅却是狡猾诡辩，左右逢迎，实际上与第一、第四集团军是对立的。

偏偏格兰特这个傻子，以为祖父真心疼爱他，视严炽和沈婉茹为挚友，是个真性情的军人。

黎昕突然想起之前萨拉·格兰特说过，她是严格黑，看格兰特那小子很不爽，莎拉会不会看不出什么了？黎昕相信莎拉的品行，能够被《碧海潮生曲》吸引的，心境绝对不会狭窄，莎拉是十分心胸开阔的。那么她就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嫉妒而看格兰特不爽，只怕这其中还有更深层的意思。莎拉十分美丽，母亲只怕也和老格兰特元帅相处过一段时间，说不定对这个老狐狸有更深的了解。

“回帝国后，我少不得要向莎拉打探一下老格兰特元帅的事情了。”小白兔黎昕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

严阿木握住他的手，皱眉道：“要小心。”

他自然是听出黎昕话语中未尽之意，莎拉不可能到处说一个元帅还是自己父亲的事情，黎昕这是要动用精神力了。六级精神力，想要短暂催眠一个人，问出事情后在抹去这段记忆，真是再简单不过。

“没事，”黎昕摇摇头说，“只要我不使用音乐大面积扩散精神力，单独控制力量的话，现在就算让我当着精神力测试仪的面使用力量，都可以绕过它的检测，完全不会被发现。”

这是他走之前，找布莱克测试的。布莱克手中的测试仪是根据黎昕的精神力专门制造的，敏感度要远超帝国最先进的器材，毕竟帝国资源再多，也没有一个黎昕。而当时，布莱克惊讶地发现，自己无论怎么测试，黎昕不弹奏音乐时，根本就无法测试到他精神力的存在，而那时，黎昕却在用精神力为菲尔梳理精神。

这代表着黎昕此时的精神力可以精准地察觉到测试仪的测试范围，绕过它的捕捉，不被人发现。所以现在在帝国，黎昕虽然演奏时还是不能用精神力，可小范围控制一个人时，却没什么问题。

当然，超过s级的人就不太好办，他们本身就强大，抵抗能力也十分强大，否则当日在矿星，严炽也不会在被精神力摧残的时候，还能一举焚毁异形虫和被控制的士兵，这代表则他们的精神力防御力也优于常人。

黎昕的力量是安定的，他的主要力量还是防御和控制，想要攻击须得借助音乐的力量才能更有杀伤力。纯粹使用精神力攻击，说不定还比不上异形虫，自然很难对双s级下手。幸而莎拉是a级，很方便催眠，要是安琪儿，黎昕就不敢这么做了。

黎昕认为，仅凭第三集团军全力支持研究院，未必能一手遮天，弄出这么多事情来，更不该有这个胆量。第一、第四集团军掌管帝国五千万士兵，50%的兵力和资源，这是多么庞大的一股力量，黎炎凭什么和他们叫板，闹出这么多事来，而且还有略占上风的感觉？

光是皇族直属军这个援军不够，一定还有另外一股庞大的势力，黎昕认为这就是第二集团军。

尽管他没有见过老格兰特这个人，但直觉就是这样告诉他的。

他和严炽要面临的风险，比想象中还可怕。不仅仅是黎昕的身份，一旦严炽在医学院“苏醒”，那么严炽也会成为众人瞩目的对象。一个已经被确定被脑死亡的人，究竟为什么会清醒过来，只怕此刻研究院会更想研究严炽。他是一个特例，是唯一一个在异形虫攻击下活下来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能够短暂抵御异形虫的精神攻击，甚至在创伤后苏醒的人，这其中太值得研究了。

不过未来就算无比艰难，他和阿木也一定会走下去，并且能走下去。快到首都星，黎昕握住严炽的手，头靠在椅背上，静静地闭上眼睛。

他的脑海中出现一本书，翻到最后一页停住，精神力扫过那段文字。【当精神力抵达八级时，可制作实体化的精神武器，实体化精神武器受宿主控制，却可以将使用权转让给他人。】

如果他达到八级，能够制作这种武器，那么严炽就有另外一层保护了。

八级，一亿粉丝，十亿鲜花，一百亿星币。黎昕翻看一下自己那可怜兮兮的160万净粉丝和三亿鲜花，之前还觉得三十亿星币真是可怕的数字，现在看来，不过九牛一毛、沧海一粟。

他还不够强大，必须要更加努力。这次回到星际公司，一定要更不要脸地努力参加现场会，并且出专辑，让更多的人成为自己的粉丝。

七级，《风雷引》、《十面埋伏》，八级，精神力武器实体化。这是他能够努力为严炽做的，也一定会做到。

一只大手轻轻覆盖他的眼睛上，那炽热的温度，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别担心我，”或许是处于黑暗中不被视觉迷惑的缘故，严阿木的声音是那么温柔，“你是我最重要的宝物，只要你好，我就什么都好。”

