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水族物语 上——七兮绿猗
七兮绿猗  发于:2015年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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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苏于溪好奇地睁大眼。

老郑一愣,“你不知道?我送你的那缸鱼,都是孔雀鱼啊。”

苏于溪眨了眨眼,原来他那缸鱼,还有护士站的那些,是叫做“孔雀”的啊,再一联想它们的样子,尾巴大而舒展,有些还五彩缤纷,倒真是鱼如其名。

不过有一点却令苏于溪不太明白,“可是那些鱼的样子也不完全相同,有些长得很普通,也没有颜色艳丽的尾巴……”

顿了顿,苏于溪突然想起孔雀分雌雄,只有雄性孔雀才有美丽的尾羽,“难道这是辨别孔雀鱼公母的标志么?”

老郑沉默地点了点头,一边仔细观察苏于溪的神态,他看上去确实是连孔雀鱼的名字都没听说过。可这也正是奇怪的地方,一个连最常见的热带观赏鱼都不认得的人,是如何能那么准确地从众多的小鱼中找出患病的那一条的呢?

“小苏,你以前养过鱼么?”

苏于溪想了想,如果在这个时代的话,应该算没养过,而且过去的那些经验,只怕放在现在也早已经不实用了。

“没有,”他这样答道,“所以才想跟郑伯伯学习学习,想把您给我的鱼都养好。”

老郑看出来,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注视自己,清澈见底,并不像在撒谎,心中的疑窦于是更大。

“你既然从没有养过鱼,那上次你是怎么看出那条鱼有问题的呢?”

“……”苏于溪心里一咯噔,糟糕!他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一瞬间的迟疑过后,他想到一个理由。

“因为我对养鱼很感兴趣,所以提前看过一些书,里面有讲到关于针尾病的辨别方法,我只是恰好拿来实践了一下,没想到歪打正着,在郑伯伯面前班门弄斧了……”

说着最后声音都明显变小,苏于溪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但是好在老郑没读过什么书,是半个庄稼人,养鱼也全凭着经验,所以对于苏于溪编的这个理由接受得倒是理所应当。

“哦,原来是这样啊!既然是书里说的,那就难怪了,我也总寻思着应该多看点儿书,不过我是个粗人,一看那么多字儿就犯困,再说了我这也就是个养家糊口的营生,没想要求这么高。不过这样正好,小苏你可以给我讲讲那些书上都是怎么说的,我呢就教你点儿实际的,咱俩互相学习,哈哈!”

苏于溪暗暗松了口气,那本《水族物语》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看来不到必要关头,他还是少用水语技能为妙,就算用了,也必须提前想好借口,以免再引人注意。

剩下的时间,苏于溪在老郑的指导下,认识了昨天小缸布景里用到的松皮石、绿菊花草、小对叶,分辨了他摊里卖的为数不多的几种小型热带鱼,包括宝莲灯(又名红绿灯)、三间鼠、小提琴、青苔鼠等。还有过滤器,先前因为在缸里不方便拿出来,这次都让苏于溪拆开研究了个彻底。

不过摊位一直有客人光顾,再加上早市时间很短,到九点左右就基本该散了,苏于溪也就来得及学个皮毛,还有新生出的许多疑问没来得及咨询。

临走时,老郑送给苏于溪一包鱼食,还很爽快地答应以后他随时可以过来。苏于溪自然求之不得,回家后什么也顾不上,直接钻进自己房间,一门心思恶补起养鱼的书本知识来,准备为实际操作打基础。

接下来一连好几天,苏于溪都是清早出门,去老郑的鱼摊上学习顺便帮忙,完了回到家就抓紧时间看书,将实践所学与书本知识结合起来研习,如此往复,那本几百页厚的《观赏鱼养殖技术》不知不觉就已经看完了。

