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浪荡子(林家子 穿越 一)——duoduo
duoduo  发于:2015年11月08日

关灯
护眼

李资一愣道:“什么叫霸王餐?”

林楠道:“就是吃饭不给钱。”

李资道:“怎会没有?那位老板说,他整日烧香拜佛,只求你少去几次,吃吃喝喝也就罢了,一个不高兴就要砸他的店。”

林楠冷哼道:“殿下一会莫忘了告诉我这是哪家的店主说的话,既然他说了,我若不当真派人去砸他几次,岂不是有负他的重望?”

有林楠的插科打诨,让李资也轻松起来,笑笑继续道:“当时我坐在窗前,忽然听到有人大喊了一声:‘不好了,林大爷骑马过来了!’,店里的人就叹息:‘唉,又有人要遭殃了。’于是我站起来去看。”

“我坐的位置,角度极好,站起来不久,便看见有人骑着马过来,白衣白马,快如奔雷。那条街上当时很热闹,两侧都是摊子,将街道占了大半,行人也不少,以那样的速度冲进来,伤人是难免的。当时我已经准备叫人将人拦下,但是就在下一瞬,人和马就一起骤然栽倒,倒地的地方,离最近的摊子还有五寸。”

“然后我便看见了我有生以来看见的最可笑的一幕:从街头一直到离倒毙的马足有数丈远的范围内,到处是被掀翻的摊子,到处是惊呼的人,最最可笑的是,还有一个人抱着断腿在马头三尺远的地方,打滚哀嚎……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江南的水到底有多深。”

对发狂冲来的癫马来说,几丈的距离转瞬即逝,想来是那些全神准备的人看见癫马过来,数好了一二三开始行动,等发现本来该急速冲来的马没有踪影时,伸出去的手已经缩不回来了,是以才会演出这么可笑的一幕。

那个白衣少年,就是在这可笑的一幕中,慢慢站了起来,手上很不经意的倒提着一把匕首,鲜红的血在他脚底下蔓延,原本一尘不染的白衣上,沾着大幅大幅的鲜血,颜色浓烈的惊人。

李资现在都记得,那天是黄昏,太阳将少年的影子拉的很长,黄昏时分特有的看起来绚丽辉煌实则没什么力量的阳光,将周围渲染的像是一副色彩浓烈却又充满冰冷意味的画,让人莫名心痛。

街上四处都是人,每一双眼都充满敌意,李资看着长街上孤零零的少年,恍惚间像是看见了年少时的自己。他以为接下来总要发生些什么,这少年总要说些什么,做点什么,然而没有。

少年就那样站起来,倒提着匕首,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慢悠悠的从长街的那头走到这头,脚步从容懒散,自在悠然。

将那匹被他割断了喉咙的马,那一街的敌人,还有看戏的那个人,远远的扔在身后。

当时李资便想,到底世上有没有什么东西什么人,会被这少年放在心上?

回想起来,那出戏并不算高明,茶楼里的人几乎都说着同一个话题,便是他林大爷的事再轰动,也不至于人人都关注他一个,难道没有自己的事可说吗?茶楼里几乎人满为患,为何偏偏靠窗视线最好的位置留着等他来坐?但是身处局中时,如何会想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会有数百个素不相识的人串通一气,给他演这么一出大戏?

也多亏了这出戏,让他从此多了几分小心,让他看清楚了他自以为忠心耿耿的手下里,有多少早就成了旁人的耳目。

也让他在心里,第一次有了忘不掉的人。

才会有客栈中的靠近,长安城外的强邀……

林楠轻笑的声音让他从记忆中回神,他这才醒悟,那个当初将他扔在身后的少年,现在便在他眼前,只听林楠笑道:“我说那些人怎么那般无聊又整这么一出呢,原来是为了演给殿下看。一样的戏唱两次,当真好没创意,当别人同他们一样傻么,一样的当会上两次?只是可惜了我的好马,当初我发现马儿身上被做了手脚时,可是在撞人还是杀马之间犹豫了好久。”

