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浪荡子(林家子 穿越 四)——duoduo
duoduo  发于:2015年1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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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冒出一身冷汗,正要令下人去传急信,忽然又有脚步声催命般的响起:“老爷,老爷,不好了……”

这次的消息丝毫没有出乎众人的意外,依旧是船沉了……

又一艘船沉了……

而后是第三艘、第四艘……

已经没有人去试图传信,因为现在即使传信,也没有用了——这些船都不是刚刚才沉的,事情都出在昨儿晚上或今日凌晨,只不过消息今儿才传到罢了……

半个时辰之后,厅中几乎没有一个能站得起来的人,一个个失魂落魄,恍如一群丧家之犬,有人嚎啕大哭,有人捶胸顿足,有人老泪纵横,也有的麻木呆滞……

“完了,全完了,全完了啊……”

“我好恨啊!我好恨啊!我好恨……”

“悔不当初,悔不当初……若是规规矩矩当了正经的盐商,虽然挣的少了些,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啊……”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报应啊!”

“……”

林楠睡了午觉起来不久,便盐署见到了联袂而来的欧玉泉和王会长。

刚刚梳洗过得林楠,穿一身宽大飘逸的儒服,透过腾起的水雾,看那白衣黑发,和清美如同西湖山水般的容颜,浑不似凡人,林楠捧着茶杯暖手,低头嗅了嗅茶香,却一口不喝,淡淡问道:“想说什么?”

欧玉泉狠狠盯着他,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让我死也死个明白……盐署里卖的那些盐,是不是我们的?”

林楠摇头失笑,道:“这话说的……盐署里的盐,自然是朝廷的,不过你若肯花钱来买,说是你的也无不可。”

欧玉泉怒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盐署中原本有多少盐,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是那些盐还在船上,你敢派人去弄沉那些船?”

林楠摇头道:“看,又说错话了吧?弄沉那些船的,不是各位老板自己吗?没人说在河边放几枚烟花犯法吧?”

欧玉泉伸出颤颤的手指指着林楠:“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林楠轻轻嗯了一声,淡淡道:“没错,是我,那又怎么样?”

他此刻也懒得装模作样,不再是一口一个本官了。

“你……你……”

“自己太笨就不要怪别人,”林楠淡淡道:“不要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居然把盐装到船上……也不想想,河道上,那是谁的天下。”

欧玉泉一口血喷了出来:“漕帮……”

他只想着只有盐在水上,才能威胁林楠,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却忘了,河道,那是漕帮的天下,而漕帮,向来唯林家马首是瞻……那些盐要运上船,瞒的过谁也瞒不过漕帮,以那些人的手段,只需在半夜迷晕了船上的人,轻而易举就能将盐掉包,若是有内鬼在,就更容易了……

可是现在他就算想明白了怎么回事,也拿林楠没法子,那些被掉包的“盐”现在都已经被沉倒了水底,再也不可能重见天日,是真正的死无对证……

他猛地想起一事,瞪向王会长,道:“我记得这个主意,是王会长你出的吧?”

王会长淡淡一笑,道:“所以公子爷才说,不要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径直从他身边越过,大大方方的站到了林楠身后。

欧玉泉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你、你……”

林楠淡淡一笑:“没读过三国吗?庞统巧献连环计……活学要活用啊!”

“难怪你能凭空变出一仓库盐来,难怪盐署的盐怎么也卖不完似得……原来都是你!你……”

林楠淡淡道:“欧老板真是天真的可以,我父亲在扬州任职十多年,怎么可能在盐商中没有安插人手?前年杀了一拨儿,今年又杀了一拨,要乘机扶持个把人起来,也不算太难吧?”

他爹杀人,怎么可能半点儿针对性都没有?他爹借着耶律良才之事,刚宰了前一任的会长和会长候选人,才送了王会长上台。

又道:“你想知道的事,想必都已经清楚了,我就不多留你了。”

忽而一笑,道:“不过,我很好奇,你出了这个门,该朝哪个方向走呢?你花了你们家主子那么多钱,天下之大,不知道可还有你的容身之地?”

欧玉泉顿时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刘湘,那个刘湘……”

如果王会长是细作,那刘湘呢?那自己抵押的东西呢?刘湘答应自己三年之内绝不去动那些产业,只要他按时还清欠款,就将东西原封不动的交还给他,可是现在、现在……

林楠淡淡一笑,打破他最后一个妄想:“我可不认识什么刘湘,不过,我是讲信誉的人,你看,我说要让你们将吃下去的,一粒不剩的给我吐出来,就真的吐出来了吧?所以,欧老板和那个人的生意,自然还是作数的,那些田庄、酒楼、园子……我会一一派人接收……”

话音落,欧玉泉已经软软的倒了下去,虽然还醒着,但是整个人身上连半点活气儿都不见了。

林楠招了两个衙役进来,吩咐将人关到牢里去。

颜逸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戏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直到现在才道:“这不太好吧……”这欧玉泉也不算犯法,拿什么罪名关他呢?

