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只师弟来逆袭(修真)上——百漱流央
百漱流央  发于:2015年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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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淮无辜地摸了摸鼻子,他怎么就歹毒了呢?

估摸着两人短时间内是扯不到重点上来了,神淮只得抱起挂在他脖子上的小煤球走向另外两个面露苦色的真人。

还没等神淮朝两人恭敬地行了个礼,便有两股柔力一左一右托起他的胳膊,神淮也不矫情,借力起来,抬头对座上两个真人笑道:“多谢两位师叔,”说到这里,他不禁苦笑一声道:“不知和光可是犯了什么大错,叫师叔说出这般诛心的话来。”

说来也巧,恰在此时,那性急的道人呼喊道:“你那弟子心性残忍,非我同道,叫我说杀了正好替你清理门户!”

此言一出,神淮身前的两个真人面色不由停滞一瞬,这……这话说的也委实忒过了吧,这时他们恨不得从没来过出云峰,也不认识这无脑的师弟。

神淮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寒芒,拍了拍瞬间抓紧他脖子的小黑棍,配合地露出个委屈中带着倔强,倔强中带着迷茫,迷茫中又带着愤然,愤然中却还有尊敬的活灵活现尊师爱长却被无辜冤枉的少年表情。

看得两个真人都觉得怪可怜的,开始安慰起小少年来——

“师侄啊,你别听你那师叔乱说,他向来是蛇口佛心的,骂的越狠,他其实越是看重你!”

神淮:“……”他目光瞬间微妙,这个金丹小子你是来逗他的吗?

果然,旁边另一个金丹真人立刻给了对方一肘子,冲神淮和蔼地笑了笑:“别听他的,你这两个师叔一个是气疯了,一个是气傻了。”

神淮:“……”看来也是个不靠谱的。不过,总算是得到了点有效信息啊,气?为什么生气?

那位被神淮鉴定为不靠谱的真人说到这里,却话语一转,顿时正经可靠起来:“师侄啊,你三日前可是与你和明、和林、和煦三位师弟比试过。”

“是。”神淮坦然承认。

那道人表情一肃:“那你可知道自三日前和明、和林、和煦三人被人送回来后,便卧床不起、昏迷不醒、甚至全身出现溃烂。”

随着对方的话语,神淮面色也凝重起来了,他目露惊诧,摇了摇头,思索一番却不可得,只能苦笑道:“师叔,和光怎敢对同门下此毒手,况以弟子的微末功力,若动了什么手脚,师叔难道会发现不了吗?”

嘴上这样说着,他心内不由立刻思考起各种可能性来,是有人想嫁祸他还是只是单纯想害二人却成巧合,有或者是想通过他拿捏清律?

神淮分分钟就想出几十种阴谋阳谋来,只是等到看到三人情形后,种种揣测都迅速退散了,他不由摸了摸鼻尖,觉得自己有点无辜,他大概是……躺枪了,给别人背黑锅了吧。

清律修为高,骂战中听到三人来此原来是这种缘故,立刻提议同去看看,一行人便风风火火地御剑而去。

到真人洞府后,只见三人人事不知地躺在床上,全身黑斑脓血,甚是恶心,神淮只看了一眼便状似不忍心地撇开了目光,想看看青天碧水洗眼睛。

只是才转头就看到怀里小孩儿黑白分明、清澈干净的大眼睛,他顿时觉得小孩儿就算脸都燎焦了,就一双眼也是极好看的。

这时,清律却骇然喊道:“邪气,邪气!”

三个护法不由立刻追问道:“什么邪气?”

“三位师侄如今的状况怕是被邪修的邪气所侵啊,我不日前刚遇到个练气期的邪修,才觉的奇怪对方怎么可能跑进我上玄宗来。”

他说的正是‘救’神淮时遇到的陈执事的尸体,而什么九龙鸢的,当然就被神淮推脱成已被邪修摘取,看到对方竟要生吃小孩儿,他这才忍不住出手,清律因为当初弑生关的关系对邪修是痛恨异常,一回来立刻就上报宗门了。

而这次再次看到邪修害人,他眉头已是皱的死死的:“而这次对三个师侄出手的邪修恐怕修为已至化神了,你们才会没有察觉,不行,短短三日已经出现两个邪修了,必有阴谋,其中一个还是化神修为,事不宜迟,必须得报告宗主。”

那三人听得瞠目结舌,眼见着清律就要雷厉风行地出去了,忙拉住他:“宗主闭关已经整整五十五年了,许是正在紧要关头,你怎能前去打扰?”

