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笑眯眯的看着方云，脑袋里面直想事，知道我在摆摊的，难带他是那个学校的学生？应该是，看着小子穿着打扮，家里条件应该是顶好的，那么也说得过去。

“我生病了，住了一段时间的医院，过段时间我就回去摆摊”

“生病了？怎么病了，严重吗？好了没”方云都没听出来自己的声音有多么的关心与焦急，那是普通朋友间装模作样问候完全不同的语气。

“没啥大事，这不都好了，要不我也不能出来摆摊”三儿才不会说是因为回家又被揍了呢，多丢人，这可是自己的血泪史啊，坚决不告诉眼前这家伙。

“你这是要买菜”三儿赶紧转移话题。

“恩，是，”方云想起来要买菜就一阵头疼，这都是什么呀，完全的没有见过呀，这些个菜都长成个什么样子啊。

看着皱着眉头的方云，三儿想，这大概是个从没来过菜市场的公子哥。

“要不我帮你？”没经过大脑就这么秃噜出来了这句话，说完三儿就后悔了。方云也微微的愣了愣。

算了，三儿想，就当是因为上次把他扔下的小小补偿吧。

“那你不摆摊了？”

“不摆了，我等会也该回家了，我陪你去买吧”

说着就起来收拾起了背包，方云一看得还是上次的那个大麻袋。

于是方云就施施然的跟着收拾，施施然的跟着三儿进了菜市场。

25.注定要杯具

两个人走进了菜市场，里面吆喝的声音不断，很多人，人挤人都不足以形容。

本来方云到这里的时候应该是没有这么多人的，但是因为跟三儿在摊位上说了那么一会子的话，也就耽误了时间，这个点，这是买菜人最多的时候。

看着这个个头小小还背着个大背包的小孩，方云不知道为啥就觉得有点子辛酸，自己家的孩子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在干吗呢？

不说是欺男霸女吧，但是在大院里面，那也是一个个的小霸王，是家里的小祖宗，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哪像三儿，这么大点子个人，就得出来赚钱。

其实方云，你玩全想多了，三儿那可是沉浸在赚钱的欢愉中的呀，压根没觉得有多哭，因为三儿，早就看清楚了，靠谁不如靠自己，谁有，没有自己有。

怨天尤人有什么用，自己想要的只有自己想办法才能抓到手里，无论是坑蒙拐骗，只要达到目的那就行了。

自己现在多赚钱，也是为了自己的将来。

人越来越多，两个小小孩，就被人挤来挤去的了，于是自然而然的两个人就牵上了手，方云没说啥，三儿就更不在意了，那个心粗的，除了对自己家老爹心细，对别人那就完全都是无视。

要不然能连方云的名字他都没记住？

“白菜，便宜的大白菜咧”

“土豆，卖土豆，西红柿来”

“茄子，卖茄子来，大姐买茄子呀！”

“新鲜的猪肉，卖猪肉咧”

各种各样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你要买什么菜啊”三儿艰难的回头看着方云，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往里面走。

“啊！我看看，要买芹菜，还要猪肉，还有韭菜和西红柿”

“买多少啊，你拿的什么，给我看看吧”

“西红柿二斤，猪肉三斤，芹菜二斤，韭菜一斤，鸡蛋十斤，卖买的东西还真不少，你怎么拿回去啊，拿袋子装了没？”问完了三儿就后悔了，看看这两手空空的，连个篮子都没拿，再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看着你的小眼神，得了，好人做到底吧。

三儿就想，我这是倒了什么霉啊，怎么遇到他就没个好事。自己背着这么重的包，还得帮他买菜拿东西。

“大娘你这西红柿怎么卖的啊，能便宜点补？韭菜和芹菜呢？我都在你这买，你给我个批发价被，便宜点卖我，行嘞，给我秤点”

“大叔，给我秤点猪肉，要哪个地方的，你等等我问问哈”

“哥，哥，你们家要猪肉怎么吃啊，说没说要什么地方的”三儿看着明显神游天外的方云问道，这家伙想什么呢？

“做红烧肉和炒菜用的”