黎昕握住严炽的手更紧了。

埃米尔风云变幻，黎昕这篇粉丝上百万，可帝国还是那个帝国，不会因为两个月的假期而改变什么。

下了走私舰，黎昕和严炽便不得不分开。黎昕重新易容成李鑫的样子，先回学校报到，回宿舍申请住校外后，就收拾起自己的行李来。恰好米兰也回来，他的状态很不好，脸没有之前那么洋溢好看，反倒充满尖酸刻薄，周围也没有之前那些护花使者，看起来就令人生厌。

黎昕之前留在他脑海中那缕精神力，将米兰本来就膨胀的嫉妒心变得更加强烈，让他见谁嫉妒谁，整个人气质都变了，每天发脾气，老师和明星都不服，只认为自己是最好的，结果上学期期末还挂了两科，这其中未必是他答得有多差，说不定是老师也觉得这个学生太嚣张，想要压一压他的气焰，希望重修一次，能让米兰学会修身养性。

之前他早就听说黎昕与星际签约成为艺人，根本就快嫉妒疯了。可是那会黎昕不回宿舍，到处跟着巡回演出，回来考试那几天也是住在他和严炽的家中，米兰再生气也没办法。这回黎昕趁着开学来办住校外的手续，米兰听说了，一见黎昕那眼神，跟看灭了他全家的仇人似的。

黎昕就不明白了，人的嫉妒心怎么能如此强烈，让米兰第一次见面开始，仅仅因为自己是唯二和他一样上迎新晚会的新生，让他变得不再那么唯一，米兰就开始各种下绊子使坏，那次利用严格吧黑黎昕，要不是菲尔在另一边扩大埃米尔的粉丝数量，黎昕只怕会因为净粉丝为负数被系统抹杀躯体，灵魂赶不上时空隧道自动消散了，这几乎算是性命之忧了。

也幸亏有菲尔，不然黎昕早就化为一棵树。帝国人死亡大部分都会在将其土葬在墓园中，上面种上一棵刻上人名的小树，人体化为养分滋养树木成长，将来后人瞻仰时，只要仰望这棵树，在树上结绳就可以了。

黎昕很喜欢这种有点天葬感觉的方式，符合生物链的规定，用残躯滋养另一个生命，好像那棵树就是生命的延续。据严炽说，烈士墓园根本就是一个郁郁葱葱的星球，帝国选中一个土壤好的小星球，种植的都是寿命长的树木，还有一些退休的士兵来墓园照顾，现在还能找到千年前的烈士树木。

千年前选择星球作为墓园是正确的，要是当初就划出个地方，现在根本不够用。现在烈士墓星已经成为帝国最大的原始森林，平时有人照看不会有猛兽，也是相当不错的一个旅游星，每棵树上都挂满代表帝国人民尊敬和仰慕的绳结，千年、万年地流传下去。

听严炽讲述这件事时，黎昕觉得，帝国其实还是个人性化的国家，只是里面各有心思的蛀虫多了些。为了那些可爱的绳结，战士们也能一代代地战斗下去，哪怕战死沙场，也会有后人来怀念，与无数前辈一样成为墓园的一株树，这样的结局，其实也挺浪漫的。

当然，黎昕能接受战死沙场，却不接受被人黑死。米兰的作为已经触犯他的底限，黎昕不是圣母，他很感性，也因此而有仇报仇，有恩报恩。阿木对他好，他就对阿木死心塌地，做什么都行。米兰暗害他，他也不会放过米兰。

就让米兰这样嫉妒下去吧，如果有朝一日他能够反省，黎昕再次留在他脑海中的精神力也能放过他，甚至会帮助变得更加宽宏大度。可是如果米兰执意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嫉妒心严重，那么早晚会众叛亲离。

为了保险，黎昕给米兰下了一个暗示，让他不会在网上黑黎昕，只在心里暗暗地恨，这样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离开宿舍到星际报道，密尔斯差点被把空窗两个月的黎昕掐死，那些听过黎昕现场会的粉丝纷纷在星际的官网下面留言，询问李鑫为什么不露面，是公司将他雪藏了吗？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音乐市场低迷的缘故吗？他们很喜欢李鑫，也喜欢他的音乐，是他的忠实粉丝！

于是黎昕走之前得到那二十多万粉丝，建立了一个三金吧，三金吧的粉丝各种死忠，各种跪舔，各种去星际下面指责潜规则，打压新人。他们虽然没钱没势，但是闹得厉害，搞得星际一时间名声很差，密尔斯气得差点成为黎昕的黑，这什么明星啊，怎么收的粉丝战斗力都这么脑残，一粉顶十黑，懂不懂，懂不懂！

黎昕被密尔斯骂得狗血淋头，只能抽抽嘴角，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从第一个粉丝阿木奠定下基础后，他的粉丝就集体脑残，已经成为他粉丝的一个典型特点了，果然是因为阿木上梁不正下梁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