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这个范围很小，最多也就是能“看到”肩膀后面大约30度的范围。正常来讲，人不侧头是看不到自己身侧和背后的，而黎昕无需侧头，即使视线直视前方，也能“看到”肩膀后面的一些空间。

黎昕相信自己的能力在慢慢展露头角，他绝对不是弱者，将来一定能够和正常人一样生活，不必那么脆弱。等他再升一级，应该就能好好和阿木在一起了吧？

怀抱着这样的念头，黎昕蹭蹭蹭，蹭到床另一边的阿木身边，见阿木还背对着自己，就主动贴上去，手搭在他的腰上，心满意足地睡着。

黎昕进入梦乡后，阿木睁开眼，慢慢翻身，将黎昕轻轻地抱在怀里。

第22章：酒吧驻唱（七）

迫切需要一百万鲜花，黎昕早晨起来发现自己家小兵还能正常起立后，就开始放心地研究起鲜花的获得方式了。

简单一个字：钱，但是什么样的钱会被算作鲜花就有说法了。比如这个房子，他和阿木一起住，但是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房主是阿木，这栋房子便算不得鲜花了。而之前那辆已经报销的飞艇，从阿木表示送给他开始，飞艇便作为鲜花计入在他的名下，而飞艇毁掉也没有扣掉鲜花。当时阿木送给他的营养剂也是如此，被他使用也没有扣掉。

换言之，粉丝送给他的东西都可以等值换算为星币，并且这些物品消耗后也不扣除。不过飞艇、营养剂这种东西本身就是消耗品，如果是房子黎昕就不能保证，系统换算鲜花的方式总是这么任性。

而星币也实打实地作为鲜花，在系统商店买东西消耗鲜花却不消耗星币，可一旦他使用星币，就会扣掉鲜花……等等，之前系统举的例子是给保镖赔偿金，送给别人不再属于黎昕，所以才会扣鲜花，那他为自己买东西呢？

当天练习过琵琶后，黎昕让阿木开车，两人跑到附近的自动贩售机买了几个营养剂，黎昕查了下鲜花数，没有减少。他想了想，将其中一个营养剂递给阿木，鲜花被扣掉了。

黎昕：“……”

果然系统就是要他做个吝啬鬼是吧！只要钱花在自己身上，不管是粉丝的钱还是自己的钱，鲜花都不会扣除，如果是粉丝送东西，还会增加。可一旦他把钱给别人了，开工资赔偿费或者送礼物什么的，就会耗费鲜花，黎昕真是不懂系统的心。

研究过鲜花的规则后，黎昕就要开始做一个安静的葛朗台了。只是他本身也不是什么有经营头脑的人，赚取鲜花看来还需要阿木的小箱子。如果按照之前菲尔给的标准，一个人两千的话，只要五千个粉丝给钱他就足够买下那本书。可是身在酒吧就不好明着要钱了，照阿木的要法，又招来一群黑，到时候鲜花赚够了，净粉丝却低于-1000就彻底完蛋。

呃……反正他现在是酒楼卖场女，做为一个出色的风月乞讨者，还是得果断地要钱。不然这样好了，让阿木把箱子上的字改一改，改成：如果您觉得好听，请留下点纪念吧。

嗯，就酱紫，委婉一点比较好。

当晚黎昕练习过后，就对安静听音乐的阿木表达了自己的意思，阿木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黎昕亲眼盯着他将箱子上的字换掉，这才放心地窝在阿木怀中睡觉。

自从那场失败的车震后，阿木变得比较消沉，听黎昕的音乐也变得不太积极，时不时地失踪。黎昕找到他时，发现阿木一脸严肃地待在重力室里锻炼，便放心离开。阿木训练时的重力室黎昕是没办法进去的，一百倍的重力神马的，一进去绝对会死！

说起来，在帝国，适合黎昕生存的星球大概就只有埃米尔和赛特星，这两个星球重力与地球相差无几，适合脆弱碳基生存。要是换了其他流放星球，光重力就是埃米尔的十倍以上，黎昕抬腿都吃力，时间久了内脏也会受不了。

据说所有流放星球，埃米尔是条件最好的，重力适中，有丰富的矿藏，人们还能好好生存，还能够遵守秩序。其他流放星球，听说是弱肉强食的疯狂地狱，连帝国运送物资的投放宇航船都不敢进入那些星球，而是在大气层外面使用小型投掷包将物资丢进去。而那里也没有自动贩售机，每一次有物资来，就又是一场争夺的血腥场面。

