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怎无痕(穿越)+番外——九月雪六月霜
九月雪六月霜  发于:2015年1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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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没有结果。”水母阴姬同人的对决从没有过百招之久,哪怕是石观音到此她也有把握在八十招左右分出胜负。然而从她们退出来的时间算起,显然拆两百招的时间也有了。

“莫要慌张,我尚未感觉到枪势掌风,可能他们还没有真正动手。”张佩璧反而没有一丝一毫的急色,这种反应让宫南燕感到了一丝怪异。

眼前的女人莫非连亲人的安危也不在乎吗?

“不是不在乎,而是在一开始就打算赌一把了,所以不管是怎样的结局都能接受了。”仿佛看出了宫南燕的心思,张佩璧解释道,她的视线落在石门之上,“你们这里的机关真是不凡,莫非也是宫主亲自设计的吗?”

“大部分是宫主的想法,也有部分是会机关的弟子的加工。”因为心系水母阴姬的安危,宫南燕的语气带上了两分敷衍,她走近了石门,把耳朵贴在门上希望能听见一些动静,虽然她知道以这石门的厚度这不过是徒劳之举。

张佩璧体谅她的心焦,不再开口,放任凝重的寂静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石门慢慢地开了。

两个人都站着,地上也没有血迹。

水母阴姬的衣服都湿透了,也不知道是湖水还是汗水,她的目光原本有些空,但在看见门下弟子的时候又立刻恢复了凌厉,显然并没有受多重的伤。

厉颂风的脸色有些苍白,但他眼中却有着喜悦的神采,张佩璧上前探他的脉,发现仅仅是内力有些缺失,气息虽然有些紊乱但也逐渐平息了下来。

“境界之斗?”张佩璧轻声问道。

厉颂风点了点头。

两个人都仅仅出了一招,只一招便凝尽了极限之力,状似无声无息,却又惊天动地。

“以死化死,以生破死,双管齐下,才为正道。”厉颂风笑着说道,“我终于知道该怎么做了。”

张佩璧愣了一下,而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在这一刻,她才真正感到那个敦厚乐观的弟弟真的回来了。

要破情关,唯有先破生死关,厉颂风现在才走上破除心魔的正途。

在这一刻,胜负已经不重要了。

临行之前,姐弟二人向水母阴姬行了大礼,许下了不会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任何人的重诺。

在这之后,两人又在江湖上游历了许久,听说了楚留香拜访神水宫的事、听说了薛衣人的弟弟薛笑人(薛宝宝)与一点红所在的杀手组织的关系、听说了蝙蝠公子的惨淡收场……

当时间凝滞,而后快速流动的时候,姐弟两人正在茶馆里白发苍苍的老头讲着楚留香早年的故事,正是楚留香挫败薛笑人的故事。

“雁蝶为双翼,花香满人间。楚留香真是个让人羡慕的人啊,而且他也不怎么会被女人骗。”张佩璧说道,她将杯中的酒洒在地上,“我尚未来得及敬他一杯。”

“喂喂喂,他还没有作古呢……”厉颂风无奈道,他看着周围一瞬十变的景色,“你已经习惯这感觉了吗?”

回应他的是张佩璧的干呕声。

待一切恢复平静,厉颂风发现自己仍然处于一个茶馆之中,趁着别人没注意,他拉着张佩璧走了出去,却看见黄沙一片。

“这个玩笑开大了吧……”张佩璧扶额道。

“怎么了?”厉颂风问道,“我们的物资不是还够吗?”

“组织的消息,因为那个时空极度不稳定,以至于时空变化出现差错,目前我们正处于与之前时空极为相似却有截然不同的一个时空。”张佩璧看着漫天黄沙觉得自己只剩下苦笑的力气了,“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组织并没有跟丢我们,系统的调试需要三小时,也就是这里的……”

话未说完,时空又是一阵扭曲,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厉颂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姐姐消失在自己面前。

“余波吗?”他握紧了手中的墨枪,苦笑了一声。

张佩璧定然能与组织取得联系,反倒是一无所知的自己简直是……前路未卜啊……

43.小李飞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江湖上流传了一本兵器谱,上面将有名的江湖人士的兵器依照持兵器者武功的高低一一排列,可想而知这在爱面子胜过爱生命的江湖人中引起了多大的轰动,一时之间,原本就十分寻常的挑战行为变得更加寻常。然而兵器谱的作者百晓生的眼光确实是无可挑剔,在数年时间里,虽然因为种种际遇后段的排名有所变动,兵器谱前十的排名却几乎无可撼动。当然,因为百晓生重男轻女,所以这兵器谱也依旧有缺陷,只是这缺陷不影响大局。

然而,近日这兵器谱上的排名必须要改一改了,而且要改动的排名在前十之中。

“贪心不足,功败垂成。”

众目睽睽之下,手执墨色长枪的年轻人击败了排名第二的上官金虹后如是说道,当他跳下比武台的那一刻,代表着一代枭雄的凋落。

一时之间,江湖上尽是这个名为厉颂风的年轻高手的消息,江湖中人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师承,他们都想知道这个新的“天下第二”的弱点所在,毕竟……在世人眼中,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显然比一个老谋深算的枭雄好对付。