“那你们家人喜欢吃瘦的还是肥的呀，肥点的吧，老爷子喜欢吃”

“哦，我知道了，这样吧做红烧肉的那块肥点，炒菜的瘦点你看咋样？”

“行吧，你看着买吧，我也不懂”三儿鄙视的瞅了瞅方云，继续跟人家卖猪肉的大叔说话。

“大叔，你给我秤一斤半肥的多点的猪肉，最好再带点猪皮，做红烧肉吃，再给我选一块瘦的多点的再秤一斤半，爱，成了这么多你给咱便宜点被，那要不你给咱们送点大骨头被，行啊，那谢谢啦大叔”

方云看着这个不停的跟着人家讨价还价的小孩，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就软软的，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人轻轻的摸了一下，有点酸，又有些甜。

买完了菜两个人那可真的是杀出了重围啊，市场里面空气也不好，还还那么多的人，乱七八糟的，但是方云从没觉得这么开心过，但是等到出来之后就有些个不乐意了，为啥，咳咳，不能牵着手了，出来之后，三儿就没跟着方云牵着手走了。

人又不多，再加上俩人还要拿着那么多的东西。能牵着手就怪了。

不过三儿肩膀上的大面带子，却是到了方云的肩膀上，两个人溜溜达达的往方云家走，其实也不算远，就两条街。

“你明天还在这摆摊吗？什么时候回去上学啊”

“摆呗，过两天就回去上学了，嘿嘿”两个人一路上其实也没说多少话，说实话两个人真心的不熟，三儿就是个跟不熟的人没什么话可说的人，你看他没事卖东西啊什么的挺能忽悠人的，其实这孩子跟不熟悉的人，那是完全没话说的。

他能跟方云说话，到现在还没想起来人家叫啥名就算了，能说的也就是上次人家帮了自己，自己还给人仍在了饭店里，哈哈说这些，三儿又不是找死。别的这么大的孩子玩的说的，三儿真心不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过童年了，童年多么遥远的词语。

那些个没心没肺，耍泼打滚的年代，真的是一去不复返了呀。

于是两个人不算太沉默的就这么走到了，方云家，三儿一瞅，呀这不是自己卖过鱼的那家院子吗？这家伙果然挺有钱啊，三儿压根没想起来第一次见面方云对自己的不待见。

于是分别，各自回家。

第二天三儿依旧来到了菜市场摆摊，不过那个等在边上的家伙，你这是要闹哪样啊，你还带着个小马扎你这是要肿么样啊。

三儿真心的有些个晕，那一口小白牙你这是要恍花了，多少女人的心啊美少年，你这呲着牙跟我这个正太小毛啊，我会感觉背后冷风阵阵的好伐。

“你怎么在这啊，”三儿问完了这句话就后悔了，方云也不笑了，嘛怪只怪三儿昨天光顾着想红烧肉了，没怎么注意方云问话的语气和神态，于是三儿注定要杯具。

26.方云你变坏了

不过既然人家已经来了，看样子还是在这守株待兔的，那么，好吧，自己也就不能浪费了资源，这家伙貌似是自己经常去摆摊的学校的学生吧，这可得好好研究研究。

“你是在等我的呀，等了多久了，冷不冷呀！”方云从来不知道原来人变脸的速度竟然可以这样的快，刚刚还有些个惊讶和苦大仇深的脸，刹那间就山花遍地了。

“没多久，我爷爷说让我叫你回家吃饭，谢谢你帮我买菜”

三儿更得瑟了，“这哪里好意思呀，我也就顺手帮了下忙”虽然三儿不好意思跟着去蹭饭，好吧，主要是三儿觉得这小子居心不良，试问，谁能请曾经将自己抵押给饭店老板当货物的人吃饭捏，反正三儿自己是做不出来的。