能够被流放在埃米尔，是幸运还是刻意？想到这里，黎昕更加不敢去补办个人终端了，说不定让别人以为他死在埃米尔比较好。

一个星期后，黎昕再次登台，这次他们去的比较晚，进入酒吧时，疯狂的重金属音乐已经响起来，震耳欲聋。今晚人比较多，除了那天103个就算被阿木揍也没有转黑的粉丝外，还有数百个人在疯狂地扭动，嘈杂的声音让那些熟悉黎昕的人没有看到走进酒吧。

一个剃了一半光头一半长发，嘴唇鼻子耳朵打了无数动，脖子上绣着响尾蛇纹身处处透着杀马特的男人看见黎昕后，轻佻地打了声口哨，扭着腰蹭到黎昕身边，挑逗地摸了下他的脸：“小弟弟，你可真是年轻，长得也真漂亮。跟哥哥来，今晚是狂欢夜，哥哥带着你好好玩一玩，之后还能帮你脱离处男之身哦~~”

说着还凑过去要吻他，黎昕眼睛都没眨一下，安静地站在原地，果然下0.001秒，杀马特男人被踹飞，和汤姆一样十分精准地撞到放音乐的光脑，酒吧里瞬间安静下来。一群打扮得妖魔鬼怪的人全都停下，视线集中在黎昕身上，满是怀疑。

被这些视线盯着，黎昕十分紧张，要是这些人全成为黑，那他离降级的日子就不远了。

好在系统只提示一个黑，估计就是那个被踹飞的可怜男人。

妖魔鬼怪的视线很不客气，阿木也完全不在乎这些人的恶意，反正对于他这样的变态来说，这几百个人不够他塞牙缝的。

“天啊！黎昕！！！是黎昕！！！！”粗犷的女声传来，黎昕个子矮，垫脚也看不到里面到底是谁在喊。

不过很快地他就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了，贾丽尔穿着劲爆外露的衣服，原本盘起来的头发烫成大卷，红发披散在丰满半露的胸部上，格外诱人。只见她轮着一个长一米五，直径20cm的超核离子炮，足足上千斤的重量让这个离子炮远可做重武器，近可当冷兵器砸人。只见贾丽尔毫不客气地将挡在自己面前的人用离子炮挥开，过五关斩六将地扑到黎昕面前。

贾丽尔去握黎昕的手，照例被阿木拦开，她也不生气，笑眯眯地对黎昕挺了挺自己丰满的胸：“今天是重生之日，fire的每个酒吧、赌场都不对外开放，是内部成员的狂欢日，我们组织成立五十周年纪念夜。所以这里乱了一点，今晚你必须待满一个小时，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

一心钻进钱眼里的黎昕点点头说：“嗯，今晚我也一定会尽职尽责的，不过原来是狂欢夜，那么我的演奏是不是……和这个风格有些不太适合？”

“怎么会！”贾丽尔挥挥自己的离子炮，“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烦这个光脑音乐，说实话刚才如果阿木不用理查将光脑砸坏，再过两分钟我也会把它砸坏的。本来挺讨厌你的保镖，现在看看，还蛮顺眼的。”

体会过古典音乐的魅力，体悟过音乐中的感情，有过这样经历的贾丽尔，现在酒吧这个工作简直就是煎熬，每天对着放音乐的光脑，精神波频的范围都涨了不少，不过始终没异变。

“说起来，不能把你的音乐录下来吗？”贾丽尔问道，“我问过老大，他说合同上没签这个，需要你本人同意。”

黎昕的眼睛瞬间变成“￥￥￥￥”的符号，不顾阿木的阻拦，主动抓住贾丽尔的手腕说：“录下来播放没问题，不过要收费的。首先录制要收钱，按照乐曲收钱；其次拷贝也要收钱，按次数收钱；最后，如果要在酒吧放映，那么也要交使用费才行，不然我就让阿木天天来砸场子。”

