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家团圆(包子)上——辋川槿
辋川槿  发于:2015年1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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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更是放轻脚步,稍稍屏住呼吸,朝着水声走去。果不欺他,行了不远便又有一处水潭,景色旖旎,丝毫不输于上方。何支险些按捺不住狂喜之情,狠狠地掐了自己两把,这才走近潭边,四顾之下,并无异样。

何支也不泄气,细细地看了一圈,正见某个角落处有个熟悉的痕迹,他悄声走上去,却见是一件衣裳,恰是自己几月前丢失的衣物!何支拿起那衣物轻轻嗅了嗅,淡淡清香浓郁,正是那人教自己用来洗衣的草药上的气味,况这气味浓郁,除了是他穿过洗过,还会有何人?何支望了望平静的湖面,垂下头,眸中精光一闪,嘻嘻地笑了一声,抓起衣物便快步离开了。

待何支不见了踪迹,远处的水潭才渐渐冒出小泡来,一个身影游到岸边,露出水面的,是一个少年的清俊脸庞与消瘦的臂膀,他艰难地爬上岸来,巨大的尾巴在水面上甩了甩,迅速变成了一双人腿,此刻他正赤裸着全身,长发浸湿,腹部的弧度更是一览无余。

何支迅速地跑回家中,改变了原来的布局,拿着东西躲在了角落里,只消片刻又觉着门开得太大了,便将门也锁好,仅开了一扇小窗,让那人进来,之后又躲回去,心想我守株待你,不信你不来!

聚精会神地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何支瞪得眼睛都酸涩了也没听到动静,又想那人本就不着衣物,指不定就不回来再偷了,那自己,岂不是功亏一篑?惨了惨了,这下打草惊蛇,他恐怕这辈子再也寻不到那家伙了。

正是失落间,却听窗边传来异响,何支忙屏住呼吸,暗暗窃喜。

风过叶落……

等何支憋得气都喘不过来了,那家伙还没爬进来,何支心想,不对啊,瞧他平日里身手敏捷,爬树比自己还快,这么个窗子总不是爬不进来吧。

末了……

“扑通”一声过后,何支终于在大半年后再次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哎呦……”

听到那声叫唤,何支立马就悔了,早知就开门了,省得他爬还摔得这么惨,他强忍着冲出去的想法,静静地等着那人来。

果然,一阵可以看出来人十分熟稔的脚步声传来,那人正慢慢走向何支这一侧……

“吱……”

“哗啦……”

“嘭!”

“呃……”

一系列噼里啪啦的声响过后何支一个箭步冲出来,大手一抓,麻利将绳子捆在那条尾巴上,绳结一收,他扯着绳子后跳一步,大声叫道,

“抓住你了!”

狂喜之下他抬眸一看,这才看见那张让他日思夜念了大半年的脸上写满了惊恐,眼神中更是只有畏惧。

“小家……”

这个全身湿透的少年扶着隆起得怪异肚子万分恐惧地向后退了退,更是奇异的是,他没有常人般的双腿,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巨大的鱼尾,鱼尾轻轻拍动,溅起水珠,神秘而又恐怖。

何支此刻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并不是惊讶于少年奇异的尾巴,而是那纤细的腰间的高高隆起,那腹部随着少年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着,其上甚至有清晰可见的纹路,撑得那层肌肤格外可怖。

少年的手此刻附在上面,他一声呜咽,手在腹上紧紧地压下去,巨大的鱼尾随着他的呻吟摆动起来。若是旁人看了,定要大呼一声妖孽,何支却是扑上前去,抱住面露痛苦的少年,也不敢触碰他的肚子,心疼道,

“小家、小家、你怎么了?何处不适?何处不适?”

小家极为不适地蜷在他胸前,眯着眼,半晌说不出话来,只道,

“痛……”

言罢,竟是美目一翻,垂下头,昏死过去了。

第三章:奴才命

榻上的少年悠悠转醒,迷迷糊糊地盯着帐顶瞧了半晌,猛然间眨了眨眼睛。转眼四下,见空无一人,他笨拙地翻身起来,探出半个脑袋来仔仔细细地又打量了一番,这房间,自己来过呢!

