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配之独家授权(三)——荷尖角焱蕖
荷尖角焱蕖  发于:2015年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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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誩愣了愣,也道了一声“晚安”,便看着过桥米线的号消失在列表上。

——晚安。

忽然回忆起沈雁每天睡前在自己耳边这么说的时候,那种心头暖暖满满的充实感。一时间羡慕起过桥米线,至少人就在身边,不需要等到第二天。

齐誩戴着耳机听了一会儿别人的比赛,然而怎么听怎么索然无味,并不是说表演不精彩,气氛不热烈,只是他的心不在这里。于是轻轻叹一口气,退出频道,打算和过桥米线一样明天再找时间慢慢听点评:“算了……睡吧。”

他在书房里呆呆坐了几分钟,起身简单洗漱一遍,就回到卧室熄灯躺下。

早睡早起,这样时间或许就能快些过去——非常不科学的想法,可是他自欺欺人自得其乐,倒也睡得实在。

齐誩的睡眠质量这几个月才慢慢调过来,但还是属于浅眠一类,在一个人睡的时候要完全进入睡眠状态比较慢。

“唔……”

在漆黑的房间里,他昏沉沉地动了动身体,也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只知道意识还模模糊糊徘徊不去。因为太安静,连自己一起一伏的呼吸声都很容易把本来已经散开的意识集中回来,一来一去有点难受。

齐誩的半边脸默默蹭到沈雁的那只枕头上,这才渐渐睡过去。

后来回头想想,他那时候确实是睡过去了,因为钥匙的声音并没有让他醒过来,连脚步声也没有,放下东西的声音也没有。

让他醒过来的是轻轻落在他额头上的那个温存的吻,还有一声低沉的呼唤。

“齐誩。”

第一百零七章

那一刻齐誩的眼皮微微一颤,打开一半,恍恍惚惚只见到一个轮廓。在黑暗中,分辨不出人是不是真的在,又或者在什么地方。

他昏沉沉地眨了一下眼,又闭了回去。

而脸下意识往前凑了凑,直到鼻尖碰到了一个人的颈子,上面的味道暖暖的,淡淡的,和他现在正躺着的这只枕头味道一样。

怎么闻都好闻。

齐誩眉心一舒,在半梦半醒间静静地笑了一下——这个梦,还真不错……

这么迷迷糊糊地念想,自然而然就把脸埋向了味道的来源,侧过身子,贴住一块又暖又结实的地方。平稳的呼吸送过去,因为太近,很快被挡回来拂到自己脸上。不过他平时经常搂着那个人的胳膊睡,这样子已经习惯了,并没有觉得不舒服。

这时,他感到有什么轻轻抚上他的头发,前额第二次有东西印了下来。

这次停留的时间比上次长,感情亦比上次深,有一股浓浓的眷恋在内。最后,那东西沿着他的鼻梁慢慢往下走,两者分开片刻,接着轻轻衔住了他的唇。

“唔……”

齐誩本能地发出一声呻.吟,喉结上下动了动,手指不自觉在床单上虚抓两下,呼吸浓稠起来。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觉得舌面上划过一道湿漉漉的痕迹——居然,有种甘甜在那里化开,自己就什么抵抗力都没有了。

不过,再这么下去真的要透不过气了——

齐誩微微一震。

真实至此的窒息感令他一下子惊醒,猛地睁开双眼,终于意识到面前的人并不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觉。

“沈……雁……?”彻底清醒的同时,他有些后悔自己醒得太早,以致这个吻匆匆结束了。

“嗯。”

对方只不过低低应了一声,齐誩却已经感到胸口缺失的部分被这个字给结结实实填满了,喜悦感一涌而上,压不住唇角上扬的那股冲动,笑起来的那一刻情不自禁地紧紧抱住对方,喃喃一声低喊:“沈雁。”

本来以为还要等上几个小时才能见面,想不到惊喜来得那么突然,那么快。

“嗯,”沈雁埋在他鬓旁第二次答应,“我回来了。”

欣慰到了极点,齐誩反而眼眶微微一热,一言不发,只是伏在沈雁肩头长出了一口气,又笑又叹。

——现在几点了?

——这么晚了还从医院赶回来,还有末班车么?外面又黑又冷有没有着凉?

有很多问题可以问,然而齐誩并不想问。至少现在他容许自己自私一会儿,比起这些问题的答案,沈雁回来这个事实才是最重要的。问出来,内疚肯定会压过喜悦,何必自己给自己不好受。

当一回坏人也挺好的。齐誩心里默默想。

沈雁似乎也知道他的想法,什么都不说,伸手把床头的灯打开。灯光制造出来的影子让房间内的一切有了质感,沈雁坐在床前的身影朦朦胧胧地映在窗玻璃上,冷与暖似乎也在这里分界,冬天止步于此。

齐誩没有心思继续躺下去,支起身来,一边手揽上这个人的背。

室内暖归暖,不过沈雁后背的衬衫布料摸上去还一片冰凉凉的,齐誩料到回来路上寒风凛凛他一定冻坏了,大约进屋也没多长时间,赶紧把人拉进被窝。

“呵……”

