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不知他去了哪里。”雪尘为吟唱女子斟茶说的很是苦恼：“若是遇上坏人了可怎么是好。”

“在官人眼中，坏人是何模样？”端起茶杯小喝一口。

“坏人便是……笑不好。”看着吟唱女子喝茶，雪尘只觉着优雅的不太像话：“坏人自是一眼便教人觉着他是坏人。”

“你这人……铁定会把对你好的人都认为是好人。”

“对我好的自然是好人，若是坏人又何须对我好。”

告别吟唱女子，雪尘依旧来至西街，说书先生正说的津津有味：“话说伤穷居于九天之上，凤溪旁。苍诺居于虚无缥缈，无涯角。沙彻精致可爱，独享蓬莱岛。”

雪尘本想再听听，可见着了冥待他便忘了要听书，上前几步拉着冥待便急急的说：“可算是找着你了，跟我回家吧！”

一句回家教冥待又想逃离，但他却是想知道，若眼前这个善良之人知道了当初自己任性的罪行，他会原谅么？

第十二章

家里又来了客人，断夏赶忙上街去买菜，然怜拉着雪尘有说有笑，这些日子雪尘老往外跑到是忽略了然怜，此刻也任由他闹腾。冥待知道空泪允落雪尘之事，见着了断夏他们自然不惊讶，也不会有太多情绪，已发生的事情，后悔有何用。

老爷爷此刻也是开心的笑着，这些日子没见着雪尘与他们一同用餐，也询问过断夏，问雪尘是否有何心事，整日天刚亮便出门，天黑妖物不曾回来。虽说见了面也是笑容满面，可眉宇间的憔悴却教人无法忽视。

今日在饭桌上见着雪尘吃的欢乐，老爷爷便放心了。想来这冥待便是雪尘这几日忧伤的原因了。如今人寻了来，雪尘自是安心了。

欢乐的气氛教冥待欲哭无泪，好在桌下空泪牵着他的手，教他有勇气不哭。深夜风凉，冥待推开雪尘的房门走了进去。刚要宽衣睡下的雪尘疑惑回头，见这是冥待便放了心。拉着冥待坐在床榻上问着是否是一个人不习惯，不嫌便一同入睡吧！冥待没拒绝，他想……让雪尘在梦中记起可恨的自己吧！

雪尘睡的香甜，在梦里见着了那人，与那人在雪中玩闹，在房间谈心，在深夜被他逗的脸红心跳不愿见人。画面突转，雪尘与然怜在房中聊天，过些日子是那人的生日，雪尘不知要送他什么，正找然怜商量呢？

“我送断夏我。”然怜毫不害羞的说。

“……”雪尘听着就害羞了，他可不会说的那么白，羞人羞人。

冥待出现的很突然，手中的长剑直刺雪尘的心脏，然怜身子比头脑快，挡在了雪尘身前。

“哎？？”雪尘没反应过来，梦境中怎会出现冥待，那时的自己并不认识冥待啊。

惊醒的雪尘大口喘气，那不是梦，那是然了死时的场景，以往自己总是回忆不起然怜与断夏的死去，只知他们是因自己而死，若努力回想只会让头疼的厉害。

那天突然出现的冥待一剑刺过来，利剑刺穿然怜的胸膛刺进雪尘的肩头。雪尘瞪大眼睛然怜在利剑抽走时倒在了雪尘怀中，两人一同跌倒在地。

雪尘到在地上，他看见冥待哭红的双眼和咬破的嘴唇，他颤抖着怒吼：“你为何要出现在他的世界。”

当雪尘再次醒来时，然怜死了，断夏疯了，他不让然怜入土为安，不让任何人触碰然怜。雪尘记起了断夏最后的一句话：“然怜不爱孤单，我去陪他。”