在法律根本不作数的地方，想要维护自己的权利，还是要靠暴力啊，黎昕暗暗摇头。

“这个我虽然做不了主，不过我想老大也不会拒绝的。”贾丽尔瞥了眼阿木，偷偷笑一下。

见贾丽尔这个泼……咳咳，漂亮强悍的女人和黎昕关系这么好，酒吧里的人也都不再敌视黎昕，就当被踹飞的理查倒霉好了。

虽然被阿木一招秒出心理阴影，但其实贾丽尔本身是很强的，从当时使用的武器就知道，贾丽尔表面上虽然只是个服务员兼调酒师，其实暗地里是这个聚集地的小头目，基因等级a-，就算是在帝国也是相当优秀的等级了。

既然她开口，大家自然不会乱说话，除了一个人。

“打狗还要看主人，”一个穿着马丁靴的长腿男人一脚踩碎一个椅子，“贾丽尔，你从哪儿找来这么个玩意儿，敢在狂欢夜来砸场子，还伤了我的人。现在放音乐的光脑都坏了，你让我们怎么玩？这可是你的场子！”

男人拎起满脸血的理查，一步步走向贾丽尔，他很危险，单论基因等级，比老大菲尔还要高，足足有a+。而从他的动作来看，一看就是个身经百战的人，贾丽尔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嘛，黎昕三人可是完全不害怕的，阿木在手，天下我有！ss级，就是敢这么狂，怎样！

贾丽尔自然而然地将自己和黎昕视作同一伙儿的，也毫不畏惧地挑挑好看的眉：“怎么玩？奥洛斯，我早就说过，你的品味太差，你和你养的狗，就算实力再强，地盘再大，也不过是垃圾堆里抢食的野狗，你听的歌，对我来说就是……怎么形容呢？耶夫犬的叫声吧，难听死了。”

耶夫犬类似于地球上的鬣狗，叫起来像哭，是大草原上每个动物都讨厌的存在。奥洛斯年轻时经常有人用“丧家的耶夫犬”来形容他，顿时脸色就变了。

当下整个屋子里的火药味儿十足，奥洛斯手下的几百人和贾丽尔的一百多人，明显贾丽尔势微。

黎昕如愿地看到系统提示：【获得黑347名，目前净粉丝数1246，高能警报。】

【获得死忠粉丝一名，一粉顶十黑，请宿主注意控制粉丝情绪。】

黎昕：“……”

敢情他的粉丝都这德行！

“咳咳，”黎昕拍拍贾丽尔的肩膀说，“都是同事，和气生财才对，不要火气这么大。奥洛斯先生是吧，我和我的同伴砸了贾丽尔的光脑实在是很不好意思，伤到你的手下……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我也不会赔偿医药费的。”

奥洛斯：“……”

他已经握起拳头打算战斗了！

“但是呢，音乐还是能赔偿的。本来我就是菲尔请来的酒吧驻唱，每星期只工作一个小时，现在已经过十分钟，不能再浪费时间。这样，我先唱，唱完你们再打，如何？”

一边说一边在阿木的掩护下走上演唱台，根本没有商量的意思。

第23章：酒吧驻唱（八）

有阿木的保护，纵是许多人想要阻止黎昕上台也是无济于事，黎昕稳稳地一步一个脚印走到台上，拿起琵琶，这一次，他不会使用大师级指导模式，哪怕再难听，哪怕无法让人喜欢，哪怕会让人以为他欺世盗名掉等级，他也一样要用自己的实力让人喜欢他的音乐。

坐在台上，视线扫过下方互看不顺眼的人，黎昕心中浮现出一首曲子，曾经系统送给他，自己已经练习很久，却始终没有弹奏过的曲子——《海青拿天鹅》。

在二十一世纪，这是流传年代最早的一手琵琶曲，在历史上也是风靡一时，《海青拿天鹅》表现的，是海青如何凶猛无畏地，在空中想拿下那能飞翔九天的天鹅。而天鹅面对凶猛强敌，又如何勇敢地与其周旋，与其抗争，以自己的智慧与力量，来避免那即将来临的灭顶之灾。

黎昕指扣琵琶弦，轻轻弹拨，舒缓平稳的曲调如同流水一般淌进整个酒吧内，而在这曲调开始那的一刻，酒吧内贾丽尔和奥洛斯的手下就好像听到了开战的号角，他们丢下手中的武器，仅凭体力互相厮打起来。