李资道:“看得出是好马。所以后来在长安道上,你看中我的马时,我便想,原来天下的事……”

他顿了顿,才缓缓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林楠愕然抬头。

李资却不看他的眼,淡淡道:“过了这么久,林全应该也学会了,天色不早,你早些休息。记得每天晚上让林全给你按按,我带来的药也让他们熬了给你喝。等过两日你外伤好了,我再带你去找那位太医亲自看看——现如今皇上令刘太医负责为你诊治,旁的人不敢插手。”

林楠还在奇怪他那句“一饮一啄”说的有些突兀,又觉得他最后一段话语气太过熟稔时,李资道:“磐儿也很惦记你,只是今儿被看的紧,没能出来。明儿下午原该轮到你讲课,你虽去不了,他应该会找到机会来看你。”

起身告辞离去。

……

第二日,林楠不好再让时博文上门授课,老老实实让人抬了去时府,时博文知道他身体不佳,只讲了一个时辰的书,便放他回府。

刚回到院子,林成便跟进来,递过来一物:“大爷,您看这个。”

“是什么?”

“朝廷的邸报,一刻钟前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个小厮送来的。”以林楠头上那顶小乌纱,朝廷的邸报还发不到他的头上。

林楠接过,打开,第一眼便看见几个大字:“令不得出于后宫。”

“皇帝诏曰:我朝开国以来便有明训:‘后宫不得干政’。自古以来,后宫乱政者,宦官攥权者,比比皆是,因此国破家亡者亦不在少数。前车犹在,朕不得不慎。然则天子家事亦为国事,小到皇子皇孙教养,大至天子废立,国事焉?家事焉?若无规矩尺度,‘后宫不得干政’终将成一句空言,朕思虑再三,决意定下铁律;‘令不得出于后宫’……”

林楠有些傻眼,如果,这就是李熙给他的交代的话,似乎闹得太大了些……

“……除后宫任职者,天下官吏凡身有品阶者,大至王公贵族,小至九品小吏,后宫人等一概不得直接命令驱使,违者,斩!除后宫任职者,天下官吏凡身有品阶者,接到后宫懿旨,一概不得尊从,违者,斩!”

林楠倒吸一口凉气,这玩意儿,似乎有点儿狠啊!

不管李熙的这篇政令和林楠有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但他心里还是痛快的,这是当然的:他刚刚被人打了一巴掌,便有人将那人的手手脚脚的都斩了个干净,能不痛快吗?

虽然理智告诉林楠,这么大的事绝对和自己扯不上关系,但是还是会忍不住自作多情的胡猜:不会是皇帝陛下一时间找不到借口发作皇后,所以才干脆不去和皇后争辩你做的对不对的问题,而是直接说‘你没资格做这种事,再有下次,斩!’吧?

第 46 章

等初见邸报时的震惊过去,林楠渐渐恢复冷静,这样的铁律,对于武则天或者慈禧太后那样的人物或许是致命的,但是对当朝的皇后娘娘来说,她的权势原就依附在丈夫孩子身上,这样的圣旨对她能有多大的杀伤力?

将邸报递给林成,道:“收起来吧!”

林成笑着接过,道:“这下皇后娘娘可遭了报应了,看她以后还怎么找大爷您的麻烦!”

林楠被他提醒,倒是突然想到,若是后宫的人再没有资格管他,有资格直接处置他这个皇孙侍讲的人似乎就只剩了皇帝李熙一个。虽李资等皇子身为李磐的长辈也能过问,却也只是过问而已,看他不顺眼可以斥责或者禀报李熙,要当场罚跪打板子什么的却不大妥当,而且诸位皇子中似乎也没有这样的浑人。

也就是说,若是李熙当真如他所言,对林楠照顾纵容的话,那他以后的日子岂不是相当好过?

