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浪荡子(林家子 穿越 四)——duoduo
duoduo  发于:2015年1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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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楠点头,轻飘飘的转了话题。

内院中,黛玉并王熙凤及三春一起,正陪着贾母打叶子牌聊天,并允了得空请她们去玉芙园好生玩一日。

正说笑,一个管事妈妈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匣子,道:“方才外面有人来见表少爷,并送了这个匣子。表少爷说他用不上,让奴婢拿来给姑娘们攒花儿顽。”

王熙凤起身接了匣子,笑道:“我来看看是什么好玩意儿,还巴巴的送过来……”一面开了匣子,顿时噤声。

只见里面是满满的一匣子珍珠,个个都是拇指大小,圆润无暇,莹莹的珠光耀花人的眼。

贾母伸手接了过去,笑道:“这可是最上等的合浦珍珠,最难得的是个个都一般大小,别看就这一匣子珠子,可比你们所有首饰家当加起来还要值钱……”

挥手道:“既然林小子让你们拿去顽,就拿去顽吧!”

王熙凤几个对望一眼,探春笑道:“既是这般好东西,还是老祖宗替我们收着吧,没得放在我们这里,叫小丫头们拿去当弹珠子顽没见了。”

贾母也不推辞,当下便令人收了,日后又命人拿了珠子,添些金银玉石,去银楼给众姐妹一人打了一套首饰留作嫁妆不提。

当下又问道:“那来的人呢,可曾请进来招待?”

管事妈妈答道:“没呢,表少爷让林管事过去和那人说了几句话,那人就气急败坏的走了。”

贾母微微皱眉,还不曾说话,便又有人进来回话:“方才宫里来人,将表少爷接走了,说是皇上召见。表少爷说,若是姑娘不急,就等他出了宫再来接,若是等不得,就请老太太派人先送回去。”

御书房中,李熙用手指点着案上的折子,气的牙痒痒道:“听喻子濯说,这是你的主意?”

林楠含糊的啊了一声算是承认。

李熙恨铁不成钢道:“朕是让你放人!放人懂不懂?要是让刑部砍了他的脑袋了事,朕还要你去干什么?”

林楠嘀咕道:“臣是在想办法放人啊……”

李熙怒道:“朕看你是在想办法杀人!你知不知道朕这一笔勾下去,就是朕自己,都不可随意更改!”

林楠小声道:“就是不好随意更改,才能榨他们更多的钱啊……”

“放屁!”李熙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朕是为了银子吗?朕这一笔下去,他们若不亮明耶律良才的身份,拿什么救人?若是亮明身份,以戎狄王的性格,直接就挥兵打来了——就算万一他真的拿东西来赎,耶律良才也威信大失,放他回去有什么用?”

林楠诧异道:“谁说要问戎狄王要赎金了?”

李熙一愣,林楠将事情闹这么大,不是问戎狄王要赎金是问谁要?

只听林楠道:“戎狄与我们大昌不同,他们由许多不同部族组成,往往一人兴,则一族兴,他们的新王即位,也不是戎狄王一封遗旨就能决定的,往往戎狄王死后,谁的势力大,谁做王,所以皇子被皇叔或堂兄堂弟甚至臣子抢了王位的事不计其数。”

林楠说到一半,意识到跑题了,于是又拐回来,道:“耶律良才的母亲,是戎狄另一大族的头人的女儿,这一部族已经渐渐式微,先前全力支持耶律良才,就是为了能再一次兴起……若是耶律良才有个万一,他们不仅夙愿成空,还会被其他皇子全力打压瓜分,说不定就是灭族之灾,所以他们绝对不会看着耶律良才出事——而且这一次带队的使臣,又正好是耶律良才的舅舅,当然要不是这样,耶律良才也不敢这么大大咧咧的混在队伍里来大昌。”

李熙皱眉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林楠老实答道:“臣放了他们一个人进去探监,然后偷听耶律良才留遗言,就知道了个七八分,剩下是我猜的……总之,耶律良才的母族,一定会尽全力救他,不然就是戎狄王的怒火他们也承受不起——毕竟好端端一个儿子被他们给弄没了……”

李熙火气消了大半,依旧冷哼道:“你少跟朕东扯西拉!他们会不会全力救人,同你将他放在秋决名单上有什么关系?”

林楠委屈道:“谈生意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啊!臣要是和他们说,人可以给你们,但你们要拿钱来赎,他们一定是压价压价再压价,还要摆出一副爱要不要的样子来……但是我要是一开始就摆明了要的就是他的命,那些人一急,就自个儿刷刷的涨价……今儿我就派林全同他们说了几句话而已,就捞了他们一匣子珍珠……”

不等李熙再次发怒,忙道:“皇上不是说要放的自然吗?我们自个儿巴巴的放了,怎么比得上他们千方百计的设法营救来的自然?反正臣这边已经做足了功夫,他们上上下下都认为臣是一心要那耶律良才的命,方才臣也告诉了戎狄使臣,秋决名单已经呈到了御前,除了陛下,谁也没法子……反正以后他们就该在陛下这边使劲了,您可千万别轻易松口,那可都是臣的银子……”

李熙气的拍桌子,怒道:“合着朕给你的差事,到头来你又全推回到朕的头上,朕还得给你讲价还价挣银子是吧?”