属于断夏的院落燃起大伙，雪尘被那人紧紧箍在怀中，眼看着大伙燃烧了一天一夜。

“那人是谁啊，他怎会那般可恨，杀了然怜害了断夏。”雪尘抓着那人胸前的衣衫，声音沙哑的怒吼着。

每日每夜的哭泣教雪尘哭坏了眼睛，声音亦是沙哑的快要听不出。那人心疼，无暇心疼，空泪心疼，可这次谁也劝说不住，雪尘哭累了便睡，醒来接着哭，急坏了众人。

空泪最后也只能将雪尘的那段记忆抹去。如今全部回忆起来，雪尘依旧是哭的不成样子，冥待安静在在一旁看着他，空泪在门外静候。

房间中哭泣声很明显在压抑着，夜深人静，雪尘不愿吵醒了他人。雪尘坐在床榻上移至角落，眼泪汪汪的看着冥待，过了很久雪尘才说了一句：“你是坏人。”

“我爱他，但他只爱你，是我先见着他，是我先爱他。”冥待说的很轻。“真心离伤心最近，我受不住他只对你展露最美的笑容，我在乎他对我的不在乎。”

冥待走了去，推开门再关上。空泪只一伸手，他便投入到了空泪的怀抱中，气流速转空泪便带着冥待来到了九重宝塔，任他在自己怀中大哭。

“连一句狠话也不会说的雪尘，任谁也不会忍心去伤害。”空泪安慰着。

“……”冥待哭的连一句整话也说不出。

空泪哄着冥待先休息，他怕雪尘出事。看着空泪出现在榻前，雪尘到是止住了泪水，吸吸鼻子他才责怪的说道：“你从未与我说过冥待爱的是他。”

“……”空泪无语，想说那时我只在乎你，哪里会想到要把这严重的事情说与你听。

雪尘等不及天亮，打着赤脚跑出去敲断夏的房门。咚咚咚敲的特响。

打开门的断夏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被雪尘扑在了怀中后退几步。

“雪尘，这是怎么了。”感觉到雪尘在抽泣着，断夏吓到了。

“断夏，对不起……对不起，断夏。”雪尘不愿在压抑，大哭了出来。

“断夏哥哥。”然怜醒来，揉揉眼睛才看见断夏站在门边抱着雪尘：“雪尘，你为何哭了。”

之后断夏抱着然怜与雪尘坐在床榻上哄着二人。雪尘一直说着对不起，然怜劝说不住便也跟着哭。

走在街道上雪尘这些日子也想通了不少，冥待其实不是个坏人，他只在表达自己爱意时和争夺时用的方式不对，若他真是坏人，他又怎会在刺死然怜之后露出那般痛苦的表情呢？

走着走着便来到了枫叶山下，没有见着冥待，到是见着了茶楼里的吟唱女子，她黑发成束，披着一件拉瑟衣袍，孤单的背影教人心疼，雪尘上前，说道：“在这儿遇见你，到觉着你更加如画般美丽了。”

“说笑了。这枫叶山的美丽才是如画，我哪里能比的。”

“……”雪尘觉着哪里有些不对劲，看着看着终于是察觉出哪里不对劲了。“你是男人。”

“呵呵……赚些幸苦钱，官人到是发现的晚，小伤可从未有所隐瞒。”

“小伤，好适合你。”雪尘的接受能力越来越强了：“日后若闲来无事，便来我家串门儿吧！”

只要是对着他微笑的人，他便都邀请。小伤点头应允，伸出纤纤玉手牵着雪尘漫步青石路。

入冬的前一天，天像是丢了心爱的人一般哭的天昏地暗。打着油纸伞出门，不要两步便会全身湿透，而空泪也在那一天没了踪影，雪尘着急，却没冲动的冒雨去禁林，若自己出了事情，空泪定会更加着急。若是自己不能保护好自己，又怎能去照顾好他人。这几日老爷和断夏同时生病了。双手不曾沾过阳春水的雪尘与然怜哪里会懂得煮饭烧菜。

在厨房忙活半天也没有像样的东西出手，还茶点将厨房给火烧。无奈只的教邻居帮忙着煮了两日饭菜。

断夏担心老是麻烦邻居也不好，身子稍稍好些之后便给了邻居些许物件作为答谢。断夏其实哪里能下的厨房做饭，强撑着身子来到厨房便无力了，跟来的雪尘赶忙搀着他说道：“就爱逞强，也就然怜会相信你身子是真没事。”