虽不知这是李熙有心为之,还是额外的福利,但是总归是好事。

想到此处,嘴角含笑,口中却道:“之前总觉得你比林全机灵些,原来也这么天真。皇后娘娘要找我的麻烦,需要亲自下懿旨么?她在后位一天,皇上宠她一天,她的皇子儿子得意一天,她只一个眼神,就有的是人帮她卖命。”

林成闻言,好心情立刻消失无踪,闷闷道:“是啊!唉,那可是皇后娘娘,我们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怏怏将邸报塞进怀里。

林楠笑道:“人家是高高在上皇后娘娘,能这样恶心恶心她也就不错了。只要想想,以前的时候,她一道懿旨下来,不管有理无理,都得先受了再说,否则便是大不敬。但是若现在看见,鸟都不用鸟她一下,心里也就痛快了。”

虽李熙的律令对皇后娘娘的身份地位没有多大影响,但是却让她行动受了许多限制。以后皇后不管如何恨他,要对付他也只能绕着弯子来。

这对林楠来说是个极好地消息,毕竟他最头疼的,就是皇后那种用蛮力使出的力劈华山——若是明刀换了暗箭……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林成闻言也笑了,道:“那也是。大爷,您早上说没胃口,东西也没吃就去了时大人府上,现在肯定饿了,厨房一直给您温着粥呢,我去给您取来,先垫垫肚子——午饭再过一阵子也就得了。”

林楠摇头道:“我不饿,方才在先生府上用过了。”

林成狐疑道:“时大人不是很少留饭的吗?而且大爷您今儿回来的又早……”

林楠不耐烦道:“这点小事儿我骗你做什么?正因为早上没吃,正上着课呢,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叫我囧的头都抬不起来,时先生这才赐了饭,又提前放我回来。”

林成挠头道:“这样啊,那我直接让他们预备午饭就是了。”

林楠道:“中午也不用备我的份儿,刚刚在先生府上吃的太撑,吃不下东西了。”

林成道:“现在离饭点还早,也许到时候就饿了呢?便是不饿也先预备着,反正总有饿的时候。”

林楠嗯了一声,道:“随便你了。如今我身子大好,可不敢再偷懒了,你去准备东西,我还要继续抄书——也不知道能不能让父亲大人满意。”

林成应了一声,正待出去,林楠道:“下午的时候,皇孙可能会过来。”

林成笑道:“小的省得。”

当下出去唤了锦书和澹月两个来小书房侍候,一个翻书一个晾字,这般直到中午,两个丫头轮番去吃了午饭不久,便听小厮来报,冯紫英和卫若兰两个来了。

林楠知道他们不爱喝茶,令人就着厨房现成的东西,在小花厅摆了一小桌,又备了两坛好酒,将下人都遣了出去,方便他们喝酒聊天。

替三人都斟上酒,笑道:“你们两个尽兴,我却不能喝太多,若是喝的醉醺醺给太医看出来,又是好一阵啰嗦。”

卫若兰道:“不差这一回,阿楠你身子不好,一口不喝也是使得的,等你大好了,我们再找个地方喝个痛快!”

又道:“听说你前儿回府的时候晕了,可吓死我们了,虽让小厮来问过,回去却说的不清不楚,到底伤的重不重?可着了凉?太医怎么说?看你气色可不怎么好。”

他们两个并不知道所谓痹症之事,只当林楠染了风寒,外加受了点小伤,林楠自然也不会多此一举的骗他们说自己得了痹症,又或者老实说我在假装得了痹症,笑答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看气色了?放心,我好着呢!只是那会子又累又饿,加上淋了雨,一时撑不住罢了。你们只看我还有精神抄书便知道没什么事了——这两日,我连先生的课都没落下过一次,你们说我好不好?”