如果让厉颂风用简洁的语言来概括这段时间的经历,他只能说:“想倒在我怀里的女人和想让我倒下的挑战者一样多。”

他对面的郭嵩阳向他举起了酒杯,聊表同情。

郭嵩阳向来不满意兵器谱上的排名,没有排到第一的那些人几乎都是有些不满意的,他是在吕凤先挑战失败后来找厉颂风的,当时他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厉颂风良久,才叹息着离去。

因为他放弃了比斗,所以厉颂风请他喝酒。在男人的字典里,请喝酒和交朋友是一个意思。

他们也真的成为了朋友。

“你姐姐还没有来找你?”郭嵩阳问道。

“也许我的名声还没有传到她在的地方,又或许她被什么事绊住了没办法来找我。”厉颂风道:“不过她武功很高,对世情也看得比我明白的多。所以……”

“所以你不用担心……真的?”郭嵩阳挑眉问道。

厉颂风沉默了,“这很难靠理智做到。”他原本以为郭嵩阳会有他的见解,但他却没有等到任何回应,他抬起头,发现郭嵩阳忽然注视着一个地方,他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了一个女人。

能让郭嵩阳这样的人一直注视着的女人当然很漂亮。

“你如果想和她坐下来聊聊天,我很乐意为你腾位置。”厉颂风道。

“不必了。”郭嵩阳摇了摇头,“这种女人是用来看的,不是适合坐下来聊天的。”

他这样说着,收回了视线,“你方才说了什么?”

“我说……”厉颂风的话也没有说完,因为他看见那个被看了很久的女人走了过来,而且走到了郭嵩阳的身边。

“今夜子时,城北树林见。”她盈盈地弯下腰,在郭嵩阳耳边轻声说道。

而后,她并没有给郭嵩阳提问的机会,便款款地离开了。

“她走的时候看了你一眼。”郭嵩阳道。

“她是在你耳边说的话。”厉颂风回应道。

“所以她约的是你还是我?”

“也许……是我们两个。”厉颂风冷笑了一声,“看来她知道你是谁也知道我是谁。”

“所以她想要一场交易。”郭嵩阳道,他是个老江湖,自然知道一个女人在第一次见面就说出这样的请求绝对不是因为爱情。

“你打算接受这场交易?”

“她有这个价值。”郭嵩阳叹气道,“而且我知道,今天晚上你是绝对不会陪我去的。”

“那是自然。”厉颂风饮尽了杯中酒,换了别的话题。

第二天上午,他刚一出门,便看见了提着酒的郭嵩阳。

“我知道你下午就要去江南了,临行前再敬你一杯。”他拍开了封泥,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一口气喝了大半坛,然后将坛子递给了厉颂风。

“看来昨晚不顺啊。”厉颂风没有急着喝,而是挑眉问道。

郭嵩阳叹气道:“我昨日才体会到,虽然你已经知道这是一场交易,但你发现这真的只是一场交易的时候心情还是很糟糕。”

“你对那姑娘动心了?”

“姑娘?以她的身段和手段可远远不是个姑娘。”郭嵩阳冷笑道,“如果你以后听说一个叫林仙儿的美女,最好一点也不要打听,碰到了也当作什么也没有看见。”

厉颂风轻笑了一声,将坛中酒一口饮尽,“郭兄的提醒颂风记下了,后会有期!”

“恕不远送。”

这是厉颂风第一次听说林仙儿的名字,第一次见到这个善用美色的女人,虽然已经见过了各种各样无耻的人,这个女人日后的作为还是让他大开眼界。

当然,对于现在一心寻找失踪的姐姐的厉颂风而言,这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罢了。

那么,张佩璧究竟在哪里呢?

正如厉颂风所猜测的那样,她在一个听不到厉颂风壮举的地方,也就是消息闭塞的塞外,并且她也确实是被一件事给绊住了。

“你再这样咳下去,后果你是知道的。”她撤回了功力,对眼前的人说道,“什么酒那么好喝,能推荐我尝尝吗?”

“对于不喜欢喝酒的人来说,什么酒都不好喝。”李寻欢笑道,“张姑娘你不是不喜欢酒吗?”

“我不喜欢的是喝酒误事的人,我不管喝多少酒都不会胡言、不会胡为,所以我不讨厌我自己,也不讨厌酒。”张佩璧拿过了李寻欢腰间的酒壶,轻嗅了嗅,“对你而言是绝对的烈酒了,而且这也不算什么上乘的美酒。”

“能浇愁的酒就是美酒。”

“如果酒只能作为浇愁的工具,那它就一点也不美。”张佩璧抱紧了酒壶,“除非你能立刻告诉我一条除了浇愁以外的喝酒的理由,否则这酒我绝不还你。”

“女孩子是不是天生就是任性的理由?”