他瞧不见何支的身影,眼珠溜溜一转,心道还是趁机逃走的好,便挪动着身子要爬下床去。就在他动作间,一阵清脆的铃音响起,小家忙趴着不动,铃音便消失了。

他东瞅瞅西望望,没瞧见铃铛,又是努力凑到床边去,又是一阵铃铃的响动。他一低头,这才发现了套在自己双腿上的两个脚镯,其上各有两个铃铛,只要他一走动,定是铃铃乱响。

小家觉着这玩意儿甚是有趣,抬手拨弄了两下铃铛,听它铃铃作响,高兴地笑起来。他想将镯子取下放在手里玩,一抬脚,一伸手,一弯腰,顿时被那圆滚滚的肚子顶得喘不过气来。他试了几回,最终累得趴回榻上直喘气。

还是先逃走吧。

几次挣扎后他决定先放弃玩这件事,爬到了床边,向下瞅了瞅,不知该如何下去……

他翻过身,趴在榻上,一只脚伸下榻去准备着陆,怎奈何何支当初造床时为防蛇鼠之患,特意将床造得高了,小家又是第一次遇上这种物什,脚探了半晌也够不着地面,越是够不着地,他心下越没底,便越是害怕起来。恰好此刻那肚子也作怪起来,一动一动地惹得他心烦。悬在床边的那只脚的动作带动了铃铛的响动,经久不歇的声响立刻引来了某个。

他轻轻走进来,见那人白嫩嫩的屁股翘得老高,其中的私隐若隐若现,他正挣扎着要下床呢,却让来人心神一动。何支作怪地朝他的臀上一拍,啪地一声,倒是比铃铛还清脆了。那笨重的身子在那一刻却似恢复了往日的敏捷般,甚至以更胜以往的速度飞快地爬回床里去!

小家敏锐地一回头,瞧见来人是何支,顿时傻了眼,迅速变脸,摸着自己被拍红了的屁股,要哭不哭地瞅着他。何支想不到他还会装可怜,便凑上去,眼见他要躲开,大手一捞,箍住他的双肩,小家顿时挣动起来。

何支索性爬上榻去将他压住,触碰到他柔软的腹部也是惊了一惊,转而抱住小家的肩,捏着他没有几两肉的脸,阴恻恻地逼问道,

“你又要逃了?看你逃到哪里去!等会儿我就用绳子把你捆起来,绑在床上,要是还要逃就打断你的腿!让你这辈子也逃不了!”

小家本是可怜兮兮地瞧着他,正为自己的屁股心疼着,听到何支要像刚才一般将自己捆起来,甚至要打断自己的腿,越想越觉着害怕了,他鼻子一酸,水汪汪的眼睛一模糊,眼泪唰唰地就掉下来了。

何支只想吓他一下,怎料到他就哭起来了,当下乱了手脚,撩起袖子抹着他脸上的泪,好声好气地哄道,

“别哭别哭!我唬你的。不当真,不当真啊……”

小家抽噎了几声,颤抖着问道,

“真、真的……”

“嗯嗯嗯!不骗你不骗你!再也不唬你了,再也不了啊,你别哭,别哭。”

何支的头点得和鸡啄米似的,一点一个准,点到小家止住了哭,他才松了口气,瞧把这孩子吓得……

“大支……”

听到小家唤自己,何支就跟给奴才命附身了似的,忙诶着应他,把小家抱在怀里,听他道,

“大支不、不要、打小家,小家听话、听、话。”

何支听了忙抱起他,盯着他微红的眼眶,有些失望道,

“怎么说话还这般结结巴巴的,比以前更不利落了?这该如何是好?”

