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起：……
“我还没答应！”钱起掀桌怒道，“剧本被卖了！演员被换了！投资方也变了！现在这衰神阵容，谁爱拍谁拍去！老子罢工了！”
哗啦一声，柯跃辰僵在原地，导演罢工真的非同小可，之前《御医》就是由钱起小组一起策划成型，没有人比钱起更了解这部电影，也更爱惜这部电影了，除了他，谁还能保证电影原本的韵味？
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柯跃辰心里简直苦逼。杨旭只得道：“没办法，明天我再找个时间亲自去拜访他一次，一定要将他说通，不然换了演员换导演，观众更不买账了。”
柯跃辰深吸了口气，道：“要不我和你一起去？能不能试试用演技说服他？”
杨旭笑笑：“是个好方法，不过你不用亲自去，咱俩在人前，还是稍微闭点嫌。”
翌日，杨旭带着柯跃辰最近的两部作品登门拜访钱起，钱夫人来开门的时候钱起正在打电话，见到他竟然将他无礼地丢在了客厅，去阳台上接着说。
杨旭傻眼了，功成名就的杨经理已经记不清自己何时遭遇过这种冷待了，钱起果然很大牌，比投资方、比他的衣食父母还大牌，杨旭觉得自己要是有点骨气，就应该甩手走人！反正剧本老子买了，你不拍还怕老子找不到人拍？
第七十八章
世界上最难搞的就是顽固的艺术家，杨旭在钱起家呆了快半个小时，钱起才慢悠悠地从阳台进来，冷淡地嗯了声，算是问好，然后还没等他表明来意，就像下逐客令般地道：“电影我会考虑，如果你是来说服我的，现在还是请回吧，我需要仔细衡量衡量。”
杨旭十分诧异，这两天他派来的说客无一不吃了闭门羹，都说钱起脾气臭脸面臭软硬不吃，整个人跟赌气似的，谁也拿他没办法，怎么今天他还没开口，对方就答应考虑了？
难道是刚刚那通电话？
杨旭死也想不到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但是这种时候也不好多做纠缠，免得愈发讨嫌，所以也只是礼貌地站起来，表明诚意，道：“久闻钱导大名，耀奇这次也是怀着赔罪之心，真心诚意地想与您合作。我敢保证，除了原先的主演阵容，制作团队与投资规模不会有任何的缩减，您可以放心大胆的按照您的原计划进行拍摄与制作，耀奇方会极尽所能地配合您的要求。”
他这话不世界上最难搞的就是顽固的艺术家，杨旭在钱起家呆了快半个小时，钱起才慢悠悠地从阳台进来，冷淡地嗯了声，算是问好，然后还没等他表明来意，就像下逐客令般地道：“电影我会考虑，如果你是来说服我的，现在还是请回吧，我需要仔细衡量衡量。”
杨旭十分诧异，这两天他派来的说客无一不吃了闭门羹，都说钱起脾气臭脸面臭软硬不吃，整个人跟赌气似的，谁也拿他没办法，怎么今天他还没开口，对方就答应考虑了？
难道是刚刚那通电话？
杨旭死也想不到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但是这种时候也不好多做纠缠，免得愈发讨嫌，所以也只是礼貌地站起来，表明诚意，道：“久闻钱导大名，耀奇这次也是怀着赔罪之心，真心诚意地想与您合作。我敢保证，除了原先的主演阵容，制作团队与投资规模不会有任何的缩减，您可以放心大胆的按照您的原计划进行拍摄与制作，耀奇方会极尽所能地配合您的要求。”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钱起更来气，劈头盖脸道：“原计划原计划，说得倒轻巧！光制作团队和投资规模能当饭吃吗？主演阵容换成这个样子，要脸没脸要皮没皮，颜值声誉实力统统都乱七八糟，拍出来的东西能看吗？！”