苏于溪想再去北辰大学图书馆借两本书回来,偏重于鱼病诊治或者观赏鱼种类大全之类,以此来弥补基础知识方面存在的缺陷。

他这样打算着,一门心思专注于对这个熟悉而又陌生领域的全新探索,却没想到,一个绝佳的机遇已经在不期然之间降临到的身上。

第15章:佛谒

幽径深深。

隔着泥瓦堆砌的低矮院落,远远送来袅袅钟声,青苔沾了微薄一层雨水,顺着石阶拾级往上,尽处层林隐没,依稀可现一角飞檐。

“这就是你说的风水宝地?”程奕抬头远望,已经爬了将近两个小时的山路,才刚能看见那一点建筑物的影子,“我很好奇,向来懒出名的某些人,是怎么找到这么偏僻的地方的?”

问话没有立即得到相应,程奕疑惑回头,就见孟沅已经落后五六米,正一手撑着右边膝盖,一手扶住旁边的矮灌木,不停喘气。

“妈呀累死了!我说姓程的,你、你要不要跑这么快?本大爷昨晚才熬夜加班,还没来及补个觉……哎喂……你没看见我顶着这两个熊猫眼,多么有损英明神武的光辉形象……为了死党我都这么拼了,你就不能照顾照顾我,啊?”

程奕瞥他一眼,语气凉薄,“如果我没记错,一大早就找上门非得拖着我过来的人,好像是你吧?”

“你……你……”孟沅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好你个姓程的,难怪都说你没心没肺,果然是对的!好好,算我看错你了!”

程奕不答腔,激将法在他这里从来都不可能管用。仍旧转过身,程奕继续登山,完全对身后迸射过来那两道激光一样的凶狠视线不予理会。

孟沅无法,只得一拍大腿,扛起照相机,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去,“哼哼,比快是吧?有种来呀,本大爷才不惧你!”

说着撒丫子两个箭步,立即开跑。程奕在后面看见那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矫健若飞的背影,半晌,只能无奈地摇头。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明明看起来就在眼前的那角飞檐,位置却比实际想象得要远太多,直到终于爬上山顶,它才基本露出全貌。

原来这是一座古寺。

c城有名的佛教遗址不少,甚至有些直到现在还依旧香火鼎盛,程奕从小在c城长大,却并不知道郊区还隐藏有这样一座古寺。

寺院里房屋不多,只有一座正殿稍具规模。方形四角攒尖顶的木结构建筑,上覆的琉璃瓦已经完全褪色,残旧得看不出本来面貌。整个寺院十分安静,程奕注意到,他们进院门已经有一段时间,却并没有僧人出来迎接。

正殿门扉紧闭,程奕不确定能不能就这样贸然走进去,倒是孟沅看上去驾轻就熟,也没打声招呼就上前推开了门。

不同于外表看上去的陈旧破败,大门打开,里面却完全是另一番光景。油漆彩绘的墙壁,汉白玉石铺就的地面,正中央的石面上还刻有一条弯曲盘旋的石槽,构成的图案十分奇特,从南向北看像龙头,而从北向南看却又像虎头,一直延伸到正中鎏金的弥勒佛像之后。

程奕心弦一震,这种东西若放要在古代,恐怕只有皇家才有吧?这座古寺究竟是什么来历?

“许久不见,施主可还安好?”

浑厚如洪钟大吕,恐怕就是形容这样一种声音的。

程奕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好似被牵动一般,不由循声望去,就见一个老和尚掀开佛像身后的布幡缓步走了出来。

“住持,”孟沅双手合十,对着和尚拜了一拜。

程奕更加纳罕,想这孟沅平时吊儿郎当惯了,此时居然也能这样谦逊恭谨,再加上这座古寺神秘非常,想必作为住持,这位和尚必定有他的过人之处,不由更加留意起来。

老和尚看去至少也有七十来岁了,面貌倒无甚特别,花白的眉毛下,双眼微微眯起,唇角似笑非笑,一身破旧的袈裟黯淡无光,映衬着那只枯瘦手上握着的一串深色佛珠,却分外打眼。

“这位施主此次前来,可是有事相询?”