又是生气又是好笑,咬牙骂道:“在朕改变主意打你板子之前,有多远给朕滚多远!”

林楠乖巧听话的告退,慢悠悠的出了门——让我做我讨厌的差事,这个结果是必然的好吧……又不是我爹……

第 135 章

后面的事就无需林楠再费什么手脚了,无非是派人注意戎狄使臣一行人,不要让他们有放弃的意思,然后悄悄去天牢看了耶律良才几次。

所谓的悄悄,不是瞒着身边的人去探望耶律良才,恰恰相反,他要瞒的人,就是耶律良才。

他去天牢,自然不是要学雷锋做好事,去关心一下耶律良才是否吃的好住的好,而是想看看自己报复某人的行为,到底有没有达到效果。

执意将耶律良才添在秋决名单上,故意在天牢演一出惺惺相惜的好戏,并不仅仅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对于睚眦必报的林家人来说,要将一个算计他家人、挟持他心上人的敌人全须全尾的放走,自然是万般不愿的,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他改变不了李熙的决定,所以只好换一个法子折腾人。

所以耶律良才这段日子,过得度日如年。

没有食水上的苛待,没有人格上的侮辱,却偏偏让他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难捱。

从林楠来探,他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他已经被关在天牢,什么都做不了了,所以那个少年没有理由来骗他……当他用余光看着那个少年,肃然整理了衣冠,对他深深一揖,说‘一路走好’的时候,他就知道,在这少年眼中,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他理智上清楚自己必死无疑,可是心里依旧带着某种隐秘期望,因为族人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救他,可是他又很清楚,既然这少年一心要他死,自己的族人怎么可能斗得过他?

这样绝望中又带着隐秘的奢望,一个人在暗无天日的天牢中煎熬着,他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一个人和他说话,就来连送饭的狱卒每次都沉默来去,就算他有什么要求,狱卒在下一顿的时候会带来,却绝不会开口和他说一句话。

目光所及,永远是一成不变的阴暗窄小的空间,耳中听到的,只有老鼠窸窸窣窣的声音,永远是漫长又绝望的等待,甚至不知道自己等的到底是什么……在实在忍无可忍的时候,他会将自己灌的烂醉如泥,然而从宿醉中醒来之后,又会为自己仅剩的时间在无知无觉中少了一日夜而懊悔。

他是草原的汉子,他真的不怕死,可是他不喜欢等死的滋味,让他真正绝望的,不是即将来到的死亡,而是这样愚蠢的死法……他一向自命不凡,他怀着雄鹰一般的壮志,可是他现在什么都还没有做,他耶律良才的名字还没有传遍整个大草原,他耶律良才四个字,还没有让所有敌人都为之颤栗,他耶律良才,还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他就要死了,而且还是死在自己的愚蠢上……

这种悔恨,比绝望还要让他痛苦,一点一点的啃噬着他的心脏……

所以,林楠看到的耶律良才,几乎让他认不出来。

原本顾盼之间神采飞扬、一举一动都充满自信的青年,仿佛丧失了一切生趣,变得颓废衰败。脸色苍白,唇色暗沉,一双眼睛深深的凹陷了下去,眼中看不到任何光彩,连高大的身形也不再那么挺拔。

林楠看着他一个人坐在最阴暗的角落里,时而目中含悲,时而面露苦笑,或者透过窄小的窗口,痴痴的看那一片湛蓝的天空……狱卒说,他会在每天最后一顿饭吃完,用指甲在墙上留下一道刻痕,偶尔会写一些东西,但写着写着又全部撕的粉碎……

明明知道耶律良才身为异族,设计过林家,挟持过李资,理应杀之而后快,然而当林楠看见耶律良才在天牢中的模样时,他发现,他对于放这个人活着回戎狄,也不是真的那么不情不愿。

或者是因为这个人在大殿上为他解过围,在状元楼请他喝过酒,在大街上曾几番示好,刻意结交;又或者是因为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没能碰掉他家人一根毫毛,最后关头还放弃伤害李资;又或者是因为这个人被他爹坑的很惨,身边的人死光光不说,自己还被坑到天牢等死;又或者是因为这个人自始至终都未曾对他存有恶意,做这一切的原因,只是出于对他的欣赏,是想将他带回戎狄重用……

是以林楠看着耶律良才这幅模样时,浮现在心头的,并不是快意,而是某种伤怀……

林楠转身离去:“罢了,若你能在这里熬上一个月不疯,先前的事,咱们就一笔勾销……”

耶律良才在天牢中度日如年的时候,林楠在外优哉游哉的过了一个月,一个月以后,事情终于有了一个结果。

大昌最高层得到的版本是:戎狄某部族某个罪大恶极的逃犯在大昌犯事,结果被刑部抓了去,万岁爷特旨将其移交给该部族,该部族感激之下,送了一点小礼物作为两国友好邦交的信物……

至于底层,他们完全不知道有这件事,也就不需什么版本的答案了,他们唯一知道的是,来访大昌数月的戎狄使臣,就要回国了。

戎狄使臣来的时候极为高调,走的时候却很低调,不过十几个人,骑着马,在鸿胪寺官员和侍卫的护送下,安安静静穿过大街,出了城门。鸿胪寺的官员送到城门后就退了回去,只留下百十个侍卫,要将他们一路送出大昌境内方回。

队伍沉默的前行,其中有一骑忽然毫无预兆的停了下来,于是带动着整个队伍都停下了,一个低低的声音道:“少主?”