两人松了口气,冯紫英一拍林楠的肩膀,笑道:“我就说嘛,你小子看着弱不禁风,其实最爱四处游山玩水、骑马打猎,又男色女色的通通不爱,身体不比我们差,没那么容易倒下。”

林楠笑道:“可不是,若换了是我们阅尽群花的冯大爷,指不定早就趴下了。”

冯紫英笑骂道:“去你的,勿要坏我的名声,若是害的我娶不上媳妇儿,你陪我过一辈子啊?谁不知冯大爷我最是怜香惜玉、洁身自好……”

话尤未完,便被二人的笑声打断,林楠笑道:“原来怜香惜玉和洁身自好这两个词是可以放在一起用的么?冯大爷不如给小弟演示一下,如何能在怜香惜玉的同时又洁身自好?”

卫若兰大笑道:“听宝玉说贾府的义学里有两个名为香怜和玉爱的小学子,生的如花似玉,紫英要不要我问宝玉借来,给你怜惜一番?”

林楠捧腹笑道:“何须问宝玉要?那两个我也认得的,待我让林全去,一叫便到。”作势便要去唤林全。

冯紫英忙将他按住,连连呸道:“老卫太不义气,薛蟠那厮玩腻了的货色也拿来取笑我。不会是你自己动了心吧?听说你最爱这一口,在江南还为了个戏子和阿楠动了拳头呢!”

卫若兰急道:“你也跟着胡说八道!你问问阿楠,我动过他一根小手指头没有?还有那个什么戏子的,我连看都懒得看一眼,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阿楠你千万别听他胡说……”

林楠见他当真急了,笑着岔开话题道:“冯大哥说着顽的呢,这你也当真。对了,我都忘了问,你们两个今儿怎么就敢亲自上门了?肃王殿下的礼可还没到呢!”

卫若兰悻悻然看了冯紫英一眼,道:“你等六皇子殿下的礼啊,只怕是等不到了。”

“怎么?”

卫若兰还待卖关子,冯紫英插口道:“你抽了皇后娘娘那么大一耳光,六皇子怎么可能还给你送礼,不怕把皇后娘娘气的吐血吗?”

林楠奇道:“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只有皇后娘娘将我揉圆搓扁的份儿,我有几个胆子对她无礼?”

冯紫英道:“那是阿楠你不知道今儿早上宫里出了什么事。听睿王殿下的人说,陛下从前儿晚上开始,就没有踏入后宫半步,今儿一早令人去后宫,将宫里的大小主子以及身上略有品级的宫女太监召集在一处,在他们面前杖毙了七个人……阿楠你猜猜是哪些人?”

林楠隐隐猜到内情,口中却道:“又为难我,我才进京几天?宫里的人我认得几个?”

“这却错了,那里面你至少认得三个!”冯紫英叹道:“传旨的,拟旨的,跑腿传话的,还有皇后娘娘身边的一个大宫女。总之,只要是和前儿那道懿旨有关的,按照品级由低到高,堵了嘴,挨个儿慢慢打死,旁边给皇后还有各位娘娘们设了雅座观刑——听他们说,宫里起码有十多年都没这么热闹过了。”

林楠神色渐渐凝重起来,伸手撑住额头,身子挨上椅背:“皇后娘娘总不会就这么干看着吧?”那三个传旨的公公早被皇后丢出来做了替死鬼,处死是迟早的事,但是李熙把事情闹的这么大却出乎他的意料。

冯紫英笑道:“怎么可能?只是那些人奉了死命令,根本不管皇后娘娘怎么闹,该怎么着怎么着。听说那场戏可热闹的紧,皇后娘娘声势虽大,却没闹出什么名堂来。不仅没停下等她先去问过陛下,连最后她要先行离开都没答应……这次皇后娘娘什么脸面都丢光了。”

卫若兰见林楠撑着额头不说话,道:“许是皇上要借机敲打一下皇后——说真的,这些年,皇后娘娘在宫里闹得也委实不像话。”

冯紫英笑道:“不管为了什么,反正宫里的风向变了是不会错的。阿楠你不知道,这十多年来,我们陛下的后宫跟一潭死水似的,现在突然开始刮风,不管是好风还是恶风,总归除了那位,个个都兴奋起来了。”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