程奕猛然回过神,就见老和尚朝向自己,手上的佛珠微微转动,一颗一颗捋过干瘦的手指,隐约可怖,却又没来由得令人感觉心绪安宁。

程奕暗暗信服,这和尚察言观色的本领委实不小,居然能从他的神情看出他的来意,既然如此他也决定开门见山,“实不相瞒,在下确实有一件棘手的事想请大师费心指点一二。”

“如此,施主请先随我来。”

老和尚微微欠了欠身,程奕和孟沅对视一眼,随着他走向正殿后门,穿过狭长的回廊。回廊是封闭的,所以透不进光线,老和尚从墙壁上取下一盏油灯,才略微能看清脚下的路。

大约就这样走了几分钟,老和尚突然说,“到了,施主小心脚下。”

程奕一惊,这才注意前方不远开始隐约有不同于油灯的光线照过来,越往前走越明显,直到和尚再次将油灯挂回墙壁上,程奕跟着走过去,眼前蓦地亮白一片,原来这回廊过后,竟是别有洞天!

高耸入云的山峰尽皆收于眼底,耳边传来哗哗的水声,程奕疑惑看去,就见一截汉白玉的石槽从古寺墙后延伸出来,最末端是一个龙头,泉水就从龙头口中流出,沿引水石槽自西向东而去,几经盘旋之后,突然被凌空斩断,从尽处峭壁倾泻而下。

“施主请坐。”

程奕听见老和尚说话,这才注意到三人身前的一小块空地上,筑一方低矮的石桌,周围四个石凳。程奕和孟沅依言坐下,和尚也随之入座。

“施主,此处山景甚好,适合讲佛论道,施主有什么话便尽管问吧,但凡贫僧知晓的,定当坦诚相告。”

程奕看了一眼孟沅,这才点头说,“不怕大师您笑话,我不久前丢了一件心爱之物,多方寻找却始终不得下落,所以特来请教大师。”

这话说出来程奕自己都有些好笑,东西被盗,却要来庙里问一个老和尚,真不像素来理智的他会做的事,果然是病急乱投医么?

算了,他也并没真抱什么希望。

这样想的时候,程奕脸上露出一丝若有似无嘲讽的笑。老和尚一直在注视他,此刻也不由微微眯起了双眼。

“施主,贫僧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大师请说。”

“敢问施主所丢失的这件心爱之物,原就是施主所有么?”

程奕一愣,孟沅却已经抢着替他回答了,“他丢的自然就是他的了,大师你快帮忙算算,那件东西究竟在哪儿?”

“孟施主此言差矣。”老和尚摆了摆手,高深莫测。

“啥意思?”孟沅有些摸不着头脑。

程奕沉默着,眉头皱得更深,“那么大师的意思是,我丢的东西本来就不属于我,所以您是要劝我,不必再找了,是这样么?”

老和尚微眯的眼舒展开来,“施主倒是颇有慧根,一点即通。”

“咦?”孟沅更加转不过弯儿来,看向程奕,“怎么你丢的东西又不是你的了?那先前你让我们费那么大劲儿去找,岂不都白忙活了!”

老和尚摇了摇头,“至少这位施主在此时此地,明白了这个道理,并不白忙,也不白走这一遭。”

程奕却在此时抬眼,漆黑锐利的眸中隐约有什么在闪烁,“所以这也是大师带我们来这里,在这地方讲佛论道的原因么?”

老和尚但笑不语。

程奕伸手指向远处山景,“这里地势开阔,风光甚好,却是往前就见万丈深渊,大师是在告诫我,前路不可行,是么?”

