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相信我和你的感情么？”声音稳然而迟缓，亚西华表情复杂。

“……”

“你不相信我能想起你么？”

“……”

眉梢缠绕着复杂的阴云，亚西华只是无言地摩挲着秦川发梢，表情异常凝重。

听着耳畔亚西华那晕染着压抑痛楚的声线，秦川只是垂着头，始终没有回应的意思。

静默地盯着眼前那兀自沉默的小子，亚西华耐心等待着，目光却愈加黯淡。

不知过了多久，仍然没见秦川回应的意思，亚西华唇角的苦涩愈深。

片刻后，微微靠上前去，他将那静默不语的男人重新揽入胸口，手掌包裹着对方后脑，闭眼，声线淡然地苦涩调侃：“就那么走了，你也真狠得下心，嗯？”

“……”感受着那逐渐将自己包裹起来的力道，秦川肩膀的颤抖渐渐鲜明起来。

注意到自己胸前小子身躯细微的动荡，亚西华微微滞了滞手臂。

然而正当他想低首重新看看眼前小子到底怎么回事时，胸口却缓缓响起一阵沉闷而嘶哑的声线：“你说我狠心，是吗？”手指将亚西华胸口衬衫扯得死紧，秦川咬紧牙关，“你觉得……我狠心？”

锁骨被秦川额角顶得生疼，亚西华无言地伸手覆上对方背脊，静默地继续收紧臂弯。

“你以为……我想走吗？”声音继续闷在亚西华胸口，秦川憋闷地喘息着，胸口愈加动荡。

“……”

“你觉得我很高兴是不是？”肩膀颤抖的幅度愈加巨大，秦川声音也越来越嘶哑。

“……”

“你以为看着你和奥尔蒙在一起，我应该很高兴，是不是？”

“……”听着怀中秦川那渐转激动的言语，亚西华表情滑过一抹意外。

片刻后，在亚西华胸口撑起面颊，秦川一双溢满血丝的眼眸暴露在亚西华面前：“你觉得我应该在你亲口让我离开的时候继续厚着脸皮留下来，笑盈盈地看着你和奥尔蒙建立永恒羁绊，是吗？”

“……”目光闪烁着复杂，亚西华表情愈深。

“真的很抱歉亚西华……”眼角有闪烁的晶莹，然而秦川只是厌恶地伸手粗糙地蹭了蹭，恨不得将整个眼角擦裂，“我不是你，没有你那么包容，没有你那么博爱，我做不到知道么？”牙关咬得吱吱响，他自唇中挤着，“我他妈做不到！”

“……”

眼角再次冲涌出泪水，秦川方要伸手去蹭，然而亚西华却倏然扯住他手腕，制止了他动作。

片刻后，指尖慢慢顺上秦川眼角，亚西华眯着一双犀利眼眸，将秦川泪水一点点擦去。

“你知道么亚西华？”任对方指尖勾勒着自己眼角，秦川那晶莹满溢的眼眸异常专注。

“……”微微停下手中动作，亚西华血色双眸渐转阴郁。

“我他妈是个很自私的人。”抵着亚西华胸口的双手微微攥紧拳头，秦川拧眉，“非常自私。”

“……”哑然地听着那一向躲闪的小子震颤言辞，亚西华表情愈加凝重。

“但是……”眼眸再次有雾气升腾，秦川咬牙，“如果我自私地留下来只能让当时的你更烦恼糟心——”垂眸，他挫败地勾唇，“那我他妈还赖着干什么？”兀自摇着头，他闭眼，“还等着干什么？”狠狠攥拳，他咬牙，“这不他妈自己犯贱吗？！”

然而正当他还想说什么时，后脑却再次覆上一道劲力。

面颊被硬生生压入亚西华颈窝。

愣怔地感受着亚西华臂弯快将自己压折的力道，秦川干涩地动着喉结，任眼角液体在对方单薄的衬衫上晕染开去。

指尖扯着秦川发梢，亚西华鼻稍埋在对方发顶，无言地痛楚皱眉。

“……”

任亚西华沉默地拥着自己，秦川渐渐放松了自己僵硬的身躯。

片刻后，回应地伸手紧拥住亚西华身躯，秦川闭眸，任此刻盘旋两人间的难耐一点点灼烧开去。

不知道该再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再解释什么。

然而秦川却从此刻身前男人那紧致的力道中感受到太多语言所不能表达的情绪。

他明白，无论他们双方在这一程中忍受了多少难耐，只有一点……是他已经反复确认的事实——

自己和对方都已经无可救药地陷入到对对方的思恋中无法拔出。

——也许……

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拔出。

“川。”

两人不知无言相拥了多久，正当秦川沉浸在亚西华那温柔怀抱中时，耳畔却倏然想起对方清浅声线。

兀自任对方低缓声音在脑海盘旋了几圈，秦川才无言地往亚西华怀中继续缩了缩，半睁起眼眸。

“你错了，明白么？”长长叹了口气，亚西华抬首望向天花板，声音带着些游离。

“……”闻言，不解地愣了愣，秦川下意识在亚西华怀中面色一滞。

“博爱？包容？”苦笑，亚西华闭眸，“小子，那真不是我。”