他摸了摸小家的头顶,小家便顺从地低下头来偎在他怀里,结巴着,

“小家不、不、会说话,大支别嫌、嫌、”

何支这算傻眼了,以前还能把一句话拆成两句说利索的,现如今连这半句都说不好了,大半年不见,也不至于退步到这种地步吧,兔姐的话都一说一个刻薄利索,他倒好了……

当下只得道,

“大支不会嫌弃小家的,小家慢慢说,别急,我听得懂的。”

小家抬头瞅着他,大大的眼睛里满满的是高兴,他张了张嘴,又道,

“大支好……小家听、听大支、的……”

何支无奈地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低下头来凑到小家眼前道,

“你饿了吗,吃饭吧。”

小家点了点头,何支下床拿来衣物,递给小家示意他穿上,转身便要进厨房去,却不料衣角被小家扯住,他转头,问道,

“怎么了?”

小家放下衣服,伸出手来,抬起头,对着何支道,

“抱。”

这一个字,说得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何支再次无奈一笑,抱起那比半年前沉了不少的身子,将他放在地上。小家冲着他傻笑了一会儿,由着何支摸着自己的脑袋,听他道,

“总算长胖了一些。”

小家高兴地点了点头,活似只受了夸奖的小兽(小受),何支却是高兴不起来,虽是长胖了不少,可这地方长得也不大对劲啊。他盯着对方怪异的腹部,眼色渐渐深沉下去,一直上扬的嘴角也平淡了,但愿不是顽疾的好。

何支将饭菜摆好后便唤小家出来,只听他结巴着来了来了,半晌也不见人影。何支走进房中,看见他背对着自己不知在身前鼓捣什么玩意儿。

“小家?”

小家转过身来,嗯了一声,衣裳随着动作顿时大开,两处隐秘显出,半掩在衣裳后勾人不已,松松垮垮的裤子被硕大的肚子撑起,一副随时要落下的模样。他也不觉得羞,看得何支急急咽着口水,半晌才道,

“你……”

小家低头看了看衣服,随手一拉衣带塞在何支手里,衣裳一掀,何支眼都直了!刚才全没穿还没什么,最要命的是欲抱琵琶半遮面,欲诉衷肠还矫情,欲做禽兽装君子啊!呸!又拐着弯儿骂自己了。

“大支,不、不会、会系。”

听到小家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使劲摇了摇头,又重重点了点头,伸手有点发颤地帮小家心不在焉地系起衣带来。小家伙,敢惹火了,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何支有一口没一口地扒着饭,见小家对那一盘番茄炒蛋展开的攻势极为猛烈,心里越发觉着别扭了。瞧他那模样,看见蛋比看见自己还高兴,只顾低头吃蛋,也没问问我最近过得好不好,找他找得多辛苦,也不快点交代这大半年跑到哪里去了,还敢避着不见我!

何支也没觉着自己在小家心里有多重要,反正是没蛋重要了,他更不觉着自己方才那份想法是有多小媳妇,似极了怨妇……

他恨恨地扒了一口饭,正是咬着筷子不放的时候,却听小家打了一声饱嗝,抬眼看他,瞧他摸着肚子,轻轻皱起眉来。何支盯着小家碗里的小半碗饭,傻不拉唧地问他,

“饱了?”

小家皱了皱眉,摇了摇头,缓缓丢出两个字来,

“想吐。”

何支啊的一声站起来,撞得碗筷乒乓响动,他忙扶住碗,又凑到小家身边,抚着他的胸口,奴才命地一下一下地给他顺着气。

“大支……”

小家抓着他的手,抬头又是可怜地看着他,何支最见不得他这样,忙低下头去,理了理他额前的发,道,

“怎么了?再吃点吗?”

小家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肚子,道,

“难受……”

何支听他说难受,自己先难受起来,可又不敢碰他的肚子,进退两难地盯着他看。他更不知小家到底是饿了还是撑了还是吃坏了,见他皱着眉,顿时焦头烂额起来,便道,

“到床上躺一躺好不好?”

小家不做声,闭起眼睛偎在他怀里,何支料想他难受得紧才会一声不吭的,不若也要点点头做了应答,便立即抱起他,将他放到床上去,怕小家热着,又拿了蒲扇轻轻地摇着,事后才想到小家的体温异于常人,一般时候不会觉着炎热,看来,这就是骨子里的奴才命!