“他吃不惯别人的饭菜，这些日子消瘦了不少。”

雪尘气嘟嘟的不再说话，但双手紧紧扶着断夏，很明显不打算松手。正当这时雪尘竟是听见了敲门声，明明雨声特别大，但雪尘是真的听见了敲门声。

让断夏坐在椅子上不能乱动，小跑着脚步便往大门而去。身后断夏说道：“你怕是听错了，这么大的雨谁会来串门。”

来人竟是小伤，说这几日雨大，也没去茶楼便来雪尘这里看看。雪尘可高兴了。拉着小伤行去厨房边走边说：“真是太好了，我们家会做饭的人生病了，今日小伤你来做吧！我会帮你洗菜。”

小伤挑眉，回了个鼻音：“嗯。”

断夏看着小伤那清秀的面容与纤细的双手，怎么看也觉着小伤是个不入厨房的少爷。

“雪尘。你们去房间吧！我做饭不习惯身边有人陪着。”

“……”这还真是奇怪。但雪尘也没多问。只说：“有事便教我，我在偏听候着，劳烦你了。”

看着雪尘扶着断夏走远，小伤一挥手门便关上了。他看着厨房中的一切，这些东西他都熟悉，可却是不碰的眼前。无奈只能求助他人。

门扉禁闭的厨房里安静了一会儿，而后便有一个清凉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干净柔和，略带点怒气：“别黏着我，不是有了新欢么？还来求我作甚？”

“说这玩闹你还当真，我最在乎你你又不是不知。”

“哼，油嘴滑舌。”

第十三章

对于不是断夏做的饭菜吃的极少的然怜今日这一餐可是吃了好多，实在是太美味了。断夏见然怜吃的多便宽心了，最是怕饿着了然怜。而后几日便都是小伤在厨房忙活，依然是不让别人帮忙。

天下雨下的累了，便开始下雪，鹅毛大雪，半天不到整个城池便被披上了厚厚一层银白。雪尘蹲在廊边看雪，满眼忧伤。曾经的南国也只有在冬天时才会下一场小雪。而后去了北国之后便又见不到春天了。如今南国不复存在，北国风雪之地也变成了一年四季，主城则成了禁林，凡人从不敢轻易闯入。

雪尘看着雪，看着看着便看的泪流满面，伸出双手去握雪，等待了千年那人却始终没出现。今日看着雪，雪尘便压抑不住心头的难过，哭的厉害。傍晚时空泪回来了，见着小伤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径直走到雪尘身边，抱着他回了房间。

“他是否真的不在这人世间。”雪尘啜泣着说道：“你从不会骗我。”

将雪尘放在榻上，空泪替他擦泪，微笑着说道：“他在，一直都在。”

雪尘放心了，说有些饿去吃点东西。哭了快一整天，饭也没好好吃。这会儿安心了肚子便交换了。雪尘刚走冥待便出现了。

“那年他哭坏了眼睛，我去见过他。”冥待坐在空泪身边：“他将我当成他，抓着我的手说是他不对，他不该来北国，他害了落晚，害了然怜，害了断夏，他把一切罪责全揽在了自己身上。 ”

“你不在之后，雪尘身上发生了更多的事情。”

空泪回忆……雪尘被北国国主抓住，带去寝宫。那人第一次与北国国主发怒。那人挡在雪尘身前，声音轻微却冰冷霸气：“你当初抢了哥的女人，现在又要与我i抢雪尘么？”

这时的雪尘才知然若是为何而死，他双手紧紧抓着那人背后的衣衫，不敢松懈。

“混账，我是你父亲，我更是北国国主，北国一切皆属于我。这些年是把你宠坏了，你竟敢与我这般……”