“……”

片刻后，缓缓松开拥住秦川的手，亚西华垂首眯眼，望着怀中秦川那干涩面容，淡淡勾起唇角：“自私，是么？”慢慢凑近秦川面孔，亚西华那双血色眼眸闪烁着一丝邪魅，“你想跟我比自私？”

“……”哑然地望着亚西华那双魔性的瞳仁，秦川愣怔。

“呵，抱歉，这场比赛，你还真赢不了。”

“……”无言地任亚西华挫败地笑着，秦川僵着身体，仿佛四肢被铁链拴住般移动困难。

正当他愣怔中，眼前那英俊男人却慢慢躬身向前，血色瞳仁闪烁着犀利，一本正经地凑到秦川耳边，沉声道：“小子，你一定要定义自私是么？”渐渐变成耳语，亚西华眯眼，“好，那我就告诉你什么是自私。”言毕，他目光落在秦川哑然微张的唇上，目光游移。

然而片刻后，未等秦川反应，亚西华却倏然单手揽过他后脑，毫不犹豫地凑上前，重重贴上秦川唇角吮吸起来。

直到将那小子唇畔硬生生吸出一片鲜明粉红，他才喘息着侧开面颊皱眉：“我要的人是你，明白么？”声线带着些压抑的苦楚，亚西华目光异常专注，“我只要你。”指尖淡淡地滑过秦川被自己吻得有些红肿的唇畔，亚西华半眯起眼眸，鼻息有些紊乱，“如果你想逃开……”表情深邃，“抱歉……这次我无论如何不允许。”手掌扳上秦川肩膀，亚西华血色瞳仁闪烁着一抹隐隐炽烈，“小子，你属于我懂么。”咬牙，他声音异常醉人，“你只属于我。”

“……”

傻愣愣地听着亚西华那异常郑重的话语，秦川生然有种理智崩塌的错觉。

——不，不足以形容。

差不多算是……灵魂出窍。

就那么任亚西华在自己面前认真盯着自己，他石化般站着，片刻后，面颊渐渐晕染一片前所未有的殷红。

片刻后，丝毫没有在意秦川那一脸冻结，亚西华只是径直将他揽入怀抱，重新紧紧裹住对方仍然有些颤栗的身躯。

无言地任对方抱住自己，秦川思绪游移着，俨然感觉就算此刻自己被流放到火星，也没什么怨言。

不知过了多久，就这么腻在亚西华怀中，正当秦川倏然有种心脏酥麻感时，耳畔却响起亚西华一阵清浅声线。

“对了，刚才不是说了么，等下我要带你去个地方。”似乎注意到对方窘迫的状态，亚西华只是下颌抵着秦川额角，兀自喃喃。

闻言，秦川微微一愣。

片刻后，迟钝地动了动喉结，他仍然云里雾里未从方才对方那一段宣誓般的言辞中清醒过来，只是幽幽挑眉：“……去……哪里？”

低首望着秦川脸上还残留着的泪痕，亚西华苦笑一下，紧接着凑上去，清浅地吻了吻对方面颊：“你刚才说有两个问题要问我是么？”

“……唔，嗯。”

“等到了那里，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目光闪烁着凝然，亚西华慢慢凑上前，额角抵上秦川的。

“可是，我们到底要去哪儿？”

“血之堡。”

“呃……啊？”表情滑过一抹不解，秦川哑然，“现在？……”

“嗯。”

“去、去干嘛？”不知为何，脑海生然闯入当时18世纪里那一个个血巢之人的面孔，秦川不禁面色一黑。

——他基本上可以确定，自己当时的洋相，足够那帮人记几个世纪的=+=

“参加羁绊大典。”

“哈？”不解地望着亚西华那近在咫尺的狡黠面容，秦川一脸意外，“你们……皇族又有人找到永恒羁绊了？”

看着身前小子那十万个为什么的疑惑表情，亚西华不禁无奈叹了口气。

片刻后，伸手揉上秦川发顶，他垂眸认真：“傻小子，是我和你的，懂么。”

“……？”

“我和你的永恒羁绊大典。”捕捉到对方那雕像般僵直面容，亚西华笑意倾城，再次重复了一遍。

“……？！！！”

103.脾气差脸皮厚

傻傻地望着面前亚西华那微微弯起的俊丽眼角，秦川愣怔着，俨然感觉心下渐渐汹涌而上的激荡情绪快要将自己吞没。

“我……和你的永恒羁绊大典？”仿佛听到了什么稀奇事情，秦川喃喃着重复亚西华方才言辞，感觉自己智商此刻已然为负。

注意到秦川那基本上已经机械化的面容，亚西华露出一排贝齿，笑得愈加畅然，伸手托了托秦川僵硬下颌，挑眉：“怎么，不愿意？”