耶律良才愣愣看着某个方向,问道:“那就是山海书院?”

没有人回答,他自顾自叹了一声,轻声道:“听说那是他亲手绘图修建的,竟没来得及去看一眼。”

“少主,此刻不宜节外生枝。”

耶律良才轻轻嗯了一声,双腿一夹马腹,队伍又开始前行。

“耶律兄。”

忽然,一个清清爽爽的声音传来,一行人停下脚步,一抬头,便看见道旁一座新建的,连招牌都没竖起来的茶楼上,有两个人凭栏而立,一个挺拔刚毅,沉稳有度,一个清逸出尘,翩然如仙,站在一处显得极为悦目。

耶律良才说不出心里是甜是苦,拱手道:“林兄。”

林楠微微一笑,一挥手,将手中的酒囊扔了过来,笑道:“请你喝酒!”

耶律良才伸手接住,看着林楠脸上轻松懒散的笑容,仿佛醍醐灌顶一般,瞬间醒悟过来,想起这月余来的种种,先是愤怒,而后苦笑,道:“阿楠,你骗的我好苦。”

林楠笑道:“你骗我,我骗你,两国之间不就那么一回事儿吗?耶律兄是做大事的人,这些小节就别放在心上了。更何况,耶律兄风采更甚往昔,凤凰浴火,岂不是好事一件?”

又道:“尝尝我送你的美酒?”

耶律良才拔了塞子,仰头喝了一口,惊咦一声,道:“好烈的酒!当真是好酒!”

林楠笑道:“我知道北地苦寒,最喜欢烈酒,所以特意为耶律兄酿造,感觉如何?”

耶律良才又喝了一口,真心叹道:“好!可惜太少。”

林楠笑道:“好就送你。”

耶律良才微微一愣,什么叫好就送他?这酒不是已经在他手里了吗?正不解时,一物破空而来,伸手一接,却是被揉成一团的白纸,虽只是纸,带的力道却极大,震的他手掌发麻,他看了眼收起弹弓的李资,转向林楠问道:“是什么?”

林楠笑笑:“自然能让你心想事成的东西。大家兄弟一场,就不用谢我了。”

耶律良才狐疑的拆开纸条看了一眼,霍然动容,叹道:“阿楠,你若是来我戎狄,我必终身以师礼相待。”

李资冷哼一声,道:“这个梦,你可以不必做了。”

耶律良才哈哈一笑,豪情顿生,道:“你们大昌君臣,敢放我回戎狄,不就是以为我无法完全统治整个草原吗?不就是以为我便是知道了那些事,也无能为力吗?只希望你们不要后悔今日的纵虎归山就是!”

双目闪过精光,看着林楠道:“等我十年,我必带着大军,来大昌恭迎我戎狄国师回朝!”

李资淡淡道:“我大昌的天牢亦虚位以待,等着阁下回来入住。”

耶律良才哈哈大笑,继而戛然而止,断喝道:“好,那我们就试试!”

林楠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耶律良才,你似乎已经忘了我说过的话——不要惹我,真的,不要再来惹我……也许你不信,可是打仗,我也不是不会。”

耶律良才看了他良久,才苦笑一声,道:“信,我怎么会不信?会写诗、会治水、会修路、会酿酒、会破案……既能兴邦,也能……灭国,我怎敢不信?罢了罢了!”

转头看向李资,冷哼道:“所以,本王真的很讨厌你!”

一提缰绳,头也不回的驾马远去。

回城的马车上,林楠总觉得李资的脸很黑,嘴抿的很紧,不,应该说是太紧,紧的都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了。

自以为猜到了李资的心思,林楠笑道:“耶律良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莫说他不敢来,便是真来了,我们也能让他铩羽而归!”

李资终于正眼看他,闷闷道:“那酒是你亲手酿的?”

林楠嗯了一声,不经意道:“是啊,若不亲手酿造,又怎么研究出方子?”

又笑道:“北方苦寒,人人皆爱烈酒,那些北方汉子,喝了我酿造的烧酒,再喝其它只怕就如喝水一般无味。是以只这一个方子,就足以让耶律良才的部族崛起,如此才能达成陛下的意愿……而且此酒虽好,却最耗粮食,北方原就粮食匮乏,若此酒盛行,必将国力衰退。”

林楠笑着抬头,等着李资的表扬,谁知李资的心思却全未放在林大才子一箭双雕的妙计上,闷了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咬牙道:“当初六弟走的时候,你便谱了前所未有的曲子,而今又给耶律良才亲自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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