握起沈雁的手,低头呵气,让那儿可以暖和暖和。

沈雁静静地垂目看着他,笑容浅淡,最后将他轻轻拥到怀中,一同靠定在床头。

“你妈妈怎么样了?”齐誩观察了一下他的神态举止,似乎并没有昨天那种失魂落魄的迹象,这才小心翼翼提起这个话题。

“还好,”沈雁说话的时候,齐誩可以感觉到他胸膛上因为声音引起的微微震动,比预想的更平静,“我离开医院的时候,她已经睡下了。”

“那你们之间的谈话……”

这个才是齐誩最关心、也是最谨慎发问的。

沈雁缄默片刻,最后轻轻苦笑一下:“聊了将近四个小时,没有我原来想的那么可怕。不过……十几年的事情四个小时又怎么能说清楚?我妈妈她需要时间去调整,我自己也是——慢慢来吧,她已经决定要手术了,这几天我可能要请假去医院照顾她。”

齐誩听到这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自己本来也不指望一次性解决全部矛盾。但,有一个好开头总是值得坚持下去的。

“你说的对,慢慢来吧。”他想到沈雁明天还要继续去医院,不由笑了笑,“其实我早就料到你们一天之内不可能谈妥,所以才托人让你在医院留宿的……你怎么倒回来了?住一个晚上,明天就不需要来来回回地跑啊?”

说出的是违心话,却也是实话。

沈雁有一小会儿没出声,齐誩感到他侧了侧脸,缓缓靠了过来,唇角与自己的额头挨上了。

“因为你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齐誩闻言一愣。

他明明已经特意把“我很想你”这四个字删除了,难道还是被本人看出来了?

“我……”应该只说了自己很好,不用挂念的吧?

“你说你这边一切都好,叫我不用挂念。”沈雁复述一遍他那条短信的内容,忽然慢慢压低声音,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然后……就没有了。我以为你还会说些别的……”

齐誩的眸光此时微微一跳,心口仿佛罩上了一张鼓皮,开始咚咚咚响个不住。

想笑,却偏偏忍住了,抿了抿唇故意追问:“你以为我还会说什么?”

一边这么问,一边还轻轻挪过去把自己更密实地埋进对方怀里,昂起头,揶揄似地在他下巴上亲了亲。沈雁扣在他肩膀上的手不由得缓缓收紧,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沙哑地继续:“我以为……我彻夜不归,你或许会说你很想我……之类的。结果并没有。”

说罢,局促地低了低眼。

“可能因为这样……我,有点失落吧。而且我也舍不得你自己一个人过夜,想来想去,还是忍不住回来了。”

齐誩终于“哧”地一下哈哈大笑起来。

他埋在沈雁胸膛上一个劲地笑,阖上眼睛,脸颊紧紧贴上沈雁心口那个位置,听底下的沉沉心跳因为自己的笑声加速,心情说不出的明亮。

“其实我本来有这么写的,”他边笑边大大方方坦白从宽,“怕你分心,所以就删掉了,想不到你竟因为这样跑回来。”

沈雁微微一怔。

这时候,齐誩把他的一边手牵过来,静悄悄地放到自己的心口处,让他知道两个人现在的心率其实这样接近,没有谁快谁慢。感情,亦分不出谁多谁少。

“我很想你。”齐誩淡淡一笑,把当时没有输进去的四个字补全。

果然……还是在本人面前说出来最圆满。

沈雁没说话,只是侧过头默默扳起他的下颌。

一个吻无声地落下去,从额角一路亲到唇角,拇指抵住齐誩的唇轻轻由头描到尾,干燥的指腹磨得那里痒痒的,刺刺的,叫他不由自主张开口,细微地呜咽一声,却被那个人的舌尖轻轻推了回去。

齐誩的身体慢慢塌向他,像在咖啡里面融化的一块方糖,失去了原有的坚实,却换来满口醇香,甜到心底去。

他一面回应沈雁的吻,一面轻轻挣动,膝盖有一下没一下地磨蹭对方,光赤的一双脚用脚趾悄悄拨弄沈雁的小腿内侧,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初冬之夜,免不了让人的某种本能萌芽生根。

“啊……”他低低喘息一声,手指不自觉摸上了沈雁的第一颗衣扣,只想快些把它解开。

“齐誩,”沈雁却在这时候轻轻抓住了他的手,退开一寸,抵在他额头上匆匆喘气,低声问,“你……那里还疼吗?”

齐誩一下子就反应过来“那里”是指哪里,耳根都涨红了,轻声回答:“还好……已经不碍事了。你问这个,是想怎么样?”