其实，三儿真心的想多了。昨天晚上三儿帮方云买菜回家，刚转过头离开，正好方老爷子从另一边下完了棋回家，于是就看见了，一个小孩帮自己孙子拿东西，看着还挺眼熟，再仔细一瞅，好家伙，这不是年前往自己家推销鱼的小家伙嘛，这是咋回事。

要说方老爷子也七十多岁了，但是人家身板够硬，眼神够好，最主要的是没一点糊涂，记性杠杠的，于是就问了自己家的大孙子。

这一问不要紧，方云就跟自己爷爷什么都交代了，包括这坏小子怎么去摆摊赚钱啊，摆摊赚钱的那些个花花肠子啊，怎么去进的货啊，被人打劫了，然后请自己吃饭因为没钱还给跑了，昨天又是怎么巧遇的，就全都给交代了。

要不怎么说这个时候的方小云还是很听话的好孩子，最起码在他爷爷的政权下，那是完全不会有什么小花花肠子小心思的，但是再过两年可就没这么傻喽。

方老爷子本来就对这个年前来卖鱼的小孩挺有好感，再一听，好家伙，这可真是个鬼灵精啊，又有些个觉得这么小的孩子就在外面知道奔波了挺不容易的，于是大手一挥让领来家里，认认门请吃个饭什么的。

本来嘛，老人家年纪大了就喜欢儿孙满堂的，要不然也不会同意家里送孙子过来，但是架不住自己这个孙子他是个面瘫啊，于是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子，就入了老人家的眼了。

这老人是干嘛的，那是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是政治家手里面跑出来的，是文革都没有被连累稳当当的退下来的老将军。那看人可不是一般的犀利，觉得这小子应该是个好的，那就先看看吧，反正自己家也不吃亏。

岂不是，这呀，那就是引狼入室啊，三儿这小子那是给点阳光他就灿烂，不给养分都会可劲的折腾着拼了命的往上爬，更何况你是给了绳子的，拽住了就不撒手。

于是方云跟着三儿摆了会摊，没过又去跟自家老爹打了个招呼，说是跟着去玩了，这年头小子那就是满街跑，王万众也不担心自己家的儿子，只是说晚上跟着一起回家也就这么着了。

虽然客气了下，毕竟是自己家小子要去别人家蹭吃蹭喝，但是瞅着这俩人关系还真是挺好的，也就没说啥，估计王万众要是知道方家是个什么样的家族，那可就不是搓着手手足无措可以表达的了。

一路上三儿也没忘记过自己赚钱大业。

到了地方，方老爷子看着乖乖的跟着自己打招呼的小孩，呀，长得这可真是乖啊，怎么看怎么比自己家这个面瘫货可自，于是说了几句话，就让俩人玩去了，于是三儿就登堂入室了，哦也，方小云的闺房森马滴，到底长成森马样子捏。

很整洁，真的可以这么说，咳咳貌似也只有这样一个形容词。

方云的房间在二楼呢，阳光很好，床单是天蓝色的，有书桌，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参考书，有篮球，很整洁。三儿左摸摸又看看的最后坐到了人家床上，嘛你可真的是一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咩。

“唉，你就在我摆摊的学校念书，那我怎么从来也没见过你过来玩抽奖或者买零食啊？你零花钱都干嘛了”

“也没干嘛，买参考书了”

“你们是不是也得写日记啊，你日子本什么样的呀，能给我看看不”

方云虽然不知道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但是还是拿出来了给他看，不得不说方云用的确实一看就是高级货，自己地摊上的东西跟人家的就是没法比。

“真好看呀，在哪买的？”

“北京带过来的”

“那你的同学肯定特别羡慕吧，是不是你用的东西他们都可羡慕了，都可想要一样的了，他们问没问过你这些东西在哪买的呀！”

方云虽然不知道三儿打的什么哑谜，但是还是很诚恳的点了点头，确实也是这样，自己用点什么，总会有人大呼小叫的，尤其是几个女孩子，咋咋呼呼的特别烦人。

嘛，这么小方云就觉得女孩是咋咋呼呼讨人厌了，吼吼。

“唉，跟你商量个事被”三儿小眼睛巴拉巴拉的转着，笑眯眯的小酒窝都笑出来的，一看就知道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干嘛”方云本能的觉得这小子又在算计自己了。