神淮心内暗暗道,他三天前才见过你们家宗主呢,不过去说了也没用,谁叫动手的就是你们宗主的宝贝弟子呢。

在偌大的上玄宗,怎么可能真有邪修逃得出玄荥的眼睛,作案者为谁不作第二人想,想必是那邪修的另一片神魂碎片附着的人做的好事罢。

他隔着衣服摸了摸小玉剑,觉得他大概自作多情了,显然这是玄荥给他的封口费和黑锅补偿费才对。

这时,清律却一甩袖:“宗主究竟是在参剑悟道还是在自责当年混战之事,你我心知肚明,与其徒劳地悼念亡人,不如继承凤王遗志,杀尽天下邪徒。”

神淮:“……”

他觉得他似乎又躺枪了,还有……他的遗志什么的,谁说的,清律啊,我们有必要来谈谈人生啊。

第二十七章:嫁祸

清律不愧是火灵根修士,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关键时刻立刻爆发——

只见他风风火火就御着剑直直冲向宗主主峰,半空中祭出‘上玄印’,与浮空山山腰大阵契合,瞬间放出一阵耀眼白光,伴随而来苍茫威严的古老神圣吟唱——

巍巍苍山,悠悠群剑

犯我上玄,虽远必诛

如是三遍,声传上玄绵延数十里的整座山脉。

嚯——

所有弟子,不拘内外门,都引颈相看。

嚯——

周围两圈灵脉众护法、长老蓦地抬头,面色一变。

苍山之巅,洗脸池边,一白衣人缓缓睁开眼睛——

五十五年未启的宗主主峰终于大开。

直到尾随着清律踏进议事堂的时候,神淮的感觉还很不真实。

那三个护法也是木着一张脸的样子。

怎么说呢,上玄印每一个护法、长老都配有一枚,乃告急之用,百年难得一见,上一次动用还是因为百年前沁良尧大举入侵,如今……

好吧,一个化神期的邪修倒也配得上这枚上玄印了。

可是……忒快了罢,能给人点反应时间不?

神淮觉得他对清律的嫉邪如仇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很快,议事堂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高阶修士,他们无不面色凝重、目光深深,几个相熟的对视一眼,个中意味便不可为外人道了。

忽然一道冷气逼近,顿时众人就知道是谁到了,他们立刻挺直了脊背、眼观鼻、鼻观口、口关观心,眼底所见只有一双雪白的靴子,由远至近,掠过身侧,踏上台阶,一步一步,在最高处停下,落座。

这时,众人才齐齐行礼,瞻仰他们五十余年不见的宗主大人,气势动则如海,不动如山,真是越发浩瀚了。

玄荥环视一周,最后看向位于左列第一的清律,开口道:“何事危急?”

清律上前一步:“三日前,于流袖峰击杀一练气期邪修,今日又有三名内门弟子昏迷不醒,观之亦乃邪修作祟,修为更恐在化神之上,故弟子斗胆请宗主出关主持大局。”

此言一出,顿时一片哗然。

要知道上玄宗除了玄荥,最高修为也就元婴了,若有化神期邪修在一旁虎视眈眈,可真叫人连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而且……除了化神期修士,为什么还会有练气期的小卒子呢?

莫非是试探?

顿时众人就阴谋论了,心里毛毛的,感觉周围有数不尽的小邪修睁着黑黝黝的眼睛在伺机而动。

他们立刻把希冀的目光投向高台端坐的宗主大人。

只是,宗主的眼神怎么这么冷呢,艾玛,一定是闭关之后修为又有所精进了。

神淮不厚道地在心里笑了笑,看对方会如何处置这件‘大事’,又从哪里找出个化神期邪修来。

不过,事实证明幸灾乐祸是不对的,很快矛头就指到了神淮身上来了——毕竟不是你说看到邪修就是真有邪修了,人证物证呢?

有人立刻提出了质疑声。

清律脸色不变、有条不紊,先是遣人带上那三个昏迷不醒的弟子和陈执事的尸体,再无情推出神淮详细描述那个练气期邪修的具体情况。

神淮:“……”

他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家师傅办起正事来真不是一般的铁面无私啊,难怪在这护法、长老议事的时候还揣上自己这个练气期小子,原来是还要用他啊,热闹果然不是白看的。

那陈执事尸体一上来,青黑外露的邪气顿时让人确定是邪修不错了,只是……看着对方身上的宗门配服,无疑是多年的老执事了,不少人还亲眼吩咐过对方办事呢,怎么转眼就成邪修了。

神淮只能上前一步解惑,他行了个礼:“各位前辈,”因为此时什么师叔、师伯、师祖都有,所以还是用前辈这个万金油称呼罢。

他微微一笑:“弟子于三日前,本欲前去流袖峰采摘一灵植,靠近后却发现有人竟在生吃活人……”

三言两语‘道清’了当时情况,在重点突出了自己‘奋不顾身’、‘见义勇为’的美好品德和邪修的残忍暴虐后,神淮结束了陈词。

正要后退一步,却忽然有一道淡漠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明明是在远处,却像在耳边传来一样:

“也就是说你见到那炼气邪修的时候,他还是常人样子,不过一两个时辰后却意识丧失,沦为行尸走肉了?”

“是。”神淮点头应道。

只是还没等他再说什么,一道凛冽劲风便打了过来,整个人就被锁定了,动弹不得,浓重的威压下,他额头不由冒起冷汗来,隐隐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众人不明所以,清律目露焦急。

啪——

一个血色小球突然从神淮脑中被隔空取出,掉落在地,顿时一阵浓烈的血腥味和腐朽气扑面而来,还有说不尽的怨气弥漫空间,不甘、怨恨、恐惧、愤怒……叫人呼吸为之一滞,体内灵气都滞涩不流。

众人骇然地看着地上的血珠,有几个见多识广的惊惧喊道:“邪丹,邪丹。”

顿时他们看神淮的目光就变了。

神淮:“……”

他觉得自己真是太无辜了,面上还是极其配合地露出个茫然的表情,面色苍白,低声喃喃道:“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清律终于忍不住跑到了神淮身前,目露焦急:“和光……怎么回事??”