钱起骂人简直不带脏字，那句要脸没脸差点令杨旭肝火大动，都涉及人身攻击了好吗！杨旭脸色不自觉地沉了沉，往茶几上放了两张大碟，都是柯跃辰复出以后出演的两部电影，《忠城》与《黄雀》，道：“钱导何必这么大火气，对于我们选的主角，到底实力如何相信您肯定没有认真地去了解过，柯跃辰在电影《忠城》里的表现可圈可点，钱导若是认真看过，必然会明白我们为什么会选他来出演男主。”
钱起扫了一眼茶几上的碟片，封面上柯跃辰显露出来的截然不同的造型与气质的确有几分令人侧目，他不得不承认柯跃辰是名可塑性很强的演员，但是对方一片狼藉的名声和败坏的人品却令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跟这种人扯上关系。干他们这行的有句话，叫演员就是角色本身，演员是个什么形象，角色就是个什么形象，相应的，影片也就是个什么形象。
“形象是可以扭转的，”杨旭仿佛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一针见血地道，“就像《御医》这部电影一样，经过数轮争议，现在影片的名誉与号召力显然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但是这一切并不是不可逆转。我们目前利用一直被炒作绯闻缠身的女演员戴洁作为女主角，毫无疑问将电影的风评拉倒了最低，但是钱导您也清楚，这个女演员最终是要换掉的，到时候您心里想着什么人，宣传一打出来，电影的形象还不立刻拔高吗？”
置之死地而后生，钱起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脑内幻想了一下，等观众心里无数积累的失望突然被一道闪电破开，露出点不明所以地希望来，那画面——似乎也蛮美好的。
钱起心里开始动摇，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着到底换谁才能获得最大的炒作效果——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脑内把各大实力与美貌兼具的天后们循环了一遍之后，他就立刻开始泪奔了！
这倒底是个什么进展？我还没有答应！
“咳……”钱起自以为镇定自若地道，“容我再考虑考虑。”
杨旭察言观色，知道他现在只是故作矜持，答应是迟早的事，于是目的得逞，心情愉快地告辞，顺便不小心将柯跃辰的两张碟落在了钱起家里。
翌日，杨旭接到消息，钱起已答应再挑《御医》大梁，不过有两个要求：一、投资方不得再干涉剧本的事；二、所有重要演员的选角钱起都希望亲自操刀把控，投资方不得强制塞人，实在要塞也必须听制作组安排，不容许干涉太多。
杨旭简直哭笑不得，心说这钱起也真是被改剧本和塞人整怕了，第一次见到导演敢跟投资方提这种无理的要求的！一般来说投资方拍电影无非也就两个目的，捧自己人和赚钱，利益与艺术的冲突无法避免，所以才容易与剧组制作方闹矛盾，钱起这样胡来，明摆着断耀奇财路啊！
然而既然是赔罪，就得拿出点诚意来，杨旭大手一挥，直接应了，这样一来反倒让钱起诚惶诚恐，做导演大半辈子还完全没见到过这么大方的投资商，该不会有什么猫腻吧？思来想去，杨旭原定的人钱起突然就不敢妄动了，尤其是柯跃辰——他现在才明白过来，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什么真心赔罪想与他合作都是假的，杨旭想捧柯跃辰才是真的！
这两个人……钱起最后也弄了个哭笑不得，其实看了柯跃辰在《忠城》与《黄雀》里的表现，他一时也真找不出比他还适合蒋为的人了。不过当柯跃辰跟杨旭联系到了一起，见惯了娱乐圈各种复杂关系的钱大导演当真无话可说了——得，还是别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了，电影开拍再说吧！