“阿弥陀佛……”老和尚只是这样默念了一句,不点头却也不摇头。

孟沅完全地瞠目结舌,这件事有这么复杂么?他怎么越听越不明白了。

勾了勾唇,程奕微微一笑,站起身。不用往前走,从这个距离,他也已经能够感觉到山风浩淼,深谷就在脚下不过一米的地方,低沉的哀鸣和呜咽声随着松风鼓起,和着寺中若有如无的钟声,宛如黄泉海引渡的亡灵挽歌。

程奕握了握拳,“如果我坚信,那样东西确实是我所有呢。”

老和尚手中的佛珠顿了一顿,“施主若执意要找回,贫僧自然无话可说,只是此物或许已然物归原主,施主要找到只怕也是白费力气。”

“这么说,你是知道它在哪儿了?”

程奕转身,眼神蓦然变得犀利。

老和尚缓慢捻动佛珠,轻轻地笑了一声,“贫僧不过以为,万物皆有缘法,故而有此一说,却并不知那件东西现在何处。”

程奕眯了眯眼,“真的?”

老和尚仍旧只是微笑,“施主不是从一开始,就并不相信贫僧么?”

程奕很难得地被噎了一下。

老和尚接着说道,“施主完全可以继续寻找,贫僧无权阻拦,只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所有结果未必都能尽如人意,贫僧话尽于此,还请施主好自为之。”

沉默片刻,程奕对着和尚施了一礼,“大师的话,我会考虑的,多谢。”

和尚微闭眼,点了点头。

程奕也不再多说,转身找到来时的回廊入口,探身走了进去。孟沅听到现在本来还云里雾里,一见程奕说走就走,连忙起身也跟了过去。

没走几步,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哎呀,怎么光顾着姓程的了,把自个儿的要紧事儿给忘了!”

孟沅心里念叨,赶紧折返回来。

“大师,我也有个问题想请教您。”

老和尚微微睁开眼。

孟沅连忙说道,“您还记得,上次我来的时候跟您说的,我一直做梦会梦见的那个人么?”

老和尚点头,“自然记得的,莫非施主见到他了?”

孟沅一拍手,难掩惊喜,“是啊,大师真是神机妙算!”

话音没落,脸上喜悦的神情突然又黯淡下来,“不过我也不确定,我觉得自己好像是见到了,但就那么一眼,后来我就天天在那个地方还有附近找啊找,还是没找到人,搞得我现在都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见到过了……”

老和尚见他一脸懊丧的模样,眯起的眼睛微微含笑,“精诚所致,金石为开。既然是孟施主心之所系,必定会有再相见的一日。”

“真的?”孟沅喜出望外,“大师上次可没说得这么确切!”

和尚却笑,“此一时彼一时也。”

“哈哈!”孟沅搔了搔头发,“其实您说的这些,我总是似懂非懂,不过只要意思是好的就行了,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总有种预感,觉得自己很快就能再见到他似的,谢谢大师!多亏了你的吉言!”

老和尚站起身,“不敢当,都是造化所致。不过孟施主,你与方才那位施主有相似之处,皆是执念太深。不过佛家都讲究缘法,我也赠你一句话,任何事都会经历阻碍方能修成正果,所以莫要过于急躁,务必‘顺其自然,顺心而为’,你既胸怀赤子之心,有朝一日定能得偿所愿,皆大欢喜。”

孟沅心中激动,将和尚的这些话一字一句都仔细听了进去,虽然此刻不尽理解,却只觉默默在头脑中揣摩之后,言语间颇有些难得的回味。

不由又想起那日在图书馆里的惊鸿一瞥……这十多年来,那张几乎每个夜晚都会浮现在脑海中的面容,那样的出尘脱俗,让他只消看一眼,就觉千言万语都无法明说,仅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情愫。

那是种,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的陌生情愫。

深浓如海,却也淡漠无痕。仿佛与生俱来就镌刻在他的灵魂深处一般,只在等待一个合适契机,将全部过往尽皆唤醒。

第16章:机会

苏家这天晚上,相当不平静。

自从苏于溪向苏母说出他的想法之后,全家都陷入难得的沉默中。苏爷爷一进门,本来正哼着小曲儿心情大好,熟料迎接他的竟然是这样一副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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