看着对方眼底的担忧,对比众人的厌恶惊惧,神淮心底微暖,只是看起来仍然一副完全状态外的样子:“师……师尊,我……这里是哪里?”

清律看着自家弟子神不附体的样子,不由把目光投向最高处那个始终脸色不变、恍若神只的男人。

只见他拂袖一动,血珠就到了手上,他目光冷冷一扫,短暂的骚动立刻被镇压。

玄荥伸手细细看了血珠一眼,终于在众人的各色目光下开口了,他看向神淮:“你刚刚在哪里?”

神淮摸了摸后脑勺,似乎不解对方为何如此问起:“我……我要去执事峰给个杂役弟子办理转峰之事……”

话到一半,立刻被清律急急打断:“和光你在说什么?那都是三天前的事了!”

“三……三天前?”神淮目露迷茫,突然痛苦地捧着脑袋:“我……我头好疼。”

“好了。”玄荥出口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举起血珠道:“这是一颗邪丹,乃化神邪修神魂所凝,想必是昔日沁良尧屠围苍山时邪将陨落残留,妄图他日附体重生,缺被你阴差阳错激活,附于你身,因为其体内精元不足,无法完全夺取你的身体,只能一点点侵蚀,你如今才会意识恍惚,不消片刻当能忆起,那执事和三名弟子想必是因本身修为不足又与你有过接触,受到邪气侵染才会如此。邪丹不稳,侵染结果也有不同。”

听玄荥三言两语便推断出前后因果,有理有据,众人恍然大悟,同时也松了口气,只是颗邪丹罢了,不过就算有邪修也不怕,宗主真是棒棒哒。

众人由衷齐道:“宗主英明。”

神淮在一边维持着迷茫脸,听得简直要吐血。

玄荥表情淡淡,伸手一压,堂内一静,他看向清律:“你……道号清律罢,若非你及时禀报,等到邪丹彻底侵蚀你弟子,后果不堪设想,你,当记首功,升明净堂长老。”

然后目光微移,直视神淮:“虽则邪丹一事,你亦是受害者,然因你之过,激活邪丹却是不争事实,责苦崖面壁八年,可有异议?”

清律面色一变,却没有说出什么来,知道这种结果已是宗主仁慈了。

神淮似乎终于搞清楚了状况,低下头一副自责痛心的样子:“和光之过,理当如此。”

如此配合了一出戏后,这件事才总算告一段落。

一个时辰后,神淮站在一片寸草不生的漆黑崖壁前,目光悠悠,像是在望远,又像是在等待。

忽然,身侧空间一阵波动,显出个白衣胜雪的修士来,不是别人,正是把对方送进这不毛之地的玄荥。

神淮头也没回,淡淡道:“你来了?”

玄荥没有接口废话,而是与神淮并肩而立,看着从底下升起的白色风暴,淡淡道:“苦崖罡风,于别人而言是暴虐不可用,于你却是比灵气还好上百倍。”

罡风乃灵气密度极高导致流速过快所致,每一座灵脉中心地带都有一圈罡风带,此地虽灵气浓郁,却因毁人经脉而不可用,连周围灵植、动物甚至山石棱角都会被碾压磨平,何况是人呢?

不过,神淮曾去漠北用罡风冲刷肉体,研究出个利用罡风修炼的运行路线来,是故这个面壁对他而言却是送大礼才对。

闻言,神淮才侧过头冲玄荥扬了扬眉:“若非如此,我早就一剑刺来了。”

说着,他痛心地摇了摇头:“冰灵根的修士就是薄情,有了徒弟就忘了朋友,唉。”

“……”玄荥嘴角一抽,复又开口说正事:“那三个弟子的伤势不是阿尧做的。”

神淮立刻停下长吁短叹:“你说什么?”

玄荥摇了摇头:“不,应该说是有人诱导着阿尧附着的另一个人做的才对。”

神淮目光一凝:“目的为何?”

“我不知道。”

神淮:“……”他觉得‘不知道’这三个字从玄荥嘴里冒出来还真新鲜。

“可能是想嫁祸你,也可能是已经发现了阿尧……”玄荥顿了顿,面色微沉:“还可能是一石二鸟,两者兼具。”

说着,他目中寒光一闪而过:“我总也会找他出来的。”

忽然,他眉心一动,露出个奇异的笑容来:“有人来找你了,未免你寂寞,我……便破例不加阻拦了。”

第二十八章:苦崖八年(上)

神淮看着眼前的小豆丁,神色微妙。

只见对方穿着破皮的虎头鞋,带着个小草帽,抱着坨比他人还大灰扑扑的包袱,仰头一句话也不说,就睁大眼睛看神淮。

神淮目露复杂,最后千言万语化作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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