乐曲开篇，在平稳的曲调中，似乎可以看到万里碧空，浮云悠悠，岸柳曳风，天鹅离湖展翅冲天，这样一幅极其写意的水墨画。这副水墨画中，是几百人群殴时，互相掐住对方的静态景色，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些争斗的人，在曲调中打得也相对斯文，招招都是以钳制对方为目的，明明是打斗，却在这乐曲的衬托下，有种静的感觉。

然而那旋律还来不及有半刻的停顿，琴声就渐次转急，一只跟随主人打猎的凶猛海东青，发现了在天上飞翔着的天鹅。它猛地抖羽、展翅、飞离主人的手臂，与天鹅之间，展开了一场追逐和逃脱的对决。黎昕指尖在琵琶上飞舞，弹拨的速度越来越快，海青与天鹅搏斗的场面是越来越激烈。海青穿云破雾，盘旋翱翔，想能疾速地擒拿住天鹅。天鹅却左冲右突，腾挪闪躲，以避开那至命的一击。

而此刻，方才斯文钳制的争斗早就化为白热化的斗殴，时而是一对一，时而一对多，时而一人面对数人仍旧屹立不倒，时而一人被多人按在地上用力揍。本来还扔下武器打算“和平”解决纠纷的众人，纷纷抄起酒吧内能够拿起的一切东西向着对方砸过去，只见贾丽尔轮着自己的离子炮当冷兵器砸，而与她对战的奥洛斯，手中用来抵挡离子炮的武器，赫然是那强悍到能够一脑袋撞碎光脑的理查（啥？？）！

凶猛海青和柔弱天鹅的这两段音乐交替地出现，不知道海青是不是真正擒拿到了天鹅，也不明白天鹅是否已逃脱成功。有期待海青能够拿到天鹅，也有人希望那美丽的天鹅能够避开这无端之祸。

贾丽尔与奥洛斯的争斗已经进入高朝，时而是贾丽尔占上风，时而奥洛斯那群刻意找茬的人压制贾丽尔的人。你方唱罢我登场，孰强孰弱，孰胜孰败，真是让人难以预测。虽然贾丽尔的人少，可这里毕竟是贾丽尔的地盘，奥洛斯这只突如其来的海东青，不过是外来客，真的能够拿下这只骄傲的天鹅吗？

眼看着战争就要产生不必要的伤亡时，阿木从台上跳下来，一阵风吹过战场，风过之处，没有一个人是站立在原地的，包括对黎昕展现出极大热情和好感的贾丽尔，离子炮丢在一旁，捂着肚子，和奥洛斯两个难姐难弟靠在一起，无力地听着那莺语流泉般的琵琶音。

当他们争斗停止时，琵琶声又回到了抒情的旋律之上，没有结果，不知胜负，天地归于了宁静，琴声呈现出的是一种暂时的和谐。

曲终，黎昕停下手指，视线清扫台下，缓声道：“看来大家已经打出个章程来了，也都听得差不多，那么奥洛斯先生，你想听的是光脑播放出来的重金属音乐，还是我这首《海青拿天鹅》呢？如果你依旧想听光脑的歌曲的话，那就拎着你的理查，带着你手下的人，到别处听去吧。”

奄奄一息的理查：“……”

他只是搭个讪而已，为什么变成这样啊，还能不能让他好好谈恋爱了！

奥洛斯沉着脸站起身，向黎昕走一步，阿木站在黎昕面前，牢牢地挡住奥洛斯。两人相对而立，此时站在阿木面前的奥洛斯，鼻青脸肿，一瘸一拐，和塔塔兽一模一样的两只眼睛无比凄惨，如此居然还敢站在阿木面前，贾丽尔心中突然升起一丝对老对手的敬……

“看什么看啊！”奥洛斯对阿木张牙舞爪地说，“不是说听歌要给钱么，我要给钱你挡着干嘛！”

贾丽尔：“……”

妈的，白白浪费她刚刚升起的感情，这货在阿木面前比她还没出息，果然男人不如狗么！

于是阿木拿出一个比当初还要大的箱子放在奥洛斯面前，黎昕眼尖地发现，上面的字诡异地变成了——“要想听音乐，留下买歌钱。”

黎昕：=_=

以前还只是“不能白听，只收现金”，现在却变成了“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了吗？下回是不是要变成“天堂（光脑）有路（歌）你不走（听），地狱（黎昕）无门（要钱）闯进来（赶紧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