“他是我的人，父皇，别皮肤他。”不是乞求是警告。

抱着雪尘离开，北国国主红了眼。

而后北国国主总会让那人参与北国中的大事，看似是要他先熟知北国与他国的事宜，实则却是想让他离开北国，那人不傻，外出都带着雪尘。若是有危险他也会将无暇聆风一起带着、若实在是不能带着雪尘，他也不担心，还有神秘的空泪在雪尘身边。可他却是不知，每每他外出雪尘不再他身边时，雪尘便会教空泪跟去保护他。这也就导致了往后的悲惨故事。

无暇死时，那人不在，空泪不在。雪尘身边只有无暇与聆风。刺客门仿佛都是算命先生，每次偷袭雪尘时都是那人与空泪不在时。北国国主狠了心，在无暇与聆风的饮食中下了软化武功的药物。

雪尘哭喊着，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暇被射成了刺猬。被两人强行制住，雪尘无法去解救无暇。北国国主在暗中挥手，那些刺客便放下雪尘离去。聆风抱着无暇慢慢坐在地上。

“无暇……无暇……”雪尘哭着跑到聆风身边，伸出手想去抱抱无暇，却又怕弄疼了他。

“无暇……”

“五哥……”刚张开口鲜血便从口中流了出来，聆风赶忙伸手替他擦去。

“别哭……五哥……你别哭。”无暇最是见不得雪尘的眼泪，虽说晶莹剔透的美丽，但却教人心碎。

雪尘除了哭还是哭，他紧握着无暇的手，怕着那手会越来越冰凉。

无暇抬眼看着聆风，嘴角上扬，说出了最好一句话：“下辈子，我定会寻到你。”

聆风将无暇火化，让那尘埃飘散在风雪之地，聆风不是够坚强，他只是想护好无暇最爱的人。

雪尘哪里会知聆风的想法，他怕这聆风会和断夏一样，所以寸步不离的看着聆风。就算聆风保证不会寻死，他也是一万个不放心。

等到那人与空泪回来时，雪尘的眼泪就又放闸了，投入到那人的怀抱中哭的伤心，同时也还不忘让空泪看好聆风

北国国主狠了心，若得不到雪尘，他便要毁了雪尘。西乌国比不上北国强大，但却巫术顶尖。北国国主书信西乌国，说用北国太子换取教人衷心的巫术。

而对那人北国国主便说西乌国有野心，打算连同他国来攻打北国，他们必须要先发制人。雪尘得知那人要出征，而且不带着他，依依不舍的挥手告别。转身便教空泪去跟着守护。

坏心的北国国主抓了聆风与雪尘，罪名则是雪尘是妖物所化，一头银白便是最好的证明。必须以火刑教他不能入六道轮回。谁都会怕死，他想雪尘也不会例外。

一瓶毒药摆在雪尘面前，一把长剑架在聆风的脖颈上。北国国主给了雪尘两个选择，喝了毒药放了聆风，或者是从了他放了聆风。

雪尘没有丝毫犹豫将毒药一饮而尽。气的北国国主一拳将雪尘打倒在地，怒吼：“你为何要忤逆我。我若不是真的爱你，又何必千方百计教你身边只有我一人。”

雪尘不说话，毒气传遍全身，抬头看着聆风，柔声问道：“腿还疼么？”

北国国主在之前便刺伤了聆风的腿，他要教聆风不能再有能力保护雪尘。这时见着雪尘中了剧毒还担心着聆风，北国国主怒的厉害，他不明白为何雪尘眼中不曾有过他的身影。

“我若得不到你，谁也别想得到。”

北国国主大叫着将剑刺向雪尘，而聆风却稳稳的挡在了雪尘身前。雪尘的眼中流出的是血泪，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接住聆风。

“无暇已离开了我，你别再离开。”因着毒药的关系，雪尘声音及小。

“若让无暇见着你的泪，他又该心疼了。”

“聆风……别走……啊……啊……”雪尘怒吼，却沙哑的教人听不见他的声音。

空泪说：“若不是伤穹告诉我，我也来不及赶回来。”冥待便说：“救活一人，对你我来说也不算是难事。”

空泪不愿然让雪尘死，便让他服下凤溪水，给了他永恒的生命。而对于北国国主的种种，空泪也让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在暴风雪中享受冰冷饥饿，而后被狼群撕咬吞噬。