不多时,何支听他呼吸均匀,想必是睡去了,看天色快黑了,便也爬上榻去,抱着小家乐呵呵地睡着了。

夜半……

何支觉着有人在推搡着自己,又听有人唤道,

“大支……”

“嗯……”

他睡意朦胧中听到那声极为有精神的一声,

“我饿了……”

何支猛然睁眼,抵不住深深的倦意,翻身将那人压在身下,一个香甜的吻喂了上去。

第四章:我给你揉揉

山谷的早晨云雾缭绕,鸟鸣啾啾,许是昨夜下过一场小雨,雾气低旋,直至日中方渐渐散去。何支一早便醒来了,觉着胸口被一冰冰凉凉的石头压得喘不过气来,睁眼低头一瞧,看见那个黑黝黝的头顶,那感觉,就和赚了白花花的银子似的,别提多好了!

要不是昨个儿自己机灵,设了几道机关,今儿又怎能抱得这软玉温香于怀?昨日他拿了衣物回到木屋,便将门边的那桶水放在了衣柜之上,料想小家若来取衣裳,一开柜门,这水势必要尽数泼在他身上。小家的身子,一旦碰了水便要现出原形,何支只要抓住他变成鱼身逃不开的那一刻,将事先准备好的绳子绑在小家尾巴上,他便再也逃不去了!他前日出谷,不单买了绳索,还购置了两个脚镯,便是想着抓住小家后给他套上,到时铃铛在何处,小家便在何处,此等法子,何支倒是后悔当初怎地想不到,不若也不用受这大半年的相思之苦了。不过他侠义之人,此时正是行走江湖的好年华,为此等事端费尽周折,实也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对了,他何支就是气短没出息了!他在外流浪了这么些年,闯荡天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哪里过过几天安稳日子?如今这山谷里与世无争,小家又是乖巧听话,就是不为这景色流连,何支也要为小家留下的。那些个权贵名腥风血雨,都他娘的见鬼去吧!

小家趴在何支胸口睡得正舒爽着呢,浑然不觉地张开嘴来,呼吸吐纳间死死揪着何支的一绺发丝不放,圆滚滚的肚子轻轻起伏着,掩在衣裳后头,衣带不知何时也解开了。何支正要挣扎地爬起来,才是一动弹,小家在睡梦中发出一声梦呓,顿时把他吓得躺了回去。

安静了一会儿,他听小家没动静了,看着外头日头高照,心想总不能躺一天吧,便小心翼翼地抓起小家的手,挪动着身子,泥鳅似的慢慢滑下床去。怎知他甫才下榻,小家身前一空,隆起的肚子压在榻上,他立马便转醒过来,何支还没走到门口,便听到他睡意朦胧的一声,

“大支……”

何支忙转过身来,应着凑到床前去。他何支哪是奴才命,分明就是劳碌命!

他瞅着小家揉了揉眼睛,没睁开眼来,又揉了揉眼睛,何支抓着他的手,道,

“别揉了,脏。”

小家抓着他的手,便也不揉了,何支摸了摸他的头,道,

“睡醒了么?”

小家点了点头,顺带打了个哈欠,何支心道这还叫睡醒了?好声好气地哄着,带着那股子谄媚,道,

“再睡会儿,等会儿我叫你,好不好?”

十足哄小孩子的口吻。小家言听计从地点着头,正要躺回去时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立刻睁开眼来,慌乱道,

“大支、不、不、不……”

何支以为他又不睡了,便道,

“那起床,我给你洗脸。”

“不、不、不是!”

他慌张地摇着头,一手摸着胸口,一手紧紧抓住何支,睁大了眼睛全然不似方才的朦胧。何支不明他意,奇道,

“怎么了?什么不是?”

小家只是结巴着“不、不”,急得紧,倒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翻身在榻上摸索了好一阵,见榻上没有,挺着不小的肚子便要爬下床去。何支忙扶着他的肩,以为他是要逃走,拦住他下榻的去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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