导演组到齐，制作团队到齐，钱起又辛辣地联系了一堆老的少的演员过来试镜。先前石湍还在时原本所有人都已敲定，但是现在过了这么久，电影的前景又这么不容乐观，于是一堆演员有的没了档期，有档期的又不想演了，钱起也不勉强，凭着自己在圈内强硬的关系到处去溜达了一圈，最后找来的演员新人老手都有，有些还挺大牌，最后柯跃辰看到成型后的演员阵容，先前的担心一扫而空。
“这这这……”柯跃辰说，“我之前还怕你把那么多大权都给他，他会完全弃你……弃耀奇的利益于不顾乱来呢，结果这阵容……挺乐观啊！”
杨旭收了钱起友情通知的演员名单，也是心花怒放，道：“其实最珍惜电影的就是制作人了，尤其是钱起，《御医》是拿来拉拢石湍的王牌，他自然付出了比别的作品十倍百倍的心血，比任何人都希望这部电影能好，不上心才怪。”
柯跃辰一想也是，顿时对钱起充满了神圣般的崇拜，结果后来又想起自己似乎成了这部电影里唯一的一颗老鼠屎，心里那个滋味，只能百般说导演对不起，我一定好好演演得让大众忘了我是驾车撞人的那个……
“对了，”柯跃辰又想起一件事，问道：“戴姑娘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要被换掉的事情吧？钱导有没有说他内定的女主是谁？”
作为扭转整部影片画风的关键，女主的候选人在他们内部一直争议不断。杨旭道：“百分之九十在秦馨与陆颖当中选，钱起正在联系，看谁愿意接。”
秦馨与陆颖……柯跃辰心里哗啦一声，又一座大山压了过来。两人都是炙手可热的影后，秦馨先前凭借与石湍合作的《秦皇》备受瞩目，到现在网上还是一片崇拜的馨爷呼声，陆颖则较前者要年轻几岁，新晋的影后级人物，相比于秦馨来说则多了几分温婉和清新。
两边都是姐弟恋的组合，柯跃辰心想，陆颖那种小清新调调的自己也许还能HOLD住，秦馨则太威猛，演夫妻会不会被逆？
他可不是世界无敌的石天王，HOLD不住媚态丛生，霸气侧漏的女汉子馨爷啊！
柯跃辰心里哀嚎，有种想去上香拜佛的冲动。然而冲动完了又一想，也不对，陆颖虽然没那么强的攻击性，但好歹也是华瑞奖钦点的影后，自己只是只小虾米，拼戏肯定也会有很大的压力……
想来想去，还是戴姑娘好，保证百分之百碾压过她！
然而事实要是不给点压力，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上天台的人了。三天后《御医》开机仪式，作为从数轮风波中破浪而出的英雄战舰，《御医》的开机仪式要是不想被扔臭鸡蛋，就只有低调进行，按钱起的话说，就是“烧个猪，拜个佛，剪个彩就O了吧，风口浪尖上还妄想承包头条？白日做梦！”
于是开机仪式真的就只烧了个猪，拜了下神，鼓掌的全是工作人员。戴姑娘作为女主角出席，似乎对这种敷衍的架势十分不满，全程没有好脸色。知情的人全都心照不宣，知道这姑娘也傲气不了多少天了，剧组开机前两个星期都没有排她的戏份呢，明显就是不想浪费那个国际时间跟胶卷，直接把她拖到换人那档口算了。
钱起在暗几前上了炷香，面上终于因为这段时间的忙碌而沾了些喜气，在佛像前拜了三拜，道：“虽然这开机仪式办得简单，但是咱们的电影一点都不简单，所以咱们的拍摄、制作、宣传也一定不会简单！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所有人都给我拿出最高水准，努力拍好这部戏，明年的华瑞大奖一定是我们的！”
钱起气势夺人，剧组的所有人精神都为之一振，如沐春风一般，气势汹汹开工！
第七十九章
这是柯跃辰复出以后第三次进组，似乎每一次都相当的低调，久而久之他已经习惯。
《御医》又是一部从多灾多难的童年一直讲到主角成为一代大师，饱尝各种成就、喜悦、与得失，最后舍身取义的，带着沉重的封建韵味的传统片子，重点冲突在于蒋为这个人身上所背负的医者仁心的抱负与他挣扎在现实中的艰辛与无奈。