林楠耸耸肩,道:“罪名啊,审审不就有了?”

又道:“嗯,时辰也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颜逸茫然道:“先生这是要去哪儿?”

林楠诧异道:“当然是回京啊,还能去哪儿?”

颜逸啊了一声,道:“先生这就走?”他很有点反应不过来,自己家这位先生,一路上优哉游哉的晃了十几天才晃悠到,谁想才到了不到两天的工夫,就三下五除二的将让他焦头烂额几个月的问题解决了个一干二净,在然后……就要走了?

林楠瞥了他一眼,很是不屑道:“不走留在这里陪你过年啊?”

颜逸道:“可是……”路上晃了十几天,结果到地方才两天就回,这也太……

林楠冷哼道:“可是什么?如果剩下这点手尾都要我来解决,还要你这个学生做什么?”起身出门。

颜逸无奈苦笑,跟着送到门口,欲言又止。

林楠看了他一阵,笑道:“可是觉得我行事太过张狂,要劝我收敛一二?”

颜逸点头,赧然道:“既然先生知道学生的心思,想必是学生多事了。”

林楠笑道:“我一向认为,有两种人,行事张狂些反而更让人放心,一是皇子,二是才子……我正好可算得上是个才子——当然,不管哪一类人,张狂到没边儿就是自寻死路了。”

四下望了一圈,诧异道:“那个家伙呢,怎么这个时辰还没过来?”

林全牵了马过来,道:“他让我转告大爷,说,有船不坐,傻子才骑马……还说京城再见。”

林楠咬牙骂道:“呸,不晕船有什么了不起的!”

林全很认真的点头道:“是的大爷,不晕船真的没什么了不起的!”

林楠气的没言语,翻身上马,一夹马腹,马儿轻嘶一声,冲了出去。

……

来时不情不愿、不紧不慢的林楠,回去的时候却是快马加鞭,只数日就赶到了京城,可是一到京城,听到的却是李资刚刚下江南的消息。

林如海轻描淡写道:“你从江南传信过来,让户部派人去取钱收帐,三殿下不知怎的得了消息,来拐弯抹角的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所以我也拐弯抹角的告诉他,你已经在路上了……想必我的话说的太委婉,他以为你在去庄子窝冬的路上,就向陛下讨了差事,跑到江南算账拿钱去了……”

林楠听的目瞪口呆,看着他爹,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第 140 章

被自个儿的爹耍了的、有苦难言的林楠在家窝了两天,将一路骑马磨出来的伤养好了些,才出门露了露脸,吃了几顿接风宴,才消停了不到一日,柳湘莲到京,又在一起狠狠热闹了几天。

这时天气已经很冷了,林楠向来畏寒,便不再怎么出门,开始窝冬。

他现在闲的很,巡盐御史的差事了了,鸿胪寺那边万事不管,是以这冬窝的比可他爹幸福多了,后来被实在看不过去的林如海提醒,才想起来交了差事,该去吏部报个到。

等再次出门,他才知道自己在坊间又有了新的外号,正被街头巷尾津津乐道——杀头的尚书,抄家的翰林,灭门的皇子……

林楠深感冤枉,是有不少人因为被他爹拿捏住丢了脑袋,可也不能算是他爹干的啊,他爹先前是御史,现在是尚书,哪个都没权利杀人,最多就是……建议一下?

还有李资,他的确在河道上杀了几个人,但是都只杀了直接作恶的,也就是在抄家的时候,牵连的稍微广了一点而已,这能叫灭门吗?那些人不都还好好活着吗?最多不过活的凄惨些罢了!

最最冤枉的就是自个儿了!天可怜见的,他什么时候抄过家了!那些盐商自个儿做买卖赔本了,也要算在他头上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三个惹的多天怒人怨呢!

等到了吏部,难免就要遇到熟人,比如说在吏部历练的四皇子李时。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林楠办完正事,正和几个熟人闲聊,李时便来了,身后跟着几个人。

见林楠含笑抱拳行礼,李时用一双略显清冷的眼,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突兀的一笑,道:“林郎的差事,做的可真是漂亮,林家果然在江南,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江南,是姓林的呢!”