“你以后都用我的本子被，我免费给你用，你只要在你的同学问的时候说这是在我这买的就好了，说这个是北京那边最新出的咋样，”

方云脑子里溜了个弯就什么都清楚了，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生气，这小子一天到晚的死到钱眼里面去了。

“好嘛，好嘛，大不了以后你来我这买东西我都给你打八折”三儿推着方云的胳膊，完全哥俩好的不客气。

看着三儿这小摸样，方云也就真的是那他没辙了，不过嘛“八折”说着还挑了挑眉头。

“好嘛，大不了以后本钱给你”

“就这样？你这要是成了可是赚的不少啊，我们那可不是一个班两个班的”

是啊，这话其实说的也是正常的，还记得三儿家孩子念大学的时候，有一阵子就很流行照写真，于是也不知道什么风气就刮起来了，整个系的学生都去照了，毫无例外。

“那大不了以后你来我这买学习用品我都买一赠一”坚决不说免费送，哼哼，我这要是开了这个头，以后就别想好了，能生一分是一分，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我可不缺你那点钱，”说着方云还撇撇嘴

“那你想怎样啊，是不是哥们啊，这么小气，帮个忙被”

小七？方云彻底给气笑了，“好吧，那你答应我三个条件我就帮你”

三个？你怎么不去抢劫“一个，多了没有，要不就拉到哼，个小七扒拉的，都这么求你了，你都不答应，哼哼”

得嘞，三儿是彻底没脸没皮了。“好吧，一个就一个吧，不过我现在还没想好，想好了我再告诉你”

“行吧，那杂俩商量商量，我们就这样这样，在那样那样”对于欠个情啊，答应个事啊什么的三儿表示完全没压力，俗话说的好虱子多了那就不怕咬，方云早就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了，跟他也就不用装乖宝宝了，至于方云会让三儿做的事吗，嘿嘿，嘛，我要是真做不到难道你还能拿刀砍了我不成？所以完全没压力。

岂不是，三儿呀，有的时候愿什么的是不能够随意的就答应了别人的呀。

于是俩个头颅就靠在了一起，研究着三儿的赚钱大业。

其实方云是真心不缺钱，也是想帮帮这小子的，但是看他那小样子就是不想让他白白的占了便宜，于是就有了条件这么一说，两个人把计划再这么一落实，妥妥的三儿就准备着赚钱啦！

跟方云在屋子里转悠了一会，出去又看了会电视，看见方老爷子在摆弄棋盘，三儿就有些个手痒了，没办法三儿年老的时候就好这么一口。

人家是喜欢打扑克打麻将，三儿偏偏就喜欢下象棋。

“怎么，三儿也会下象棋？”方老爷子笑眯眯的问

“那是，妥妥的，大杀四方啊，说着还比划了两下子”

“好好说话”方云说着，还拍了三儿一个脑袋瓜子，没办法这小子太欠揍了，不过三儿看着方云抬手就躲了，嘛，哥哥这还脑震荡后遗症呢，你还想拍我，美的你，不过这事也没什么好跟别人说的，于是躲了也就躲了，就冲着方老爷子跑了过去。

这一下方老爷子就笑了，家里就老伴俩加个保姆和孙子，平常想下个象棋还得出门找那几个老家伙，没事几个人还总是拌嘴。

都说是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像是小孩子，需要人哄着，于是这几天闹了矛盾了，没法找人玩了，这手还痒就自己在那摆弄棋盘子，看到这么个小家伙说自己大杀四方，甭管人家到底会不会玩那还是挺乐呵的，于是不说了，来一盘吧，下上了就知道是不是吹牛了。

老少俩往对面这么一坐，别说还真挺像那么马事呢，方云也起了好奇心，就搬了个凳子坐着看，于是方家老太太扭完秧歌回来之后就看到院子里一老一小，围着个棋盘子嚷嚷的那叫一个大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