问的时候,其实自己已经找出了一个答案,也为这个答案做好了准备。

只可惜他低估了这个男人的正直程度——

沈雁的答案和他的完全不一样,并没有压过来,居然还轻轻松开手,越过床头,从柜面上一只白色纸袋里取出一支小小的药膏。齐誩怔了怔——即使不问也明白过来这支药膏是做什么用的,一时间既感动又失落,心里酸酸甜甜思绪万千,惟有闭目慢慢偎在沈雁身上,只笑不语。

不过,就算用途再怎么正直,把东西递到齐誩面前的时候,沈雁的声音到底还是隐隐带着一丝涩,轻轻道:“对不起……昨天是我没有分寸,弄疼你了。这个是我在医院的时候去药房买的,我……”

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便停住了。

齐誩轻轻咬了一下唇,右手抬起来接住药膏盒的一端,顺着盒身斜斜抚过去,最后,把那个人的手连同药膏一起握住了。

“你只买了现在要用的,那将来要用的,你买了么?”他哑着声音问,“嗯?”

沈雁迷茫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指什么。

齐誩低下眼微微笑,不明说出来,只道:“你把床头柜最上面那个抽屉打开看看。”

沈雁似乎听出了那么一点暗示,微微怔住,却仍旧按照他的指示缓缓伸手去拉开床头柜的第一层抽屉。

抽屉最里面的角落静静放置着几盒安全套,旁边还有一瓶还没拆封的润滑剂——最基本的两样东西都齐了。叫人开抽屉看看,齐誩自己倒是不肯看,别开目光,把一张发烫的面皮埋进了对方肩窝。

“我今天回来路上买的,”他轻声耳语,“我负责买,你要负责用啊。”

沈雁没出声,但是齐誩能听到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强劲地传来。

于是声音更低,低到一种缠绵的地步。

“尺寸什么的,我完全是凭印象选的……总共也就两次印象,不知道对不对。”他每说一个字,气息都轻轻撩过沈雁侧颈,而笑的时候那种气息最叫人心动,“还是说,你现在要给我一次复习的机会?”

这时,沈雁终于沉沉吸一口气,低头埋到他耳边。第一次让他知道——原来语言也可以灼伤耳廓。

“齐誩,”严肃而压抑的声音中隐隐有一丝疼痛, “……别这么考验我。”

听到这句话的同时,齐誩感到自己的肩被对方那只手牢牢扣紧,一动都动不了,心脏不禁突突直跳。沈雁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很少那么严厉——与其说严厉,倒不如说是一个人接近失控时苦苦挣扎的样子。

而他,并不想把这个人拉回来。

“其实……我很希望你经不住这种考验,怎么办?”

才说完这句话,沈雁却反手轻轻将抽屉一推,合上了。

这表示他没有用里面那些东西的打算。

齐誩正觉得有些小小的失望,沈雁扶住他肩膀的手忽然顺着他的背脊一路逡巡而下,抵在他的腰眼上,轻轻往回一按。那个位置本来就经不起压力,被他这么一个动作,齐誩不由得骨头一软,倒在对方双臂之间。

先是眉角被默默啄了一下,接着是脸颊,颈子,直至两道锁骨。

沈雁的吻仿佛立春时节的雨密密而来,雨水却不是凉的,而是烫的,叫他一阵微微晕眩。

“呃……”

他闭着眼,一点抵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之前解沈雁扣子的时候不害臊,可当沈雁的手摸索到他拉链链头上的时候,他倒把一张脸涨红了,象征性地匆匆伸手拉住那只手腕:“别……”

可是现在,否定词已经失去否定意义,况且他的声音正处于最干渴的状态。

沈雁一声不吭,非常耐心地、慢慢地把他裤子上的纽扣先解开,再渐渐往下把拉链也拉到底,裤头有所松动,隐隐约约可以摸到裤子再下面的那一层,棉质纺织品的手感暖暖的,和齐誩的体温几乎相同。

他的呼吸一声比一声低沉起来,十指自齐誩光滑的后背默默向下推进,埋到那层布料里面,轻轻一褪,把那条底裤脱去一半,在制住齐誩的几下挣扎后再继续用双手全部褪到大腿以下。

齐誩不再动了,缩在他怀里微微颤抖。

刚刚耳鬓厮磨了那么一会儿,自己早就有反应了,现在更加如此——即使沈雁的手没有摸到具体位置,身体这样紧紧相贴,他也应该能感觉到。

“沈雁……”他一边低喘,一边喃喃呼唤对方的名字。有种哀求的味道。

不知道是要求那个人停下,还是相反。

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个拆开纸盒的声音,齐誩一怔,终于反应过来沈雁究竟要干什么,一时间满脸通红。

只听沈雁深深叹一口气,抽回双手去拧开那管药膏。

他心里怦怦乱跳,等着。

片刻后,他感到沈雁的手又一次轻轻托起了自己的腰,于是局促地侧了侧身子,换了一个方便沈雁动作的姿势躺着,压住羞耻心慢慢把双腿分开。只觉下面倏地一凉,忍不住微微一颤——是沈雁的手缓缓探进去,把药膏涂上了。

“现在,就只用现在用的,”沈雁附在他耳边哑着声音说,“将来用的……将来我会负责用。你先好好养伤吧。”

齐誩此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自然无从反驳。

沈雁把他抱住,指头渐渐顶进深处,他失声呜咽起来,软绵绵地瘫在那个怀抱里。完全没有思考将来的余地,和必要。

只是现在。

只是现在,有这个人陪自己度过这一夜,就已经知足。

第一百零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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