这却是诛心之言,说的一旁和林楠说笑聊天的官员们噤若寒蝉,神色不定的看着两人,李时身后之人,则用戏谑的眼神望向林楠。

林楠漫不经心的笑笑,道:“幸好陛下不是四殿下这般想法,否则咱们这些底下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官了。”

李时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他说的话是不好听,但最多只能算是挑拨,但是林楠的话,却是直接指责他的胸怀气度不配做皇帝。

而且此言一出,不仅方才同林楠闲聊之人,就连李时身后的人都露出几分深思之色——没有哪个臣子,愿意坐在宝座上的那个主儿,是个喜欢猜忌底下人的。若林家果真在江南为非作歹也就罢了,可是人家在江南无一劣迹不说,且现已经远离江南、合家赴京,结果将差事办的好了,倒成了错了……

只听林楠继续道:“好叫四殿下知道,这大昌的天下,不管是江南还是其他地方,每一寸土地都是陛下的,陛下愿意让我们在哪个地方呼风唤雨,我们这些做官的,就可以在哪个地方呼风唤雨。”

他不解释林家如何清白,他只说,林家的一切都是皇上赐的。

皇上能让他爹在江南为官十几年,就是信他,就是不怕他在江南影响大,而林家也没有辜负他的信任,一道圣旨,立刻放弃一切,合家进京!这才是为君为臣之道!否则,一面让人在一个地方一直呆着,一面却又疑心他在一个地方呆的时间太长——这让做臣子的何去何从?

李时摇头失笑,道:“阿楠果然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是本王不好,不该和阿楠玩笑。”

又道:“时近年关,衙门里忙的厉害,阿楠回京十来天了,竟也没能替你接风洗尘——阿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坐坐?”

林楠不为己甚,笑道:“殿下正忙着,下官又怎敢多做打扰,不如等殿下忙完了再说好了——反正下官是闲人一个,什么时候都行。”

李时笑着应了。

林楠起身告辞,笑道:“前儿我在江南,抓了一个甚是有趣的人,昨儿刚好到京,现拘押在刑部,二殿下约我去刑部看热闹呢!再不去怕要晚了,下官这就告辞了!”

送走林楠,李时脸上的笑容淡去,同身侧的官员打了个招呼后,骑马出了吏部。

出了吏部的林楠并未去刑部,而是去趟珍宝阁,买了几件玉饰,和珍宝阁的掌柜七拉八扯的聊了小半个时辰,又去了户部。

林楠在户部晃荡了一圈以后,才去见林如海,林如海知道自家儿子的脾气,若不是有相当要紧的事儿,绝不会在他处理公务的时候来打扰,是以将身边的人不着痕迹的打发了出去,问道:“怎么了?”

林楠道:“父亲,我发现,好像有人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因林如海总是翘班,所以他上班的时候还是挺忙的,闻言才放下手上正看着的卷宗,望向林楠:“很大是多大?”

林楠想了想,道:“就是连父亲和我,也只能做棋子的那种大法。”

林如海微微眯起眼,做棋子吗?他可没这样的爱好……

于是微微一笑,轻飘飘道:“那就掀了他的棋盘好了……”

又过了几日,李资回京,林楠并不清楚他到底带了多少银子回来,但是看李熙几乎笑歪了嘴的模样,也知道肯定少不了。

居前世清时统计,每个盐商的身家,多则两千万两,少则一两百万两,当然大昌因为林如海坐镇江南,盐商们挣得远没有这么多,但就算只有十之一二,许多个盐商累积起来,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李熙喜的恨不得好好嘉奖一下那背后捣鬼之人——若不是他们勾结盐商,将林如海惹毛了,他哪来这么多额外收益?但愿天底下不长眼的有钱人再多一点就好了……

林楠这次又算是立了大功,李熙仔细算了算,林楠状元及第,按规矩给了个六品小官,然后打跑百济王子给大昌挽回了面子,算是一小功,但这是他份内的事,而且他事后惹得祸也不小,这一项算他功过相抵。

然后他河道上的功绩是实打实的,加上先前的三字经、水泥、瓷砖、盐场等等功劳一起,外加对付戎狄的几个计谋,升他一品实在不算多,所以给个五品的鸿胪寺少卿是名正言顺。

再然后他在少卿的位置上,弄到了几千匹战马,和这么庞大的一笔银子——虽然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可是林如海已经官居一品,不太好赏,那就算在他头上吧!

反正他的正职鸿胪寺少卿因了结了耶律良才一事,已经在打混了,巡盐御史的兼职也交差了,现在也正是升官的时候,考虑到林楠年纪太小,左思右想还是决定调他回翰林院熬资历,于是决定封他做个四品的翰林院侍读学士——其他有实权的四品官儿,以林楠资历实在太浅,说到底他为官还不到半年,但是翰林院的侍讲,只要学问够了,就不会有人有异议,毕竟这个职位,只要皇上欣赏他的才学,直接布衣提拔上去都是有的,比如时博文当年便是这样直接被破格提拔为翰林院侍讲的——谁又敢说时博文配不上这个位置?而现在的林楠,谁又敢说在学问上就一定能胜过他?

李熙绞尽脑汁才给林楠找到这么个最合适的职位,谁想林楠立一功必定要惹一祸的本性又犯了,圣旨下了以后,死活都不愿意,口口声声喊才疏学浅,不能担此重任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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