电影的主旨不仅要突出蒋为这个小人物在皇权利益之下的决断与无法做主的命运，还重在弘扬咱们博大精深的中医文化，所以片中所有的中医理念、临床对症都有高深的老中医进行现场指导与纠正。
不得不说钱起在传统文化的诠释与影片的市场营利性方面下足了功夫，奇妙而深奥的医术展示下，逐层推进的宫斗、权斗等戏份也丝毫不偏颇，令整部剧显得大气磅礴，而有见微知着，剧情也十分震撼人心，不枉当初能够得到红得发紫的国际天王石湍的青睐。
电影的拍摄并不着急，尤其是前面几天，不用赶进度，所有人都在慢慢的找感觉找状态。
初始两天并没有柯跃辰的戏份，最开始的镜头是蒋为十岁时，与父母出行，遇到一伙强盗打劫，蒋为的父母都在这场灾难中丧生。
年幼的蒋为被父亲慌忙藏在草丛里才逃过一劫，随后在荒野里饿晕之后，被过路的、为当今圣上寻药的老御医捡到，最后被带回了太医院，做了小学徒。
蒋为幼时的角色钱起原本是打了杨天择的主意，但是此刻要想杨老爷子放人显然不可能，杨旭也爱莫能助，于是这个角色就落到了一个年纪与杨天择差不多的小童星身上。然而还未开拍，杨老爷子突然又改变了主意，把杨天择送了过来。
钱起与柯跃辰都是大出意料，杨老爷子毕竟是不能得罪的大BOSS，钱起苦逼的好说歹说，才委婉地表示这个角色人选已定，而且小孩子的档期也不是那么好调整的，出于各方利益考虑，蒋为的幼时就不要换人了，等他儿子出来再用您儿子吧！
杨老爷子也不勉强，似乎也正乐得自己小儿子能多陪他这个垂暮老人几天。钱起揪了一把心又狠狠落下，心说再这么来几下，他不炸毛也得诈尸了！
柯跃辰心里还挺同情钱起的，一部心血之作原本可以做到登峰造极，再创一个电影界良心神话的，却一下子卷入到投资方的利益之争当中，被人推来推去的当球玩，好不容易凑足了人口开拍，结果还有一大堆有的没的事情找上门，也的确够苦逼了。
小演员在前面开拍，有时候小孩子的爆发力比成年人还要强劲。荒草丛生的林间，小演员跑掉了鞋子，赤着的双脚满是伤痕，站在林间哇哇大哭。
那惊恐而绝望的哭声催得现场所有人心里一根细线紧绷，颇有一种恨不得立刻上前去搭救的冲动。钱起十分满意，拍完这条之后给了小朋友一根大大的棒棒糖，让他的经纪人带他下去好好照顾。
柯跃辰心里一动，突然想到要是杨天择站在这里这么大哭的情景，到时候恐怕给他一根棒棒糖还会被他鄙视的吧？
柯跃辰横竖无视，坐到钱起身边陪他一起看回放。
看回放比看现场更有感染力，因为摄像师会现场找角度。柯跃辰看着镜头里小演员的每一个表情和眼神，心里不由得感叹现在真是一代比一代强，连小孩子都这么会演戏了，自己再不努力，就等着被拍死在沙滩上吧！
钱起显然也在一边看一边思考，这个小演员原本是要将片子的后半段，蒋为儿子的戏份也一并演了的。但是杨老爷子那一闹，显然后半段要换人。
钱起有点拿不准杨天择的水准，毕竟凭空冒出来的富家小公子还不知道有没有功底，就怕比不过人家演艺经验一大把的小童星。
“以你对那姓杨的小孩的了解，他在表演方面的天赋比起现在这个，孰胜孰劣？”钱起忽然问到。
柯跃辰没料到他突然这么问，而且一上来就这么直白，瞬间就茫然地“啊？”了一声，不明所以地把目光从屏幕移到钱起身上。
钱起略微皱眉，原本就对他印象不怎么样，看他这样一副措手不及的样子就更觉得他就不像个能干好事儿的人。
钱起眼带怀疑地看着柯跃辰，心里却在估量这人如果不是在装，就是演技太好，人前的表现与荧幕上的形象相差太多，无论是《忠城》里的流兵蛮痞还是《黄雀》里立于食物链最顶端的万人迷大反派，都无法让人跟眼前这个不善交际、不懂得掩藏神色的楞头青年联系起来。
世辉的艺人，耀奇来捧，钱起不用想就知道柯跃辰定然与杨旭和杨老爷子都关系匪浅，然而杨家那么雄厚的家业，怎么就跟这个犯过事儿的人凑到一堆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