“……”继续傻傻地望着亚西华，秦川一阵词穷。

片刻后，电动般摇了摇头，秦川仍然一脸僵直。

看着眼前小子那罕见的呆滞可爱样，亚西华垂眸叹笑，紧接着伸手粗糙揉了下秦川发梢，重新低首望了眼手机，将方才未接来电的内容调出。

片刻后，单手顺入口袋，亚西华盯着手机屏幕撑了撑眉梢。

“川。”将手机举起在秦川面前晃了晃，亚西华转身踱至床头边缘衣架处，草草将一件漆黑夹克衫拉下，潇洒甩上肩膀，“刚是希斯电话。”重新迈至秦川面前，亚西华低首望着对方仍然有些呆滞的面容，眯起眼睛，“血之堡那边一些大典事情需要我现在去处理。”转头望了眼卧室门扉，亚西华再次伸手探上秦川面颊，大拇指摩挲着秦川皮肤，“等下让塞斯带你去血之堡，明白么？”言毕，探身向前在秦川额角印下浅浅一吻，亚西华冲秦川帅气勾唇，“我们在血之堡见，嗯？”

说完，亚西华垂眸再次望了眼手机，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而显得有些急促。

片刻后，他转身方要向卧室门扉迈去，面前秦川却生然反应过来什么般，眼眸登时一亮。

下一秒，及时伸手扯住急匆匆要离开的亚西华臂弯，秦川抬眸认真盯着对方，长长吸了口气：“亚西华！”

被秦川劲力一扯，亚西华意外地滞了滞脚步，一边伸手紧了紧肩上夹克衫，一边转头有些不解地望着秦川。

“那个……”注意到自己成功吸引过来对方那专注眼神，秦川又干涩地侧了侧头，一边伸手不自在地蹭了蹭鼻头，一边动作僵硬地将一件衬衫慢慢穿上，“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闻言，望着秦川那游移的眼神，亚西华皱眉。

片刻后，重新转身，亚西华步履稳然地迈回秦川面前，伸出大手重新将那小子别扭的脸扳回，认真盯着他局促的脸，淡笑：“希斯那边有大典的安排事情需要处理，我只是过去调整一下，嗯？”顿了顿，亚西华冲秦川点头，“放心，不会离开太久。”

听着亚西华那温柔的解释，秦川重新转眸盯着面前男人近在咫尺的脸，再次有些思绪混乱起来。

长长吸了口气，正当他再次窘迫地想要伸手挠头时，亚西华却笑着伸手，准确无误地攥住他手腕，眯起一双俊颜，狡黠挑眉：“小子，这是怎么了？”笑意渐渐点亮亚西华整个面庞，他低沉的声音带着鲜明欣然，“又有什么想问的？”

明白那小子在自己面前仍然克制不住地紧张，亚西华就莫名感觉心下那盛着温馨的杯子俨然快要满溢而出。

听着亚西华带着笑意的询问，秦川方才还努力克制的面颊生然不可抑止地爬上一抹霞红。

对于眼前男人在不用共鸣的情况下总能猜到自己心意，他总是感到莫名挫败。

片刻后，努力装出一副满不在乎地样子，秦川伸手拨开亚西华攥住自己手腕的手掌，攥拳抵到唇畔清了清嗓子，将因为情绪动荡而有些颤抖的声音狠狠压得平平的：“这个……大典……你计划了很久吗？”

秦川眼眸若无其事地溜达着观察整个卧室……

——但就是不看亚西华的脸。

知道眼前小子那小劲儿又上来了，亚西华笑意愈深，单手顺入口袋，畅快回应：“对。”

“计、计划了多久？”继续装修专家般研究着天花板，秦川干涩地动了动喉结。

“这个很重要么？”亚西华感觉自己唇角的弧度俨然不能再弯。

“嗯、嗯……”耳畔也被面颊的殷红浸染，秦川继续保持表情直挺。

几乎开始欣赏起眼前秦川那小局促样儿，亚西华饶有兴趣地挑着眉，一边慢慢靠近秦川面颊，一边渐渐压低声音：“那你希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

听着对方那倏然变近的声音，秦川唇角俨然因为那抹莫名的紧张有些细微抽搐。

片刻后，伸手按上亚西华额角将对方面颊推远，秦川黑着脸：“我、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

言毕，愈加局促地暗暗攥拳，秦川开始暗骂自己。

——为毛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就是控制不住这种无来由的窘迫？

“你真的想知道时间？”

耳畔传来亚西华略带笑意的询问，秦川继续侧着脸，仿佛发现世界新大陆般盯着卧室一角。

“好，那我就告诉你。”再次向秦川靠近一步，亚西华低首望着眼前男人殷红的侧颜，伸手探上对方发梢，轻轻揉上，“大概是某个臭小子对我说‘我不要你死’的时候开始的吧。”

“……”

“不过呢。”慢慢将面颊靠近秦川耳畔，亚西华耳语般狡黠地勾着唇角，“那小子脾气很差脸皮很薄。”耸肩，亚西华故作轻松地眯眼，指尖细腻地蹭上秦川早已爆红的耳畔，挑眉低沉道，“要是不办个大典，那小子真没人要了，生起气来岂不是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