“我任性是因为我是我,不是因为我是女孩子。”张佩璧说道,“我数三个数,你若说不出来,这壶酒就归我了。一……”

“为我现在还活着。”李寻欢说完,趁着张佩璧愣神的功夫夺回了酒壶,又喝了一大口。

张佩璧轻轻叹了口气,她已无话可说。

眼前这个人喝酒不是像他说的那样仅仅是浇愁,他是真的爱酒,所以哪怕他疾病缠身,他也要继续喝酒,不喝酒便不快乐、不快乐又何必活?

更糟的是,这个真爱喝酒的人心里也是真的愁苦,为那一个“情”字而产生的难解的愁苦。

“我记得,你以前和我说你要找你的弟弟。”李寻欢道。

“他不小了,没有我也可以照顾自己,而且他还年轻,正是该吃些苦头的时候,就和我一样……”张佩璧指了指自己,“自讨苦吃地跟在你身边,防止你哪一天无声无息地昏死过去。”

“我不会死的。”

“我知道。”张佩璧淡淡地回道,“可我当你是朋友,哪有看着朋友撕心裂肺地活的道理。”

朋友这两个字,是李寻欢永远无法拒绝的理由。

“那么,敬朋友算不算是个喝酒的理由?”李寻欢再次举起了酒壶。

张佩璧笑了笑,劈手再次夺过了酒壶,将里面的酒一口气喝尽,擦干了嘴,才笑着说道:“算!还是个挺不错的理由。”

李寻欢目瞪口呆,而后只能无奈地笑笑。

“少爷,张姑娘,马车修好了,我们可以再上路了。”铁传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你先进来暖暖身子吧,不急。”李寻欢听见铁传甲应了一声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木像,因为方才剧烈的咳嗽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木像落在了地上,他匆忙将它捡起了,拍尽了上面的尘土,看着它呆了一会儿,把它放在桌上。

张佩璧问店家要了一壶热茶,倒在了木碗里,推给了李寻欢,“暖暖手,一会儿别划到自己了。”

李寻欢没有回答,他又看了木像好一会儿,重新将它收了起来。

44.小李飞刀

塞外的飞雪没有江南细雪的温柔,它粗旷而狂野,放肆地侵扰着远行的旅者。张佩璧拢紧了披风,和铁传甲一同站在风雪中,看着李寻欢把刻好的木像埋入雪中,像是要把他对表妹林诗音的刻骨爱恋一同埋入看不到的地方。

如果这个方法真能奏效,他们就不会踏上这条重返中原的路了。

“少爷……”铁传甲轻声提醒道,“天已黑了,你快些上车吧。”

李寻欢在上车的时候忽然发现了车辙旁居然还有一串脚印,在这冰天雪地中居然还有别的人。

“那个人距离我们不远,以我们的车速不需多句就可以追上他。”张佩璧说道。

李寻欢点了点头,上了车,张佩璧也紧随其后。

在这一路上,凡是张佩璧下的结论都没有错过,这一次也是一样。车行不远,李寻欢便听见了脚踏雪声,他掀起帘子,看见了一个挺直坚毅的背影。

“雪大了,让我载你一程吧。”他道。

那个人看也没看他一眼,李寻欢接着说道:“莫非是个聋子。”

那人的手按上了剑柄。

“既然不是聋子,请上来喝杯酒吧,一口酒对任何人都不会有害处的。”

“我喝不起。”那人道:“不是自己买来的酒,我一口也不会喝。”

李寻欢笑了起来,他道:“那你有钱买酒的时候,请我喝一杯如何?”

那人瞪了他一眼,大声地说了声:“好。”

李寻欢的马车继续向前驶去,那个人的身影越来越远。

“假以时日,也许是一个剑道高手。”张佩璧说道,“没有能力买到神兵利器,使这个年轻人能够更诚恳地练剑。凭他的态度,我敢断定他的剑一定很快,可能比江湖上许多成名已久的高手还要快。”

“只是快是不够的。”铁传甲插嘴道。

“技艺之类的,只要他想学,一定比江湖上的名门弟子学得还要快。至于境界……这得看他的造化,关于这一方面,所有人都得看造化。”张佩璧说道。

他们在天黑之前到了一家酒馆,定好了房间和酒菜,也打听好了消息。

过了不久,三个人大声说笑着走了进来,铁传甲知晓张佩璧对于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好手不太了解,便小声解释道,“紫面的大汉便是金狮镖局的‘急风剑’诸葛雷。”

张佩璧看了他一眼便低下了头,“如果我真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一定不托给这个人。”她言语中尽是嫌弃,显然已经看透了这个趾高气昂的胖子的功力不过尔尔。

“老二,你还记得我们之前遇到太行四虎的事情吗?”诸葛雷大声说道。

他们之间的谈话本不需要这么大声,他之所以用这种音量不过是为了炫耀罢了。

张佩璧听了一会儿他们的自吹自擂,便失了兴趣,低头专心致志地对付着碗里的虾球面。这家店虽然偏远,但厨子的手艺实在是没得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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